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魏晋南北朝的辞赋、骈文与散文
8.1 复习笔记
一、别开生面的魏晋文坛
1.“以气质为体”与“以情纬文”
(1)以气质为体
①沈约将建安文风的特点归纳为“以气质为体”,气质体现为个性。
文学不再是经学的附庸,褪去了政教的色彩,更注重个性的表现。
②曹丕提出“文以气为主”的命题,适时地反映了当时人对文学特性的认识与追求。
这种文学取向,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2)以情纬文
沈约指出:“至于建安,曹氏基命,二祖陈王,咸蓄盛藻,甫乃以情纬文,以文被质。
”伴随着“诗赋欲丽”说的提出,“丽”的审美要求不局限于诗赋,也影响到书表铭颂论说等其他体裁,从而大大加速了东汉以来文章渐趋骈化的进程,推动骈文臻于成熟。
也为后世确立了“以情纬文,以文被质”的典范。
2.曹操的教令
曹操的教令甚具异彩,饶有通脱之风。
诏令之体,属于庙堂之制,在两汉时期,这种体制的文辞庄重典雅。
曹操所作诸令,不但思想无所顾忌,而且行文风格也不拘常例。
3.曹丕兄弟的书札
(1)曹丕、曹植的书札
内容多为抒发当下的悲欢契阔之情,裁书叙心,因而较之前代书札,更能随境生趣,摇曳多姿,如曹丕《与朝歌令吴质书》、曹植《与吴季重书》。
(2)曹植的表文
曹植的表文,如《求自试表》《求通亲亲表》等情文并茂,刘勰评为:“陈思之表,独冠群才。
观其体赡而律调,辞清而志显,应物掣巧,随变生趣,执辔有馀,故能缓急应节矣。
”
4.《登楼赋》与抒情小赋的繁盛
(1)辞赋的新局面
辞赋在魏晋时期出现了新的局面,其标志是抒情小赋的涌现,拓展了辞赋的表现领域和表现风格。
随着情感表现领域的扩大,作者的表现力也在个性化的基础上得到进一步的加强。
这一时期的作家往往集诗人与小赋作者于一身,这也标志着诗赋交相影响的深化。
(2)王粲的《登楼赋》
王粲的诗赋为“七子之冠冕”,其代表作是《登楼赋》。
《登楼赋》善于自然地切入当下最真实的情境,即景抒情,情境交融,因而更易于感人。
(3)抒情小赋的繁盛
因政治险恶而备感命运多舛的文人们,在赋中吐露一腔悲愤。
①曹植的《洛神赋》,构思与手法虽受宋玉《神女赋》的启发,但主题发生了变化。
《神女赋》意在讽谕君王不可贪恋美色,而《洛神赋》描绘对洛神的追求与幻灭过程,借以抒发作者个人政治上的失意和理想的破灭,这是对传统题材加以转换的一个典范。
②向秀《思旧赋》以极为凝练含蓄的语言,对惨死于司马氏屠刀下的友人追念感怀,并对迫害贤良的当政者寓有怨愤谴责之意。
③阮籍《猕猴赋》刻画了贪求利欲者“人面兽心”的丑态。
这些作品篇幅几乎都不长,却意绪绵邈,给人以新鲜清畅的感受。
5.大赋的发展
魏晋以来,大赋仍有表现严正重大题材的习惯,更多的是个人生活中的大事,如潘岳的《西征赋》以及谢灵运的《山居赋》等。
魏晋以后的大赋有意识地在主体结构中汲取诗意,不少中长篇作品的命题就取自诗骚或抒情小赋。
6.论辩文的勃兴
(1)论辩文兴起的原因
魏晋学术,一改汉代儒术独尊的局面,刑名、老庄之学兴盛,道佛二教亦各有发展。
谈辩之风也影响于文章,如赋体出现辩难之作,以及以思理见长的作品,包括探讨玄学或寄寓佛理。
但最能凸现这一时期论辩风采的,则是论辩文。
(2)论辩文勃兴的体现
单篇说理之文,虽起于汉代,但受特定时代学术风气的激荡,论辩文至魏晋才出现高潮,这表现在两个方面:
①主题广泛,主要有研寻哲理、衡论宗教、品藻人物、针砭风俗、讨论礼制等内容。
②名家辈出,并形成具有时代特征的风力。
其中嵇康的成就最为杰出,他的论辩文多涉及当时重要的玄学论题。
二、南朝美文的衍化
1.世重文翰
南朝文坛沿着魏晋以来文章追新逐丽的趋向继续发展,并带有阶段性的特点。
在刘宋时代,文学本身的情采魅力再度焕发,扭转了东晋后期文学一度附庸于玄学的偏向,因而抒情体物的华章美文繁盛起来。
但就文章骈化的整体过程来看,宋时文风犹上接东晋,密丽而不乏疏朗之致;至齐梁以后,踵事增华,变本加厉,美文的影响力还波及到北方。
2.元嘉三大家
有“元嘉三大家”之称的谢灵运、颜延之和鲍照,文才不减诗才,技巧高妙,冠绝一世。
