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园田居陶渊明原文《归园田居》是晋宋时期文学家陶渊明的组诗作品,共六首。
末首诸家以为非陶诗,而苏轼以为陶作,并评曰:“渊明诗初看若散缓,熟看有奇句。
”下面是归园田居陶渊明原文,请参考!归园田居陶渊明原文1第一首诗从对官场生活的强烈厌倦,写到田园风光的美好动人,农村生活的舒心愉快,流露了一种如释重负的心情,表达了对自然和自由的热爱。
【篇一:归园田居·其一】陶渊明(魏晋)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馀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馀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注释少:指少年时代。
适俗:适应世俗。
韵:本性、气质。
一作“愿”。
尘网:指尘世,官府生活污浊而又拘束,犹如网罗。
这里指仕途。
三十年:有人认为是“十三年”之误(陶渊明做官十三年)。
一说,此处是三又十年之意(习惯说法是十又三年),诗人意感“一去十三年”音调嫌平,故将十三年改为倒文。
羁(ji)鸟:笼中之鸟。
恋:一作“眷”。
池鱼:池塘之鱼。
鸟恋旧林、鱼思故渊,借喻自己怀恋旧居。
野:一作“亩”。
际:间。
守拙(zhuō):意思是不随波逐流,固守节操。
方宅:宅地方圆。
一说,“方”通“旁”。
荫(yìn):荫蔽。
罗:罗列。
暧暧(ài):昏暗,模糊。
依依:轻柔而缓慢的飘升。
墟里:村落。
户庭:门庭。
尘杂:尘俗杂事。
虚室:空室。
余闲:闲暇。
樊(fán)笼:蓄鸟工具,这里比喻官场生活。
樊,藩篱,栅栏。
返自然:指归耕园田。
赏析公元405年(东晋安帝义熙元年),陶渊明在江西彭泽做县令,不过八十多天,便声称不愿“为五斗米向乡里小儿折腰”,挂印回家。
从此结束了时隐时仕、身不由己的生活,终老田园。
归来后,作《归园田居》诗一组,共五首,描绘田园风光的美好与农村生活的淳朴可爱,抒发归隐后愉悦的心情。
这是第一首。
主要是以追悔开始,以庆幸结束,追悔自己“误落尘网”、“久在樊笼”的压抑与痛苦,庆幸自己终“归园田”、复“返自然”的惬意与欢欣,真切表达了诗人对污浊官场的厌恶,对山林隐居生活的无限向往与怡然陶醉。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所谓“适俗韵”无非是逢迎世俗、周旋应酬、钻营取巧的那种情态、那种本领,这是诗人从来就未曾学会的东西。
作为一个真诚率直的人,其本性与淳朴的乡村、宁静的自然,似乎有一种内在的共通之处,所以“爱丘山”。
前二句表露了作者清高孤傲、与世不合的性格,看破官场后,执意离开,对官场黑暗的不满和绝望。
为全诗定下一个基调,同时又是一个伏笔,它是诗人进入官场却终于辞官归田的根本原因。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尘网:尘世的罗网。
“三十年”应该是“十三年”,他从开始作江州祭酒,到辞去彭泽县令,前后一共十三年。
所以“一去三十年”是“一去十三年”之误。
这两句是说,自己不得已出去做官,一去就是十三年。
起首四句,先说个性与既往人生道路的冲突。
“适俗韵”无非是指逢迎世俗、周旋应酬、钻营取巧的那种情态、那种本领吧,这是诗人从来就未曾学会的东西。
作为一个真诚率直的人,其本性与淳朴的乡村、宁静的自然,似乎有一种内在的共同之处,所以“爱丘山”。
前两句表现了作者清高孤傲、与世不合的性格,为全诗定下了一个基调,同时又是一个伏笔,它是诗人进入官场却终于辞官归田的根本原因。
但是人生常不得已,作为一个官宦人家的子弟,步入仕途乃是通常的选择;作为一个熟读儒家经书,欲在社会中寻求成功的知识分子,也必须进入社会的权力组织;便是为了供养家小、维持较舒适的日常生活,也需要做官。
所以不能不违背自己的本性,奔波于官场。
回头想起来,那是误入歧途,误入了束缚人性而又肮脏无聊的世俗之网。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羁鸟:被束缚的鸟。
