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OYANG NORMAL UNIVERSITY2015届本科毕业论文《三国演义》中华佗形象分析院(系)名称文学院专业名称汉语言文学学生姓名王森学号*********指导教师吴雪伶副教授完成时间2015年5月《三国演义》中华佗形象分析王森文学院汉语言文学学号:110114105 指导教师:吴雪伶副教授摘要:《三国演义》成功塑造了几百个有血有肉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虽大体上以史实为蓝本,但不乏作者的艺术创造,正所谓七实三虚,虚笔的描写使人物形象更加丰满,神医华佗就是其中一例。
他在书中共出现三次,虽着墨不多,但每一次都凸显了华佗的主要性格特征,让我们看到了一位医术高超、医德高尚、义薄云天的神医形象,可以说是真、善、美的化身,是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人物形象。
关键词:三国演义;华佗;神医;医德高尚;义薄云天《三国演义》作为明代长篇白话小说的经典之作,成功塑造了几百个有血有肉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其缜密的故事情节和一个个可歌可泣的人物形象,一直深受人们的喜爱。
学界对它的研究也一直没有停止过,其中关于主要人物的研究可谓是硕果累累。
而华佗,作为书中为数不多的医者之一,却研究甚少。
书中对华佗的描写只有三次,虽然笔墨不多,仅描述了他为周泰医金疮、为关羽刮骨疗毒、为曹操治风疾三件事,通过人物间的对话及情节描述,凸显了华佗这一医德高尚、拥有崇高人格的神医艺术形象。
一、江东医周泰,妙手显神技《三国演义》中华佗第一次出场是在第十五回,孙权与周泰镇守宣城,夜里被山贼袭击,危急时刻周泰为救孙权身受重伤,“周泰身被十二枪,金疮发胀,命在须臾。
”[1]而行军打仗军队里必然有随军医生,但显然此时军医已是医术浅薄,无力回天。
这就首先从侧面衬托了华佗医术之高,为下文虞翻推荐华佗做好了铺垫。
当华佗盛装出场,再加上简短言语,首先给人一种高人的即视感。
“佗曰:‘此易事耳。
’投之以药,一月而愈。
”[2]命在旦夕的重伤,在华佗看来不过是小疾,随手而愈,神妙医术顿时展现无遗。
这正符合人们心中神医的形象:起死回生,药到病除。
如果说这些医治外伤、按方抓药在表现华佗的医术神技上还稍显不足,只能说明他是个医术高超的医者,那么在《华佗别传》中为河内太守刘勳女儿治病一节就尽显其神技“乃以药饮女,女即安卧不知人…有若蛇者从创中出,便以铁锥横贯蛇头”。
[3]这一情节中不仅出现了麻佛散的实例应用,其情节本身就充满了奇幻的色彩,按照现代医学的理解,那可能是寄生虫一类的东西,但以这样的方法去治疗,虽然对其中的道理不甚了解,也不得不大呼神技,其医术之“神”可见一斑。
这次出场对华佗的外貌描写更是口吐珠玑“策见其人童颜鹤发,飘然有出世之姿”。
[4]寥寥数语却尽显其超然脱俗之神韵,超然的外貌立刻就把华佗与普通的医者区分了开来,宛然一副出世的神仙形象。
这样首先从外貌上就树立了一个高人的形象,满足了人们对于冠以“神”字人物的想象,为下文进一步描写华佗的“神”做了铺垫。
而此处描写也并非凭空杜撰,“晓养性之术,时人以为年且百岁而貌有壮容。
又精方药,其疗疾,合汤不过数种,心解分剂,不复称量,煮熟便饮,语其节度,舍去辄愈。
”[5]描述了华佗虽然年岁已高,但身体健康,加之精通养生之术,以致犹有壮容,而且医术精湛,对于药理、量剂搭配已然出神入化随手拈来,颇有大家风范。
可见,小说此处的描写是有一定事实依据的,让华佗这一神医艺术形象更加真实。