(1)谢灵运
谢灵运在诗歌创作中“才高词盛,富艳难踪”,在赋与文的创作中也是如此。
他以山水为题材的《岭表赋》《长溪赋》《山居赋》诸作,状物写景的巧似,选字修辞的清新,与其山水诗的成就互为呼应。
(2)颜延之
颜延之的骈文以典丽缜密见长,用典繁博,修辞巧丽,代表作有《赭白马赋》《三月三日曲水诗序》《宋文元皇后哀策文》等。
(3)鲍照
鲍照以奇峭之风运妍丽之辞著称,所作《芜城赋》与《登大雷岸与妹书》是这种奇丽风格的代表。
鲍照状物写情的成就对齐梁之文也颇有影响。
3.陈寿与范晔
(1)魏晋时期史传文学的变化
魏晋以来,史部著作的数目大量增加,门类异彩纷呈。
秉承“良史莫不工文”的传统,加上讲究文采的风气渐盛,史家对显耀文才的用心有所强化。
这一时期著史而享有盛名的,莫过于晋陈寿《三国志》和刘宋范晔《后汉书》。
(2)《三国志》与《后汉书》
陈寿,史称其“善叙事,有良史之才”,刘勰说他“文质辨洽,荀、张比之于迁、固,非妄誉也”。
他的叙事议论,高简有法,质而不野,如所撰《诸葛亮传》。
范晔撰《后汉书》,有心合史职与文才于一体,尤其是纪传的论赞部分,意旨明通,辞采润泽,声律协畅,富于篇翰之美,显示出以骈文论史的高超水平。
4.《文心雕龙》的骈文艺术
(1)《文心雕龙》成书于齐末,具有议论文的性质,却采用骈文的体裁。
(2)刘勰汲取魏晋以来以骈词偶语论事析理的经验,从而使骈文说理的艺术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
他的文学实践可直接印证其折衷通变的文学思想,理论建树也植根于其创作心得。
如《物色》篇论心物之关系既有理趣,亦富诗意。
(3)刘勰著书时抱有能为“时流所称”的热切愿望,他着意显耀骈文之才,也受到当时文坛骈化潮流的一定影响。
【名师点拨】《文心雕龙》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复习时需多注意,推荐选读其重点篇章,如《序志》《宗经》《辨骚》《物色》《神思》等。
5.齐梁新变之风
齐梁时期,文学的“新变”意识更加突出,对于文章体貌深有影响。
这主要表现在如下三个方面:
(1)永明声律说兴起
“新变”揭示了四声协调的规则,并自觉运用到诗文创作上,从而变以往自然的巧合为人工的声律,开启诗文格律化的道路。
永明声律说对诗体转变的影响特著,形成了“永明体”,而对文章的韵律之美也起着强化的作用,文章写作更注重声调谐和。
(2)文笔之辨的深入
①宋齐时期的文笔之辨
颜延之认为:“笔之为体,言之文也;经典则言而非笔,传记则笔而非言。
”肯定“笔”的文学性,并将经典与文笔分别对待,反映了文学的自觉意识。
至于文与笔如何区分,有韵与否是当时通行的一个标准。
②梁代的文笔之分
梁时萧绎重新提出对“文”的界定:“至如文者,惟须绮縠纷披,宫徵靡曼,唇吻遒会,情灵摇荡。
”这对原来文笔之辨的纯形式标准有所超越,而且由于追究的是“文”的实质,因而是兼容文笔而言,如任昉、陆倕之笔就被视为上乘之“文”。
(3)不拘常体的呼声
萧子显在《南齐书·文学传论》中提出:“若无新变,不能代雄。
”他本人在创作上也有探求新变的具体实践。
齐梁文章善于在题材与风格的处理上翻新出奇,各竞新巧。
在齐梁前期笔力健爽的作家,以江淹和任昉为代表。
6.诗体赋与写景文
(1)诗体赋
诗体赋是对赋的抒情化或诗化的进一步尝试,它的形式是对诗赋界域的一种消解。
作为诗赋或诗文的交互影响,宫体诗的风调也进入辞笔之中,有些赋在题材的处理方式上就已宫体诗化了,这种文风发展到极致,以徐陵《玉台新咏序》为代表。
(2)写景文
齐梁时期文人笔下的山川景物,往往富于情韵。
如吴均《与宋元思书》,史称其“文体清拔有古气,好事者或学之,谓为‘吴均体’”。
其辞笔工丽而不拘忌,江南山水的清秀之美得到传神写照。
“吴均体”的“古气”,是对齐梁翰藻的一种变化,和对以谢灵运为代表的山水文学的一种回应。
三、《水经注》与《洛阳伽蓝记》
1.《水经注》
(1)不以南北为鸿沟
郦道元的《水经注》,不以南北为鸿沟,表现出对东晋以后南方地志的广泛参考和吸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