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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性和羊性的结合体——论阿Q所体现的国民劣根性

狼性和羊性的结合体——论阿Q所体现的国民劣根性摘要:《阿Q正传》不朽的思想价值,在于它高度概括的表现了在数千年封建文化下形成的中国国民性的弱点,阿Q则是这种国民性的集中体现者。

本文从阿Q的狼性和羊性入手分析阿Q这一人物形象以及他所体现的国民劣根性,并探索这种国民性产生的历史和文化渊源。

关键词:阿Q;狼性;羊性;国民性《阿Q正传》是鲁迅作品中最著名的一篇,也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极为重要的杰出作品。

阿Q是旧中国劳动人民的典型代表与真实写照,更是中国近代民族被压迫历史的缩影,鲁迅先生在阿Q形象上集中了某些国民自甘屈辱、自甘轻贱、而又自我解嘲、自尊自大、自我陶醉等国民劣根性。

然而,在另一方面,正是这个处于社会最底层、深受剥削和压迫的阿Q,在性格深处却积淀着一种近乎残暴的“奴隶主”的意识,一旦面对弱小的时候,这种残酷便会表露无遗。

“狼”与“羊”的双重性格在阿Q身上有着矛盾而又和谐的并存。

本文即从阿Q的狼性和羊性入手分析阿Q这一人物形象以及他所体现的国民劣根性,并探索这种国民性产生的历史和文化渊源。

一、狼性和羊性的完美结合“阿Q既是一只野性的狼,又是一只任人宰割和温顺的羔羊。

遇到弱者时,他是狼;遇到强者时,他是羊。

耽于幻想的境界时,他是狼;遭遇现实矛盾时,他是羊。

因为是狼,所以他放肆地奴役他人;因为是羊,他便老老实实地接受他人的奴役。

总之,在阿Q身上,狼性和羊性是一个硬币相互依存的两个面,不可分割。

这就是阿Q人格的二重性。

”①关于阿Q的性格特征,笔者认为这是最为精到的评议之一。

阿Q性格的核心,应该说就是狼性和羊性的完美结合。

他的恃强凌弱、残暴凶狠是他狼性的体现,而他狭隘守旧的思想、附庸投机的心理等等,则出自他的羊性。

(一)狼性阿Q本是一个赤贫的农民,处在社会的最底层,然而这个经济上受剥削、政治上受压迫、道德上被否定的农民,每每在面对比自己弱小的对象时,却显现出狼的残暴,这种以奴隶的身份压迫奴隶的做法,使阿Q的狼性又表现出几分荒诞,像一种黑色的幽默。

1、外在的恃强凌弱阿Q醉醺醺的走在街上,看见王胡在那里捉虱子,他就并排坐下去了。

换作是别人,阿Q是一定不敢的,但是他觉得王胡这样的人身份和地位还比不上自己,那自己坐下去和他一块儿抓虱子就是抬举王胡了,可是阿Q与王胡,同为社会最底层的奴隶,阿Q却看不起王胡,在他心里,像王胡这样的奴隶压根儿比不上自己,所以在心里才觉得自己肯和王胡并排坐下算是抬举他了。

接下来,阿Q与王胡进行了一场找虱子的比赛,阿Q败下阵来,一番唇枪舌战之后,阿Q站起来,两手叉在腰间,准备动手教训教训王胡。

——看不起奴隶的阿Q就这样欺负起另外一个奴隶来了。

在面对比自己弱小的对象时,阿Q身上的狼性就这样表现出来,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让人啼笑皆非,然而在阿Q越是胜利的时候,读者越是觉得悲①周甲辰.论阿Q人格帝性与奴性的二重结构[J].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05,(4),20—21页哀;在阿Q越是得意的时候,读者就越是感到痛苦。

而阿Q在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侵略性”,就更加意味深长;作者的高明和精辟之处,也更加可圈可点。

另外,在阿Q生平的第二次受辱后,心中正郁闷,却看见静修庵的小尼姑迎面走来过来:阿Q那怕在平时,看见小尼姑也一定要唾骂,更不用说是在自己受到屈辱之后了,于是把自己晦气的根源联系上了可怜的小尼姑,在小尼姑骂不还口之后,越变本加厉,动起手来了,这一幕被酒店的看客们见到,于是酒店里的人大笑起来。

