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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的美学价值

悲剧的美学价值
————影片《活着》赏析关于悲剧,亚里士多德说:“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

”而黑格尔也认为悲剧是严肃的人生内容的表达。

可见,悲剧首先是作为一种艺术理论而存在的。

我们从悲剧文学史中可以看到,悲剧主角虽在斗争中遭受到失败或牺牲,却并不使人悲观失望,反而能够鼓舞人们继续斗争。

因此,“悲剧的实质是悲壮不是悲惨,是悲愤不是悲凉,是雄伟而不是哀愁,是鼓舞斗志而不是意气消沉。

悲剧的美,属于崇高和阳刚;正因为这样,悲剧才是战斗的艺术。

”这就是美学意义上的悲剧。

悲剧的客观基础是人的苦难和死亡,所以,它在日常生活中可以被当作苦难的同义词。

鲁迅先生说:“悲剧是把有价值的毁灭给人看。

”他的小说《祝福》展示了一位勤劳善良的有价值的女性祥林嫂被封建礼教毁灭的过程,让人们看到了两千年来封建礼教吃人的本质的这样一个悲剧。

而张艺谋在1994年根据余华的小说拍摄的电影《活着》,却是以一部史诗般的影片的形式,通过影片的主角徐福贵,没落地主以皮影戏为业,和他坚毅的妻子家珍淋漓尽致的表现了一个普通人家在20世纪40年代到70年代之间所遭遇世态变迁、艰辛苦难的种种悲剧。

影片《活着》可以演化成三层:福贵一家的、皮影戏的和当时社会的故事。

福贵手中的皮影戏,始终贯穿着整部影
片。

用戏来烘托福贵的一生最恰当不过了,浮生若梦,亦真亦幻。

皮影戏的皮影受人操纵和福贵的受命运操纵互相交映,把宿命思想推到了极致。

人在世上的双重角色在他和皮影之间的关系得到充分的体现。

人是玩偶的操纵者,而人也是一个被操纵者。

他们一家在电影当中的悲惨命运具有浓厚的宿命色彩,深刻表现出人与玩偶的千丝万缕的关系。

首先是出生于富裕地主家庭的福贵生性爱赌彻夜不归,傲慢无视妻子的劝告最终把全部的家产输给了皮影戏班主龙二。

加之妻子携女怀子离他而去,父亲责其不孝以杖相击力衰猝死。

然后引入了影片的第一个悲剧,福贵和家珍的儿子有庆的意外夭折,发生在20世纪50年代,人民公社和群众性的大炼钢铁反映了当时大跃进的基本概貌。

这是一场社会运动,包括徐福贵一家都参加了组织在当地小学校里的没日没夜的治炼劳动,福贵演出皮影戏娱乐工人,家珍为他们端茶送水,甚至孩子也参与了彻夜无眠的工作,致使有庆在沉睡之时意外的被区长的车撞死了,这位曾是福贵的老战友的区长也因工作的极度疲惫以致在驾车时睡着了。

过度操劳造成有庆和区长的筋疲力竟是导致有庆死亡悲剧的直接后果。

降临于这个家庭的第二个悲剧是女儿凤霞的难产不治身亡,此时也达到了整个剧情的高潮。

影片中凤霞在医院生产的情节表现了“永远革命”时期全国上下一片混乱无序的状
态。

红卫兵以“反革命”的罪名关押了主管医院的医生和教授,由此铸成了凤霞分娩时因并发症死亡的悲剧。

事实上这不是个人的悲剧,而是时代的悲剧。

可以说,悲剧的时代产生了时代的悲剧。

很明显,在影片中表现“活着”时,出现了这样三个意象:皮影(戏)、死亡、疾病。

皮影一出场只是作为“活着”的一个陪衬、人的消遣,后来便是生活的依赖和精神的寄托。

作为拯救生命的一个象征物,它第一次出现是在战场上,后来又数次出现在人民公社的广场上和大炼钢铁的工地上。

所有的这些都是“活着”的需要和物证。

然而,“破四旧”的运动终于使之灰飞烟灭。

但最后,一度空荡的皮影箱又成了馒头养小鸡的器具,“活着”的一个抽象的物的象征终于变成了真正有生命的物的象征,这对“活着”是一种肯定和升华的暗示,于是我们也便可以猜测到结局之后还会是“活着”。

死亡与疾病都是作为“活着”的对立标志来凸显主题的。

在它们对主题的一次次拉扯与招引中,主题的走向越来越具备了张力。

疾病大致只在后期家珍卧床的几次简单表现中,象征性地一带而过了。

而死亡却是一次又一次地成为影片的一个动力,外在上将情节、内在上将主题往前推进着。

父亲的猝死、战士的喋血、母亲的病故、儿子的夭折、女儿的早逝,都表现了沉痛中幸存者艰难支撑的原因与难度,以及对命运悲彻人心的无言抗争,一次
次叠加着强化了“活着”的冲突,使“活着”更有毋庸置疑的意义。

影片从头到尾一直都存在着悲怆以及悲怆的潜伏,而结局的团圆也是残破的团圆,一种残余状态;用这种残破的团圆来祭奠团圆则是一种悲剧的延伸和下潜,这延伸却又有意将悲剧性稀释了,对观众善意地保留了所谓的悲剧的绝对,但仍是让人透不过气的,这恰恰是“活着”这一主题的需要:它需要顽强,哪怕残破也必须继续。

有人认为一部美好的影片要有一个美好的故事、一个漂亮的女演员和一部美好的音乐。

在《活着》当中,音乐的衬托、渲染都是恰切而且到位的,用得非常成功。

在烘托人物心情、渲染环境气氛时音乐的参与恰到好处。

赌博一节,皮影戏的音乐正好充当了背景音乐,鼓点急促,节奏紧密,调子高亢,达成了一种高度紧张、激动的宣示效果。

而每当悲剧来临时,又是缓缓的音乐哀哀响起。

最出彩的地方是凤霞临盆时的危急时刻以及她殒命后的凄哀悲凉的配乐,叫人肝肠寸断,如愿地让观众在欣赏故事本身时能够自主地产生同情与思考。

总之,《活着》这是一部不朽的影片,它不仅到达了一般意义的美学高度,还升华到了生活的哲学层面。

以一个平常的故事的用意表达了美学象征的意图,不仅表现了小人物的命运,也表现了苦难的题材,还表现了人类那些共有的古老的情感。

艰辛、苦难作为人生路上的灾难和收获,它们在威胁生命本体的同时也历练着生存的坚强意志。

人生之路永远是未知和不确定的,但只要活着就好。

尽管人生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无奈的,人类就如同被操纵的玩偶,无法抗拒命运的主宰。

但是面对无法抗拒的命运,一个人该如何去做呢?电影《活着》所给的答案极为简单明了,正如影名所示的那样,活着。

是啊!人应该活下去,无论生活多么悲惨也要活着,坚韧地活着,充满希望地活着。

“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这正是悲剧《活着》所渲染的主题和作者余华的思想呼吁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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