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纽曼发展了大学教学论的思想 ,辩证地 论述了知识和智力之间的关系 ,这对于今日高等教 育的发展仍具有现实意义 。当今社会科技发展日新 月异 ,人类将面对的是一个陌生而又丰富的世界 。 未来学家预言 :21 世纪前半叶 ,将有 70 %的职业对 人们来说是陌生的 。在这个世界里 ,人们不但面临 着对旧知识的更新和对新知识的掌握 ,而且一些重 要的课题如环境 、航空以及海洋的开发等等非一两 门专门技术或个人力量所能解决 。这就不但要求各 学科和人类之间的相互合作 ,而且对个人的知识量 也提出了挑战 。但是要使个人在短时间内成为象亚 里土多德那样的‘通才’是不可能 ,也不现实的 。更 何况作为大学自身“虽是学生能够研习学术或科学 中任何事物的地方 ,却不是要使学生无所不知的场 所 ,因为无所不知即是一无所知”λ{ 。因此 ,大学教 育在传授知识的同时 ,更应注重学生的智力培养 。 因为“大学不是铸造厂 ,不是制造厂 ,也不是一门单 调的工作 ……而是为心智的训练提供场所”λ| 。这 样就要求他们在对庞大的知识体系的一两门学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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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文主义知识本身就是目的 ,它不带有任何功利 性和世俗性 。正如纽曼在他的第四篇演讲中所言 : “知识之所以高贵 ,之所以有价值 ,之所以值得追求 , 其原理不在于它的后果 ,而是因为它内部含有一种 科学或哲学过程的胚芽 ,这就是它本身是目的的理 由 ;这就是它可以称之为自由的知识的原因”⑦。
纽曼强调知识完整性的大学理想对今日的高等 教育改革仍具有现实的启迪意义 。本世纪初以来 , 适应工业革命的兴起对大量实用人才的需求 ,大量 的科学技术学科涌入大学 ,许多工科大学和专门学 院应运而生 ,这无疑是历史的进步 。但这种进步在 某种意义上讲却是以人文教育的失落为代价的 。以 专业教育为特征的技术教育充斥着大学的殿堂 ,专 门化知识侵蚀乃至逐渐取代了以人文学科为基础的 完整的科学知识体系 ,技术至上成为大学教育的理 念 。人们在享受技术教育的同时又在苦尝着技术教 育“双刃剑”的苦果 ,由此产生了人格的分裂和文化 的危机 ,出现了 C·P 斯诺所描述的“两种文化”的现 象 。两次世界大战的爆发 ,遍布全球的经济危机 ,对 自然资源的无限制地开采而造成的资源枯竭 ,维持 人类生存的自然环境遭到严重破坏 ……,所有这一 切给人们的生存空间带来极大影响 。在享受科技发 展所带来的种种恩慧之余 ,人类迷茫于自身的去向 , 迷惑于自身的生存价值 。高科技与相对滞后的低素 质形成巨大反差 。纽曼没有预见也无法预见现代人 类社会对科学技术的依赖程度 ,但他从知识的完整 性以及人格发展的完整性角度预见到了知识的分裂 可能给整个人类社会带来的危机 。因为在他看来 , 大学教育的理想是塑造人的理性 ,保持知识的完整 , 科学技术按照符合人类自身发展的方向发展 ,真正 造福人类 。二战以来 ,特别是 60 年代 ,出现了世界 范围内的人文教育回归潮 。各国根据自身的实际 , 以不同途径 、不同方式进行人文教育 ,旨在提高本国 国民素质 。如果说 100 年前纽曼所坚持的人文教育 思想在某种意义上讲阻碍了历史的进程 ,那 100 多 年后的今天的人文教育回归则是对纽曼高等教育思
三 、大学应在知识传授的 过程中培养学生的智力
