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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山西农业史

清代山西农业史清代山西农业史山西省地处华北平原以西(太行山之西)、黄河中下游之东、王屋山和砥柱山(在今河南三门峡市内)以北、蒙古的丰镇厅和清水河之南。

平均海拔800~1500米,称山西高原,为黄土高原的一部分,总面积为20多万平方公里,人口1024万多(按乾隆二十七年统计)。

其自然地理条件,从整体上看不算优越:境内属于大陆性季风气候,普遍气温较低,并且北寒南暖,全年南北气温平均相差10℃多。

地表水资源不足,尤其是晋北一带这些特点表现得更为突出。

而且降雨量不多,旱多涝少(且雨量分布不均),不良的自然因素,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农业的发展,并从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当地的租佃关系。

土地总面积为700.8万余顷,荒山荒地众多,约为654万顷,森林覆盖率不高,只有2万多顷的山地林,耕地面积也仅有53万余顷[1],农业生产空间欠广。

农田以旱地为主,水田很少,仅占总耕地面积的5%。

境内北中部产玉米、谷子、高粱、莜麦、荞麦等杂粮,其中太原县还可利用晋水育稻。

晋南以产小麦为主,兼种棉花及少量水稻。

一、生产条件与耕作习惯省内北部地区,人稀地多,农田面积稍广,中部人地比例较为适中,而南部则显得人多地狭,不足耕种。

但北部耕种条件不好,土地贫瘠,水资源短缺,且山地坡地居多,水土流失严重。

中部地区,虽然平地、二阴地居多,但水肥资源仍然不够,制约着当地农业生产的发展。

南部一带,相对而言,土地肥沃,水利条件好。

综观全省,农业经济呈现不平衡的发展状态:晋南地方,农业生产搞得较好,晋中地区稍差些,北路农业则最为落后。

具体地讲,晋南的平阳府、蒲州府、绛州、解州一带,稼禾两年三熟,夏季收了春麦后,种一茬荞麦,或种冬麦,或歇休。

如种棉花,则一般为一年一熟。

故麦茬地可种花,或于花茬地种麦。

再如濒临黄河的临晋、芮城、永济等县,种麦之外,又往往中稻,收获颇佳。

割稻后立即翻耕,撒种菜籽,入冬可收油菜、芥菜等。

平、蒲地方,人口人口密度大,农户经营农田面积相对要小些,一般为30亩左右[2]。

乡民辛勤劳动,精耕细作,往往取得较好的收成。

上述南路的河东地区农民,在进行农业劳动时,比较注重生产技术。

通常在夏收或秋收后,要用木犁深翻田土,整理农地。

其目的是将稼茬翻入深处,沤烂残技败叶,既可除草,又可得肥源培田。

同时,用耱耙打碎土块,熟化土壤,为下年开播做前期预备工作。

继之,到春种季节,老农事先翻地,再次熟耰,碎土保墒。

对过于干旱的土壤,进行空灌,调节商情。

在下种前,或用草木灰水浸种,或用砒霜拌种,防止作物的黑穗病和虫害发生。

此种传统办法,行之有效,故当地百姓长期坚持。

民间注重水肥作用,在保墒的基础上,又多加底肥,以畜肥和土灰为主。

即一般以牛羊粪做底肥,以猪粪做追肥。

其时在江南地方有“种田不养猪,秀才不读书,必无成功”的农谚,而在山西河东地区以至平阳、霍州一带,也同样有种田须养猪积肥的说法。

山西农书曾记到:“豕不放于街衢,亦不可常在牢中,宜于在牢地掘地为坎,令其自能上下,或由牢而入坎,或由坎而入牢,坎内泼水添土,久之自成粪也。

”[3]这是晋南晋中地方改散养为圈养,以利积肥壅田的一大进步。

锄禾拔草也较为认真。

河东地区和晋中一带的农民有一种旱锄的经验,即选择晴天锄地,既利除草,也可松土,“阴雨天入地无利有害”[4]。

在庄稼成长期间,通常要锄禾三至五次,一次比一次浅,一次比一次精心。

