汪国真诗歌的特点一、迟来的诗人汪国真,祖籍福建厦门,1956年生于北京,毕业于暨南大学中文系。
汪国真曾被美国内申大学聘为客座教授、博士生导师,2008年11月被暨南大学聘为兼职教授。
他是中国当代著名诗人和书画大家,见长于抒情诗。
汪国真的诗歌对中国传统诗歌所表现出的那种豁达、飘逸、洒脱的人生哲学进行了创造性转化,由此形成了他自己独特的诗歌内涵,以一种超然、平易、恬淡的“汪国真式的人生态度”呈现在世人面前。
作为当代著名的抒情诗人,有人说,汪国真的诗歌影响了一代人,这话是无可置疑的。
早在上世纪80年代,汪国真就将业余时间集中于新诗的创作,在他就读于暨南大学中文系时就一心迷恋着诗歌这一文学体裁,特别是中国古典诗歌,并细细地体味着其中的细腻和生动的艺术魅力。
而诗人专门从事诗歌创作则是在90年代初,这个时候,汪国真大学毕业后分配在中国艺术研究院,后来担任《中国文艺年鉴》编辑部副主任。
从1990年开始,汪国真担任《辽宁青年》、《中国青年》、《女友》等书刊杂志的专栏撰稿人,由此走向专门的文学写作。
汪国真的第一首比较有影响的诗歌是《我微笑着走向生活》:我微笑着走向生活,无论生活以什么方式回敬我。
报我以平坦吗?我是一条欢乐奔流的小河。
报我以崎岖吗?我是一座大山庄严地思索!报我以幸福吗?我是一只凌空飞翔的燕子。
报我以不幸吗?我是一根劲竹经得起千击万磨!生活里不能没有笑声,没有笑声的世界该是多么寂寞。
什么也改变不了我对生活的热爱,我微笑着走向火热的生活!这首诗歌发表在湖南杂志《年轻人》1984年第10期上,然后被其他报刊杂志争相转载。
1990年5月21日诗人汪国真是第一部诗集《年轻的潮》由北京学苑出版社出版,于是他的诗歌开始跟广大读者见面。
据汪国真自己回忆,在北京某中学的一次课堂上,有个学生不认真听课,却拿着他的诗歌在抄录,老师很不解地问那学生,你们真那么喜欢汪国真吗?学生说,不单是我们喜欢,很多其他学校的学生也都十分的喜欢。
恰巧这位老师的丈夫是学苑出版社的编辑,听说这件事之后立刻想到,如果把这么多学生都喜欢的诗歌结集出版,一定能成为畅销书。
当时这位编辑就马上找到诗人汪国真,并在双方洽谈后,短时间内推出了《年轻的潮》,不想诗集一发行,即在广大的青年人尤其是广大中学生中引起轰动。
紧接着又出版了《年轻的风》、《年轻的思绪》、《年轻的潇洒》等多部诗集,诗集一版再版,汪国真由此逐渐蜚声中国诗坛。
1990年7月4日,诗人汪国真的诗集被《新闻出版报》列为十大畅销书之一,因此,1990年在北京的各大高校出现了汪国真诗歌的演讲热,这一年被出版界称之为“汪国真年”,一种风行一时的诗歌风格,一位成绩斐然的“诗坛王子”就这样应运而生了。
据相关媒体透露,北京零点调查公司于1997年7月对北京、上海、广州、厦门、重庆等地的18岁以上的居民开展的以“人们最欣赏的当代中国诗人”为题的调查报告中表明,在新中国成立以后出生的诗人中,汪国真名列第一。
通过诗人汪国真20世纪90年代的创作历程以及当时社会对他的广泛认可,我们知道,汪国真的诗集创下了有新诗以来的最高纪录,他诚然不失为中国当代诗坛上一颗耀眼的明星。
这位90年代已近不惑之年的诗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不可否认,他是迄今为止中国诗坛上的最后一位辉煌的诗人——而且,因为他的大器晚成,所以他也是一位迟来的诗人。
二、诗人诗歌的影响我们之所以要在此对汪国真的诗歌作一番分析与考究,是因为——我们前面说了,他的诗歌影响了一代人。
为什么汪诗有着如此深远的影响呢,它能够影响整整一代人?其实理解这个问题也并不难,这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第一、从汪诗的风格上讲,具有一种清丽、婉约的特点。
汪诗的这一风格,使得其内容明白晓畅,尽显柔美。
汪国真的诗歌,结构严谨整饬、细腻缜密,重视音律谐婉,语言圆润,清新绮丽,具有一种柔婉之美。
读其诗歌,总能使人们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第二、从汪诗的抒情性上来讲,感情真诚,颇具励志性和感染力。