阿Q看见自己的勋业得了赏识,便愈加兴高采烈起来。

于是酒店里的人又大笑起来,他这一战,早忘却了王胡,忘却了假洋鬼子,当听到小尼姑骂他断子绝孙时,酒店里的人九分得意的笑,阿Q却是十分得意的笑了起来。

在第五章《生计问题》中,因为吴妈的事情,所以在未庄没有人愿意找他做短工,都去找了小D,因为生计的问题,他便把这一切怪罪在小D身上了,他认为,这小D,是一个穷小子,又瘦又乏,位置还在王胡之下的,谁料到这小子竟谋了他的饭碗去,所以这一气,更与平常不同,于是在见到小D之时,真可谓是仇人见面份外眼红,阿Q便迎上去,小D也站住了,于是便发生了精彩的“龙虎斗”。

他还欺负老尼姑,拔起四个萝卜,兜在大襟里,被老尼姑抓个现行却还在耍无赖,让老尼姑把萝卜叫答应。

无论王胡、小尼姑、老尼姑、吴妈、小D,事实上都是与阿Q一样的底层民众,面对与他一样的弱势人群,他表现出来的便是这样的强横。

正是这种种拙劣的行为,将一个恃强凌弱的生动形象鲜活地展现在读者的面前,跃然纸上的阿Q,其实是传统中国国民性的典型代表,鲁迅先生通过对阿Q入木三分的刻画,深刻揭露和批判了中国国民的劣根性和人性的痼疾。

2、内心的残暴凶狠在作品第七章《革命》中,有这样一段关于阿Q的描写:阿Q近来用度窘,大约略略有些不平,加以午间喝了两碗空肚酒,愈加醉得快,一面想,一面走,便又飘飘然起来,不知怎么一来,忽而似乎革命的便是自己,未庄人却都是他的俘虏了,禁不住大声的嚷道:“造反了!造反了!”。

于是未庄的人便用惧怕的眼神看着阿Q,阿Q看着这些可怜的眼光,这种可怜的眼光是阿Q从来没有见过的,一见之下,又使他舒服的如六月里喝了雪水,他更加高兴而且喊道:“好,……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喜欢谁就是谁。

”众所周知,阿Q常常受人欺负,挨打以后他就自我安慰,儿子打老子成了阿Q的经典口头禅,那么是不是这样就真的让阿Q的心理得到平衡了呢?其实不然,阿Q并没有忘却他所遭受的一切,只不过他无力和强大的封建统治者抗争,只能把仇恨藏在内心深处。

通过上述心理活动和言行举止的描写,我们会发现他平日深藏不露的残暴凶狠。

做惯了奴才的阿Q在关于革命的想象中化解了心中的不平,又发现“造反了”的嚷嚷可以吓唬可怜的乡民,于是,他的性格便来了个大转折,似乎革命后自己就可以坐上主子的位置,自己便是压在别人头上的人。

看到别人惧怕而又可怜的目光,他觉得十分舒服;想着要什么便是什么,喜欢谁就是谁,尚未革命的阿Q此时更加高兴了。

而这一切,将阿Q内心深处潜在的残暴性格表露无遗,试想要是阿Q真的革命了,尝到点滴革命的甜果,那么阿Q的下一步会是什么呢?是的,便是疯狂的杀人和复仇了。

当他回到土谷祠后,晚上做了个梦,此梦亦即阿Q的革命畅想曲,在他的畅想曲中,革命的都威风凛凛。

革命之后,赵家的元宝、洋钱……秀才娘子的床,还有钱家的桌椅,都搬到土谷祠来。

这都还不够,还得杀人,第一个该死的便是小D和赵太爷,还有秀才,还有假洋鬼子。

是的,他记得是小D抢了他的饭碗;是赵太爷一个耳光让他不能姓赵;是秀才用大竹棒子敲他,还骂他是王八蛋;是假洋鬼子用哭丧棒打他。

本来他还想留王胡的,可是转眼一想,王胡也不留下了,一便杀了,是的,他还记得王胡曾经打过他。

紧接着该找个称心的女人了,于是又把未庄的女人想了个遍。

如此丰富有趣的一个晚上,阿Q通过权力、物质、性爱等方面的想象来改写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真实境遇,以弥补和满足自己饱受创伤的屈辱心理,但同时这也是阿Q内心最迫切的欲望和最真实的想法。

在未庄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事,阿Q都刻骨铭心,一旦有机会,他便为所欲为、胡作非为起来。

即使没有机会,他也要通过想象获得满足。

遗憾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压迫他的到底是什么,因此他要把曾经受过的屈辱和压迫变本加厉地加在未庄的人们身上。