另文中“乃待为上宾,请视周泰疮” [6]则表现出孙策对华佗的尊敬,要知道古代医者的社会地位是很低的,更何况一位江湖郎中,而孙策作为雄霸一方的诸侯,他的态度反应了在当时人们心中对华佗的崇敬,一位身份低微的医者,却被卿大夫加以推崇更是得到雄霸一方的诸侯的礼待,那只能有一个原因:这个医者的医术得到了大家的肯定,且闻名于世。
江东医周泰,这是华佗在小说中的第一次出场,通过简短的言语描写展现了一位医术高超的神医形象,“玄妙之殊巧,非常之绝技” [7]是对其医术的完美诠释。
而提到华佗,麻沸散这一古代医学奇迹就不能被忽略,无论是在史料还是《三国演义》中都多次出现,虽然失传了但也一定意义上佐证了华佗的医术之高。
以及现在依然推崇备至的健身运动五禽戏,都证明了华佗不仅颇晓养生,而且医术精湛,不愧于神医称号。
罗贯中把华佗这一现实原型加以艺术塑造,更符合人们心中的神医华佗形象,使其更加深入人心。
二、刮骨疗毒,只为高义华佗第二次出场讲述了关羽被毒箭伤了臂膀,华佗前来为其为其治毒疮。
《三国志》记载“羽尝为流失所中,贯其左臂,后创虽愈,每至阴雨,骨常疼痛,医曰:‘矢镞有毒,毒入于骨,当破臂作创,刮骨去毒,然后此患乃除耳。
’”[8]由此可以看出历史上关羽确曾有此壮举,但凭此还无法断定是华佗所为。
那么,事实到底是怎么样?《三国志》记载“二十四年,…羽率众攻曹仁于樊。
曹公遣于禁助仁。
秋,大霖雨,汉水泛溢,禁所督七军皆没。
” [9]由此可知关羽此次受箭伤是在建安二十四年,也就是公元219年,而华佗此时早已被杀,《学生实用<三国演义>辞典》记载“建安八年(203),佗被杀。
”[10]显然此情节是罗贯中杜撰而来,作者把这偌大的功劳加给华佗,一方面是因为华佗医术的确高超,另一方面也反映出明清时期华佗在世人心中的崇高地位。
再次展现华佗高超医术的同时,通过把两个已被神化的人物联系在一起,使其相得益彰,在完美表现关羽的神勇的同时,更是映衬了华佗人格魅力,正所谓意气相投,君子之交。
关羽被臂伤所困扰,于是华佗不顾路途艰辛,主动前来。
而其出场的描写也是别有韵味,文中“忽一日,有人从江东驾小舟而来,直至寨前。
···因闻关将军乃天下英雄,今中毒箭,特来医治。
”[11]华佗第一次出场是被请来,宛若神仙,被待为上宾,备受尊敬,而这次却是主动前来。
关羽此时经历破黄巾桃园三结义、讨董卓温酒斩华雄、斩颜良诛文丑报曹恩、过五关斩六将千里寻兄、征樊城水淹七军威震天下,他的忠义已是世人皆知。
华佗也被关羽的忠义所折服,闻之关羽受伤就赶来救治,就像后文说的为义而来。
而“华佗是一位济世救民的良医,他的性格核心,一是医术的精湛,二是人品的高尚。
”[12]对关羽的神威忠义他心悦诚服,敬佩不已,不顾路途艰辛主动前来为之医治,表现出华佗医德的高尚及对义的追求。
此回合也对华佗出场时的外貌进行了描写,“平视其人,方巾阔服,臂挽青囊”, [13]只言片语却让人眼前一亮,比起初次出场时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形象有了尘世气息。
童颜鹤发的妆容凸显了他的超然脱俗,满足人们心中“神”的形象,但也使其高高在上,让人觉得遥不可及,而这次出场描写恰好填补了他的尘世气息,使华佗的形象更加丰满。
不但有超然脱俗的仙风道骨,也有乡间老翁的朴实无华。
使一位拥有超然物外的神韵,高超的医术,又平易近人,温文尔雅拥有朴实品质的华佗形象跃然纸上。
刮骨疗毒无疑是这次出场高潮所在,流传千古。
文中更是对这一情节进行了详细描述:佗曰:“当于静处立一标柱,上钉大环,请君候将臂穿于环中,以绳系之,然后以被蒙其首,吾用尖刀割开皮肉,直至于骨,刮去骨上箭毒,用药敷之,以线缝其口,方可无事,但恐君候惧耳。
”…佗乃下手,割开皮肉,直至于骨,骨上已青。
佗用刀刮骨,悉悉有声。
账上帐下,见者皆掩面失色。
公饮酒食肉,谈笑弈棋,全无痛苦之色。
须臾,血流盈盆。
