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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丝绸史..

绍兴丝绸史绍兴是中国丝绸的发祥地之一。

在六七千年前的河姆渡文化时期已透出蚕织信息;唐宋时代为绍兴丝绸业的鼎盛期,珍品迭出,产品剧增,以“越罗”总其名而为朝野所重,成为东南丝织业的中心。

宋末至元明,绍兴丝绸业受挫,日渐落于杭、嘉、湖之后。

进入近代以来,先后有过三次较大的发展势头,但最后均遭摧抑。

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绍兴丝绸业获得了空前的发展,重新成为浙江省最重要的丝绸生产基地之一。

一、唐以前的发展期早在新石器晚期,绍兴地区即留下了蚕织痕迹。

位于宁绍平原而紧邻绍兴的河姆渡文化遗址,出土了距今6700年左右的骨梭、打纬刀、陶质纺轮等大量原始纺织工具,在一件盅形雕器上雕有四条蚕形纹饰,蚕首及蚕身清晰,作蜿蜒蠕动状。

到4100多年前的夏时代,绍兴已出产和使用丝绸织物。

《尚书·禹贡》、《史记·夏本纪》载,禹治水所到之处,“桑土既蚕”,“其筐织贝”,以丝织物为进贡之物。

《左传·哀公七年》载:“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

”文中“涂山”即绍兴之会稽山。

《韩非子》日:“禹会诸侯于会稽之山。

”《禹穴记》日:“禹既平水土,会诸侯稽功于涂,禹崩,遂葬于会稽之阴,故山日会稽。

”可见其时在古绍兴已盛行以丝绸作为诸侯执物的风气。

大约在距今2500年前的春秋末年,丝绸业在绍兴民间得到极大普及。

公元前494年,越王勾践败于吴国,退栖会稽,向谋臣询问复国之计,计倪等曰:“必先蓄积食钱布帛;”“必先省赋敛,劝农桑。

”勾践遂将“劝农桑”定为国策,并“身自耕作,夫人自织”,以示劝倡。

同时,勾践以丝绸作为馈赠贿赂之物,广泛结交诸侯君臣,又于每年春秋两季向楚、晋、齐等国馈赠大批丝绸,以此为向吴报仇雪耻铺平道路。

统治者的刻意劝倡和大量需求,使绍兴丝绸在历史上第一次得到巨大发展。

首先,外地的先进技术被吸收了过来,《说苑》载:“鲁人善织履,妻善织缟,而徙于越。

”其次,品种日趋丰富,除传统的币、帛、采、罗、纱等以外,还独创了“榖”, 成为后世“绉纱”的鼻祖。

再次,丝绸已广泛地进入人们的生活,织葛的村妇为了称道葛布的轻盈便自然地以丝罗衬托,歌吟道:“(葛布)弱于罗兮轻霏霏。

”诸暨苎萝村,是远离都城的偏僻之地,但也留下了西施浣纱的佳话。

战国争雄,越国破灭,“劝农桑”国策随之中断,绍兴丝绸进入滞缓期。

秦和汉初无甚新的发展,直到汉朝后期才又渐次前进。

东汉时,从事蚕织者较普遍。

唯物主义思想家王充在《论衡》中即自称“系会稽上虞人”, “以农桑为业”。

书中多处以蚕织为譬阐述哲学观点,侧面反映出当时对蚕织技术已有较深了解。

同时,丝绸买卖也已成为常见的行业,如东汉会稽士人朱隽自小丧父,其母即以贩缯彩为业,将其抚养。

三国时,绍兴蚕织技术渐趋成熟。

吴末晋初会稽人杨泉在《蚕赋》中说:“温室既调……燥室是侯”;“爰求柔桑,切若细缕”等等,反映对蚕室的温度、饲蚕的用桑均掌握了规律。

在他的另一篇《织机赋》中说:“取彼椅梓,祯干修枝,名匠聘工,美乎利器,心畅体通,肤合理同,规矩尽法。

”反映织机的用料和制作已极讲究。

东晋时,大批人口南迁,一方面增加了对丝绸的需求,同时带来了中原的技术和充足的劳力,会稽一带又处于南北交战的大后方,因此蚕织业有长足发展,“亦桑贸衣”是民间的普遍习俗;产品出现了华贵精致的大花纹织物,图案有“天、人、鬼、神、龙、象、宫殿之属,穷极幻妙,不可名状”;越地丝绸名声日起,丝绸贸易更形发达,郡治山阴成为重要的商业城市,名人雅士常至山阴市场购买绸缎。

