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治疗头痛医案大全医案一姜某,女,28岁,干部。
1977年3月31日初诊:发病已6年,近月来加剧。
头痛,脑鸣,每4~5天发作1次,发作时脑内发热并有轰轰的响声,好似雷鸣。
多于睡前发作,历时30分钟或1小时。
平时伴有神疲,气短,少寐多梦,四肢发麻,胃纳呆,食后欲吐,自觉舌根发硬,大便调,小便黄。
舌体胖大,质红,苔白厚,脉弦数。
曾服中西药治疗未效。
此证属雷头风。
治宜平肝息风,清热除痰,方以清震汤加减。
处方:升麻一钱,苍术一钱,莲叶三钱,水牛角一两先煎,菊花四钱,竹茹三钱,芦根五钱,橘胎二钱,首乌藤一两。
服药3剂,症状好转,几天未发作。
觉喉中多痰,不易咳出,继用上方去首乌藤,加礞石八钱,以化顽痰。
给药4剂,于4月11日来诊,说昨晚发作1次,但比以前轻微得多,时间20多分钟。
舌红,苔白厚,脉细缓。
仍守上法去菊花,加蔓荆子二钱,嘱服8剂。
于5月6日来诊时,病情一直稳定,头痛未发作。
寐安,精神好转,此症基本已解。
肝风已平,改用健脾化痰养心法。
处方:升麻一钱,苍术一钱,莲叶三钱,沙参三钱,麦冬五钱,百合五钱,白芍四钱,礞石六钱,橘胎二钱。
嘱其继续服药以巩固之。
于6月14日随访,头痛一直未发。
【按】雷头风一证,临床颇为少见。
其特点是在头痛发作时,自觉脑内有雷鸣之声,痛胀难忍,与一般头痛不同。
多因风、湿、热邪郁结于三阳经所致。
本例患者体形偏胖,痰湿素盛;又长期从事脑力劳动,思虑过度,肝气郁结,心阴亏损。
病延日久,痰浊化火,乘肝风上扰于脑,使清阳不升,浊阴不降,发为此证。
据古代医书所载,用清震汤治之有效。
(《老中医医案医话选·江世英诊》)引自《中医历代医案精选》医案二楚某,男,56岁,干部。
初诊:1981年2月26日。
病史及辨证:患者1962年始,头顶部经常感觉昏昏沉沉,时痛时止,牵引两侧颞部胀痛或跳痛,其痛逐渐集中在右侧颞部。
在“文化大革命”运动中被批斗,疼痛逐步加剧。
至1980年又进一步加重,长期服止痛药,也只能暂时缓解,每天靠“止痛片”临时止痛,并断断续续服中药不少,病一直未愈。
曾在某医院检查脑血流图示:“左椎动脉处有两侧波幅不对称,右侧血管痉挛。
”诊断为“血管神经性头痛”。
于1981年2月14日以“血管神经性头痛”住入某医院。
目前右侧头痛,有时头顶亦痛,伴有头昏耳鸣,心烦失眠,口干苦,纳呆,腰背不舒,下肢无力,四肢发麻,大便于,小便微赤,舌苔薄白,脉弦。
此因平素烦恼过多,情志不畅,肝失条达,郁火上冲所致。
治则与方药:治予疏达肝木,养血理脾,平肝止痛。
处方:柴胡10克,白芍15克,当归10克,白术10克,茯苓10克,川芎10克,白芷10克,薄荷5克,甘草6克。
每日1剂,水煎服。
二诊:1981年3月10日。
服药后头痛减轻,精神畅怡,饮食、睡眠好转,舌质淡红,苔薄白,脉弦。
“止痛片”有时偶尔服1片。
方药既效,谨守原法继续进服,每日1剂。
1981年4月28日:右侧头痛基本消失,仅在感冒时稍痛,精神较好,头昏除,四肢麻本减轻,食欲正常,苔脉如前。
疗效显著,守方再进,每日1剂。
1981年6月10日:右侧头痛消失,四肢发麻已除,余亦均好,唯近日头顶有点痛,舌苔薄白,脉弦。
仍守原方续进,每日1剂。
1981年6月28日:右边头痛未发,头顶痛亦消失,余皆稳定,痊愈出院。
随访半年头痛未发。
【按】患者右侧头痛10余年,平素烦恼过多,情志不畅,肝失条达,致郁火上攻,故头昏头痛,口苦口干;郁热内蕴,故心烦易怒,夜寐不宁;肝郁侮脾,故食欲不振,四肢倦怠;肝血不足,故四肢发麻。