初锄讲究深入,有松土之意,可越往后庄稼长得越高,根浦浅层,就越忌讳深锄了。

锄草或锄田,主要是在豆禾、棉花、蔬菜地里进行,麦禾因密植之故,一般不下锄,只是在旱日(晴天)入地徒手拔草,以免伤其根。

按其农作习惯,在植物生长期间,要应时施肥、浇水,及时防治虫害。

人们有时把烟草茎杆剪成小段,约三寸长,搜入田土里,以其毒性杀虫。

或用浸泡过烟草的水,喷洒到棉花或小麦的茎部和根部,以治虫害。

乾隆年间,山西地方,特别是晋南、晋中一带农民从实践中摸索灭蝗技术,进而掌握了一套有效的消灭蝗虫办法——除蝻术。

时人声称:“捕蝗不如除蝻,除蝻不如灭种。

”一些地方官在境内提倡于水涸草草枯之时,焚烧丛秽之区;或于春暖土松之时,集民于生蝗处掘地取卵种。

平阳、蒲州、绛州各地积极响应。

乾隆十七年(1752年),言官周焘曾将这种经验奏报给朝廷,引起了统治进的重视[5]。

平阳、蒲州、解州、绛州地方种植棉花,一般采取穴种,壅肥较厚,采用摘头(打天心)、整枝等一系列技术。

并严格控制棉株高度、棉田水分和棉株密度,强调稀科、通风,对田间管理精细。

这一套棉生产技术,是明代从邻省陕西引进的,在晋南运用确当,甚至有所发展。

康、乾之际,棉花的播种和管理方法又流传到晋中,在平遥、介休效果良好,收获颇佳。

晋南地方,在清代不仅认真培育传统的粮食品种,而且于康、乾之际,开发新的农作物品种,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

最早出产于美洲墨西哥、秘鲁的玉米和出产于墨西哥、哥伦比亚的蕃薯,曾于明代嘉靖、万历年间分别传入我国,先后在江苏、山东等地种植。

康熙十一年(1672年),玉米种子引入晋南,试种成功,产量较高。

其生产方法逐步向晋中、晋北推进。

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境内陈云、陈燮兄弟俩将蕃薯从河南朱仙镇引入三晋河东,先在解州试种成功,逐步向北推广其栽培技术,使晋中、晋南地方百姓喜获丰收。

[6] 晋南农民对农业的投入较多,水肥并进,精耕细作、精收细打,往往获得较为理想的产量。

通常年景,河东地方亩产小麦2石左右,亩产水稻3石,玉米2石多,棉花50~60斤(皮棉),农业生产水平较高[7]。

他们为了改良土壤,曾合理利用汾水和霍泉水浇灌稼禾。

其中在晋南平阳府,洪洞县和赵城县农民本着互利的原则,经过官方许可,采取自由联合的形式,互相协作,合力开发霍山南麓的霍泉水,浇溉两县的农田。

雍正年间(1723~1735年),霍泉上有引水溉田的渠道5条:南霍渠、小霍渠、副霍渠、清水渠、丽泽渠(现在称之为霍泉渠),灌溉洪洞县李卫、永宁、湾里等33村土地和赵城县各村土地4.5万亩;到道光五年(1825年),洪、赵两县疏引霍泉溉田面积扩大到7.5万亩,[8]创霍泉水溉田的历史之最。

霍泉流量比较稳定,当地人民积极利用,不断开发,使霍泉灌区常获丰收,成了洪、赵一带粮食生产的重心所在。

比较而言,晋中地方,耕地稍多,土壤的熟化程度较高,水利条件一般化。

农民的耕作技术比晋北好,但却逊于晋南。

生产高梁、玉米、黍子、谷子、水稻、莜麦、小麦等杂粮,两年三熟,少数作物如荞麦、蔬菜等可一年两收。

水地占15%,旱地占85%,水田亩产杂粮2石左右,旱地亩产杂粮7斗~1石[9]。

该地区的耕地主要集中于太原和忻、定两大盆地,地势平衍,气候适中,对农作物生长有利,属于山西普通的产粮区。

晋中的太原县、榆次县、清源县等处的农民,还积极引用汾水、晋水既田,增进地力,提高产量。

当地从康熙初年(1662年)开始兴筑汾水第一坝堰——广惠渠(堰)后,沿河各县相继效仿,又逐渐建起广济、广义、利义、天义、天顺、公议等大堤坝,号称“汾河十大堰”,是其时开发汾河资源的最为典型的灌溉工程。