纽曼认为大学不满足于传承知识 ,如果它自足 如此 ,它就不是大学 。它的目标在于发展人的心智 。 这个过程“就象明智的农业家 ,适应自然的进程和科 学管理 ,并在细心的照料中趋于成熟 ,这需要耗费时 间和精力 。它的目标就是要培养优秀的智力 (而不 是德行) ”λζ 。纽曼所强调的智力实质是一种能力的 培养 。他相信 ,一个受过良好智力训练的人能从事 任何一门科学或专业 。
人毕竟是理性动物 ,远离文化和理性 ,被文化和 理性抛弃的人 ,尤其是大学生 ,必将会陷入深深的失 落 、寂寞与空泛的苦痛之中 。在改革开放的今天 ,大 学生的生活哲学 、价值观念 、思维方式 、心理素质以 及行为模式正发生着微妙而又急剧的变化 。某些大 学校园不再崇尚文化 、学术与理性精神 ,而是日益向 商品化 、市场化倾斜 。校园文化不再以承赋社会思 想为己任 ,而是越来越感到不堪负重 。大学生追求 理想主义的激情日渐减退 ,偏重于直观和感性的认
1851 年 11 月 ,纽曼应保罗·卡伦邀请 ,担任新 建立的都柏林大学校长职务 ,1858 年他辞去校长职 务 ,又返回伯明翰做他的红衣主教 。这前后不过 7 年的时间里 ,虽然都柏林大学在当时乃至后来均无 辉煌业绩可寻 ,但纽曼 1852 年在都柏林所做的一系 列演讲 ,却在世界高等教育史上产生非凡影响 。这 些演讲稿经多次修订 ,于 1873 年以《大学的理想》为 题闻名于世 ,成为近代高等教育史上第一本论述高 等教育的专著 。这本关于大学理想的著作 “, 不但对 将来思想家和教师来说是普遍的模式 ,而且也为 20 世纪的作者提供了一篇先导性的文章”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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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超前性最有力的证实 。但是 ,今日人文教育的回 归并不要使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再次陷入冲突 ,也 不是在其中作出唯一选择 ,而是要将两者协调发展 , 相互融合 ,相互渗透 。在科技发达的今天 ,如果单靠 一两门技术非但难以解决现实存在的众多问题 ,而 目专业化的道路使“人越在知识方面有所进展就越 看不清作为一个整体的世界 ,看不清他自己 ,于是就 进一步陷入 ……‘存在的遗忘’”λυ 。因此 ,如果说纽 曼在 100 多年前强调的是包括神学在内的所有人文 学科的相互联系 、强调知识传授的整体性的话 ,那今 天的教育则要求在更广泛的学科领域内进行知识间 的相互合作 。在强调科技教育的同时 ,加强人文教 育 ,使人文学科 、社会学科和自然学科之间相互合 作 ,相互融合以井“大学生的视野 。正如英国教育家 埃里克所言 “: 文化之路应贯穿于 ,而不是绕过一个 人的专业 ……,一个能够把自己所学到的技术融会 在整个社会结构的学生可以说是受到了人文主义的 教育 ,而做不到这一点的学生 ,甚至连个好的技术家又在他的经典著作 《大学的理想》一书中全面系统地论述了大学教育的 性质与任务 ,普通教育与专业教育的关系 ,大学教育 与宗教的关系等等许多涉及高等教育的基本理论问 题 。纽曼的观点影响了当时乃至后期世界高等教育 的发展 ,甚至“直到本世纪 ,牛津大学依然采取传统 的方式对 18 岁的年轻男子进行教育 。由于强调哲 学系中的自由教育 ,作为高级的专业教育则停滞僵 化 。尽管剑桥大学较之牛津大学更能迅速地反映时 代的呼声 ,但是无论从何种意义上而言 ,它们都未能 对科学革命作出迅速反应”④。从这个意义上讲 ,纽 曼的思想具有明显的保守性和局限性 ,但是如果深 入到他的大学思想的核心内容中去 ,我们会发现他 的大学理想有丰富 、深刻的内涵 ,并具有深刻的现实 意义 。这也正是《大学的理想》一书出版 100 多年 来 ,仍对今天世界高等教育的发展具有一定影响力 的重要原因 。
