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汉语,德语我父亲的一位朋友,同样也是一名哲学教授,认为德语是哲学的语言,不适合女士,特别不适合像我一样写诗的女士。
目前为止,我已经在德国生活了6年,准确的说,是在基尔生活了6年。
此外,我得知汉语在德国人那儿有一个奇怪的名声:所谓的行话!德国人民认为学习汉语的德国学生要么很勇敢要么很奇怪。
一次,我在邮局往北京寄信时,窗口后的职员友好地对我说:“你们的汉字像小房子!”这幅景象到现在还让我感到很愉悦。
对我而言,学习德语是一件痛苦的经历,尽管我为了掌握所有的语法规则努力奋斗,但是很长时间我的中国舌头说不出德语。
一天,我突然发觉,我不再把“小面包”的音发成“小傻子”了。
这天成为我在德国生活的转折点。
不久之后,我通过了语言考试,除了教学我还可以学习。
尽管如此,当我在第一学期的课堂上坐在几百个德国学生之中有一种坐在云上的感觉。
我听懂的很少,以致于我只能把注意力放到同学们如号角般的擦鼻子声和教授的隐藏在胡须和眼镜后面的脸上。
德语对我而言是如此之难。
现在,我可以用德语写博士论文,并且偶尔尝试用德语写诗。
我认为,如果一个人可以用一门陌生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情,那么这个人就很好地掌握了这门语言,会感觉在家一样。
2. 第三格我真的很害怕用德语打电话。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面部表情或者手势来帮助我。
开始几个月,我讲电话经常是由几个词组成的:“你好,是,不,今天,明天,谢谢,请,再见。
”当电话响起时,我虽然害怕,但是许多话题总是让我很难理解或者回应。
在我的班上,30个学生几乎来自差不多30个国家。
让我们觉得最困难的是冠词。
在英语中,这根本不是问题。
用“the”总是正确的。
西班牙语的冠词有“la”和“el”——名词的词尾总能告诉人们该用哪个定冠词。
如果用“-a”结尾,则是阴性,所以用“la”。
所有的名词中,用“-o”结尾,则用“el”。
非常简单。
但是作为一个外国人,德语则容易让人犯迷糊。
Das Haus,但是die Maus。
为什么是这样呢?没人知道。
至少没有一个人可以跟我解释。
“就是这样”,我总是得到这样一句话作为答案。
可我偏偏在巴伐利亚州,这使学德语变得更不简单。
这也要求我快速学习,用“Gott”来问候,而不是用“Guten Tag”。
但是很多我都不懂。
幸运的是,在学校学习巴伐利亚方言课,老师向我们透露了这个神秘的世界:面包、男孩和耶稣受难像。
奥斯卡·王尔德曾经说过,生命太短暂,用来学德语根本不够用。
尽管我尝试每天下午学语法:der Sohn, des Sohnes, dem Sohn, den Sohn, die Söhne, der Söhne。
并且我阅读许多德语书籍。
一开始我最喜欢儿童书,因为比较简单,我能理解一半。
有关《格林童话》的全部问题,我绝对是专家。
在此期间,我试着读一些更难的东西。
通过努力斗争,现在我正在读Isabelle Allende,这当然是矛盾荒唐的:这位女士本该用我的母语写了这本书,同样,哪个德国人会想出这种主意——用君特·格拉斯所著书籍的西语版来学习?我有时也读读报纸——都是晚报和日报。
它们的语言都比《南德意志报》简单,我周末的时候才跟这份报纸斗争。
看电视也能收获不少。
为什么在西班牙语中,“调制的酒”是阴性,在德语里,就变成了阳性,这是我永远无法理解的。
是不是因为这种调制的酒被称作“血腥玛丽”?第二格和第三格使学习德语变得困难重重。
这里是“die Brille”,但不总是这样。
人们也会说“der Brille”,代替加第二格,例如“mit der Brille”。
