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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经济学、新古典经济学和新兴古典经济学
古典经济学、新古典经济学和新兴古典经济学
一部西方经济学说史向我们展示的是,源自古希腊以来的经济思想、经济学说和经济理论,不断涌流与分化,不断否定与前进,不断创新与发展,形成了一条奔腾不息的智慧长河与信息洪流,林林总总的流派和交错延绵的学说,彰显着学术的勃勃生机与活力。新兴古典经济学的产生和发展,也许是西方经济学这条智慧长河中最新的泉流、很有希望的一股信息流。作为前沿新学派,新兴古典经济学产生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从一开始它就受到广泛的关注和积极的评价,产生热烈反响。当然,从学科性质、理论体系与思想渊源上讲,新兴古典经济学仍属西方经济学的范畴,但由于以下两方面的原因,笔者认为,我们应当对新兴古典经济学加以严肃的研究和积极的宣介。第一,它的首创者之一是以杨小凯(Yang)、黄有光(Ng)等为代表的华人或华裔学者,因此,新兴古典经济学被认为是一个有中国背景的新兴经济学前沿学科;第二,更重要的是,它注重对现实经济事实的研究和解释,包括对中国改革开放和经济转型与发展的研究分析,因此,新兴古典经济学有别于某些在抽象和模型化走过了头,一股脑钻进阴冷书斋而远离火热现实的纯理论性或数理化的逻辑推演。也许不用多久,新兴古典经济学就会走进国内大学经济学的讲堂;事实上在1999年,杨小凯就把新兴古典经济学带到了北京大学的讲坛,并正式受邀培养硕士和博士研究生。
再例如关于贸易(包括国际贸易)的解释。新兴古典经济学认为,专业化生产与多样化消费造成贸易的两难冲突。因为,专业化生产意味着高效率,多样化消费则意味着高效用,而消费的效用越高实现消费的交易费用也越高。因此,由专业化生产带来的比较优势效益就与交易费用形成了冲突。如果交易费用很大,超过了专业化生产带来的效益,则均衡结果就只能取消分工,选择自给自足方式;这时效用最大,生产水平处于可能性边界之内,水平较低。反之,如果专业化生产带来的效益超过了交易费用,则必然出现分工,而且随着交易费用的逐渐降低,分工呈现跳跃式发展趋势,从局部的分工到全面的分工;这时生产水平得以提高,处于可能性边界上。这一均衡结构是由交易双方的相对人数、相对偏好和相对生产率所决定的。交易效率的提高带来了劳动分工的演进,进而伴随着诸如经济发展、贸易增长、市场结构变化等拓扑性质的变化。
二、新兴古典经济学实现理论创新和研究方法的超越
(一)纠正新古典经济学在研究对象和研究方向上偏离,重新定义了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建立起“消费—生产者”的基本概念,奠定分析框架的新基础。
他们认为,新古典经济学在研究对象和研究方向上偏离了古典经济学,使经济学的研究从专业化和分工问题转向了给定组织下的资源分配问题,使专业化经济被规模经济所取代,使资源配置的Pareto最优总是与外生给定的最高总产量可能性边界相联系。他们认为,这种偏离是导致新古典经济学理论体系致命缺陷的根本原因。所以,必须纠正这种偏离,把经济学的研究重新拉回到正轨上来。因此,新兴古典经济学重新定义了研究对象和研究方向,重新强调了“分工”和“专业化”的概念,改变了新古典经济学关于消费者与生产者对立的基本假定,建立起“消费-生产者”的概念,将分析框架建立在以个人自利决策交互作用的基础之上,同时在模型中引入交易费用,又内生出企业制度、经济增长、递增报酬、厂商规模等现象。新兴古典经济学的增长模型将企业制度在分工中内生,在企业理论中直接注入了经济增长的含义,从而克服了新古典增长理论中的缺陷。