佗刮尽其毒,敷上药,以线缝之。
[14]华佗的医术娴熟、关羽的神态自若、旁人的表情衬托,通过简短的对话及场景描写,把人物的神态举止刻画的淋漓尽致。
古代医疗手段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没有局部麻醉,试想刀割到骨,还要在骨头上刮,而且还是一个持续的过程,这种痛苦常人怎能忍受。
而此时关羽的表现不可谓不英雄,刮骨之痛,关羽竟能谈笑自若,令人敬佩。
同时通过旁人的神情变化更加衬托出关羽的神勇,正如他所说的“吾岂比世间俗子惧痛者耶?”[15]而在这过程中,华佗也是表现出他对关羽的敬重与关心,一位名满天下的神医对同样被世人敬仰的英雄表现的如此谦逊,没有一丝持能自傲,言语冲撞,究其原因是华佗对关羽的尊重与敬服,更是因为华佗医德的高尚和品质的崇高。
而这一节最后的酬谢对话则点出了这一事件的真意所在。
文中“关公以金百两酬之。
佗曰:‘某闻君候高义,特来医治,岂望报乎!’”[16]直白的说明出华佗此次医诊是为义而来,折射出华佗崇高的人格品质。
华佗主动请缨为关羽治疗箭伤,面对百金重谢不为所动,全然无视钱财外物,表现出华佗不贪钱财、崇尚忠义的人格魅力,颇有“英雄相惜之感,写此一笔,彰显二人”。
[17]三、治风疾,医者品德传后世《三国演义》中华佗第三次出场是在第七十八回,此回合在情节构思上对“七实三虚”的创作宗旨拿捏的可谓恰到好处,真假相间,把人物个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曹操旧疾又犯,遍求良医,这时华韵为之推举华佗。
曹操却有所迟疑,作者趁此借华韵之口再次展现了华佗的医术之妙“但有患者,或用药,或用针,或用灸,随手而愈。
若患五脏六腑之疾,药不能效者,以‘麻肺汤’饮之,令病者如醉死,却用尖刀割开其腹,以药汤洗其脏腑,病人略无疼痛。
” [18]寥寥数言再次道出华佗医术的精湛,特别是破腹洗肠的情节堪比现在的外科手术,在古代的医疗条件下不可谓不神技!表现出华佗在医治病人时能因人而异,医治更多用医术而不是靠药物,其中高下立判,使神医华佗的形象在人们心中更加根深蒂固。
而这一节的出场也有别于前两次,第一次是延请而至,第二次是主动请缨,而这第三次就有被胁迫而去的意味。
文中“操即差人星夜请华佗入内,令诊脉视疾。
”[19]首先就有强制的感觉,请人治病,却对其颐气指使。
可能从曹操的角度认为自己贵为丞相,命令别人是理所当然的,可却忘了此时的双方只是医患关系。
而华佗依然抱着医者之心为其医治,相较之下更是体现出华佗医德的高尚。
但华佗的礼让还是无法挽回形式的恶化,华佗提出开颅取涎的根治之法,却不想触怒了曹操。
面对暴怒的曹操,华佗不畏强权,拿关羽刮骨疗毒之事与之对比,表先出对关羽的敬佩,更加触怒曹操,从而招致杀身之祸。
表面看来是一次话不投机导致华佗突遭横祸,但其实“曹操诛杀华佗的真正原因是华佗触犯了曹操的政治权威”。
[20]曹操本就疑心重,又回想起当年衣带诏案,先入为主的断定华佗是为刺杀而来,随痛下杀手。
多疑残暴的枭雄与不畏强权的神医,两者的冲突虽以神医的死亡为代价。
但正是通过两者的冲突,更加坐实了曹操残暴好杀的性格,同时凸显华佗强权面前保持自我的崇高人格。
治风疾一节,作者对于医治环节没有过多的累述,更多的是通过人物间的冲突去展现人物性格,也正是这样的冲突使华佗的形象特征更加的趋于至臻,但这样的冲突其代价是沉痛的。
华佗的最后一次出场以身死狱中为结局,看似是一个悲剧,但正是这样的结局,丰满了神医华佗坚贞不屈的性格特征,完成了对他完美人格的塑造。
《三国演义》作为一部历史小说,成功塑造了众多的人物形象,虽不乏类型化描写,但每一个人物都刻画的有血有肉,性格特征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