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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充的教育思想

王充(公元27年——约97年)字仲任,会稽上虞(今属浙江)人,东汉著名的唯物主义思想家。

他出身“细族孤门”,6岁开始识字,8岁入书馆学习。

18岁“到京师受业太学,师事扶风班彪”,“好博览而不守章句”,不肯严守师法家法。

因家贫无钱购书,他常到洛阳书肆里读书,记忆力特强,过目成诵,因此博通了“众流百家之言”。

离开太学后,曾两次出任过小官,皆因为人耿直,不愿趋炎附势,结果辞职还家,一边教书,一边钻研学问,从事著述。

60岁时曾被杨州刺史董勤辟为从事,后转沿中,63岁即辞官归里,著书、教授终生。

他的一生,都不与时苟合,对当时流行的充满谶纬迷信的神学化儒学持批判态度,也反对只记诵章句,训校文义的学风。

他著述甚丰,有《讥俗》、《政务》、《论衡》、《养性》等,但流传至今的只有《论衡》一书。

(一)论人性和教育作用王充认为,人性具有差异性和可变性。

他说:“论人之性,定有善有恶”,“人之性,善可变为恶,恶可变为善”。

人性的差异并非天意,而是自然因素影响而成的。

他认为生来就善或恶的人很少,绝大多数是中人,中人之性则可以通过教育使之定型。

他说:“夫中人之性,在所习焉。

习善而为善,习恶而为恶也。

”又说:“善则养育劝率,无令近恶,恶则辅保禁防,令渐于善。

”也就是说,性可教而为善,只要有适当的教育,天下无不可教育的人。

王充认为,教育在发挥社会作用时具有隐效性,礼义教化似乎不能为国家增添财富和实力,教育的社会效益是间接的,往往被一些缺乏远见的人所忽视。

王充指出,从社会、国家的角度说,学校教育的作用在于维持纲纪伦常,激民向善,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效益。

教育对社会作用在于经过“圣教”渐化熏陶而使受教育者“文才雕琢,知能十倍”,可以为国家“任卿相之用”,也可以以借“仁义之力”来改造社会。

(二)论理想的培养目标王充把当时的人才归纳为儒生与文吏两大类,儒生是指有一定经学造诣的学者,文吏则是指虽无经学造诣、但有丰富官场经验的官吏。

他认为文吏与儒生各有所长,亦各有所短:“文吏以事胜,以忠负;儒生以节优,以职劣。

”但从总体而言,儒生优于文吏。

因为儒生自幼“被服圣教”,受纲常伦理的熏陶,并有治国之道的研究,而文吏“无篇章之诵,不闻仁义之语。

长大成吏,舞文巧法,徇私为已,勉赴权利。

”他批评当时重文吏、轻儒生的社会风气,认为这是社会政治腐败的一个根源。

对于儒生,王充也把他们分为四个层次。

他说:“故夫能说一经者为儒生,博览古今者为通人,采掇传书以上书奏记者为文人,能精思著文连结篇章者为鸿儒。

故儒生过俗人,通人胜儒生,文人逾通人,鸿儒超文人。

”他的培养目标,第一是“鸿儒”,因为鸿儒能精思著文,具有独创精神;第二是“文人”,既掌握古今知识,又能从事政治工作,敢于向皇帝上书言事;第三是“通人”,能博通古今,虽缺乏实际从政的经验与能力,“而以教授为人师者”;第四是“儒生”,只能说一经,犹如鹦鹉学舌背诵经书的章句之生,这种人只比俗人强一点,对社会没有多大的用处。