(二)经济增长模型存在严重缺陷。新古典经济学的经济增长理论及其模型,始终不能解释经济的长期增长与发展,不能从理论上阐明穷国越穷、富国越富的原因,未能找到经济增长的微观机制,从而无法建立起经济增长的微观模型。
(三)对经济规模的错误定义。新古典经济学对经济规模无止境的定义,无法解释许多国家(包括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厂商平均规模并不存在越来越大的趋势。经验数据表明,有的越来越大而有的越来越小,总体呈倒U型变化趋势。
(二)在研究方法上实现了扬弃和超越。新古典经济学惯用的分析方法是边际分析方法,而新兴古典经济学不仅运用边际分析方法,而且运用超边际分析方法(InframarginalAnalysis),实现了研究方法上的创新。
在新兴古典经济学的基础模型中,通常假定社会由2个人组成,每个人必需消费食物和衣服2种产品,同时每个人在每种产品上有3个变量可选择:一是自给自足量,二是购买量,三是销售量。这样,2种产品就有6个变量。每个变量的取值既可为正也可为零,由此,全社会成员(2个人)对所有产品(2种产品)的最优决策,共计有23*2=64个可能的角点解和内点解。所谓角点解是指当一个决策变量的最优值取其最大值或最小值(为0)时的点解,而内点解则是指当决策变量最优值的取值均在其最大值和最小值(不为0)之间时的点解。在上例64个解中,有1个内点解和63个角点解。如果产品数量增加,其可能的角点解将变成一个天文数字。然而,杨小凯运用库恩—塔克定理排除了一些非优化的角点解和内点解,使可能的最优解范围大大缩小,而后文玫(Wen,1996)将这一方法推广到一般准凹效用函数和非常一般的生产条件,形成的方法被称为“文氏定理”(WenTheory)。根据文氏定理,可能成为最优决策解的数目要比所有可能的角点解和内点解之和少得多。在上例中,实际上只有基于3种选择组合的3个角点解为最优解:第一种组合是食物和衣物都自给自足,没有专业分工,也没有交易和交易成本;第二种组合是专业生产食物,用出卖食物的钱购买衣物;第三种组合是专业生产衣物,用出卖衣物的钱购买食物。除此以外,其他的组合都不是最优解。
(三)重新定义重要基本范畴,为建立新的理论框架和分析范式铸成了所必需的理论基石。这些基本范畴包括:分工,专业化,两难冲突,交易费用,交易效率(与交易费用成反比),内生和外生等。新兴古典经济学运用这些基本概念对经济现象和经济过程提出新的解释,并由此发展出新的理论学派。
例如关于交易费用的研究。新兴古典经济学认为,应将交易费用区分为外生的交易费用和内生的交易费用,并由此建立其新的产权理论。他们认为,新古典经济学只是研究了外生的交易费用,而未涉及内生的交易费用。外生交易费用是交易过程中直接或间接发生的、非由于决策者利益冲突导致的交易费用,包括运输过程中的资源消耗、用于生产、通用的新概念,提出内生交易费用可分为广义和狭义,广义内生交易费用是指只有在所有参与者都已做出决策之后才能确定的交易费用;狭义内生交易费用则是指市场均衡与Pareto最优之间的差别,即人们在交易中争夺分工好处的机会主义行为引起的交易费用,包括外部性、垄断权以及扭曲等,它与个体的决策、制度及合约的安排有关。他们认为,研究内生交易费用的意义在于:可根据两难冲突将垄断和外部性程度内生化,有助于研究道德风险和信息不对称引起的交易费用,可用博弈模型直接研究策略行为之间的交互作用等。
上述西方主流经济学的“革命”或“整合”的实质,是后者对前者的批判、修正、补充和发展。尽管如此,历经多次“革命”和“整合”的新古典经济学,仍然无法摆脱其固有的理论思想和理论体系上的致命缺陷。这些缺陷主要表现在:
