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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物论 理解

“吾丧我”:理解关键是对“吾”“我”两词的理解。

在一般的语境下,“吾”、“我”都是第一人称。

但是,在这里不应该作如此的理解,否则就解释不通。

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中是这样解释的:吾丧我,摈弃我见。

“丧我”的“我”,指偏执的我。

“吾”,指真我。

由“丧我”而达到忘我、臻于万物一体的境界,与篇末的“物化”一节相对应。

这一理解十分的简介扼要而又切中主旨。

吾与我是不同的存在状态,不同层次的主体,是不同境界的对立之主体。

若是摈弃物我、是非、彼此的本真之我,是臻于道境之我。

我是拘泥于现象和纷争之中,未能超拔出来的与一般人无异的我。

“吾丧我”不是颜成子游所说的“形如槁木,心固如死”的精神状态,而是达到抛弃物我、彼此、是非的对立的浑圆的道境的状态。

与道契合,泯灭物我。

人如果达到这一境界便是真人、至人、真宰。

庄子提出“吾”但是没有明确规定何为“吾”。

大概是因为“吾”即“道”,是无法言说的。

后面的行文庄子也没有说明,而是用否定的方式来透显。

后面的“齐是非”、“齐彼此”、“齐物我”等等都是从反面的切入,大概就像“道与言”的矛盾。

《齐物论》中破除是非的对待关系是庄子认为的达到“吾丧我”境界的必要的步骤。

在庄子看来,世界上本无所谓是非的。

是非的产生是由于“成心”的原因。

在庄子《齐物论》中,是非、彼此往往是联系在一起的。

“物无非彼,物无非是。

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

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

彼是方生之所说也。

虽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

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亦因是也。

是亦彼也,彼亦是也。

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

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

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

故曰:莫若此明。

”世界上的事物没有不是“彼”、“此”的。

论言辩是非亦不是真知,应该明真知。

思辨的过程是逐层消解,引出真知而不再是非之辩,不应辨是非而应“明”真知。

思辨是从非之言入手:“莫言非吹也,言者有言,其所言者特未定也。

果有言邪?其未尝有言邪?其以为异于鷇者,亦有辩乎,其无辩乎?”一步一步消解直至引出道来。

发言之人议论纷纷却得不出一个定准,庄子极力反对人的是非之言,正是基于对“道”这一大全的真切体悟。

道本一大全,是不可言说的;如果说了,必然有一偏。

真知即道,道即真知。

道只能是作为体悟的对象,而不可以作为言说的对象。

对道达到体悟的境界即是“吾丧我”的境界。

这样一步步地庄子把“吾丧我”的境界引出来。

齐物我——万物与我为一下面这一句通常是庄子《齐物论》被认为是相对主义的最为重要的证据之一。

“夫天下莫大于秋豪之末,而太山为小;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

”如严北溟说:“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泰山为小,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

看来这不仅是相对主义,而且是诡辩。

”我们认为这是不正确的。

庄子在这里不单是相对主义或者说是诡辩而在于破除“成心”之对待,将人们日常生活中的看起来对的观念进行批判、重塑。

既充分包含了对事物差异性的认识;也不是抹杀事物的差异性,反而是使差异的事物充分展开,以达到对事物全体乃至于道的把握。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既已屡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

自此以往,巧历不能得,而况其凡乎!故自无适有,以至于三,而况自有适有乎!无适焉,因是已!”由于这里说到一、二、三的问题,我们很容易想到老子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其实不然,庄子的用意不是在于说明天地万物与我都生于三,而三又从二,二又从一而来;而在于反对那种斤斤计较于言论数目,阐述“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道理。

“故自无适有,以至于三,而况自有适有乎?无适焉,因是已”,就是说,不必计算于有无而是要因任自然。

《齐物论》理解《齐物论》不愧为《庄子》中较难的一篇,让工科生煞是辛苦。

不过读下来,发现其蕴含广博,观点新奇。

参考一些关于《庄子》的著作,对这篇《齐物论》有了一个划分,全文可以分为6段来阅读。

以下细致来读。

第一段描述的是“吾丧我”的境界。

南郭子綦已经抵达“无我”的境界,所以形容枯槁,心如死灰。

子由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他便引出人籁、地籁、天籁的三籁之说来点拨子由。

人籁是竹箫吹出的乐音,来自于人;地籁是众孔窍发出的声音,来自于自然。

人籁夹带着人的喜怒哀乐;地籁虽可以“万窍怒呺”,却不会有人的情感。

人籁与地籁皆要仰仗外物。

人要吹动竹箫才能产生乐声,气要经过空洞才能发出风声。

而天籁则不需要借助外物,它发自万物本性,不受任何约束。

中华书局出版的《庄子》中讲,天籁的引出,目的在于“怒者其谁”的提问,而这个问题的提出并非让人去寻求答案,恰恰相反,是让人们在无限深奥的自然面前去掉一切是是非非之心,进入物我两忘的超然境界。

如何达到“吾丧我”的境界?这是天籁的境界,一般人是不能达到的。

南郭子綦所说的人籁可以作为人的言语,这是人对事物看法、主张、思想等的反映。

人籁有局限性,而人提升自我的过程就是不断突破自我思想局限的过程。

当这个突破进行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即可达到地籁的境界,超越狭隘的个人喜好,以自然观自然。