有人说:“诗的本质专在抒情。
”所以,汪国真的诗歌淋漓尽致地表现了诗歌的本质,抒情性趣味很强,他以其独有的抒情方式,高度凝练的语句,集中地反映着社会生活,给广大读者以心灵的共鸣和生活的启示。
第三、汪诗的阅读客体(阅读对象)群体庞大且比较集中。
汪国真的诗歌比较适合青年人阅读,尤其是生于八、九十年代的年轻人,汪国真的很多抒情诗、励志诗他们都耳熟能详、琅琅上口、信手拈来。
当然,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汪诗大抵跳动着一种年轻的旋律,因此有一种属于年轻人的单纯本色,这些人多是具有一定文化修养的读者,可以并不费力地品味汪诗的风格意蕴。
而且,汪诗能从平凡中发现伟大,从普通感受里看出永恒。
在题材上比较贴近生活实际,往往从日常生活中选取素材进行创作,要么是对生命的感悟,要么是写赤诚之心,要么是对风物的歌咏,要么抒发青春和爱的痕迹……凡此种种,无一不是广大青年人所喜闻乐见、感受经历的。
因此,汪诗之如此深入人心就不言而喻了。
基于此,我们通过对诗人汪国真及其作品创作的概述,不难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汪诗明白晓畅却深刻隽永,短小精炼而哲理丰富。
本文试图从汪国真诗歌的这一艺术特色来对其诗歌作一番肤浅的分析和考究。
三、汪国真诗歌的特点汪国真是一位博览群书的诗人,通读古今,从小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加之汪国真本身深受李商隐、李清照、普希金和狄金森四位中外诗人的影响,于是在他的诗歌中兼有了李商隐的警策、李清照的清丽、普希金的抒情和狄金森的凝练,呈现出多家诗风并举但又自成一家的风格。
本文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对汪国真诗歌的特点进行具体的分析:(一)、题材上的针对性汪诗之所以受到青年读者的极度欢迎,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题材的广泛和较强的针对性。
正如读者所说:“他的诗离我们很近,我们在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几乎都能在他的诗中找到富有哲理和审美意味的答案,并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激励。
”[1]这是很中肯的评价。
汪诗实际上是一种非正统的诗歌,也正因为如此,汪国真直到今天还广受青年读者的青睐。
但,一方面汪诗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和追捧,另一方面也遭受了正统诗坛的冷遇。
那么,正统诗坛所喜欢的实际上是这样的一种诗歌题材——要么讴歌土地,要么讴歌乡村,要么讴歌人民,要么讴歌社会主义建设,要么讴歌丰功伟绩……这些题材在当今社会看来,以已经成为典型的战争时代的用于宣传教化的题材——当然,我们不是说要去摒弃这样的题材内容,相反,我们应当继续发扬下去。
但对于诗歌文学这样的一种表现形式,绝不应该局限于此,也绝非一成不变,因为社会在变革,在发展,在进步,新事物层出不穷,因此作为诗人的创作,题材内容必将是更加广泛更加丰富的,这毋庸置疑。
从汪国真的系列诗集作品来看,其诗歌选材集中在以下几类:1、理想和追求。
这是每个有志青年都必将有所考虑的一件大事,诗人在《热爱生命》中这样说:“我不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目标在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表现出一种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顽强的进取精神。
