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的人性观及当代价值摘要:人性善恶问题是中国古代哲学思想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孟子以“人性善”著称,通过对孟子人性观的辩证分析,诠释其对公民理想人格培养的现代意义,以及对社会价值导向的重要影响,从而在现实生活中指导人们的实践,促进和谐社会建设。
关键词:孟子;人性善;理想人格;价值导向人性问题是伦理学老生常谈的一个话题,也是伦理学最重要的一个话题。
纵观整个伦理思想史,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从未停止过对人性问题的思考。
先秦之前,各家对人性问题基本持三种态度,即性无善无不善、性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有的人性善,有的人性不善。
孔子劝学而不尊性,在人性这个问题上,他并没有明确的表达性善还是性恶。
但是如果仔细考察孔子的言行,还是可以看到他倾向于性善之说。
在继承了孔子已有思想理论的基础上,孟子没有像之前的思想家一样处于善或不善的纠葛中,而是独创性地提出了“人性善”这一命题。
他的性善论以及修为方法不仅对当时的社会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而且在当今社会仍然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孟子人性观的理论渊源人性论是伦理学的理论基础,任何一种伦理学说,都是以其对人性的看法作为理论根据和出发点的。
在先秦,孔、墨在提出他们关于伦理学上许多原则的同时,已经表明了他们对人性的看法。
先秦各派在人性论上的共同点是把人作为“类” 来考察,即他们所探究的人性,是指一切人的共同性。
据此,一方面,把人与禽兽做了区分;另一方面,认为在人类内部,不论“圣人”或“凡人” ,尧、舜、禹与“涂之人” ,在人性方面都是等同的。
先秦之前,各家对人性问题大致存在三种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性无善无不善,以告子代表之;第二种观点认为,性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以孔子的弟子世硕为代表;第三种观点认为,有的人性善,有的人性不善,该观点的代表不详。
总体而言,人性问题已经开始进入人们的讨论范围。
孔子劝学而不尊性。
故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
”“唯上智与下愚不移。
”又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
”孔子之言,普通人都可以通过学而知之。
至于性善还是性恶,孔子没有明确的表述。
孔子尝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
”又读《诗》至“天生?A民,有物有则。
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则叹为知道。
意即天生众民,有其事也有其遵循的法则。
人们所秉承的常情恒性就是爱好这种美好的道德。
可以看出,他是在强调天赋人性爱好美德。
虽然孔子没有明确的表达性善还是性恶,但从整体上可以看到他是倾向于性善之说的。
同处于那个政治上动荡不安、思想文化上百家争鸣的年代里的其他思想家一样,孟子也积极参与到关于人性问题的讨论中,他没有像之前的思想家一样处于善或不善的纠葛中,在继承前人思想经验的基础上独创性地提出了“人性善” 这一命题。
据此,人性问题再度进入人们的研究领域,并以一种确定性的概念拉开序幕。
二、孟子的人性观蔡元培先生写到:“性善之说,是孟子伦理思想的精髓。
子思以诚为性之本体,孟子在此基础上进而确定之,谓之善。
孟子认为,诚则未有不善。
其辨证有消极、积极两种。
”(一)消极之辨证1.“生之谓性” 告子认为,性惟有可善之能力,而本体无所谓善不善,故曰:“生之谓性。
”在告子看来,人性指的是人的自然本性,是与身俱来的东西,因此,人性没有善恶之分,当然也就可以为善也可以为不善,也就是说,人性无所谓善或不善。
它只是一味地生存、一味地表现,并不管人们会有怎样的评价。
就这一点而言,告子揭示了人的一种永恒之性。
就告子对人性的把握方式而言,显然是一种客观实然的认知方式。
之所以说是客观实然的,是因为告子对人性的理解首先是建立在一种客观存在的基础之上,而从这一客观实在的前提出发去追溯人性的起源,显然能够得出人性无善无不善的结论。
孟子?g之:“生之谓性也,犹白之谓白与?”“然。
”“白羽之白也,犹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犹白玉之白与?”“然。
”“然则犬之性犹牛之性,牛之性犹人之性与?” 在这一系列的论辩中,孟子采用反问的方式,通过例证反驳告子的“生之谓性” 。
由于告子所言“生之谓性”是人与身俱来的、最原始、最根源的本性,因而只能成为犬牛之性完全同一的自然之性或者本能之性。
而孟子的仁义之性说已经远远超越了动物的本能之性,他认为,犬牛之性不必善,而人性独善。
这是人与禽兽最根本的区别。
因而他所揭示的人性既不同于犬之性、牛之性,同时又是超越于各种禽兽之性的人之为人的道德善性,在孟子看来,这就是人不能不有,从而也是决定人之为人的本性。
所以只有从人与禽兽的根本区别、人之为人的角度去理解,才能体会到孟子性善论的意义。
2.“以人性为仁义,犹以杞柳为?G?a?告子曰:“性犹杞柳也,义犹?G?丁玻灰匀诵晕?仁义,犹以杞柳为?G?0 !备孀咏?人性比作杞柳,将仁义比作?G?a? 在他看来,这两者是有根本差别的。
杞柳只是形成?G?0牟牧希?而?G?丁丫?是杞柳经过加工后的结果。
告子显然倾向于戕贼杞柳以成?G?0O凑崭孀拥穆呒?,仁义也是戕贼人性的结果,那么倡导仁义就没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可言。
因此,告子只看到了杞柳与?G?0那?别,而没有注意到人性就其本性就可以达成仁义,无需戕贼人性,对人性进行加工处理。
