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性痤疮属于中医学“粉刺”范畴,是青春期的常见病、多发病,随着人们生活、学习、工作压力的加大,饮食及营养条件的改善,本病的发病率近年来呈上升趋势。
现代医学认为其发病机制是多种因素综合的结果,与内分泌、毛囊皮脂腺导管角化异常、微生物感染、免疫、遗传等因素有关,另外化妆品使用不当、精神压力过度、烟酒及辛辣甜腻食物等均可成为加重和或促发因素。
[4]西医目前对痤疮的治疗尚无特效治愈的方法,多采用口服雌激素对抗增高的雄激素和局部外用药物尤其是维A酸药物抑制皮脂腺分泌,在本病治疗上有了长足的进步,但仍然有一些患者疗效不佳或复发率较高,[5]而且可出现不可避免的副作用。
中医学对痤疮早有论述,如《内经·生气通天论》记载:“汗出见湿,乃生痤痱。
……劳汗当风,寒薄为鼓,郁乃痤。
”《外科正宗》指出:“粉刺属肺……血热郁滞不散所致。
”本病多发于青春期,中医认为年轻人生机旺盛,“阳常有余”,故素体阳热偏盛,营血偏热,肺经血热郁于肌肤,熏蒸面部而发为疮疹,或因过食辛辣肥甘,脾胃湿热,循经上熏,血随热行,上壅于胸面,气血郁滞,蕴积肌肤而发病;若复感毒邪,阻塞毛孔,外发肌肤则成脓疱。
[4]佘延芬,孙立虹,杨继军·刺血疗法治疗痤疮32例临床观察[J].河北中医药学报, 2008, 23 (3): 37-38[5]朱文元.痤疮[M] .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 2005·29祖国医学称痤疮为“肺风粉刺”、“面疱”、“酒刺”等。
《黄帝内经》:“汗出见湿,乃生痤痱……郁乃痤”。
《素问·生气通天论》)不仅指出了汗湿为其主要病因,且“郁”字总括了本病的病机所在,它是中医学对痤的最早记载。
如《诸病源候论》中曰“:面疱者,谓面上有风热气生疱,头如米大。
亦如谷大,白色者是”。
《医宗金鉴》记载: “此证由肺经血热而成,每发于面鼻,起碎疙瘩,形如黍屑,色赤肿痛,破出白粉汁”。
因此中医认为本病主要为肺经风热为主,治疗上采用枇杷清肺饮。
然而在临床上研究发现,对青春期后的女性痤疮患者发生的年龄偏大,持续的时间长,治疗效果不明显,且疾病反反复复,随月经周期的变化而加重和复发,病程日久导致阴虚血热。
痤疮属中医学“痤”、“痤痱”或“肺风粉刺”范畴,多由肺经风热,胃肠湿热所致。
1 痤疮的中医学病因病机1.1 肺胃蕴热:多见于青少年,患者素体阳热偏盛,又值生机旺盛,热与血搏入于肺窍;嗜食辛辣肥甘,助阳化热,上蒸于肺,致肺胃蕴热;若复感外邪,毒热相搏,热邪循经上炎,血随热行,上壅于胸面。
1.2 气血郁滞:多见于女性。
由于血热偏盛和肺胃蕴热未消,日久致血热壅滞;或因情志抑郁,气机失畅,气血郁滞;或天癸至而经血不调,郁而不能畅行。
致使肺胃经之气血流通不畅,郁滞肌肤,结聚不散,久治难消。
1.3 血瘀痰结:多见于男性,病程日久,肺胃积热久蕴不解,炼湿成痰,阻滞经络,使经脉失畅气血瘀滞,痰与血结,结聚不散。
总之,素体阳热偏盛是发生的根本,饮食不节、外邪侵袭是致病的条件;血瘀痰结使病情复杂深重。
如《外科启玄》载:“妇女面生窠瘘作痒,名曰粉花疮。
乃肺受风热或绞面感风,致生粉刺,盖受湿热也。
”《外科正宗》曰“:肺风、粉刺、酒渣鼻三名同种,粉刺属肺、酒渣鼻属脾,总皆血热郁滞不散。