(三)论教学1.关于教学过程王充以为教学过程包括“见闻为”的感性认识和“开心意”的理性认识两个阶段。

首先,他强调人的感性认识的重要性。

他指出,“闻见”是圣人积累知识经验的基本手段。

闻见有两层含义:一是留心周围事物,注意积累生活经验;二是广闻博览,通过书本或其他间接途径吸收他人的经验和思想,接受间接知识。

王充认为,教学中首先要依靠耳闻、目见、口问、手为,直接接触客观事物,这是认识的最根本的条件。

其次,王充指出,教学不能停留在“见闻为”的感性认识的阶段,这必须把感性认识加以深化提高,上升到理性阶段。

他说:“故是非者,不徒耳目,必开心意”。

所谓“开心意”,就是要求开动脑筋,进行理性思考。

这样才能“知一通二,达左见右”,也才能分清是非,判定真假,“订其真伪,辩真虚实”"。

2.关于教学内容王充作为古文经学的思想代表,仍把儒家经典作为学校教育的基本内容,他强调“文人宜遵五经六艺为文”。

但他反对墨守儒经章句,主张遍览群书,涉猎百家之言。

因为百家中有“圣人之言,贤者之语,上自黄帝,下至秦汉,治国肥家之术,刺世讥俗之言备矣”。

它不仅能“使人通明博见”,而且可以改良当时的政治。

3.关于教学原则和方法(1)“诠订于内”王充指出:“事莫明于有效,论莫定于有证,空言虚语,虽得道心,人犹不信。

”所以他强调认识事物既要“信闻见于外”,又要“诠订于内”。

诠订有各种途径,而最重要的是实践。

他说:“事有证验,以效实然”,这就是说,认识和理论必须符合客观事实,必须通过实际效果来检验。

这是王充的基本的教学方法论。

(2)学用一致王充主张学习知识是为了应用。

他说:“凡遗通者,贵其能用也。

即徒诵读,读诗讽术,虽千篇以上,鹦鹉能言之类也。

”他强调把学到的知识加以融合贯通,运用于实际,解决问题。

(3)“距师”与“问难”汉代儒生治学,好“褒古毁今”、“信师是古”,造成教育空气沉寂,学术枯萎。

尤其是在教育管理上,恪守师法家法,造成学者知识面狭窄,思想僵化,“前儒不见本末,空生虚说;后儒信前师之言,随旧述故”,结果是以讹传讹,谬种遗传。

因此王充有针对性地提出“距师”。

他说:“凡学问之法,不为无才,难于距师,核道实义,证定是非也。

”他主张破除对教师、对古人的迷信,敢于问难求解。

即使对孔子、孟子之言也不可盲从。

王充指出:“苟有不晓解之问,迢难孔子,何伤于义?诚有传圣业之知,划孔子之说,何逆于理?”这种提倡独立思考,反对盲从和迷信的教育主张,在一定程度上起着思想解放的作用。

这是王充教育思想中最有价值的部分。

王充的教育思想生平和学术思想王充(公元27- ?年),字仲任,会稽上虞人(今浙江上虞),原魏郡元城人(今河北大名)。

生于东汉光武帝建武三年(公元27年),卒年不详,据史料分析,他的卒年应在公元97- 105年之间。

王充生活于东汉前期,经历了光武、明、章、和帝四朝,正是赤眉起义失败,农民运动处于低潮,东汉政权相对稳定的时期。

在学术思想领域,这个时期正是俗儒守文失真,方士仙士惑众,阴阳五行灾异谶纬之说猖獗的时代。

王充目睹紫朱杂厕,瓦玉集糅,论说纷云,莫之所宗,听者以为真然,说者不舍,览者以为实事,传者不绝,甚至南面称师,也诵读宣扬奸伪邪说的状况,他企图使人们冀悟迷惑之心,使知虚实之分。

于是以心愤涌,笔手扰的心情作《论衡》,以铨轻重之言,立真伪之平(《论衡?对作》),批驳虚妄伪说。

范晔称他的著作能释物类同异,正时俗嫌疑(《后汉书?王充传》)。

纪晓岚称王充的思想殊有裨于风教(《四库提要》卷一二○,子部杂家四),近人钱穆说他是开魏晋新思想之先河。

①王充祖上曾因从军有功,封会稽阳亭,但时间不久。

后来他的先世以农桑为业,他的祖父王汎,父亲王涌以贾贩为事,因与豪家丁伯结怨迁居上虞,所以,他自称出身于细族孤门,接近一般人民群众生活,属于下层社会,被人讥讽为宗祖无淑懿之基,文墨无篇籍之遗(《论衡?自纪》)。

他一生仕路隔绝,志穷无如,晚年发白齿落,日月逾迈,寿伦弥索,鲜所恃赖,贫无供养,志不娱快,处境相当困难。

他罢官归家以后,一面招收生徒教学授业,一面研究学问专心著述。

王充自述他对仕宦淡漠,说:不贪富贵,不慕高官,贬黜抑屈,不恚下位。

他抱着世能知善,虽贱犹显;不能别白,虽尊犹辱的心情看待世俗人情,立定以忧德之不丰,不患爵之不尊;耻名之不白,不恶位之不迁的高尚情操立身处世,宁可过处卑、位贱的生活,也不趋炎附势(《论衡?自纪》),所以,晚年不仅物质生活极端贫困,而且精神也受到极大压抑。

