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选读纲要参考书目注释部分:1、郭象注、成玄英疏:《南华真经注疏》(曹础基、黄兰发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982、林希逸撰、周启成校注:《庄子鬳斋口义校注》,北京,中华书局,19973、焦竑撰:《庄子翼》,《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058册,台北,商务印书馆,19864、释德清撰:《庄子内篇注》(黄曙辉点校),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5、王夫之撰:《庄子解》,《船山全书》第13册,长沙,岳麓书社,19926、宣颖撰:《南华经解》(曹础基点校),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87、郭庆藩撰:《庄子集释》(王孝鱼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938、王先谦撰:《庄子集解》(内附:刘武撰《庄子集解内篇补正》.沈啸寰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79、胡远濬撰:《庄子诠诂》(吴光龙点校),合肥,黄山书社,199610、刘文典撰:《庄子补正》(赵锋、诸伟奇点校),合肥/昆明,安徽大学出版社、云南大学出版社,199911、张默生原著、张翰勋校补:《庄子新释》,济南,齐鲁书社,199312、钱穆撰:《庄子纂笺》,《钱宾四先生全集》第6册,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3、关锋撰:《庄子内篇译解和批判》,北京,中华书局,196214、陈鼓应撰:《庄子今注今译》,北京,中华书局,1983,初版;2009,修订版15、曹楚基撰:《庄子浅注》,北京,中华书局,2002,修订版;2007,修订重排版16、王叔岷撰:《庄子校诠》,北京,中华书局,2007研究部分:1、曹础基撰:《庄子浅论》,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872、刘笑敢撰:《庄子哲学及其演变》,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3、崔大华撰:《庄学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19924、陈鼓应撰:《老庄新论》,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崔宜明撰:《生存与智慧:庄子哲学的现代阐释》,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6、王德有撰:《以道观之:庄子哲学的视角》,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7、陈少明撰:《<齐物论〉及其影响》,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8、王博撰:《庄子哲学》,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9、爱莲心撰:《向往心灵转化的庄子:内篇分析》(周炽成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410、吴怡撰:《逍遥的庄子》,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绪论:庄子的生平与著作庄子(369BC—286BC),名周,战国时期宋国蒙人。
宋人有曹商者,为宋王使秦。
其往也,得车数乘;王说之,益车百乘.反于宋,见庄子曰:“夫处穷闾阨巷,困窘织屦,槁项黄馘者,商之所短也;一悟万乘之主而从车百乘者,商之所长也。
”庄子曰“秦王有病召医,破癕溃痤者得车一乘,舐痔者得车五乘,所治愈下,得车愈多。
子岂治其痔邪,何得车之多也?子行矣。
”(《庄子·列御寇》,郭庆藩撰:《庄子集释》,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第4册,第1049—1050页。
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第839页,中华书局,1983。
下简称“陈译”。
)庄周家贫,故往贷粟于监河侯。
监河侯曰:“诺.我将得邑金,将贷子三百金,可乎?”庄周忿然作色曰:“周昨来,有中道而呼者.周顾视车辙中,有鲋鱼焉。
周问之曰:‘鲋鱼来,子为何者邪?’对曰:‘我,东海之波臣也。
君岂有斗升之水而活我哉?’周曰:‘诺。
我且南游吴越之土,激西江之水而迎子,可乎?’鲋鱼忿然作色曰:‘吾失我常与,我无所处。
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言此,曾不如早索我于枯鱼之肆!”(《庄子·外物》,郭庆藩撰:《庄子集释》,第4册,第920页。
陈译,第205页)庄子衣大布而补之,正緳係履而过魏王。
魏王曰:“何先生之惫邪?”庄子曰:“贫也,非惫也.士有道德不能行,惫也;衣弊履穿,贫也,非惫也.此所谓非遭时也。
……"(《山木》,郭庆藩撰:《庄子集释》,第3册,第687-688页。
陈译,第515页)庄子送葬,过惠子墓,顾谓从者曰:“郢人漫其鼻端,若蝇翼,使匠石斫之.匠石运斤成风,听而斫之,尽垩而鼻不伤,郢人立不失容。
宋元君闻之,召匠石曰:‘尝试为寡人为之.’匠石曰:‘臣则尝能斫之。
虽然,臣之质死久矣。
’自夫子之死也,吾无以为质矣,吾无与言之矣。
”(《徐无鬼》,郭庆藩撰:《庄子集释》,第4册,第843页。
陈译,第641页)惠子相梁,庄子往见之。
或谓惠子曰:“庄子来,欲代子相。
”于是惠子恐,搜于国中三天三夜。
庄子往见之,曰:“南方有鸟,其名为鹓鶵,子知之乎?夫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于是鸱得腐鼠,鹓鶵过之,仰而视之曰:‘嚇!’今子欲以子之梁国而嚇我邪?”(《秋水》,郭庆藩撰:《庄子集释》,第3册,第605页.陈译,第442页)或聘于庄子。
庄子应其使曰:“子见夫牺牛乎?衣以文绣,食以刍菽,及其牵而入于太庙,虽欲为孤犊,其可得乎?”(《列御寇》,郭庆藩撰:《庄子集释》,第4册,第1062页.陈译,第850页。
)庄子钓于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曰:“愿以境内累矣。
