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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达夫与中国现代散文

!"淮北煤师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卷第’期()*+,-.)/0*-12314)-.5,6*78+9:3-;<3+74)..3=3>).?%&@)?’%AA%年B%月#C<1.)7)D<9-,6E);1-.E;13,;37$F3;?G%AA%郁达夫与中国现代散文傅瑛(淮北煤炭师范学院图书馆,安徽淮北%&"AAA )摘要:本文选择了一个全新的角度研究郁达夫对中国现代散文的独特贡献。

作者通过对郁达夫散文理论、散文创作与编辑思想的综合分析,指出“个性化”原则是郁达夫现代散文观的核心所在。

而个性与社会性相结合的要求,则体现了现代人文思想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忧患意识在郁达夫现代散文观中的自然融合。

至于郁达夫在坚持本土文学表现风貌和学习异域文学表现手法中的矛盾与最终取舍,也对后来者不无启发。

文章最后指出了郁达夫现代散文观的局限性。

关键词:郁达夫;中国现代散文;理论;创作;编辑;个性;感伤中图分类号:5%A’?’文献标识码:H文章编号:BAA&—%B&I (%AA%)A’—AA!"—A!————————————————收稿日期:%AA%—A’—%J作者简介:傅瑛(BK"B —),女,天津人,淮北煤炭师范学院图书馆馆长,教授,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及散文创作。

在中国现代散文史上,郁达夫是个不可忽略的名字,虽然他在这方面的贡献往往为小说的盛名所掩。

时至%B 世纪,随着郁氏研究的深入发展,人们越来越多地瞩目于他的散文创作,并进行了十分认真的探讨。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郁达夫对中国现代散文的贡献不仅仅局限于创作一途,他的散文理论批评与编辑思想同样有待研究。

如果我们能将这三者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可以更清晰地发现,他是如何融时代思想大潮与作家个性风采为一体,集异域艺术营养和本土文学特色于一身,在体现现代文学观念的同时继承古代文化传统,从而以独特的风姿行走于中国现代散文天地之间。

虽然由于“少勇毅多狂躁重柔情轻玄思纤敏有余而深刻不足”L B M,郁达夫散文创作缺少鲁迅的深刻,理论研究更难与周作人先生比肩,但它们对现代散文的影响依然不可低估。

即便是其间表现出来的某些创作探索的难以为继、理论阐述和编辑思想的一时惘然,也颇有代表性地反映了那一时期散文发展的真实状况。

一作为一名五四时代的知识青年,一位挺立于时代大潮前列的文学弄潮儿,郁达夫与周作人等新文学作家一样,视“个性”为中国现代散文的生命。

在《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的序言中他指出,“个性”是现代散文与古代散文的根本区别。

“中国古代的国体组织,社会因袭,以及宗族思想等等,都是先我们之生而存在的一层固定的硬壳N ……这一层硬壳上的三大厚柱,叫作尊君,卫道,与孝亲N 经书所教的是如此,社会所重的亦如此,我们不说话不行事则已,若欲说话行事,就不能离反这三种教条,做文章的时候,自然更加要严守着这些古圣昔贤的明训了N 这些就是从秦汉以来中国散文的内容,就是我所说的从前‘散文的心’”。

由古代将目光转入现代,他强调:“五四运动的最大的成功,第一要算‘个人’的发见,从前的人,是为君而存在,为道而存在,为父母而存在的,现在的人才晓得为自我而存在了。

我若无何有乎君,道之不适于我还算什么道,父母是我的父母;若没有我,则社会,国家,宗族等那里会有?以这一种觉醒的思想为中心,更以打破了械梏之后的文字为体用,现代的散文,就滋长起来了”。

郁达夫认为,正是这一时代背景,使得现代散文之最大特征是:“每一个作家的每一篇散文里所表现的个性,比从前的任何散文都来得强”。

此外,在同一篇文章里,他还联系英国散文与中国古代散文,强调个性是古今中外一切“美文”的要义,指出“散文的重要之点是在个性的表现这一句话,总可以说是中外一例的了”,“一篇没有作意没有个性的散文,即使文言到了不可以再文,也决不能算是一篇文字的,美不美更加谈不上了”。