从王充的《自纪篇》来看,他罢官归乡以后,以对世书俗说、考论虚实的精神著书立说,希望将自己的思想留给后人,以垂教后世。

他说:充仕数不耦,而徒著书自纪,又说:既晚无还,垂书示后(《论衡?自纪》)。

所以他的著作都是针对当时社会上和思想界的现实问题而写的,贯穿着新鲜明朗的批判精神。

王充讥恶那种升擢在位之时,众人蚁附,废退穷居,故旧叛去的庸俗世风人情,撰《讥俗》一书;他忧患人君治民之道,不得其宜,为郡国守相县邑令长陈通政事,作《政务》一书;痛感俗书伪文多不诚实,于是作《论衡》一书。

晚年由于生活贫困,精神孤寂,年老体弱,作《养性》书十六篇,在著述中结束了一生。

王充的著作虽多,但现存仅《论衡》一书。

王充写作《论衡》的目的是针对当时俗书伪文和俗儒守文而发的。

他以不畏强暴的大无畏精神,求真理,正是非。

他以科学为依据,以证验为尺度,对一切虚妄谬论给予无情的批判。

在谶纬迷信充斥于世的条件下,他敢于公开抨击天人感应,神灵怪异,一扫汉代二百多年阴阳谶纬之风,为东汉学术另辟途径,在思想史上有重要意义。

《论衡》是中国哲学史上一部划时代的著作,用道家的自然主义攻击儒家的天人感应说,使中国哲学史上掀起了一大波澜。

据《后汉书》记载,《论衡》共八十五篇,内《招致》一篇有录无文,实际上只有八十四篇,是他用了30年心血写成的一部哲学政论巨著。

由于《论衡》直指官方神学化的儒学,因此被列为禁书,不得流传,东汉政权瓦解后,才重见天日,但这已是王充死后百年的事了。

在《论衡》这部著作中,也谈到教育问题。

如环境与教育在人的培养中的作用;反对生而知之,主张学而后知的学习论;反对呆读死记,重视实际锻炼的学习方法;反对复古,重视现实的教育内容;反对信师是古,提倡问难探索的学风等等,这些对以后唯物主义教育思想的发展都有一定影响。

王充依据自然科学理论,吸收道家无为自化和荀况的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的思想,建立起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和哲学体系。

王充在哲学的根本问题上继承了中国古代唯物主义传统。

他认为,天地是物质性的,宇宙的运动变化和万物的生成是自然现象。

他曾说:夫天者,体也,与地同(《论衡?祀义》)。

又说:天覆于上,地偃于下,下气蒸上,上气降下,万物自生其中间矣。

很清楚,王充把天当作自然物,不是人格化的,有意志的,有无上权力的神。

所以他说:春观万物之生,秋观其成,天地为之乎?物自然也。

如谓天地为之,为之宜用手,天地安得万万千千手,并为万万千千物乎?(《论衡?自然》)他以造物须用手,天没有手不可能创造各物为理由,通俗地证明天是自然物而不是神。

他以日月行有常度,即天体的运行有其自身的规律,是一种自然过程,否定天是有目的,有意志,可以降福佑善,下祸惩恶,谴告人事等天人感应的谬论。

他又以鱼生水中,兽在山林来证明物各有其自然本性,所以得出结论:夫天地不能为,亦不能知也。

(《论衡?自然》)那么,为什么会出现灾变呢?他说,这乃是运行规律的失调,而非意识性的感应,就好像人生病一样,血脉不调,人生疾病,风气不和,岁生灾异(《论衡?谴告》)。

他针对人死变鬼,可以祸害生人的谬论,指出,人之生是由于夫妇合气,是自然现象。

同样,人死气灭,也是自然现象,怎能变鬼?他解释说:鬼者,归也,神者,荒忽无形者也(《论衡?论死》)。

人死精神消失,骸骨归土,消亡无形,从医学生理学角度论证了人的生与死乃是普通的自然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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