二、唐宋时代的鼎盛期隋唐伊始,绍兴丝绸开始具有全国影响,至中唐达到鼎盛期,一直延续到宋末,历时七百余年。

隋场帝年间,越地绸缎“耀花绫”被列为贡品,以“绫纹突起,时有光彩”而为朝野所重。

唐朝前期,绍兴地区继续努力吸收中原先进技术。

唐大历二年,越地节度使薛兼训,募军中未婚士卒,令他们携币赴江北觅娶善织之女子,结果有数百人娶回,使越州丝绸“竞添花样”, “妙称江东”。

中唐贞观年间,经过越地人民的苦心经营和历史积累,绍兴丝绸大放光彩,绍兴成为全国丝绸重地和江南丝绸业的中心。

1、精品繁多,全国居冠。

其时每年向朝廷必进的贡品有“宝花罗”、“花纹罗”、“白编绫”、“交梭绫”、“十样花纹绫”、“轻容”、“兰榖”、“花纱”、“吴绢”等近十种;另外又新创几十种进献,其中有“吴绫”、“吴纱”、“吴朱纱”、“花鼓纱”等等,而全国别的丝绸产地所进贡的品种一般只有一二种,多的也只有三四种。

2、产量巨大,遍及全国。

唐时绍兴丝绸产品有四大去向,一是作为每年向朝廷正常进贡之物;二是应付朝廷临时性巨额征调,如公元825年唐敬宗登位,下诏征越绫千匹;三是远销全国各地,连偏僻的边陲也有它的踪影,“越罗与楚练,照耀舆台躯”成为诗人笔下的塞外风情;四是就地供民间消费。

据以上四个去向估计,其时年产该在百万匹以上。

3、技艺精湛,国内称绝。

不仅为宫廷所看重,而且博得社会各界的广泛称道,大诗人杜甫、白居易、元稹等均留下了咏赞的诗篇,白居易在《缭绫》一诗中描写“越溪寒女”织的绸缎说:“中有文章又奇绝,地铺白烟花簇雪”;“去年中使口宣敕,天上取样人间织;织为云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五代十国时,绍兴为吴越行都,吴越王奉行“世方碟血以事干戈,我且闭关而修蚕织”的方针,使杭州、绍兴一带的丝绸业继续繁荣,其中“越绫”、“越绢”成为吴越王大量征调的重要物资。

宋代绍兴丝绸进一步发展,数量上跃居全国之首。

这里有四个背景因素:其一,朝廷出于赏赐冗官和向异族“岁输”的需要,竭力提倡蚕织;其二,中唐以后中原战乱不绝,而绍兴较安定;其三,宋王室从一开始就遭异族侵凌,大批士人和百姓陆续南迁,至越者尤众;其四,明州(宁波)、杭州是当时的重要海外贸易港口,而绍兴这时已有浙东运河与上述两地相通,货畅其流,利于丝绸业的发展。

这时绍兴丝绸的繁荣可概括为三方面;第一,产业盛极一时。

宋人沈立说:“(会稽)习俗务农桑,事机织,纱、绫、缯、帛、岁出不啻百万”。

王十明《会稽三赋》中描绘说:“万草千华,机楼中出,绫纱缯榖,雪积缣匹。

”不仅一般农家从业,寺院和尼院也投入其中,所产的“寺绫”、“尼罗”流布极广。

第二,产量全国居首。

据史料推算,当时全国每年上交中央的绸缎约355万匹,浙江为125万匹,其中绍兴60余万匹,占浙江的50%左右,占全国的17%左右,若加上当地消费和民间销售,总数达数百万匹。

第三,逐步形成了地方特色产品,如山阴和会稽的“绯纱”,诸暨的“茧布绸”等,均很有名。

由于宋时绍兴丝绸质优量多,影响遍及九洲,因此当时许多外地丝绸也伪称“越罗”,以广销路。

三、宋末至元代的挫折期绍兴丝绸业在宋末和元时遭受严重挫折,唐宋时的繁荣势头由此阻断。

宋末,官府以“和买”为名的横征暴敛首先给绍兴蚕织业以沉重打击。

所谓“和买”,是官府在农民青黄不接时贷给银钱或食盐,待农民收获蚕织产品以后,以绢绸偿还,一般贷钱千文还绢一匹(值一千二百文)。

到宋朝后期,朝庭加紧盘剥,对农民只征绢绸而不贷给任何钱物,“和买”成了新增的税外之税,而绍兴百姓一向“所贷最多”,在浙东路七个州中独占一半,因此一旦变成无偿征调,吃的苦头也就最大。