依据这一原则,郁达夫选编了《中国新文学大系・散文二集》,所有入选作品皆具鲜明的个性色彩,而编者的评点更重在作者个性的阐发。

譬如他对冰心散文的评价:“我以为读了冰心女士的作品,就能够了解中国一切历史上才女的心情;意在言外,文必己出,哀而不伤,动中法度,是女士的生平,亦即是女士的文章之极致”;再如他评说朱自清的作品:“朱自清虽则是一个诗人,可是他的散文,仍能够满贮着那一种诗意”;而叶绍钧的特色为:“思想每把握得住现实,所以他所写的,不问是小说,是散文,都令人有脚踏实地,造次不苟的感触”。

当然,此文最出色之笔还是对周氏兄弟散文创作的批评,语语直抵根本:“在鲁迅的刻薄的表皮上,人只见到他的一张冷冰冰的青脸,可是皮下一层,在那里潮涌发酵的,却正是一腔沸血,一股热情……实际上鲁迅却是一个富于感情的人,只是勉强压住,不使透露出来而已”,“周作人头脑比鲁迅冷静,行动比鲁迅夷犹,遭了三一八的打击之后……就走进了十字街头的塔,在那里放散红绿的灯光,悠闲地,但也不息地负起了他的使命,……到了夜半清闲,行人稀少的当儿,自己赏玩赏玩这灯光的色彩,玄想玄想那天上的星辰,装聋作哑,喝一口苦茶以润润喉舌,倒也是与世无损,于己有益的玩意儿”。

由于郁达夫的批评相当准确地把握住了作家的个性,上述这些文字以经典论述的身份至今仍频频为研究者引用。

凭心而论,作为一名批评家,郁达夫是宽容的。

他由衷赞美的许多作家的个性表现,其实与他的个性见解并不完全相同。

检阅现代散文理论中众多有关“个性”的论述,我们可以发现:在其他作家那里,“个性”主要是指“集合叙事说理抒情的分子,都浸在自己的性情里,用了适宜的手法调理起来”#$%,其妙处“全在于我们能够从一个具有美好的性格的作者眼睛里去看一看人生”#&%,并不一定要求作家描写自我生活。

但作为现代文学史上傲然不群的“这一个”,郁达夫深受日本“私小说”影响,也深受卢梭文学主张的影响,渴望着在文学作品中表现“赤裸裸的天真”,以赤身裸体的角斗向封建传统挑战,渴望着能以一种特殊的努力,使萌芽中的新文学具有新的样式,而新文学的生长,他以为关键就在一个“真”字。

“无论是文学、美术或音乐,当堕入衰运,流于淫靡的时期,对此下一棒喝的就是‘归向自然’‘回到天真’上去的一个标语。

”#’%“大凡艺术品,都是自然的再现。

把捉自然,将自然再现出来,是艺术家的本分。

把捉得牢,再现得切,将天真赤裸裸的提示到我们的五官前头来的,便是最好的艺术品”#(%。

正因为如此,他特别强调散文的“自叙传”色彩,强调所写生活的极端自我性,即审视生活的目光与生活本身的完全自我化。

他一方面指出:“自叙传”的散文创作就是要求作者“所写的主题,都系取从他们自己的个人经验之内”,因此,“我们只消把现代作家的散文集一翻,则这作家的世系,性格,嗜好,思想,信仰,以及生活习惯等等,无不活泼泼地显现在我们的眼前。