因而孟子驳之:“子能顺杞柳之性而以为?G? e酰拷?戕贼杞柳而后以为?G?T 玻咳缃?戕贼杞柳而以为?G?3?则亦将戕贼人以为仁义与?率天下之仁而祸仁义者,必子之言夫!” 通过告子的比喻,孟子反问道:这到底是顺杞柳之性而为?G呢?还是顺戕贼杞柳之性而为?G? 0肯匀唬?在孟子看来,告子的比喻是以戕贼杞柳之性为前提的,因为杞柳顺性发展只能是杞柳,只有戕贼杞柳之性才可为?G?Q6?以人性为仁义的观点,既不是戕贼人性的结果,也不能通过戕贼人性来实现,仁义恰恰是顺乎人之本性的自然而然的结果。
这就揭示出人性中天然存在向善的倾向,无需通过戕贼、娇柔而得之。
3.“以水之辨”告子曰:“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
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
” 告子以水为性,认为水流没有固定的方向,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而东流与西流完全是受外物的影响。
他以同样的逻辑论证人性,显然人性可以为善也可以不为善,至于人性究竟是怎么样,则要取决于外物对它的影响。
孟子借告子之喻,稍加变动,以此来反驳告子。
孟子曰:“水信无分于东西,无分于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
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
今夫水,搏而跃之,可使过颡,激而行之,可使在山。
是岂水之性哉其势则然也,人之可使为不善,其性犹是也。
”孟子认为,水固然无分于东西,却不能无上下之别。
只有在上下之别中,才能体现“水无有不下”的本性。
同理,人性也是一样,只有在对善与不善的抉择中,才能体现人的本真之性。
这样,孟子就以“水无有不下”的比喻证明了“人无有不善”的道理。
至于水“搏而跃之,可使过颡,激而行之,可使在山”,则是“势之所然”,并不是水之本性,也自然没有违背水之本性。
因为即使“过颡”、“在山”,也并没有改变“水无有不下”的本性。
孟子正是要超越这些“势” 之所为,以揭示“水无有不下”之恒常之性。
对人来说,也就要超越其在各种“势”之影响下不善的种种具体表现,以此来揭示“人性向善”的道理。
(二)积极之辨证“人皆有不忍人之心。
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
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掌上。
所以谓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一一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
由是观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孟子从经验出发,以“孺子入井”为例,说明在某种特殊情况之下,人确有本心、良心、善性存在。
张居正将这一示例解释为:“今有人骤然见一无知孺子将入于井,无论亲疏厚薄,智愚贤不肖,皆必为之怵惕而惊动不宁,恻隐而痛伤甚切。
盖触于目,激于衷,其真心自然呈露,有不容已者<这不是要交给那孺子的父母,使之感戴而为之;也不是要乡党朋友,称誉他的仁德而为之;也不是怕人非议,恶此不仁之名而为之。
乃卒然感遇,良心自形,发之骤而无暇思维,动以,天而不待勉强,一无所为而为之者也。
即此验之,可见不忍人之心,果是人人同具,不独先王有之矣。
”在肯定了人有不忍人之心,也就是有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后,孟子又讨论了恻隐、羞恶、辞让、是非四端之心,与仁义礼智四德的关系。
他认为恻隐之心是仁的开端,羞恶之心是义的开端,辞让之心是礼的开端,是非之心是智的开端。
“端”即事物的萌芽、开始,“端”表明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不是一种既定的、完成的东西,从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到仁、义、礼、智有一个生长、发展的过程。
所以人虽然拥有四端,还需扩而充之,使其由星星之火发展成燎原之势三、孟子人性观的当代价值(一)有助于公民理想人格的培养孔子以君子为代表实行道德人格,孟子则又别出心裁,以大丈夫为代表。
他的理想人格建立在性善论基础之上,建立在一种对人性自觉的基础之上,强调了人的主观能动作用,使其理想人格更具现实的感召力,一言以蔽之:“人皆可以为尧舜” 。
孟子曰:“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
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此之为大丈夫。
”他认为,大丈夫就要顶天立地,具有崇高的理想人格和道德操守,不为外界因素所动,以天下为己任。
蔡元培将其概括为:“其所谓大丈夫者,以浩然之气为本,严取与出处之界,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不为外界非道非义之势力所左右,即遇困厄,亦且引以为磨炼身心之药石,而不以挫其志。
?w 应时事之需要,而论及义勇之价值。
”至于其修为方法,孟子认为可以通过两种方式来实现,其一是“养浩然之气” ,其二是“求放心” 。
1.“养浩然之气”何谓“浩然之气”?孟子曰:“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
其为气也,配义与道;于是,馁也。
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
”孟子所说的“气”,是指表现在肉体活动或者实际行动中的精神力量,这种精神力量一方面要依靠理性地认识和把握道与义来实现,另一方面还要依赖于坚持不懈的修养和锻炼,即所谓“以直养而无害”。
至于“直养” ,孟子曰:“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
”就是说要持续地以直道、正义来修养精神,不能终止,亦不能忘记或助长。
蔡元培则解释为:“浩然之气者,形容其意志中笃信健行之状态也。
其潜而为势力也甚静稳,其动而之作用也甚活泼。
盖即中庸之所谓诚,而自其动作方面形容之,一言以蔽之,则仁义之功用而已。
” 在他看来,所谓“浩然之气” ,其实为“诚”在动作方面的表现,具体而言就是仁义的功能与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