”《医宗金鉴·外科心法》记载“:肺风粉刺,此症由肺经血热而成,每发于鼻面,起碎疙瘩,形如黍屑,色赤肿痛,破出白粉汁。
日久皆成白屑,宜内服枇杷清肺饮,外敷颠倒散,缓缓自收功也”痤疮是较为常见的面部损容性皮肤病之一,其发病率极高。
痤疮在古医籍中被称为“痤疿”、“面疱”、“皰疮”、“粉刺”、“酒刺”、“风刺”或“肺风粉刺”等,现代仍称“粉刺”,俗称“青春痘”。
笔者通过对古现代医家的文献整理,试分析治疗痤疮的古今方剂之配伍规律。
1古代医家的治疗痤疮用方规律古代医家对痤疮的描述颇多,《内经》、《诸病源候论》、《千金方》、《医宗金鉴》等均有痤疮的论述。
总结其规律,可见古医家对痤疮的认识较统一,认为其主要病因为感受风、寒、热、湿等外邪,郁积生热而成,其病位在肺经,病性多属实。
治疗上可见其有所发展,其中以内服枇杷清肺饮、外用颠倒散为经典治法,沿用至今。
1.1侧重外治之法《肘后备急方》中用治痤疮的方剂共8首,其中有7首为外用方;《千金方》中共有25首,17首为外治方;《医心方》13首中有11为外治方。
可见古人注重外治之法,并敷药时间较长,多“夜卧涂面上,旦洗之”。
赋形剂有鸡子白、酒、醋、猪脂、井水等。
1·2解毒杀虫力强从古代医家的用药看,胡粉、水银、矾石、密陀僧、斑蝥、巴豆、硫磺、苦参等均是解毒杀虫之强药,用于痤疮皮损严重者之外用药。
如《肘后方》治本病用胡粉、水银、腊月猪脂和熟研;《外科正宗》治宜真君妙贴散(硫磺为主)加白附子敷之。
《医宗金鉴》之颠倒散:大黄、硫磺等分。
1·3注意祛风退瘢众医家禀“劳汗当风,寒薄为皶,郁乃痤”之论,无论内服、外用,多顾及祛除风邪,药如:防风、细辛、川芎、白附子、杏仁、木兰皮、豉等。
如《刘涓子鬼遗方》记载的“木兰膏方”(木兰、防风、白芷、独活、藁本、杜仲、辛夷、川芎、细辛等),“傅疱上”治“面皶疱”。
《千金方》中“治面皶方:木兰皮一斤,以三年醋渍”,温酒服之。
木兰、白附子、白芷即有祛风退瘢之功。
张子和“治面风”用“益母草灰,面汤和,烧七遍,洗面用之”[1]。
1·4发展活血之法唐宋以前用活血之法治疗痤疮较为少见,至明代,人们对痤疮的病机认识不断深入,治法随之发展。
如张子和“治黑干黑曾风刺方”:苦参、赤芍、冬瓜仁、玄参,清热凉血、活血润肤。
《外科启玄》治本病“宜清肺消风活血药治之,外上擦药消之。
”2现代医家治疗痤疮的用方规律2·1内治法2·1·1初起予疏风清热现代医家将痤疮首辨为肺经风热者众多。
此型较轻,面、背部丘疹色红,或痛或痒,舌红苔薄黄,脉浮数。
治疗予疏风宣肺散热为主,多数医家用枇杷清肺饮加减,以枇杷叶、桑白皮为君药,宣降肺气,疏散肺热。
而梁苹茂[2]用辛凉轻剂桑菊饮宣肺达邪,清营透疹。
亦有医家自拟新方,或喜用他药者,如陈洪绪[3]基本方:枇杷叶、荆芥、防风、僵蚕、桔梗、连翘等,或加薄荷、蝉蜕加强疏风清热之力。
李赛美[4]善用祛风药,常加防风、白芷、白蒺藜、白僵蚕等,轻清上扬,善走头部,既能引营卫气血畅行于头部经脉,又能引药上行。
2·1·2注意清热除湿现代医家认为,阳明经上行于头面,若素体胃肠有热,或暑热侵犯胃肠,或饮食不节,过食辛辣厚味,使胃肠积热或脾失健运而湿热内蕴,积热循阳明经上行,郁聚毛孔则发本病。
主要表现为皮肤油腻不适,皮损为丘疹,或脓疱囊肿,色红肿痛,口干,便秘,舌红苔黄腻,脉滑数。
众医家治疗多注重清热利湿之法,但用方各异,其中茵陈蒿汤应用比例较高,多用茵陈、茯苓、泽泻、生苡仁等。
