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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南北朝文学(南北朝小说)
另一方面,广大人民在极端困迫的生活里,也
运用各种方式向压迫、剥削他们的反动统治阶 级展开了英勇的斗争。他们常常把强烈的反抗 意志和对理想的追求,通过大胆的幻想,借助 于神鬼故事曲折地表现出来。
干宝《搜神记》
“及其著述,亦足以发明神道之不诬也”
(《搜神记》序)。想通过前人著述及前人故 事,证明鬼神确实存在。所以其中不少作品或 讲神仙道术,或谈巫鬼妖怪,或夸殊方异物, 或言佛教灵异,目的都在证明神仙及幽冥世界 的实有和神鬼的威灵,宣扬宗教迷信思想。
同篇又载刘伶纵酒放达,甚至脱衣裸形在 室中,有人看见讥笑他,他却说:“我以天地为 栋宇,屋室为褌衣,诸君何为入我褌中?”有一些 放诞行为实际已流于纵欲享乐。如同篇记毕卓, 他认为“一手持蟹螯,一手持酒杯,拍浮酒池中, 便足了一生”。他们又以喜怒忧惧不形于色,为 不失名士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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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雅量篇》载谢安与人围棋,适得谢 玄淮上大捷消息,他看信毕,竟“默然无言”, 直到有人问是何事,他才毫不在意地答道:“小 儿辈大破贼”。而“意色举止,不异于常”。又 如同篇载顾雍集僚属围棋,得到儿子死讯,他虽 “以爪掐掌,血流沾褥”,却“神气不变”,直 至客散。能欣赏山水也被视为名士风雅。许询 “好游山水”,又“体便登陟”,时人便称许他 说:“许非徒有胜情,实有济胜之具。”(《栖 逸篇》)卫永不谙山水,孙绰便讥议他说:“此 子神情都不关山水。”(《赏誉篇》)
志怪小说对后世有很大影响
首先,给后代小说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其次,在中国小说史上,说狐道鬼这一流派
的形成,就肇始于这时的志怪小说。如宋洪 迈的《夷坚志》、明瞿佑的《剪灯新话》、 清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都和它有一脉相 承的关系。
魏晋的轶事小说,较早的有托名汉刘歆 的《西京杂记》,据《唐书.经籍志》著录, 实为晋葛洪所撰。这部书内容很庞杂,记述了 西汉的宫室制度、风俗习惯、怪异传说等多方 面内容,人物轶事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确有 一些“意绪秀异,文笔可观”的佳作。如《鷫 鸘裘》描写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当垆卖酒捉弄卓 王孙的故事,就很生动。《王嫱》一则,反映 了宫庭生活的腐败和奸臣的弄权纳贿,颠倒黑 白,有强烈的批判意义。
《世说新语》的一些记载还暴露了晋 司马氏统治的黑暗恐怖。如《尤悔篇》载 王导为晋明帝陈说晋得天下之由,“具叙 宣王创业之始,诛夷名族,宠树同己,及 文王之末高贵乡公事”,以致明帝听了也 覆面着床说:“若如公言,祚安得长?”又 《德行篇》载阮籍“言皆玄远,未尝臧否 人物”,连司马昭都说他言语“至慎”; 此外,《言语篇》载司马景王取上党李喜 为从事中郎,问他:“昔先公辟君不就, 今孤召君,何以来?”喜对曰:“先公以礼 见待,故得以礼进退。明公以法见绳,喜 畏法而至耳。”也都透露了司马氏统治的 残酷。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说:"中国本信巫,秦汉