阿Q对革命的认识是十分幼稚和糊涂的,只因为关于革命的想象可以帮助他得到快乐,但是因为这种想法里充满了强烈的复仇情绪,于是就没有敌友之分,在他不明是非、不辨黑白的憧憬中,就连小D和王胡都要杀了。

小D、王胡这些人都和他一样处在社会的最底层,他们的命运和阿Q是一样的,他们从来无意难为阿Q,只是迫于生计而得罪了阿Q,然而阿Q在“造反”后,竟然是连这些同他处在同等地位的人都不放过了。

以上种种,可见阿Q被仇恨和欲望所模糊了的良知,被现实所扭曲了的心态。

总之,阿Q在某种程度上是一头狼,具备很明显的狼性。

他强烈的复仇心理和残暴凶狠的本质,只是没有机会表现出来而已,一旦有点机会,他便会表露无遗。

(二)羊性阿Q毕竟是个生存于封建社会底层的普通农民,虽具有一定程度的狼性,但是现实生活中,更多表现出来的是羊性:安于现状,任人宰割,不敢做丝毫的反抗。

这样的羊性,其实也就是奴性。

1、安于现状,稳坐了奴隶的位置面对和他同样挣扎着社会底层的弱者的时候,阿Q是恃强凌弱、残暴凶狠的狼,但是,在那些比他强大的封建统治者也就是真正的狼的面前,阿Q却是一只顺从的羊。

甚至可以说,阿Q从来不把自己当人看,他安于做奴隶的处境,把做奴隶当作了最大的满足,面对压迫,面对精神和肉体的凌辱,他只能自轻自贱,默默地忍受。

当别人(强者)揪住他的黄辫子,逼着他说是打畜生的时候,他哀求不说畜生,而是虫豸,觉得虫豸是比畜生好些。

如此的懦弱、无能、胆怯和慌乱,和面对弱者时的强悍相比,实在是判若两人。

阿Q给赵太爷打了一个巴掌,认为他不配姓赵,从此他便不敢说他姓赵了,虽然心里仍然有姓赵的念头;他曾经轻轻地骂假洋鬼子,不料被假洋鬼子听见了,被假洋鬼子棒打之后,他却怯懦地指着近旁的一个孩子;他闹了恋爱悲剧,挨了打,地保要他赔光他所有的家当,他自然都答应了;被莫名其妙的抓了去,他还想着,人本来也是应该坐几回牢的,而心安自得的坐牢,到了大堂,虽然没有叫他下跪,然而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膝盖,乖乖的跪了下去,直到意识到要杀头了,他还是荒唐的说出了二十年后云云。

这便是奴隶的生死观。

可见,他天生就一副贱骨头,奴性早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并且扩散到每一个细胞了。

2、维护封建道统在几千年的封建社会里,男尊而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一系列不合理的政治制度和婚姻制度圈定了女人的位置,决定了女人不幸的命运。

中国自古就有红颜祸水之说,美丽的女人不仅给男人带来特别的杀伤力,而且还会给国家造成祸害和灾难。

所以在士大夫的眼里,女人要么是玩物,要么是破国亡家的孽畜。

阿Q便是继承了封建思想的大统,阿Q才会说尼姑和和尚的勾当,单身女人和野男人的关系。

可见阿Q在针对女人的问题上,充当的是一个封建制度卫道士的角色。

但是,与此同时,他也想要一个女人,他也具备这种本能的欲望。

因为小尼姑骂得够毒,骂他断子绝孙,他就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在阿Q的革命畅想曲里,他把革命视为对未庄人的报复,视为造反,视为主奴易位,于是在他叫嚣着造反后才会觉得自己要什么就是什么,喜欢谁就是谁。

这种报私仇、分财物、讨老婆的革命观念,其实也是封建社会中大小丈夫们的最高理想。

阿Q的一言一行都时时体现了封建社会的特点和要求,他也把自己变成了传统伦理道德的维护者。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阿Q并非真正想要革命,相反他是狭隘和守旧的,他所极力维护的,恰恰是把他推到此种奴隶境地的封建道统。

3、附庸封建权贵阿Q地位低下,本是没有一处值得炫耀的地方,可是在赵太爷的儿子进了秀才的时候,喝了两碗黄酒的阿Q觉得自己也是姓赵的,本来阿Q姓不姓赵于自己和赵太爷的利益是毫无相关的,但是仅仅因为赵太爷家的儿子考上了秀才,赵太爷的这种优越感便使阿Q也想沾沾光,于是乎,阿Q才说到自己和赵家是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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