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议中国古代的数字迷信10级诉讼法研究生雷雷2111014008摘要:在古老的中国文化里,数字从它问世的第一天起就被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就被赋予了双重功能。
每个惯用的数字都有特定的文化内涵,数字文化古老而神秘。
关键词:数字;文化;迷信中国古人早已意识到“数”是个神来之物,“先天地而已存,后天地而已立”,是人类建构宇宙万物和传达其意志的特殊语言。
所以他们认为“万物莫逃乎数”、“天数已定”、“劫数难逃”。
从《易经·系辞》一段来看数字在中国文化里的特殊意义,其文曰:“天一地二,大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大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
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
五岁再闰,故称扐而后挂。
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
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八卦而小成。
引而申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
”这一段深奥的话全用数字表述,可见,数字在中国文化中并不简单。
它们的产生和运用,应当说跟古人对天地万物的观察认识密切相关;数字中所包含的文化意识很可能是古人哲学思维的表现和发展。
不妨认为,古代曾存在过数字迷信,只是后来的人们习以为常就是了。
老子在《道德经》中写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老子》把“一”看作宇宙之本原。
而《淮南子》对“一”作了更精深的解说:“所谓一者,无匹合于天下者也。
卓然独立,块然独处。
上通九天,下贯九野。
员不中规,方不中矩,大浑而为一,叶累而无根。
怀壤天地,为道关门”,进而指出“能知一,则无一之不知也;不能知一,则无一之能知也。
”可见“一”笔画虽少,但却具有完整、博大、圆融、和谐之意。
所以古代帝王都要“一统天下”,“一生一世”都会为此而奋斗。
可见,“—”它的含义不仅仅是“一个”,而且还表示完全、全部、统一、专一、一样等。
在道家哲学里,它还代表“道”以及由“道”派生出来的混纯之气。
中国由于特殊的政治和文化基因,很早开始崇尚一统,即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最高领袖,使得中国人有很浓厚的“大一统”情结,在政治上崇尚一元化。
“一”因此具有更为深刻的哲学意义,“举凡一切最高最大的事物均可用‘一’来表示”。
“二”作为文化符号,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是始终和阴阳联系在一起的,《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
《易系辞传》说:“分为二以象两”,这“二”和“两”都是相当于“万物负阴而抱阳”中的“阴”和“阳”,总之二就是指统一体中互相对立的矛盾双方,在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中,阴阳二元配列形成了一个博大精深的思想律,从自然现象到社会现象,从生命范畴到道德范畴,从形象思维到抽象思维,阴阳嬗变为一种无所不包的对大千世界的认知模式,如:阴阳论在传统文化中成为集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文学哲学,作为文化符号的“阴阳”子成为“二”的替代性符号,正像今天用“一分为二”表示对立统一规律一样。
崇尚对称、对偶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体现了汉民族的一种价值观和审美趣味,在文学上有“两个黄鹂鸣翠柳”,在城市规划上有天坛、日坛,对应地坛、月坛,都是成对而名,匹配的非常整齐。
“三”就是一个十分奇妙的数字。
运用奥妙无穷,甚至带有某些神秘意味。
老子所说的“三生万物”。
也就是说,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由“三”衍化而来的。
《说文》这样解释“三”:“三,天地人之道也。
”古代汉民族将整个宇宙宏观地划分为天、地、人,这就是天地人的宇宙三分法,即“三才”宇宙观。
《论语》中有“三思而后行”、“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君子有三衍、三戒、三畏、三变”、“举一隅不以三隅反”等名言。
《易经》的整个符号体系就是建立在“三”及其倍数的基础上的。
《易经》八卦中有“乾”、“坤”二卦,并以此象征天地和阴阳。
乾体有三面,坤体有六面,阳得兼阴。
《说文解字》云:“三,天地人之道也。
”这些思想、概念对后人的思想观念、认知法则有着重大影响。
因而,在中国文化中,三是个十分神圣、圆满的数字,在生活中不自觉地用“三”来总结事物,怪不得古人行礼会“三让”、“三揖”,唐代有“三学”(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三馆”(弘文馆、崇文馆、集贤殿书院),科举有“三试”(乡试、会试、殿试),祭祀要有“三牲”,敬酒要“三献”等等,即使现在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也还会说“三”次为满,“事不过三”。
可见,“三”是个终极之数。
对“四”的迷信源于对大地的崇拜。
古人认为地是方的,共有东、西、南、北四面,“四”的象形也正好是一个方形实体。
这一方向概念比较明确,东南西北很少混同,中国的古代建筑如城池、宫殿、庭院、寺庙,都取正南正北的方形,东西南北也十分清楚。