这些水利工程的灌溉范围,包括晋中地方的太原、清徐、太谷、交城、文水、祁县、平遥、介休等县之190多个村庄的40多万亩土地[10]。

与“十大堰”配套使用的是引水沟渠,最为突出的工程举措是在太原县,清雍正以后至道光年间,太原县东之汾河上先后有用以溉田的引水渠27道。

其中长安渠、龙首渠、白马渠三渠总长355里[11],同时,晋中农民在潇河流域,建起了“上五道、中四道、中三道、下五道和另外十八道泥渠的灌溉系统,整个流域的灌溉面积达到二十万亩”[12],对晋中农业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其中榆次县农民集中巨大的人力、物力在潇河(洞涡河)上修浚了31里长的官甲口渠,浩荡之水流向郭家堡、寇村、荣村、高村、韩村等处,溉田2.6万亩,成为县民世代所乐道的一个大型水利工程[13]。

这些水地每年收成都较为可观,平均产粮皆在2石以上。

晋北地区包括大同府、朔平府、宁武府、保德州一带。

人少地多,农业生产条件较差。

地势高,气温低,冬季酷冷,夏无炎暑,且春迟夏短冬来早。

就全省来说,当南路桃李花谢之时,该地区草木方萌。

史称:宁武、偏关、神池、五寨等县,“终岁多大风,惟五月后至中秋初则少杀,季春孟夏时尚雨雪旦日,晴霁郡国诸山岚气蒸吐,触之若瘴”[14]。

雁北之左云、右玉、各县,立春节后仍旧寒风大作,春风节后,东风开始解冻,农事方兴。

清明节后,草木甲拆,开始下种。

立夏节后,天气方为和暖,坚冰始消。

虽三伏盛暑,少穿葛纱。

“早晨夜暮不离棉衣,立秋节后,天已深凉”,“寒露节前百草皆枯,人皆衣裘”[15]。

在晋中、晋南,庄稼两年三熟,而晋北地方则因夏短冬早,地气寒冷之故,田禾一年仅有一熟。

因为温差大,一年四季早晚皆冷,不能栽桑养蚕、种棉种麻,农业与家庭手工业(纺织业)的结合,在晋北则视为不可能。

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在晋北难以存在。

清代官府认为晋北妇女懒惰,不兴织业,实际是地势使然。

如(清)光绪《天镇县志?风土记》上讲:“独塞北诸郡,但知有耕,不知有织,天寒地冻,不能树桑养蚕,固其所耳。

而棉布亦以粟易。

”光绪《续修崞县志》也记到,原平一带,“地寒不产棉花,女不晓织纺”。

山阴、广灵、灵丘、大同、阳高、偏关、代州、繁峙各县皆是如此,甚至连靠近忻州、定襄的一些地区也是早燠迟不宜棉,农地多沙不宜麻枲,田碱不宜桑柘。

由于地理和习惯的缘故,织麻、纺棉、织丝都不流行,绝大多数的农户是用自产之粮来换取棉布,或直接买取袄、裤。

因地理和土质的关系,不仅难栽桑麻,就是水稻也不能种,种植旱稻也很少。

百姓仅就土宜,种植五谷杂粮,也栽培一些耐寒性的果蔬植物,如大麦、莜麦、稷、黍、糜、秫、籽麻、萆麻、大豆、小豆、莞豆、黄豆、绿豆、谷子、葡萄、西瓜、茄子、南瓜、芥、蔓菁、苤兰、白菜、萝卜、土豆、黄花、茴子白[16]。

其中,莜麦为主要食粮,适宜当地水土,耐寒耐旱,能相对保证产量。

鉴此,晋北的莜麦播种面积占到总耕地面积的80%——90%,无论贫富皆食之。

在静乐、岚县及宁武府各县,“每百亩之田种者(莜麦)十之八九”,左云县,除了莜之外,粟谷不过占20%。

即使是种植最少的神池县,“莜麦……种百亩者(指农户),即居其半”[17]。

意为50%的农民种植莜麦可以达到100亩。

当地人们认为莜麦是最为经济实惠的粮食,因为莜麦面耐消化,有终日食一餐者。

山西北部地方,土旷人人稀,百姓广种薄收。

大同府2 州8县,共有民田54249顷(每顷为100亩),而民户仅45220丁,每丁平均可种120亩土地。

朔平府的朔州、马邑、左云、右玉、平鲁5州县,官民屯田2.5万多顷,丁口2.06万,每丁平均耕地约为100亩[18]。

由于地阔民少,不忍弃耕,农民广泛经营土地之现象,十分普遍。

其中偏关县,田阔地多,民不胜耕,大抵“一夫犹有百壤(壤即垧,每垧地约为2亩多)可耕,尚足支终岁耳”[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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