我们学的德语和德国人说的德语不大一样。
我们学习的德语是除了语言学生外,德国人不用的。
我的书上说“我的父亲的房子”。
但我的德国朋友却说“房子属于我的父亲”。
或者“我的父亲拥有房子”,这却是所谓的好的德语。
“由于”这里也用第三格,尽管我学的是:它搭配第二格。
因此是“wegen des Wetters”,而不是“wegen dem Wetter”。
(由于天气原因)偶尔,我也和德国人史蒂芬见面,他是一个交换生。
他想提高西班牙语,我想学习德语,因此我们用对方的母语来闲聊,比如上帝和世界之类的。
这当然是非常奇怪的,但我们两个人在咖啡厅坐下来之后,就会尽最大努力用对方的语言来讲述自己过去一周的经历。
只要我们讲话了,就算是成功了。
Kruzifixe?Kruzifixes?我不知道。
我对复数从来没有把握。
以前,这是容易操作的,只要紧贴着加上“s”就好。
德语里,我学过的,一共有14种复数形式。
有一些单复同形,“die Schüler”;有一些要变元音,“die Väter”;有些不仅要变元音,还要在后面加e,“die Nächte”。
又或者二者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这么复杂?为什么不是“die Vaters, die Nachts, die Schats”?就这样。
主题 2 德国形象3.第一课一个印尼人在德国(1)总的来说,他认为,在德国生活是很惬意的。
尽管如此,有时他还是热切思念家乡的生活。
目前他的德语不是很好。
并且,当他能正确表达出自己的意见或者当人们在谈话时挑眉毛不屑一顾且没耐心时,然后他会突然感到孤独。
(2)但是他不得不说的是,对于德国的公共汽车和有轨电车他非常满意。
它们大多很准时。
雅加达的公共汽车也从不迟到晚点。
但是原因在于,它从来没有发车和抵达时刻。
公共汽车想来何时就来,想何时走就走。
(3)另一方面有时候他认为,德国的法令很奇怪。
这些天来,他得知两个人骑一辆自行车是被禁止的。
这件事他不能理解,因为在印尼,有些地方,自行车被用作公共交通工具。
人们付款购买并且一起骑自行车到达目的地。
(4)但是,他确定的是,情况将变得更好。
没有什么比开始的时候更糟糕了。
(5)有一天,一个印尼人来到德国。
他不了解等待他的是什么。
太阳羞于露面,天空近乎阴天。
四月天气很冷,但是他不害怕在德国生活。
(6)因为雅加达交通拥挤,人们在雅加达认为如果约会或活动迟到,是无关紧要的。
在印尼语中甚至有一个单独的词表示“总是迟到”,它叫做“Jam Karet”,或者德语叫做“橡胶表”。
无论情况如何,(虽然德国与印尼有差异),但他适应了德国。
可是有些事情他要自己逐渐适应。
(在德国过马路时)他依然很犹豫,因为车在印尼有优先权。
(7)当他从中央火车站出来时,眼睛落在出租车上。
他第一次看到,奔驰作为出租车提供服务。
他看此觉得真的很豪华。
如今他依然被德国的交通吸引着。
(8)有时他回忆起印尼的交通。
在印尼首都雅加达,那个他过去居住的地方,交通十分拥挤。
交通总是难以置信的拥堵。
人们每天需要2到3个小时到达办公室并且返回。
当人们能够看到终点或者目标建筑的时候,却仍需要半个小时甚至更久才能到达,对此他感到很失望。
人们说:“在雅加达,孩子们会在路上长大。
”4. 德语的“不”去年冬天,我去德国想要学习德语知识并且了解德国。
我试着开始和德国人接触。
因此我曾多次邀请德国人。
而且我邀请的每个人都很喜欢吃埃及的饭菜。
但是有一次,在我邀请出租车司机和他妻子来我家吃饭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花了半天的时间来作准备,当他们六点钟到达时,餐具已经摆好了。