(一)对分工和专业化问题的漠视或做外生假设。新古典经济学只是假定分工与专业化的问题已经解决,并把给定的消费者与厂商作为最基本的既定前提,把二者的对立交换关系作为最基础的分析模型,在此基础上仅作产品之间的边际选择分析。
以文氏定理为基础,超边际分析分为三个步骤:第一步,利用文氏定理排除那些不可能成为最优的角点解;第二步,对剩下的每一个组合(角点解)用“边际分析”方法求解,求出每一个局部最优值;第三步,比较各组合之间的局部最大目标函数值,整体最优解就是一般均衡最优解。由此可见,超边际分析方法既脱胎于边际分析,包含了边际分析,更超越于它。由于新兴古典经济学假定人们既是消费者又是生产者,所以根据超边际分析,他们不但在消费各种产品之间作边际选择,更要在专业生产何种产品上作超边际选择。实际上,他们的选择还要涉及出售多少产品、是否雇佣工人等等,这些就是多项超边际选择了。
此外,西方主流经济学在20世纪末,以美国经济学家斯蒂格利茨1993年出版新的《经济学》教科书为代表和标志,又开始了第四次“整合”。斯蒂格利茨完成的理论创新在于:一是将宏观经济学的表述直接奠定于扎实的微观经济学基础之上,从而实现对萨缪尔森《经济学》的超越;二是加强对信息问题、激励问题、道德问题、逆向选择问题等新课题的研究并取得新成果和新发展;三是进一步注重政府干预经济的积极作用,认为依靠政府的依法调控,就能实现市场有效配置资源的作用。
一、新古典经济学的困境直接构成新兴古典经济学产生与发展的逻辑起点
现代西方经济学的系统性发展源自亚当·斯密,中经大卫·李嘉图、西斯蒙第、穆勒、萨伊等,逐渐形成了一个经典的经济学理论体系,这就是古典经济学(Classical Economics)。在20世纪以后,现代西方经济学历经了“张伯伦革命”、“凯恩斯革命”和“预期革命”等所谓三次大的革命,形成了包括微观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的基本理论框架,这个框架被称为新古典经济学(Neoclassical Economics),以区别于先前的古典经济学。新古典经济学集中而充分地反映了现代西方主流经济学过去100年间的研究成果和发展特征,它在研究方法上更注重证伪主义的普遍化、假定条件的多样化、分析工具的数理化、研究领域的非经济化、案例使用的经典化、学科交叉的边缘化。
(四)对企业成因的回避。在新古典经济学的模型中,企业和企业制度都被预先假定为外生给定,他们不能解释或回避了对企业和企业制度的解释,更无法解释诸如生产外包、特许连锁经营、电子商务等现代商业社会中种种新现象。
总之,新古典经济学在理论框架、分析范式和分析工具等方面存在的缺陷,既限制了经济学的发展,同时又成为催生新的理论的恰当条件。正是在这样的理论基础前提和思想渊源背景下,自20世纪80年代以后,以澳大利亚华人经济学家杨小凯为代表的一批经济学家,用非线性规划和其他非古典数学规划方法,将被新古典经济学遗弃的古典经济学中关于分工和专业化的精彩经济思想,变成决策和均衡模型,掀起一股用现代分析工具复活古典经济学的思潮。比如,他们以个人专业化水平的决策以及均衡分工水平的演进为基础,重新阐述斯密的分工理论及其对国际贸易原因的论述。他们的研究旨在重新科学的寻找经济增长的微观机制,建立起宏观经济增长的微观模型;他们将新古典经济学关于“经济学是研究稀缺资源在多种经济用途之间进行合理配置的学问”的定义,改变为“经济学是研究经济活动中的各种两难冲突的学问”,其主要任务是对技术与经济组织的互动关系及其演进过程的研究。杨小凯等人提出的新学说得到了越来越广泛的认可,并逐渐形成一个新的经济学流派,这个流派被称为“新兴古典经济学”(New Classical Economics),以区别于新古典经济学(Neoclassical Economi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