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李清照的爱情观
[摘要]李清照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唯一一位堪称大家的女性文学家,有着常人不可比拟的造诣,而她的爱情和婚姻也令当世不解、令后人惊叹不已。
她的独特爱情体现出女性意识的觉醒。
这种有先进意识的爱情的形成是与当时的社会背景和自身的性格是分不开的。
[关键词]李清照;女性意识
李清照是宋代杰出的女作家,不仅她的作品具有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她的爱情也是至今受人关注和向往的。
李清照的两次婚姻中,既有难得的幸福,又有不可避免的不幸。
而在她的爱情中我们可以发现她毫无封建女性的卑顺之气,本着男女平等的意识,抛弃了封建传统强加于女性身上的束缚,追求志同道合的爱情。
因此,她的爱情体现出突出的女性意识。
一、李清照爱情中突出的女性意识
中国的封建社会是个男权社会,文化传统也是男子本位的文化传统。
女性处于边缘地位,被排除在社会的名利场之外。
她们只属于家庭,不属于社会。
“嫁人”几乎是向她们敞开的唯一“职业”,因此她们对婚姻有更多的憧憬和设想。
如黑格尔所说:“爱情在女子身上特别显得最美,因为女子把全部精神生活和现实生活都集中在爱情和推广成为爱情。
爱情成为整个生命。
”[1](P327)而在这种极力宣扬男尊女卑的时代里,婚后女子大都老实服帖地接受丈夫的辖制。
司马光也宣扬这种男尊女卑的观点,他在《训子孙》中说:“夫,天也;妻,地也;夫,日也;妻,月也;夫,阳也;妻,阴也。
天尊而处上,地卑而处下。
日无盈亏,月有圆缺。
阳唱而生物,阴和而成物——故妇专以柔顺为德,不以强辩为美也。
”(《训子孙》)
对女性而言,禁忌颇多,防范弥严,出现了“诸妇必须恭敬,奉舅姑以孝,事丈夫和,无故不出中门,夜行以烛,无烛则止,如其淫狎,即宜屏放”(《郑氏家范》)等禁锢说教。
妇女处在卑下位置,坚守着没有爱情的婚姻,没有支配自身命运的权利。
而李清照没有像封建时代的大多数女子那样逆来顺受,恪守女子以含蓄温柔、敦厚顺从为美的传统道德,而是以清醒的女性意识向世人宣告自己是作为有内心感受的活生生的人的存在,积极争取爱情中的人格独立平等。
这种爱情理想超越了时代,确切的说是对时代意识形态的超前。
1、清晰的自我形象。
首先,自我形貌形象的关注。
当女性从沉重的男权社会中觉醒,以自己的视角观察人生时,她们发现的第一个美好形象就是她们自己。
李清照的词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她的心路历程记录。
因而词中对自我形象的描写是其重要内容,尤其是在描写爱情的词中。
如“绣面芙蓉一笑开”(浣溪沙),将自己比做一株出水芙蓉,亭亭玉立,袅袅娜娜。
更多的时候这种形貌形象的描写是通过咏花委婉含蓄地表示出的。
如《减字木兰花》是对自己美貌的自信,“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犹带彤霞晓露痕”。
这是多么美丽的花呀!含苞待放,红艳欲滴。
词的下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
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李清照写花是为了突出自己容颜之美,这里可见其对自己容貌的自信,才会有“云鬓斜簪”,“让郎比并看”。
李清照在写相思之苦时,也没有忘记对自我形象的美化。
如《醉花阴》:“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西风中,满蕴着愁苦,无力摇摆的菊花,正是被思念煎熬的容颜憔悴的女词人。
这里没有因相思而起的蓬头垢面,没有百无聊赖,而是像菊花一样,虽有愁苦不能摆脱,但仍有一种凄楚的美丽,这美让人怜,让人痛。
人们在花上看到自己的青春美貌,也感悟到青春美貌的短暂和脆弱。
对大多数女性来说青春美貌是她们获得爱情和婚姻的唯一资本,李清照虽然是个才女,青春美貌仍然是她的一笔巨大财富。
如《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词中表达了女词人对花的怜惜,对青春红颜易逝的无限伤感。
其次,人格形象的关注。
几千年的封建伦理道德观念的灌输和压抑,无数次自我选择斗争的失败,使女性的自我意识渐渐沉寂了。
自我意识的彻底丧失带来的是对生活的“责任式”对待和知天乐命的生活态度。
生活对于她们不再是一种生命的追求、幸福的体验、享乐的获得,而完全的外在于她们,变成一种负担、一种折磨。
这种情况下女性往往只是卑弱、屈辱和依附的载体,在她们的爱情婚姻中只有卑顺、服从。
而李清照的爱情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她特别看重人格的独立。
她在情感中体现的是一个真正属于女性的自我,是一种独立的人格形象。
她在情感中有女性的娇羞,但仍保持着女子的自尊自爱,她也因爱而失落惆怅、幽怨和痛苦,然而这绝不是作为依附者失去依附对象的愁苦埋怨,是主体自我情感的流露。
如《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极写相思之深。
但从“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等话语中,我们可以发现这种情是双向的,是女性同所爱之人的相互交流。
又如《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词人极写相思、孤独、寂寞,而我们看不出任何人格依附的痕迹。
同时“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人比黄花瘦”等话语中,可见一个清冷空寂、吐着幽香的美学意境中孤影伶仃的女性形象,这是李清照自我人格清幽高洁的体现。
作者以爱菊的陶渊明自喻,这不是她的女性意识的失落而是独立人格的展示,同时也是平等意识的体现。
总之,在李清照的爱情中我们可以看到她独立的人格,如果说第一次婚姻中她的形象还有点柔弱的话,那么在第二次婚姻中则体现出她更明显的人格特点。
在第二次的毫无半点爱情的婚姻里,李清照便以决绝的态度,不惜身受牢狱之苦,
甘心冒世人讥笑之耻,与之(张汝舟)离异,这里可见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强个性和追求男女平等的高洁人格。
参考文献:
[1]黑格尔.美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
[2]禇斌杰.李清照资料汇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4.
[3]江之淮.古今女史[M].北京:中华书局,1983.
[4]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1.
[5]徐北文.李清照全集评注[M].济南:济南出版社,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