以来,神仙之说盛行,汉末又大畅巫风,而鬼 道愈炽;会小乘佛教亦入中土,渐见流传。凡 此皆张皇鬼神,称道灵异,故自晋迄隋,特多 鬼神志怪之书。其书有出于文人者,有出于教 徒者。文人之作,虽非如释道二家,意在自神 其教,然亦非有意为小说,盖当时以为幽明虽 殊途,而人鬼乃皆实有,故其叙述异事,与记 载人间常事,自视固无诚妄之别矣。"这里指 出魏晋南北朝志怪小说兴盛的原因,是受了民 间巫风、道教及佛教的刺激,而作者的态度, 是将怪异传说视为事实来记载。作为一个基本 的概括,鲁迅的总结还是很中肯的。
志怪小说是古代小说的一种。志怪就是记录 怪异,主要以记录神异鬼怪故事传说为主要内 容。光怪陆离、荒诞不经是其主要特点。 志怪小说的特点:并不是自觉地进行小说创 作;从作品的艺术形式看,一般篇幅短小,写 法上重事件叙述而不重人物刻画,只是粗陈梗 概而已。 标志着古代小说的发展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代表作有干宝的《搜神记》等。
《搜神记》主要内容:“承于前载”“采访近世之
事” 1、反映统治阶级的凶残和人民的反抗 《干将莫邪》 《东海孝妇》 《李寄斩蛇》
这种情节看来虽似离奇荒诞,却深刻地 表现了在暴君统治下被迫害人民反抗的决心。 又如《韩凭夫妇》,叙述宋康王霸占韩凭的妻 子何氏,韩凭夫妇先后自杀的悲剧,暴露了封 建统治者荒淫和凶残的本性,歌颂了韩凭夫妇 生死不渝的爱情,尤其是何氏不慕富贵,不畏 强暴的刚强意志。体现了劳动人民贫贱不移、 威武不屈的高尚品质。
魏晋南北朝小说
第一节 志怪小说 魏晋南北朝时期志怪小说的大量产生,是有 其现实社会原因的。这首先是和当时宗教迷信 思想的盛行密切相关。鲁迅《中国小说史略》 说:“中国本信巫,秦汉以来,神仙之说盛行, 汉末又大畅巫风,而鬼道愈炽;会小乘佛教亦 入中土,渐见流传,凡此,皆张皇鬼神,称道 灵异,故自晋迄隋,特多鬼神志怪之书。”这 段论述很简明扼要。
《文学篇》载:
殷中军为庾公长史,下都,王丞相为之集。 桓公、王长史、王蓝田、谢镇西并在。丞相自起 解帐,带麈尾,语殷曰:“身今日当与君共谈析 理。”既共清言,遂达三更。丞相与殷共相往反, 其馀诸贤,略无所关。既彼我相尽,丞相乃叹曰: “向来语,乃竟未知理源所归;至于辞喻不相负, 正始之音,正当尔耳。”明旦,桓宣武语人曰: “昨夜听殷、王清言,甚佳,仁祖亦不寂寞,我 亦时复造心,顾看两王掾,辄(羽妾)如生母狗 声。”
这些名士又以隐逸为高。《排调篇》载, 谢安始隐东山,后出仕为桓公司马,有人赠桓公 药草远志,桓问谢:“此药又名小草,何一物而 有二称?”郝隆便借机讥讽谢说:“此甚易解,处 则为远志,出则为小草。”谢亦有愧色。士族即 或身担要职,也要“不以物务婴心”,做个“朝 隐”名士。所以《言语篇》记谢太傅登冶城, “悠然远想,有高世之志”。他们大都“托怀玄 胜,远咏老庄”,终日“以清谈为经济”。
除了上述内容之外,《世说新语》也 记载和称颂了一些好人好事。《言语篇》 “新亭对泣”一则表现了爱国思想: 过江诸人每至美日,辄相邀新亭,借 卉饮宴。周侯中坐而叹曰:“风景不殊,正 自有河山之异。”皆相视流泪。唯王丞相愀 然变色曰:“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何 至作楚囚相对!” 在当时的士族中,能够对北方国土沦陷 发发感慨,并表示恢复的心愿,已是很难得 的了。
在士族崇尚清谈遗落世事的风气里, 《世说新语》也记录了一些看重事功、反对 清言的事例。如《政事篇》载,王导夏月至 石头看庾冰,冰正料事,导曰:“暑,可小 简之。”庾答曰:“公之遗事,天下亦未以 为允。”《轻诋篇》“醒公入洛”一则,记 桓温把清谈误国的名士斥为“噉刍豆十倍于 常牛,负重致远曾不若一羸牸”的大牛,也 很能揭示出清谈名士的本质。 此外,《德行篇》写荀巨伯忠于友情, 不肯“败义以求生”;《识鉴篇》写郗超不 计小怨,顾全大局;《自新篇》写周处勇于 改过为民除害等,也都有一定教育意义。