池鱼:水池里养的鱼。
故渊:指鱼儿原先生活的水潭。
这两句是说,关在笼中的鸟儿依恋居住过的山林,养在池中的鱼儿思念生活过的深潭。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田园。
”际:间。
拙:笨拙。
自谦之词,与世俗的机巧相对而言。
这两句是说,到南边的原野里去开荒,依着愚拙的心性回家耕种田园。
这四句是两种生活之间的过渡,前两句集中描写做官时的心情,从上文转接下来,语气顺畅,毫无阻隔。
因为连用两个相似的比喻,又是对仗的句式,便强化了厌倦旧生活,向往新生活的情绪;再从这里转接下文,就显得自然妥帖,丝毫不着痕迹了。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是简笔的勾勒,以此显出主人生活的简朴。
但虽无雕梁画栋之堂皇宏丽,却有榆树柳树的绿荫笼罩于屋后,桃花李花竞艳于堂前,素淡与绚丽交掩成趣。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暧暧,是模糊不清的样子,村落相隔很远,所以显得模糊,就像国画家画远景时,往往也是淡淡勾上几笔水墨一样。
依依,形容炊烟轻柔而缓慢地向上飘升。
这两句所描写的景致,给人以平静安详的感觉,好像这世界不受任何力量的干扰。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一下子将这幅美好的田园画活起来了。
这二句套用汉乐府《鸡鸣》“鸡鸣高树颠,狗吠深宫中”而稍加变化。
但诗人绝无用典炫博的意思,不过是信手拈来。
他不写虫吟鸟唱,却写了极为平常的鸡鸣狗吠,因为这鸡犬之声相闻,才最富有农村环境的特征,和整个画面也最为和谐统一。
隐隐之中,是否也渗透了《老子》所谓“小国寡民”、“鸡犬之声相闻,民老死不相往来”的理想社会观念,那也难说。
单从诗境本身来看,这二笔是不可缺少的。
它恰当地表现出农村的生活气息,又丝毫不破坏那一片和平的意境,没有喧嚣和烦躁之感。
以此比较王籍的名句“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那种为人传诵的所谓“以动写静”的笔法,未免太强调、太吃力。
这八句是写归隐之后的生活,好像诗人带着我们在他的田园里参观一番,他指东道西地向我们一一介绍:田亩、草屋、榆柳、桃李、远村、近烟、狗吠、鸡鸣。
这些平平常常的景物,一经诗人点化,都添了无穷的情趣。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尘杂是指尘俗杂事,虚室就是静室。
既是做官,总不免有许多自己不愿干的蠢事,许多无聊应酬吧。
如今可是全都摆脱了,在虚静的居所里生活得很悠闲。
不过,最令作者愉快的,倒不在这悠闲,而在于从此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自然,既是指自然的环境,又是指顺适本性、无所扭曲的生活。
这两句再次同开头“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相呼应,同时又是点题之笔,揭示出《归园田居》的主旨。
但这一呼应与点题,丝毫不觉勉强。
全诗从对官场生活的强烈厌倦,写到田园风光的美好动人,新生活的愉快,一种如释重负的心情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
这样的结尾,既是用笔精细,又是顺理成章。
这首诗最突出的是写景———描写园田风光运用白描手法远近景相交,有声有色;其次,诗中多处运用对偶句,如:“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还有对比手法的运用,将“尘网”“樊笼”与“园田居”对比,从而突出诗人对官场的厌恶、对自然的热爱;再有语言明白清新,几如白话,质朴无华。
这首诗呈现出一个完整的意境,诗的语言完全为呈现这意境服务,不求表面的好看,于是诗便显得自然。