我说:“你们怎么只是看呢?这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吃的。
”他的妻子和我坐下来吃饭,但是这个男人不想吃,并回答说:“不吃了,谢谢”。
我接着说:“但是您来就是吃饭来的,这饭一定合您的胃口。
”“不吃了”。
他又重复道。
然后我又一次邀请说:“但是您可以尝尝。
”这时他生气地说:“我吃不下了。
”我说:“不行,您必须得吃一些。
”他反驳道:“但是我不能吃了。
你怎么这样?”我想:我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他如此生气?吃饭时我问他的妻子,她盯着我,就好像我疯了一样,“为什么他不想吃饭?”“说实话,如果他能吃的话,他那会儿已经吃过饭了。
我们不知道你邀请我们是来吃饭的。
因此我们在家已经吃过饭了。
”“奥,对不起。
“我说,“在埃及邀请别人来我们这儿吃饭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虽然客人们总会出于礼貌说:“不吃了,谢谢。
”但说这句话并不意味着他真的不想吃。
吃饭的时候人们总会邀请他很多次,并且之后他总会吃一些。
即使他不饿,目的是为了其他人不讨厌他。
因此我知道了德语中的“不”表示的是什么意思。
5.外冷内热,中国人眼中的德国形象1)因为父亲长期研究黑格尔,从孩提时代起我就了解了德国的哲学家、诗人和音乐家。
在我的想象里,他们都是大鼻子,并且拥有天才般的才能。
2)我语言上取得进步最重要的经历,是在我更好的了解的基尔这里的人之后。
我在跟他们当中很多人打交道的时候都遇到了困难,那就是如何把他们定义成“德国人”。
他们对我来说是“马克”、“乌韦”、“伊娃”等这些实实在在的、鲜活的人(与以上提到的哲学家对比)。
每当我回忆起我对基尔人第一印象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有趣的事情。
我那时的日记原话内容如下:“我最喜欢走街串巷,观察那些有着灯笼般大眼睛的、拥有几乎巨人身材的奇奇怪怪的人。
走在人群里,我感觉自己像一阵轻飘飘的雾,飘荡在高远的山脉间。
”3)对我而言,他们通过外表表现出的最不寻常的东西就是所谓的北德的精神特质,我把它称作“暖水瓶”特质:外面是冷的,里面是热的。
外面冷很大程度归功于当地寒冷的天气。
并且我感觉,在基尔,甚至白天的天气都是阴沉的。
不足为奇的是,像我这样在文化氛围宽松同时又人口密集的环境中长大的中国人,在一开始都会有“隔着门了解德国人”的问题。
4)对德语语言能力的不断掌握以及与陌生人交往的需求,越来越多地帮助我发掘(认识)“德国人”这个标签下(真实)的人。
我逐渐理解,为什么他们难与人相处,而不会觉得自己被攻击了;为什么他们大多生活富裕,但是很节俭;为什么他们在人际交往中如此少言寡语,不是会为了营造更好的氛围去说好听的话。
我珍惜这种认真的性格背后的(人的)可靠与客观,然而我也忍受着在这个北德的社会里,更多时候,人们不会表现得亲近与温暖。
尤其吸引我注意的是不同代际与社会阶层之间巨大的分化(距离感)。
5)就在几天前,当我坐在学校的小酒馆里准备吃我面前的马铃薯香料炒蛋时,一位老夫人走过来并问我:“你是昨天出现在电视里的那个中国人吗?”“啊?!”“您确实就是那一个,获得德意志学术交流中心颁给汉学界奖的那个中国人吗?”“是的。
”我朝她点头。
她的眼睛(激动得)闪闪发光,称赞我在电视里讲得很有趣,并且也称赞自己说,“啊,我也很棒!事实上我总以为,所有的中国人看上去都一样。
但当我再次遇见您时,我就立刻认出了您!”在这一刻,在我的大笑声中,我可以感觉到(德国人眼中)关于中国人的刻板印象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