治予逍遥散疏达肝木,养血理脾,平肝止痛。
加川芎、白芷引经止痛尤佳。
服药10余剂,使顽固的偏头痛见显效。
后一段守方甚好,自始至终坚守本方(感冒时临时改方)达4个月,取得完全治愈,可见守方之重要。
引自《胡毓恒临床验案精选》医案三潘某,女,25岁,医务人员。
初诊1982年4月28日。
病史及辨证:患者自读初中二年级起,间发心烦失眠,以后逐渐出现右侧头痛,并牵涉右侧眼球胀痛,眼眶亦不适。
1981年上半年以来头痛加剧,发作次数增加,每周痛1~2次。
头痛与情绪、用脑、劳累及感冒等因素有关,特别与情绪变化最明显,情绪越不好,头痛越烈,脾气也越大,睡眠也差,为此甚感苦恼。
曾服中药,效果不明显。
以往读小学时头部受过撞伤和摔伤,医院检查称轻度脑震荡。
舌苔薄白,脉弦细。
综上分析,此属肝气郁结,木火上升所致。
治则与方药:治拟疏肝理脾,解郁止痛之法。
逍遥散加味。
处方:柴胡10克,白芍12克,当归10克,川芎8克,白芷10克,白术10克,牡丹皮10克,何首乌15克,薄荷3克,茯苓10克,甘草6克。
每日1剂,水煎服。
复诊:1982年5月7日。
服药后头痛减轻,心情较前舒畅,苔脉同前。
原法增减。
处方:柴胡10克,当归10克,川芎8克,菊花10克,茯苓10克,白术10克,白芷10克,细辛3克,白芍15克,甘草5克,薄荷3克,生姜3片。
每日1剂。
1982年5月17日:服药后头痛已止,精神舒畅,无心烦易怒之现象,食欲好转,舌质淡红,苔薄白,脉弦细。
疗效明显,守方续进7剂,每日1剂。
1982年5月24日:头痛未发作,以往劳累后即发头痛,这次仅短暂微痛,夜间睡眠稍差,余皆好,苔脉同前。
治予原法。
原方去菊花加陈皮6克,首乌藤15克。
每日1剂,续进7剂。
随访半年头痛未发作,1年之后有小发作。
【按】先贤认为:头为诸阳之会,凡五脏精华之血,六腑清阳之气,皆上会于此;六淫外袭,上犯巅顶,或为寒遏络脉,或为热扰清空,或为湿蔽清阳,均能导致头痛;内伤诸疾,如气血虚弱,脉络失养,肾水不足,肝阳上升;或情志不和,木郁化火;或瘀血、痰饮等均能致气血阻滞而逆乱;或不足以上荣而发生头痛。
本例头痛与情绪关系很大,盖情志不畅,肝失条达,郁而化火,上扰清空而为头痛。
所谓怒则气上,引动肝阳上亢而然。
肝胆之火偏亢”故痛时心烦易怒;郁火扰乱心神,故睡眠不宁;头痛则眼球胀痛,为肝气抑郁,木火上炎之征;又因伤风感冒,风寒阻遏络脉而诱发头痛等;因劳累而发者,劳则气伤之故也;食欲不振,形体瘦弱,为肝郁侮脾也。
但每次发病,以情绪为主要因素,且症状表现亦为肝郁所致,故治法以疏肝解郁,理脾止痛之逍遥散,加川芎、白芷、细辛疏风止痛之要药;加菊花者,平肝消风明目;加牡丹皮者,凉血泻火。
第一诊方内加何首乌者,取其补血养阴之义;末诊加首乌藤者,欲其养血安神之意。
如此组合,共进20余剂,竟获佳效。
引自《胡毓恒临床验案精选》医案四杨某,女,25岁,技工。
初诊:1982年8月23日。
病史及辨证:患者自1980年始,头部两侧胀痛,睡觉醒后好些,其痛与情绪、用脑有关,有时后脑痛,某医院诊断为“血管神经性头痛”,常服些止痛药只暂时缓解。
中药每次均用了天麻,也一直无效,前段闻其同学潘某说她的头痛已治好,今故特来求医。
现症头胀、头痛情况如前,伴有心烦失眠,早上口苦、微干,大便偏干,5~6日1次。
月经基本正常,体质较壮实,脸色较红润,但有愁容,舌尖赤点,苔少,脉弦细。
血压90/68mmHg,有慢性鼻炎和慢性咽喉炎。
根据症状分析,此为情志所伤,肝失条达,郁而化火,上扰清空所致。
肝阳上亢,故头胀头痛;心火扰动,故心烦失眠,口干苦;火灼阴伤,故大便干,口干舌苔少,舌尖赤,亦为火灼伤阴之象;头痛与情绪及用脑有关,无疑是肝气被郁所致。