在汉语中,由“四”构成的词语大多与大地的方形有关,如“四方”、“四极”、“四维”、“四海”等,成语“四分五裂”、“四海升平”、“四面八方”、“四通八达”也确实体现了这种方形本义。
《尚书·洪范》中写道:“初一曰五行,次二曰敬用五事,次三曰农用八政,次四曰协用五纪,次五曰建用皇极,……次九曰向用五福,威用六级——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
”由此,“五行”说逐渐成为中国文化的灵魂,许多思想、观念、学说不断从它衍化而来,以“五行”为范示的文化概念层出不穷。
仅《尚书》中我们就可以举出好多,如“五典”、“五礼”、“五常”、“五行”、“五服”、“五言”等等,另外,在《周记》、《礼记》、《左传》等其余十三经中也出现了许多“五”所形成的概念。
可见在“五行”思想的影响下,人们对“五”的推崇程度,数字“五”成了一个极为深奥、复杂的文化载体,它的影响遍及思想的各个领域。
《周易》说:“六者非它也,三才之道也,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
”《周易》用数尚“六”,就是象征王统辖天地四方六合和阴阳五行,为此之故,王之官为“六官”,王之政为“六典”,王之居有“六寝”,王之民在“六乡”、“六遂”,王之馈,食用“六谷”、膳用“六牲”、饮用“六清”、王之车有“六车”等,不胜枚举。
另外,六的除数相加还等于六,据此,古代哲人把它看作一个完全数和周期性的标志。
六“爻”就是代表事物发展的萌生、显现、生长、浮动、腾飞、终极六个阶段,这是一切事物从生到死的循环规律。
《易经》认为偶数为“地数”,属于阴性,但代表大地,而大地既是繁衍和滋养万物的母亲又是一切事物的最终归宿。
因此,“六”是一个带有美好意念的数字,它充盈着吉祥、圆满、顺利、平安、兴盛,于是便有了“六六大顺”、“六六双全”,农历初六、十六、二十六被视为举行婚礼的吉日。
在中国文化中,“七”是个具有两面性的数字。
在我国某些地区,农历的七月七日为凶日,绝对禁止嫁娶。
这种习俗与传说牛郎织女有关。
织女为天帝的孙女,偷偷下凡到人间,与牛郎婚配,后来被迫离开人间,一年之中,两人只能在农历七月七日这天相逢。
因此,“七月七日,迎新嫁女避节”之说自是情理之中。
可是还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之说:《三国演义》中描写诸葛亮率兵七出祁山,七擒孟获,最后使他心悦诚服俯首称臣。
因此,“七”也有“长久”、“庄严”、“神圣”等涵义。
《说文》释八:“八,别也,象分别相背之形。
”八字原先字形像两段短弧,以其突出部分彼此相对而接近,其两端则互相拉开距离而远去,像两个深度弯腰的人背向背地站在近旁,其标准形态就是数学上的双曲线,由此产生八字分别、分开、分离之本义。
所以有事物八分之法,如儒家实现政治理想分为循序渐进的八阶段: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福建又称为“八闽”;另外还有“八卦”、“八仙”、“八音”等等。
中国的古老文化赋予了“九”特殊的含义。
《易经》认为奇数为“阳”,“九”为“极阳”,至高无上。
《内经·素问·三部九侯论》中说:“天地之数,始于一,终于九焉。
”《周易》则把奇数规定为“天数”,可见“九”则是天数中的“天数”。
所以清代汪中的《述学·释三九》说:“凡一二之所不能尽者,则约之以三,以见其多;三之所不能者,则约之以九,以见其极多。
”此外,“九”的音、行所蕴涵的文化概念就更为丰富多彩。
许慎在《说文》中这样解释“九”:“阳之变也,象其屈曲究尽之形。
”许慎的意思是“九”是阳数之穷极,而“穷极”这一概念正是由汉字“九”那弯弯曲曲直至终尽的形象体现的。
尽管“九”字只有二笔,但其中一笔竟然包括了横折弯钩,一共转了三道弯,可以说是汉字中转弯最多的笔画。
由于其音、形、义的缘故,汉语中的“九”充满着多、大、远、久、深、高等涵义,给人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李白的《望庐山瀑布》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之句,来形容庐山之高,瀑布之长。
白居易《长恨歌》中有“九重城阙烟尘生”、“九华帐里梦魂惊”等句。
“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象九州。
”自此“九”几乎成了中国古代帝王文化的一个符号。
皇家许多建筑物的设计都采用九或九的倍数,如:故宫三大殿和颐和园排云殿高为九尺九寸,皇宫内大小城门上各有横、竖九排共计八十一个门钉;连皇帝祭天的场所——天坛的圆丘、栏杆、以及圆台上石块的数目无一不是九或九的倍数。
顺天守时的思想以及对吉凶的预测成为人们数字崇拜的直接根源。
人们办事多遵循某种不成文的规定,比如择吉,就是这种思想在文明社会的文化遗留。
在当今中国,即便是不懂择吉的人,凡逢结婚、开业、迁居新宅等大事,至少要选择一个“6”、“8”、“9”的吉祥日期,或是选择年双、月双日也双,最好是阴历、阳历都逢双的日期,凑成“四个双”或“五个双”。
若是对择吉略知一二,讲究就更多了。
凡事都要与数字联系起来,这种思想的根源就是我国从上古以来就存在的天人一体化的思维逻辑。
尽管我们知道这样的崇拜没有任何科学道理可言,但是千百年的文化惯势是很难改变的。
由此可以看出,数的概念深深根植于汉文化的土壤中,是与古代汉民族的哲学理论密切相关的。
对“数”在中国文化中的涵义,最准确的概括和总结莫过于《孙子算经》:“夫算者,天地之经纬,群生之元首,无常之本末,无行之准平,四时之始终,万物之祖宗,六艺之纲纪,稽群伦之聚散,考三气之降升,推寒暑之迭运,步远近之殊同,观天道精微之兆基,察地理纵横之长短,采神诋之所在,极成败之符验,穷道德之理,究性命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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