知方式 ,注重自我的价值取向 。受实用主义和功利 主义的影响 ,出现短期行为 ,把对人生价值的追求异 化为对物的追求 。所有这一切导致了不少大学生失 去了应有的人生信任 、价值标准 ,造成心态混乱 、行 为失范 。虽然这不能说完全是教育自身的原因所造 成 ,但作为对学生进行“理智的训练”为己任的大学 , 应从自身出发 ,重新建构当代的理性精神 ,寻找提升 文化精神的有效途径 ,引导学生以正确的世界观 、人 生观和价值观来看待社会 ,看待生活 ,引导他们“必 须为了目标本身之故而去追求目标 ,不可因为目标 有用才去追求”λψ 。
江苏高教
1997 年第 6 期
纽曼的大学教育思想及现实意义
国外高等教育与理论
姜凤春
约翰·享利·纽曼 (John Henry Newman 1801 — 1890) 是英国教育史 ,也是世界近代高等教育发展史 上最有影响的高等教育理论家之一 。这个从在世之 年直到今日一直颇受争议的人物 ,终以他对高等教 育的真知灼见而赢得了世人瞩目 。
行较深研究的同时能具有旁涉它科 ,了解学科间的 联系和原理的能力 。这不但利于学生自身的发展 , 而臣使他们在未来的知识更新过程中能迅速作出反 应并适应变化 ,能对问题的解决有着更为深刻而宽 泛的认识 。
四 、大学应保持其 应有的相对自治地位
“大学自治是以研究高深学问为己任的高等学 校的最悠久的传统之一”λ} 。纽曼对今天政府与大 学之间的复杂关系没给予我们一个明确的理论指 导 ,但他对大学与宗教之间关系的论述对以看出他 对大学自治的态度 。纽曼认为 “: 大学没有教会的资 助它就不能充分地完成它的目标 。但在这种合作关 系中大学的主要特征并没改变 :它仍是智力教育的 场所 ;教会会使它在这个场所的运行中更稳固 ,但大 学本质上是这样的 ,相对于教堂来说是独立的”λ∼ 。 在这里 ,纽曼一方面过分强调了宗教在大学教育中 的作用以及神学在整个学科体系中的作用 ,但在另 一方面又强调学术自由不受任何外部权威的限制 。 他认为科学和宗教之间永远不可能起冲突 。“科学 在它自身的范围内是自由的 ,宗教在它自身的范围 内也是自由的”µυ 。虽然在这里纽曼对科学自由做 了前提性的限制 ,但他所提倡的学术自由等思想却 给高等教育的发展带来一定的影响 。
纽曼生活的时代是一个“公众争议高等教育的 时代”②。19 世纪的英国 ,工业革命蓬勃兴起 ,整个 社会结构发生急剧变化 。为适应这种变化的需要 , 维护本阶级的利益 ,资产阶级把目光转向高等教育 , 开始对英国封建传统与宗教势力的堡垒牛津 、剑桥 两大学发动了攻势 ,力争让科学知识在教育体系中 占有一席之地 。在这种形势下 ,出现了所谓的“新大 学运动”,新大学重视实用的技术教育 ,以培养实用 的专业技术人才 。新大学运动危及了英国高等教育 几百年来形成的古典人文主义的教育传统 ,使英国 大学“绅士”教育模式的基础开始动摇 。为维护传统 大学的地位 ,使其免受功利主义价值观的侵蚀 ,以纽 曼为代表的资产阶级教育家对“科学教育”进行了猛 烈攻击 ,认为大学乃是“一切知识和科学 ,事实和原 理 ,探索和发现 ,真理和思索的高级保卫力量 ;它描 绘出理智的疆域 ,并表明 ……在那里对任何一边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