《世说新语》有着很大的局限性。 由于作者的阶级地位和生活、思想的局 限,以及当时士族文人风尚的影响,它 不但没有接触到广大人民与统治阶级的 尖锐矛盾,而且对统治阶级生活的记载 也缺乏批判的态度,这不能不大大降低 了本书的思想性,并给后世读者带来消 极的影响。 《世说新语》在艺术上具有较高的 成就。鲁迅说它“记言则玄远冷俊,记 行则高简魂奇”,可以视作本书在艺术 上的总的特色。
此外,还有一些记载暴露了士族阶级 凶残暴虐、贪婪悭吝等丑恶本性。如《汰侈 篇》载石崇每燕客,常令美人行酒,客饮不 尽,即斩美人。一次大将军王敦去作客,竟 “固不饮以观其变,已斩三人,颜色如故, 尚不肯饮”,当丞相王导责让他时,他却说: “自杀伊家人,何预卿事!”石崇的凶暴,王 敦的残忍,都令人吃惊。
2、反映封建婚姻制度下青年男女争取爱情婚
姻自主的愿望。 《紫玉韩重》《搜神记》卷十六。讲春秋时昊 王夫差小女紫玉爱上童子韩重,暗中通信,许 为之妻。韩重外出求学前,嘱父母使求婚,为 吴王拒绝,紫玉悲郁而死。三年后韩重回家, 往吊于墓前,玉魂出,邀重入墓,与之饮宴, 留三日三夜,尽夫妇之礼。临出,并以径寸明 珠赠送韩重。韩重至王宫,告与紫玉相会一事, 吴王不信,将韩重治罪。于是玉魂归家,恳求 勿加罪于重。
《简傲》、《方正》、《规箴》等篇还记 载了一些不阿附权势的事例。《简傲篇》载,钟 会往访嵇康,“康方大树下锻,向子期为佐鼓排。 康扬槌不辍,傍若无人,移时不交一言。钟起去。 康曰:‘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曰:‘闻 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魏晋易代之际,政 治险晋,士族中人即使不是趋附司马氏,也要竭 力韬晦,全身远害。嵇康却敢于对司马氏的心腹 钟会直言相讥,表现了他的斗争性和锋芒外露的 性格。又如《方正篇》载王敦兄王含作庐江郡, 贪污狼藉,敦护其兄,于众坐称其兄“城郡定 佳”,当时庐江人士都附和称赞,主簿何充却正 色说:“充即庐江人,所闻异于此。”以致使 “敦默然,旁人为之反侧”。
《世说新语》另一些记载则暴露了 豪门士族穷奢极欲的生活。如《汰侈篇》 记石崇和王恺斗富的情形,一个“以(米 台)糒澳釜”,一个“用蜡烛作炊”;一 个“作紫丝布步障碧绫裹四十里”,一个 “作锦步障五十里”。这种对民脂民膏的 大肆挥霍,真是骇人听闻。
又载:
武帝尝降王武子家,武子供馔,并用琉璃器, 婢子百馀人,皆绫罗绔衤罗以手擎饮食。Z 烝犭屯肥美,异于常味,帝怪而问之。答曰: “以人乳饮犭屯。”帝甚不平,食未毕便 去…… 连皇帝都意不能平,王武子家的奢华程度就 可想而知了。
又《俭啬篇》记司徒王戎,“既贵且富, 区宅僮牧、膏田水碓之属,洛下无比。契疏 鞅掌,每与夫人烛下散筹算主”,很能说明 士族贪得无厌的本色。可是这位“既贵且富” 的司徒,却吝啬异常。女儿出嫁时,向他借 了数万钱,此后,女儿每次归家,他都颜色 不悦,直到“女还钱,乃释然”。他家有好 李,怕别人得到种子,竟先“钻其核”而后 出售。
纯粹记录人物轶事的小说,最早的作品 是东晋裴启的《语林》,后来有郭澄之的《郭 子》,宋刘义庆的《世说新语》,梁沈约的 《俗说》,殷芸的《小说》等。这些书已大都 散佚,只在类书中还保有一些遗文。比较完整 流传至今的只有《世说新语》,它是魏晋轶事 小说的集大成之作,是这类小说的代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