最后进入天籁之境,自我与自然合而为一,外忘功名,内忘己。

很少有人能够抵达天籁的境界,但随着这一过程的推进,人的心胸会越来越开阔,心境也会越来越安宁。

第二段铺开描写众人纷争、百家争鸣的世俗百态,并指出一切纷争的产生处于人们的“成心”。

所谓成心,庄子认为人之初都有本真之心,但由于外物即社会生活的影响及耳目等五官后天的局限,逐渐有了一己之情、一己之私、一己之成见。

私心成见在胸,牢不可破,于是引发了万劫不复的固执、偏见与纷争。

庄子写世人限于纷争的痛苦与悲哀,他说:“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

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弛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又说:“终身役役而不见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极福人道关怀。

又说:“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独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悲天悯人的情怀溢于言表。

“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应该如何理解呢?终身奔波劳苦看不到成功,一辈子疲惫困顿,找不到归宿。

这无疑非常可悲。

人不知道真宰的存在,抱持偏见度过一生,或沉溺于利益的斗争,消损心智而不自知;或盲目追求自己本不需要的东西,白白浪费大好的光阴。

当“真宰”被人的“成见之心”蒙蔽,人就陷入了蒙昧无知的状态,沦为欲望的奴隶。

外在的世界是不断变化的,人一旦丧失自我,就只能被动地应对外界的变化,无时无刻不承担为外物所役的痛苦,身体和心灵都得不到自由。

而在庄子看来,这种痛苦比死亡还要可怕。

很多时候,生活中的劳苦困顿都只源于人的一念之误,只要破除这“误”,便可海阔天空。

事实上,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天然的真我,如果将一个人视为一个完整的世界,真我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真宰。

坚守真我,无论外在的世界如何变迁,环境如何复杂,都不会心烦意乱、迷惘困顿。

第三段分别从是与非、彼与此、可与不可、然与不然、分与成、成与毁、指与非指等方面,不厌其烦地论述万事万物没有本质上得差别,他们不仅相互依存,也可以相互转换,从道的层面看,他们完全是浑然一体的,也就是“其通为一”。

在此观念上,庄子提出了“莫若以明”的认识论,即与其纠缠于是是非非的偏见之中,不如用虚静之心去观照万事万物,排除自我中心的障蔽,呈现大道的光明。

在论述分与成、成与毁一节中,庄子还描述了一个狙公赋芧的寓言故事,通过“朝三暮四”与“朝四暮三”的转换,名实未变而对猴子心理作用却不同,从而提出了“休乎天钧”,即混同是非,任凭自然均调的观点,反映了庄子崇尚自然的根本思想。

此段中有一句话这样写道:“物无非彼,物无非是”。

人们之所以将如此多的精力放在争斗上,是因为过于关注事物间的差异。

庄子生活的战国时代,是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

各家常执己之词,攻击别家。

但庄子却认为,事物有“此”就有“彼”,他将彼此的关系比喻成一个圆圈,认为二者循环往复。

哲学家冯友兰曾经点评庄子的这个圆圈:“人若站在道的观点上看问题,就如同站在圆圈的中心,他看到圆圈上的每一点的运动,而他自己则站在运动以外。

这并不是由于他无所作为、逡巡不前,乃是因为他超越了有限,从一个更高的观点看事物。

庄子把囿于有限的观点比作“井底之蛙”,只看到天的一角,便以为那就是天的全体。

”在其他人都关注事物间差异的时候,庄子指出这些差异源自于人们的成见,各人只知道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不知道站在他人的立场上审视问题,便轻易地判定自己是,他人非。

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必定因此加深。

现实生活中,争执不可免,在与他人发生争执时,人不妨尝试换位思考,站在他人的角度想一想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说,这样做。

了解对方的心意无疑会有利于问题的解决。

第四段可以分为两个小节,前一节以相对论的观点去看待大小、寿夭,“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泰山为小;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夭”,其目的还是借此退出“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齐物论命题。

后一节以辩证论的观点阐明悟道者的品质,即“大道不称,大辩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嗛,大勇不忮”,其目的再次说明泯灭辩争、混同齐一的合理性。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是千古流传的名句。

“天地与我并生”说的是世间万物的来源问题:“天地”与“我”是一样的,都是从“道”那里生出来的;而“万物与我为一”并不是前句的同义重复,其重点讲归宿的问题。

庄子说的“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和《老子》中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意义相同。

“一”从万物中来,万物又从“一”中生发。

万物与我同体,都归于道,道既是万物的起点,也是万物的归宿。

所以会有“天人相类,天人合一”。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世人多对老、死,心存恐惧。

另一方面,也正因为对物我分别对待,才会无休止地追求外物,以至于深陷欲念不能自拔。

如果一个人可以将自己和宇宙万物融为一体,就可以超越时间的界限,摆脱对外物的依赖,体验无穷无尽的天地。

那时,他既不会贪生怕死,也不会将时间耗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他不会恐惧,也不会有烦恼,逍遥自在。

第五段,在前文对齐物论宗旨观点尽说无遗的基础上,例举了三个寓言故事,分别从形象意境上加深读者对齐物论的体悟。

第一个寓言“尧问舜”,意在从狭小的自我中走出来,开阔心胸。

第二个寓言“啮缺问乎王倪”,通过人、泥鳅、猿猴、麋鹿、蜈蚣、猫头鹰等等的生活习惯的比较,说明万物没有一个共同的标准,更没有一个是非利害的标准,申明偏于一私的争辩是多么的愚蠢。

第三个寓言“瞿鹊子问乎长梧子”,描述了悟道者的“游乎尘垢之外”的精神境界。

本段中有“丽姬悔泣”的故事。

庄子在此借丽姬的故事告诉人们,没有必要为了死亡恐惧。

活着的人不知道死后的情景,也许死亡并不像人想的那样糟糕,也许死比活还要好。

对大多数人来说,死亡是最大的恐惧,但与其说人恐惧的是死亡本身,不如说人害怕的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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