"庄子持杆不顾,曰:“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以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
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塗中乎?”二大夫曰:“宁生而曳尾塗中。
”庄子曰:“往矣,吾将曳尾于塗中。
"(《秋水》,郭庆藩撰:《庄子集释》,第3册,第603-604页.陈译,第441页。
)楚威王闻庄周贤,使使厚币迎之,许以为相.庄周笑谓楚使者曰:“千金,重利也;卿相,尊位也.子独不见郊祭之牺牛乎?养食之数岁,衣以文绣,以如太庙。
当是之时,虽欲为孤豚,其可得乎?子亟去,无污我。
我宁游戏污渎之中以自快,无为有国者所羁,终身不仕,以快吾志焉。
”(司马迁撰:《史记》,北京,中华书局,1992年,第7册,第2145页。
)兹将刘笑敢先生统计的道、德、性、命、精、神、道德、性命、精神这九个词语或概念在九种先秦典籍中出现的情况(次数)表示如下:逍遥游对于什么是“逍遥”,在魏晋时期,就有两种十分著名而又互不相同的解释。
一种是郭象的解释。
郭象说:夫小大虽殊,而放于自得之场,则物任其性,事称其能,各当其分,逍遥一也,岂容胜负于其间哉?(郭庆藩撰:《庄子集释》,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第1册,第1页)另一种是支道林的解释。
支道林说:夫逍遥者,明至人之心也。
庄生建言大道,而寄旨鹏鷃.鹏以营生之路旷,故失适于体外;鷃以在近而笑远,有矜伐于心内。
至人乘天正而高兴,游无穷于放浪;物物而不物于物,则遥然不我得;玄感不为,不疾而速,则逍然靡不适。
此所以为逍遥也。
若夫有欲当其所足,足于所足,快然有似天真,犹饥者一饱,渴者一盈,岂忘烝尝于糗粮,绝觞爵于醪醴哉?苟非至足,岂所以逍遥乎?(余嘉锡撰:《世说新语笺疏》,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第220-221页)文章开头,庄子便编造了一个由大鲲化为大鹏并飞往南冥的寓言,随后又引《齐谐》以及“汤问棘”以证其寓言,是谓寓言之中有重言。
《庄子》曰:“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卮言日出,和以天倪。
”(《庄子·杂篇·寓言》)林希逸曰:“此段只是形容胸中之广大之乐,却设此譬喻,其意盖谓人之所见者小,故有世俗纷纷之争,若知天地之外有如许世界,自视其身虽太仓一粒,不足以喻之,戴晋人所谓蜗角蛮触亦此意也。
”(林希逸撰、周启成校注:《庄子鬳斋口义校注》,北京,中华书局,1997,第2页) 大鹏并不逍遥。
曾运乾先生曰:“彼大鹏必抟扶摇,一待也;海运必以六月息,二待也;九万里之积风,三待也;背负青天莫之夭阏,四待也。
其所待者四,尚何逍遥之有乎?”(杨树达撰:《曾运乾传》,载曾运乾撰《音韵学讲义》,北京,中华书局,1996年,卷首)水不深,其载大舟也无力;风不厚,其负大翼也无力。
无大风,则大鹏难以起飞。
此即支道林所谓“鹏以营生之路旷,故失适于体外”(余嘉锡撰:《世说新语笺疏》,第220-221页) 蜩与学鸠之讥大鹏,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即支道林所谓“鷃以在近而笑远,有矜伐于心内"(余嘉锡撰:《世说新语笺疏》,第220-221页)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亦与蜩、鷃、学鸠同。
宋荣子、列子,虽与众人异,然亦非逍遥者也.潘雨廷先生曰:“宋荣子者,明其小而去之,惜尚未树于大也;列子者,大而犹有所待者也。
”(潘雨廷撰《庄子析文》,《易与佛教·易与老庄》,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171页)王夫之曰:自“知效一官"以上,三絫而乃逰无穷。
前三者,小大有殊而各有穷也。
穷则有所不逍,而不足以及遥矣。
视一乡一国之知行,则见为至人:彼之所不至者多;而此皆至也。
视宋荣子则见为神人:彼于分有定,于境有辨,以形圉而不以神用;而忘分忘辨者,不测之神也。
视列子则见为圣人:彼待其轻清而遗其重浊,有所不极;若逰无穷者,尘垢糠粃皆可御,而不必泠然之风,则造极而圣也。
于乡国见其功名,唯有其己;内外定、荣辱辨,乃以立功;御风者,去己与功而领清虚之誉、远垢浊之讥,自著其名而人能名之。
(王夫之撰:《庄子解》,《船山全书》,长沙,岳麓书社,1992年,第13册,第86—87页)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乘天正、御六气者,乘化也。
乘化者,顺化也,顺其自然也。
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成玄英曰:“至言其体,神言其用,圣言其名。
故就体言至,就用言神,就名言圣,其实一也。
诣于灵极,故谓之至;阴阳不测,故谓之神;正名百物,故谓之圣也.一人之上,其有此三,欲显功用名殊,故有此三人之别。
此三人者,则是前文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人也。
欲结此人无待之德,彰其体用,乃言故曰耳。
"(郭庆藩撰:《庄子集释》,北京,中华书局,1993年,第1册,第22页)王国维《人间词话》云:“词以境界为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
……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有我之境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无我之境也。
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其中论无我之境数语,似可为《庄子》“至人无己”一语作注。
名者实之宾也.林希逸曰:“名不出于我而出于人,则是在外者也,以名对实,则是实为主而名为宾.吾不为宾者,言吾不以外物自丧其身也。
”(林希逸撰、周启成校注:《庄子鬳斋口义校注》,第7页)王夫之曰:其神凝“三字为一部《南华》之旨”.又曰:“神人之神,凝而已尔.凝则逰乎至小而大存焉,逰乎至大而小不遗焉。
物之大小,各如其分,则己固无事,而人我两无所伤."(王夫之撰:《庄子解》,《船山全书》,第13册,第89页)《庄子·外篇·达生》:仲尼适楚,出于林中,见佝偻者承蜩,犹掇之也.仲尼曰:“子巧乎!有道邪?”曰:“我有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