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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渊明的田园诗歌及其审美意境

浅析陶渊明的田园诗歌及其审美意境
【摘要】在中国文学史上,以陶渊明为代表的田园诗派,被历代诗人推崇备至。

仅从他的田园诗的字面上看,诗人之超然物外和物我两忘的超凡脱俗,有着神仙般的无限风韵。

然而事实远非如此,他的田园诗虽取材田园,但其实际意义早已超出田园领域之外。

现实是审美之中的现实,这样的现实形成文字,是一种审美的生存方式。

只有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才能深入到陶渊明田园诗的时代感和人民性的精髓之中,去探索其审美意境和人生态度。

【关键词】陶渊明田园诗人生态度审美意境
【中图分类号】i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4810(2013)02-0079-02
书为民所用,史为人所鉴。

时代更替,岁月变迁,然人性长存,人生有着太多的相似和无奈。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境界一直为世人所向往,可纵观历史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

陶渊明(约365年~427年),字元亮,号五柳先生,谥号靖节先生,入刘宋后改名潜,是东晋末期南朝宋初期诗人、散文家。

他的名、字、号、谥号无一不显示出他的人生轨迹和人生态度,这是巧合还是天意不得而知。

陶渊明出身于没落的仕宦家庭,在家族中他既钦敬曾祖陶侃的积极进取,又特别赞赏外祖孟嘉的淡泊自然,思想中融入了儒道两种精神。

前期(41岁以前)他积极进取,有“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杂诗》)的大志,渴望干一番事业,做过江州祭酒,刘裕幕下镇军参军、彭泽令,起主导作用的是儒家精神;但由于儒
道思想的矛盾性,又时官时隐,举棋不定“少日自解归”(《晋书陶潜传》)。

后期(41岁以后)陶渊明因时局动荡,仕途险恶,以及官场政治腐败,门阀制度森严而对现实极端不满,“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儿”,最后赋《归去来兮辞》,表明与上层统治阶级彻底决裂,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决心。

陶渊明十三年的仕宦生活,自辞彭泽县令结束。

这十三年,是他为实现“大济苍生”的理想抱负而不断尝试、不断失望、终至绝望的十三年。

从高鸟到羁鸟到最终的归鸟是其一生的写照,这和王维在40岁后过着“无可无不可”“身在朝廷,心存山野”的亦官亦隐的生活态度有所不同。

陶渊明是我国文学史上开宗立派的重要诗人。

他所处的时代,正是形式主义风气盛行之时,诗坛上充斥着谈玄悟禅、模山范水之作,形式上刻意追求绮语浮词、铺锦列绣。

但陶渊明却有着一般文人所未曾有过的田园农耕生活经历,和劳动人民有着更多的接触,可以说,是生活给他以厚爱,使得他在一个玄学盛行、唯美主义支配整个文坛的时代里,却能以崭新的思想内容的诗作卓立于诗坛,表现出巨大的革新精神。

一是他的田园诗歌中有着高远的理想与志趣。

《归园田居》第一首,当诗人尚未离开宦途时,总有一种“暂为人所羁”的感觉,心情无法平静下来,他“望云惭高鸟,临水愧游鱼”。

但当他远离了污浊的现实,回到田园中来,却感到获得了归宿。

《饮酒》第五首,诗人的田园生活虽然是远离统治阶级,却更接近了下层文人和农民。

这里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谈心赏文:“邻曲时时来,抗言谈在昔;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有朴实的农民共话桑麻:
“时复墟曲中,披草共来往;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有邻里的相与宴饮:“漉我新熟酒,只鸡邀近局”;也有天伦之乐:“亲戚共一处,子孙还相保”。

所以,他的田园诗在表现丰富的现实生活内容的同时,也充分表现了诗人鄙视功名利禄的高远志趣和守志不阿的高尚节操,充分表现了诗人对淳朴的田园生活的热爱,对劳动的认识和对劳动人民的友好感情,以及对理想世界的追求和向往。

二是他的田园诗歌中有着对战争的深恶痛绝和对士族阶层的无限
鄙夷。

在《和刘柴桑》中,“荒途无归人,时时见废墟”点出民生之凋敝,田园之荒芜。

也正是这样“乾坤含疮痍”的痛苦现实加剧了陶渊明对战争的厌恶,在其众所周知的《桃花源记》一文中“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也是对战争所造成人民流离失所的谴责。