这一种自叙传的色彩是什么呢,就是文学里所最可宝贵的个性的表现”#"%;另一方面他更以自己的大量作品对“自叙传”做出诠释。

读者一旦进入郁氏早期散文世界,触目所见皆是郁达夫个人生活的描述,而且是大胆的、赤裸裸的、全无顾忌的描述,它彻底打破了以往散文作品道学家的条条框框,将前人不敢表现的个人隐私袒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读着这些极端个性化的作品,也许有人觉得郁达夫过于偏执,殊不知这是一种富于强烈的反叛精神的偏执,是面向封建传统文学“作为了战斗的利器”的偏执,是以极端的坦诚刺破虚伪与做作的偏执,是充分展示着作家于新文坛上破旧立新勇气的偏执。

郁达夫曾经宣称:“我若要辞绝虚伪的罪恶,我只好赤裸裸地把我的心境写出来。

世上若骂我以死作招牌,我肯承认的,世上!"若骂我意志薄弱,我也肯承认的,骂我无耻,骂我发牢骚,都不要紧,我只求世人不说我对自家的思想取虚伪的态度就对了,我只求世人能够了解我内心的苦闷就对了”"!#,“若没有‘新味’,那文艺的价值就等于零了,我们何必要文艺呢”?"$#郁达夫这种打破传统的叙事模式,寻求全新的表达方式,以求准确再现内心真实的努力,终于使他的散文“开创了一个时代”"%#,尽管是一个孤独者的时代。

在以《还乡记》为代表的早期作品中,“作家以前人从未有过的彻底坦白、彻底裸露、彻底解放的姿态在散文中描写性爱,使得他的前期散文成为传统散文的一个叛逆,……从而把传统散文的和谐优雅撕得粉碎,形成了对传统散文的强烈的冲击波”"&’#,而《还乡后记》、《海上通信》、《零余者》、《一封信》、《立秋之夜》、《北国的微音》、《小春天气》、《给一位文学青年的公开信》、《一个人在途上》、《灯蛾埋葬之夜》等作品塑造的“零余者”形象,则“充分的表现了一个富有才情的知识分子,在动乱的社会里的苦闷心怀”,从而“说明了如今是怎样一个时代”"&&#。

二以“个性化”思想为基点,郁达夫对中国现代散文进行了几乎是全方位的探索与思考,譬如现代散文的选材立意、艺术形式、美学特征等等。

其中不少理论与实践的努力,在中国现代散文发展史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首先是现代散文的选材立意。

郁达夫认为,从古典散文的束缚中解放出来的现代散文是开放型的、大众化的,因而它的表现范围自然而然地应当扩大到人生的一切领域,这“也是近代散文超越过古代散文的一个长足的进步”"&(#。

针对梁实秋批评现代散文创作因“过分的要求自然”而“沦于粗陋”的言论,郁达夫理直气壮地予以批驳:“从前的人,是非礼弗听,非礼弗视,非礼弗……的,现在可不同了。

一样的是人体的一部分,为什么肚脐以下,尾闾骨周围的一圈,就要隐藏抹杀,勿谈勿写呢?(这是蔼理斯的意见)。

苍蝇蚊子,也一样是宇宙间的生物,和绅士学者,又有什么不同,而不可以做散文的对象呢?所以讲堂上的高议宏论,原可以做散文的材料,但同时‘引车卖浆之流的语气,和村妇骂街的口吻’也一样的可以上散文的宝座。

若说散文只许板起道学面孔,满口大学之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地没有感情的人去做的话,那中国的散文,岂不也将和宗教改革以前的圣经一样,变成几个特权阶级的私产了么?”"&)#同样,针对一些左派作家对《人间世》发刊词中“宇宙之大,苍蝇之微,无不可谈”的批判,郁达夫也毫不犹豫地加以批驳:“其实林先生的这一句话,并不曾说错,不过文中若只见苍蝇的时候,那只是那一篇文字的作者之故,与散文的范围之可以扩大到无穷尽的一点,却是无关碍的”"&*#。

在关于现代散文选材立意的探讨中,郁达夫一方面坚持表现题材的宽广无碍,另一方面又以理论论述、创作实践和文学批评证明,人性与社会性的状写是“时代的影响与社会的潮流”对现代散文的必然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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