治则与方药:治拟逍遥散疏肝解郁为主,合酸枣仁汤清热除烦,养阴宁心;加白芷、细辛以增益止头痛之功。
处方:当归10克,白芍15克,柴胡10克,茯苓12克,甘草6克,川芎8克,白芷10克,酸枣仁10克,知母10克,细辛3克,淮山药15克,陈皮6克。
每日1剂,水煎服。
复诊1982年11月15日。
服上药疗效甚佳,诸症已愈,2个月余未复发。
唯在近日,在机器响声厉害时,头有轻微昏痛,伴乏力感,大便2~3日1次,比以前缩短时间,舌尖赤,苔少,脉弦细。
血压100/70mmHg。
疗效佳良,守原方,巩固疗效。
服10剂。
至今数月,获悉病未复发。
【按】患者头痛、头胀2年余,伴有心烦失眠,口干苦,自诉曾服中西药未效,中药每剂1~2元,开的多是贵重药,但服了无效。
延余处方后,只花几角钱1剂药,患者和她妈妈均不相信方药有效,认为药物普通,价格便宜,岂能奏效呢?孰知服后立竿见影,方悟药不在补,也不在价钱昂贵,只要对症,效果就好。
引自《胡毓恒临床验案精选》医案五田某,男,54岁。
初诊1958年4月7日。
水不济火,引动肝阳上亢,失眠多梦,头痛偏左。
舌红中剥,脉细弦数。
法当滋水济火,平肝潜阳。
处方:大生地黄四钱,天冬、麦冬各三钱,细石斛三钱,珍珠母六钱(先煎),煅龙齿四钱(先煎),辰茯神三钱,炒酸枣仁三钱,首乌藤四钱,合欢花二钱,炒杭菊花三钱,嫩钩藤三钱(后下),炒牡丹皮一钱半。
【按】本方用生地黄、天冬滋肾阴,麦冬、石斛养肺胃之阴,均治其本。
珍珠母、龙齿平肝潜阳;茯神、酸枣仁、首乌藤、合欢花安神,以治其标。
滋阴与安神药相配,可以济阳;滋阴与平肝药相配,可以涵肝,则为标本同治之配合法。
程老认为:肝阳之升扰于上者,投石类、介类以重镇、潜降,不能完全使之下降,常须加人辛凉清泄之品如薄荷、钩藤、桑叶、菊花、蔓荆子之类,使之从上而散,具有“在上者因而越之”(这个“越”字不作吐字解)之意,是为“从治”之法。
肝火既旺,重镇、潜降之外,常须加入清肝药如牡丹皮、栀子、苦丁茶、龙胆草、黄芩之类,清其气火,使之从下而泄,是为“逆治”之法。
随程老临诊,常闻病者诉述,服药之后或则头目清醒、痛胀轻减,或则烦热消失、炎症悉平,可见标本、主次之兼顾与配合,至为重要。
引自《程门雪医案》医案六申某,男,成年。
初诊1954年3月2日。
偏左头痛甚剧,目珠胀,口干舌燥。
脉象浮弦,风热上袭清空故也。
疏风清热治之。
处方:蔓荆子一钱,薄荷叶八分(后下),炒川芎八分,嫩藤钩三钱(后下),冬桑叶三钱,甘菊花三钱,熟石膏四钱,酒炒黄芩一钱半,苦丁茶一钱,藁本一钱,荷叶边一圈,2剂。
二诊偏头痛、目珠胀、口干舌燥均见轻减。
昨晚有寒热,肢体酸楚。
再拟原方出人治之。
大豆黄卷四钱,黑栀子一钱半,薄荷叶八分(后下),炒川芎八分,冬桑叶三钱,甘菊花三钱,蔓荆子一钱,熟石膏四钱,酒炒黄芩一钱半,苦丁茶一钱,葉本一钱,嫩钩藤三钱(后下),荷叶边一圈。
2剂。
【按】此证发于春日,是风邪挟热上壅之故。
偏头痛而致目珠作胀,可知来势甚猛。
风温之邪先伤手太阴,壅于足少阳之经,故见偏头痛(与一般内因头痛属于厥阴肝经者亦不同),程老以疏风和清热法并进,取得了效果。
引自《程门雪医案》医案七孟某,女,52岁。
2003年6月28日初诊(夏至)。
病史:6个月前因情绪不舒而致头痛,近2周加重。
刻下症见:头目胀痛伴眩晕、心烦易怒,两胁胀满,夜寐不宁,大便秘结,腰酸膝痛。
检查:舌尖红,质紫黯,苔黄腻,脉细滑。
血压130/85mmHg,心率76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