而在《山高路远》里,诗人又说,“如果远方呼喊我/我就走向远方/如果大山召唤我/我就走向大山”,体现出一种追随于时代、献身于理想事业的无尽豪情,此外,诸如《致理想》、《旅行》、《去远方》、《泪与旗》等等,都是关于理想追求的题材作品。
2、人生道德。
这是广大青年人十分关心的问题,也是诗人汪国真涉笔较多的领域。
有些作品仅从题目上就知道作者的观点或者态度,比如《我不期望回报》、《我微笑着走向生活》、《对别人好一点》等。
属于这一类题材的还有《旅程》、《生活》等,在这些作品中,作者更多地谈论关于人生关于道德的问题和价值观念,比如诗人在《我不期望回报》中说,“人,不一定能使自己伟大/但一定可以/使自己崇高”,赞扬了甘于奉献的高尚品质。
总之,在这类作品中,诗人用朴实的言辞,体现出一种阔达的人生态度,一种乐观的情怀。
3、爱情。
关于爱情的题材作品,古往今来屡见不鲜,可以说它已经成为诗人作家描写的一个必不可少的领域。
人们常说,爱情是诗歌的永恒话题,这话不假。
在民间文学中关于民歌民谣有许多情歌,其中有一首丹阳民歌是这样唱的:“春上二月露水多,做双绣鞋送情哥。
情哥送我一里半,我送情哥三里多。
”这首情歌表达的是女子对情郎的体贴和分别时的难舍难分。
比较早的爱情诗应该是《诗经》中的《雎鸠》和《邶风·静女》,分别描绘了思恋和约会的情形。
而对爱情的描写刻画古已有之,而且许多诗歌流传甚广。
王国维在《红楼梦评论·红楼梦之精神》里指出:“男女之欲,尤强于饮食之欲。
何则?前者无尽的,后者有限的也。
前者形而上的,后者形而下的也。
”因此,诗歌抒情的内容将爱情置于首位是理所当然的。
正因为如此,“诗歌大部分是表现情欲的,《国风》中大半是言情之作,以为诗人公认。
”[2]清代文学家袁枚也说:“诗者由情生者也。
有必不可解之情,而后又必不可朽之诗。
情所最先,莫如男女。
”[3]可见,在诗歌当中,对爱情的抒发的确是普遍而不可缺失的。
尽管古往今来爱情题材的作品既多且不乏优秀之作,但我们在汪国真的诗歌中却能够体会到一种新颖与清丽。
他不去描写爱情的甜蜜和天长地久,也没有华丽的词藻,但总是十分的耐人寻味。
如《我不再等待》:约会的时间已过了十分不,我不再等待如果她来的太晚这是一次小小的惩罚如果她有事不来等待也是白挨一味的等待会浪费宝贵的光阴一味的等待会把习惯宠坏在诗中,诗人对约会的迟到者采取了批评的态度,同时对一味的等待提出了警告与质疑,相比许多爱情题材的作品那种“苦苦等待”和“望穿秋水”,实在是别出心裁,体现出一个新时代的人的爱情观念和人格升华。
但,诗人写得更多的是失恋,在他看来,唯有失恋的内涵才更加丰富。
如《失恋使我们深刻》、《有你的日子总是有雨》、《你就是我的梦》、《恨有多少》等等,都是对失恋的感悟。
诗人在《失恋使我们深刻》一诗中,表现出了一种失恋后的旷达的人生态度,“笑是对的/哭也不是错/只是别那么悲伤/泪水毕竟流不成一条河”,由此照应前文“恋爱使我们欢乐/失恋使我们深刻”的恋爱观念。
4、分别。
正如对失恋一样,诗人关注着相聚,也关注着离别。
“太多的厮守/易使爱枯萎/经常的小别/会使爱升华”(《别这样》),“多少次/想挽留你/始终不能够/因为人世间/难得的是友情/宝贵的是自由”(《送别》),“我们分享的/是同一轮月亮”(《告别,不是遗忘》),等等。
分别往往使人们感觉到相聚的美好和友谊的珍贵,因而会使人的感情得到净化和升华。
在汪国真的诗歌里,描写的常常是潇洒的告别,但在《昨日风景》中,又不乏李商隐“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的那种依依惜别情:“哪怕前面的风景/更美更好/我都无法/轻抛过去/一展笑颜/尽管人生告别寻常事/真告别时/却又难说再见”。
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别离的忧愁和无奈,但人生一世,分别往往又是人之常情,所谓“聚少离多”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