《饮酒并序》其二中,“青松在东园,众草没其姿。

凝霜殄异类,卓然见高枝。

连林人不觉,独树众乃奇。

提壶挂寒柯,远望时复为。

吾生梦幻间,何事绁尘羁”,对士族阶层的鄙夷可见一斑。

三是他的田园诗歌中有着崇尚自然和看淡贫困生死的人生见解。

他生性热爱自然,不喜拘束。

在《归园田居》中写道:“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随口念来,让人心向往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偶爱闲静,开卷有得,便欣然忘食。

见树木交荫,时鸟变声,亦复欢然有喜”。

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油然而生,不再是对自然的简单欣赏,而是融入自然、回归自然,使自己的人生境界达到物我两忘,凸显出陶渊明淳朴率直的自然生活风貌。

《挽歌
诗》第三首中写道:“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表现出他对永恒的死亡看得是那样的平淡、自然。

从陶渊明的诗文看,他的田园生活实际上是一种半耕半读的生活。

既不是衣食无忧另有出处、无须真正从事农业劳动的隐士生活,也不是满足于“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状态的真正农民生活。

他的田园生活是富有小资情调的。

一个君主时代的读书人,为了摆脱拘束,过率性任情、自由自在的生活,主动放弃通往荣华富贵的名利之路,回到乡村,过一种亲身耕种以获取衣食的农村生活。

陶渊明的这种选择,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就是在崇尚清高、动辄隐居的魏晋名士中,他也是出类拔萃的。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千年以来脍炙人口的名句。

正是因为诗人有了“心远地自偏”的精神境界,才会悠闲地篱下采菊,抬头望山,那样怡然自得,那样超凡脱俗!人生不应该汲汲于名利,不应该被官场的龌龊玷污了自己自然的天性,而应该回到自然中,赏析大自然的无限清新与勃勃生机,这才是他人生的真谛。

陶渊明活在读书和写作里,文学尤其是诗歌对陶渊明的人生而言,意义弥重。

从陶渊明开始,文学审美作为个体精神安宁和超脱的途径,对后代文人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五柳先生传》中“闲静少言,不慕荣利。

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

……常著文章自娱,颇示己志。

忘怀得失,以此自终。

……酣觞赋诗,以乐其志。

”陶渊明的这种审美化的人生态度,对后世的影响深远。

李白、杜甫、白居易等大诗人身上都可寻到陶渊明的影子,而苏轼则是陶渊明的
崇拜者,也是以审美姿态生存的典型。

苏轼甚至把自己作为审美对象,不断被贬谪的不幸遭遇也成了他笔下丰富的文学材料,而且乐于以此为题。

陶渊明是我国文学史上艺术与人格高度统一的诗人,他的诗作曾使无数读者为之陶醉;而他的人格,自古至今,也一直受人们所敬仰和羡慕。

陶渊明的文学作品是其人格的焕发,蕴含着巨大的道德感召力。

辞官归田后,他并没有置身世外,也没有停止对正义的讴歌,并且在其作品中时时显出一副“金刚怒目”的样子。

像借《咏荆轲》、《拟古》等作品来抒发胸臆,再现其正义和勇敢的人格。

他以“自然”为皈依所在,向往和平安乐、自由和谐的社会,追求淳朴真诚、淡泊高远的人生,喜爱恬静幽美、充满自然意趣的乡居,在田园生活中体味自然之“道”,寻求自然之“真”,获得无限的乐趣、快慰,这正是其人生境界和文学情趣的完美融合。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这是一种审美般的生存方式,人生的意义和价值在有些人不可理解的途径中得以实现,甚至达到升华,留给了我们太多的思考。

由此我想,陶渊明的一生不是逃避的一生,也不是消极的一生,他是以自己内心追求的另外一种方式过着朴素淡定、积极生活的诗意的一生,可以让我们在面对今天社会多元化的浮躁中得到心灵的陶冶和感悟。

参考文献
[1]袁行霈.中国文学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2]李文初.陶渊明论略[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86
[3]朱自清.陶诗的深度[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4]邓安生.陶渊明年谱[m].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91
[5]袁行霈.陶渊明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 〔责任编辑:庞远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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