而刘升堂[5]以苇茎汤和五味消毒饮加减。
张秀美[6]认为南方地区湿热蕴结为其主要证型,用薏苡竹叶散合仙方活命饮加减。
刘瓦利[7]擅用黄芩、黄连、黄柏、苦参清热燥湿。
梁贻俊[8]主张健脾化湿清热,方选四君子汤加黄芩、黄连、银花、连翘。
2·1·3重在解毒消痈痤疮的病机关键多从风、热、湿、毒、痰、瘀考虑,但不论何种因素为主,都可视为“毒”,热毒之邪贯穿其始终,故解毒消痈之法用于各型之中。
且从药物分析,银花、连翘既有疏风散热之功,亦有解毒消痈之效;生苡仁、黄连、大黄、生山楂等品都具有清热解毒消痈之能。
或有表现以脓疱、炎性丘疹为主,皮疹鲜红密集,伴面红、口渴、烦躁、便干,舌红苔黄,脉数,此为热毒甚者。
故有医家主张热毒型、热毒壅盛或热毒蕴结之分型,多用五味消毒饮为主方,银花、野菊花、蒲公英、紫花地丁、蛇舌草为主药,清热解毒,消痈散结。
2·1·4兼以活血化瘀“毒”与“瘀”是痤疮治疗中不容忽视的重要因素,从各医家的治疗经验中可看出清热解毒和活血化瘀是相辅相成、不可或缺的治法。
经统计,使用频率较高的药物即为清热解毒、活血化瘀药。
治疗中根据不同原因,有所侧重。
肝气郁滞明显者,以疏肝解郁为主,逍遥散或柴胡疏肝散加减。
热毒煎熬津液,凝聚为痰之痰瘀证,痤疮经久不愈,治以化痰逐瘀散结。
痤疮的发生与月经周期有明显关系,经前皮疹增多,经后缓解者,即为冲任失调,气血失和,治宜调理冲任,多用益母草、女贞子、当归、丹参。
2·1·5不忘补虚健体多数医家认为痤疮为正盛邪实之症,然亦有学者从虚证出发,提出补虚之法。
其中多主张素体阴虚火旺为根本原因,选知柏地黄丸加减。
另余晓琳等[9]认为肾阴亏虚、肝气郁结是女性患者缠绵不愈的原因,治以疏肝理气,滋肾养阴。
而陈汉章[10]主张肝经虚热,治以滋养肝血,调摄冲任,方以四物汤加减。
梁苹茂[2]将其分为虚实两端,又根据患者兼症分:脾虚湿困证、肾虚不荣证、气血两亏和肺肾阴虚证,分别予参苓白术散、萆薢分清饮、八珍汤和沙参麦冬汤加减治疗,并注意疮口不易愈合者,重用黄芪托疮生肌。
李燕等[11]分期治疗,认为后期患者多脾肾虚弱,治以健脾补肾,兼清余邪,予二至丸合参苓白术散加减。
2·2外治法随着技术手段的提高,中医外用药物治疗痤疮的方法早已多样化,洗剂、膏剂、面膜、熏蒸、喷雾、凝胶等。
笔者发现外治亦遵循辨证原则,但多用清热解毒、活血散结之法。
2·2·1清热解毒力强对皮损较多,病变较严重者,多配合外用之法,故清热解毒之力较强。
常用药如:硫磺、大黄、苦参、黄连、连翘、野菊花、银花、芦荟、滑石等,甚用轻粉、炉甘石、冰片。
风热犯肺,丘疹较密集者用薄荷、牛蒡子、蝉蜕等疏散风热,透疹解毒。
2·2·2兼顾活血散结痤疮的发展从丘疹、结节、囊肿、瘢痕到色素沉着,均需活血行瘀。
常用药有丹参、赤芍、当归、丹皮等,生大黄亦有活血行瘀之效。
亦常用蒲公英、天葵子、白芷、皂刺活血排脓,夏枯草、浙贝母消肿散结。
2·2·3注意美白祛瘢患者多担心痤疮愈后留有疤痕或色素沉着,故需注意美白祛瘢,白芷、茯苓、僵蚕、白附子等药即具有此功效。
梁贻俊[8]外治痤疮之经验喜用僵蚕、冬瓜仁、桃仁、白芷以减轻色素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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