总之,这是经过艺术追求、艺术努力而达到的自然。
归园田居陶渊明原文2第二首诗着意写出乡居生活的宁静,以朴实无华的语言不加雕饰地描绘出一个宁静纯美的天地,表现了乡村的幽静和作者心境的恬淡。
【篇二:归园田居·其二】陶渊明(魏晋)野外罕人事,穷巷寡轮鞅;白日掩荆扉,虚室绝尘想。
时复墟曲中,披草共来往;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
桑麻日已长,我土日已广,常恐霜霰至,零落同草莽。
作品注释①野外:郊野。
罕:少。
人事:指和俗人结交往来的事。
陶渊明诗里的“人事”、“人境”都有贬义,“人事”即“俗事”,“人境”即“尘世”。
这句是说住在田野很少和世俗交往。
②穷巷:偏僻的里巷。
鞅(yīng央):马驾车时套在颈上的皮带。
轮鞅:指车马。
这句是说处于陋巷,车马稀少。
③白日:白天。
荆扉:柴门。
尘想:世俗的观念。
这两句是说白天柴门紧闭,在幽静的屋子里屏绝一切尘俗的观念。
④时复:有时又。
曲:隐僻的地方。
墟曲:乡野。
披:拨开。
这两句是说有时拨开草莱去和村里人来往。
⑤杂言:尘杂之言,指仕宦求禄等言论。
但道:只说。
这句和下句是说和村里人见面时不谈官场的事,只谈论桑、麻生长的情况。
⑥这两句是说桑麻一天天在生长,我开垦的土地一天天广大。
⑦霰(xiàn现):小雪粒。
莽:草。
这两句是说经常担心霜雪来临,使桑麻如同草莽一样凋零。
其中也应该含有在屡经战乱的柴桑农村还可能有风险。
作品译文乡居少与世俗交游,僻巷少有车马来往。
白天依旧柴门紧闭,心地纯净断绝俗想。
经常涉足偏僻村落,拨开草丛相互来往。
相见不谈世俗之事,只说田园桑麻生长。
我田桑麻日渐长高,我垦土地日渐增广。
经常担心霜雪突降,庄稼凋零如同草莽。
作品鉴赏陶渊明“性本爱丘山”,这不仅是因为他长期生活在田园之中,炊烟缭绕的村落,幽深的小巷中传来的鸡鸣狗吠,都会唤起他无限亲切的感情;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心目中,恬美宁静的乡村是与趋膻逐臭的官场相对立的一个理想天地,这里没有暴力、虚假,有的只是淳朴天真、和谐自然。
因此,他总是借田园之景寄托胸中之“意”,挖掘田园生活内在的本质的美。
《归园田居》组诗是诗人在归隐初期的作品,第一首《归园田居·少无适俗韵》着重表现他“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欣喜心情,这一首则着意写出乡居生活的宁静。
开头四句从正面写“静”。
诗人摆脱了“怀役不遑寐,中宵尚孤征”的仕官生活之后,回到了偏僻的乡村,极少有世俗的交际应酬,也极少有车马贵客-官场中人造访,所以他非常轻松地说:“野外罕人事,穷巷寡轮鞅”,他总算又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宁静。
正因为没有俗事俗人的打扰,所以“白日掩荆扉,虚室绝尘想。
”那道虚掩的柴门,那间幽静的居室,已经把尘世的一切喧嚣,一切俗念都远远地摒弃了。
-诗人的身心俱静。
在这四句中,诗人反复用“野外”、“穷巷”、“荆扉”、“虚室”来反复强调乡居的清贫,暗示出自己抱贫守志的高洁之心。
不过,虚掩的柴门也有敞开之时,诗人“时复墟曲中,披草共来往”,他时常沿着野草丛生的田间小路,和乡邻们来来往往;诗人也并非总是独坐“虚室”之中,他时常和乡邻们共话桑麻。
然而,在诗人看来,与纯朴的农人披草来往,绝不同于官场应酬,不是他所厌恶的“人事”;一起谈论桑麻生长的情况,绝对不同于计较官场浮沉,不是他所厌恶的“杂言”。
所以,不管是“披草共来往”,还是“但话桑麻长”,诗人与乡邻的关系显得那么友好淳厚。
与充满了权诈虚伪的官场相比,这里人与人的关系是清澄明净的。
-这是以外在的“动”来写出乡居生活内在的“静”。
当然,乡村生活也有它的喜惧。
“桑麻日已长,我土日已广”,庄稼一天天生长,开辟的荒土越来越多,令人喜悦;同时又“常恐霜霰至,零落同草莽”,生怕自己的辛勤劳动,毁于一旦,心怀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