南宋建炎二年(1128年),绍兴在“和买”名下被无偿征调23.26万匹,此后60年间年年如此,虽经五次削减,最后仍高达10万匹,百姓苦不堪言,“民伐桑柘卖老犊”成为绍兴乡间常见的悲剧。

元代以后,绍兴蚕织业受到进一步的破坏,原因有三:一是蒙元贵族南下后,将吴越等地的染织工匠和织女大批虏掠入宫为奴;二是元初在江浙实行收田赋、拒绢绸的征税政策;三是蒙元贵族对江南人民的镇压与防范甚严,战乱与纷扰增加,时人戴表源在《剡源集》中说:“搜山马过余春草,避世归人起夏蚕。

”正是绍兴蚕织业凋零的写照。

四、明清时期的滞缓期明初,战乱频繁,加之棉业迅速扩展,使全国极大部分地区的丝绸业呈衰废不举的局面,只有浙江、四川还有所坚持。

而浙江的丝绸业主要集中在浙北及太湖流域,绍兴从这时开始已落于杭、嘉、湖之下。

洪武年间,官府虽也曾在绍设置染织局,但“未几悉罢”。

明人张瀚在《松窗梦语》中说:“大都东南之利,莫大于罗绮绢拧,而以三吴为最”,绍兴显然已被排在最发达地区之外。

会稽人张元汴更说:“今罗、绫、绉、榖,越中绝无,唯绢纱稍有焉。

”此时上虞、诸暨、会稽、山阴等县有零星蚕桑产地,诸暨出产绢。

清朝前期,浙江西北的蚕织业更形兴旺,而绍兴仍相对见衰,惟三四种绢绸有较大影响:“绉纱”,在康熙时花样日新,薄而不重,远近闻名:“绍纺”,质地厚实,仍优于嘉、湖等地;“榨酒绢”,供当地和外埠酿酒之用,产量极大;“纱筛纱”,供农家制作筛粉器具,相传初时嵊县西黎岙村人能织,“不传女子,只传新妇”。

五、近代起伏期自鸦片战争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百十年间,绍兴丝绸业有过三次较为明显的兴衰起伏。

1、清末起伏鸦片战争打破了清政府的闭关自守,丝绸出口逐年扩大;十九世纪英、法、意等国相继使用蒸气动力织机,丝绸生产效率大大提高;十九世纪中叶欧洲蔓延蚕病,生丝原料在世界范围内极度紧张,所有这些都刺激了中国的蚕织业,也给绍兴丝绸业的发展带来一次机会。

自道光年间开始,绍兴府属八县全部成为蚕桑产地,大批粮田改成桑地,生丝产销量激增。

据光绪四年和五年的统计资料,全府出售的生丝一年中即增长48%,达到1954担。

到十九世纪末,机械缫丝业在绍兴出现,1895年会稽县9人集股于曹娥白米堰创办“开源永”丝厂,置缫车208台,日产厂丝百斤,成为浙江最早的近代缫丝厂。

与此同时,织绸业也迅速兴起,第一家绸厂“益昌佩”于1893年在山阴(下方桥)创建;大批小型机户涌现,至清末,仅山阴华舍、下方桥两地,即有机户1639户,织机3400台;地域分布上各自形成专业特色:府城南区以产“绉纱”为主,和畅堂“王连记”所产官纱为其代表;华舍以产“生货”为主,纺绸、大绸是其中的主要品种;下方桥以产“熟货”为主,贡缎、花贡缎最为有名。

其时在织造技术上,绍兴还由历史上的一贯“输入”转向了“输出”,光绪17年(1891年),诸暨一名“蚕织能手”被清廷招去在朝廷开设的“绮华馆”专事织造;六年后又有四名丝织高手和若干染坊老师傅被湖北蚕桑局聘去。

但是,近代绍兴蚕织业作为中国蚕织业的一部分,始终受到内外反动势力的挤压,外国资本家利用不平等条约,一面百般掠夺茧丝原料,一面大肆倾销“洋绸”;清朝政府为应付巨额赔款,也加紧横征暴敛,因此绍兴丝绸业在清朝末年很快又陷入“厂丝早衰、绸业难振”的境地,“开源永”等第一批丝厂先后倒闭,机户纷纷停台歇业。

2、民元至30年代的起伏辛亥革命后,在“实业救国”和“教育救国”的声浪中,绍兴丝绸以改良蚕种、改良土丝、繁荣绸业为主要特点,形成了近代第二次发展势头。

民国成立不久,以绍藉人为校长的“浙江省工业学校”,先后在诸暨、嵊县、新昌设立蚕种场,生产优良蚕种,并在绍兴全境开辟蚕业改良区,统一推广新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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