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存在与时间》
最近读了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使我对存在这一概念有了更深的了解。
海德格尔在追问存在时,发现存在是存在者的存在。
海德格尔称这种特殊的存在者为“此在”。
此在的存在先于本质,它在存在状态上优先于其他存在者。
其他存在者的存在只能表达它是什么,而且它只能是什么。
比如,教室,黑板,桌子,笔等等。
而此在存在是一种可能性,它表达能是什么,而不是是什么。
海德格尔选择了“生存”来指称这种存在者的存在方式。
“此在”以生存的方式存在,使得存在能领悟自己,追问自身的存在,同时此在也能领悟和追问非此在的存在。
此在的基本建构是在世。
在世既在世之中,也就是海氏所说的“此在在世之中”。
在世的世是世界。
这里的世界不是指一切存在者罗列出来的总和。
世界决不是那种在本质上不是此在的在者的规定,相反世界是此在本身的一种性质。
只有此在在世界,且必在世界,世界也不能没有此在。
由于此在的生存,此在就显示并揭示存在。
那种被显示和揭示的存在和此在有着亲密的关系,有原始的统一性,这就是世界。
故此在有世界,世界是此在的世界。
而一只猫,它不可能有世界,这个桌子也不可能有世界。
到这里我们不禁要问“那此在是如何在世的呢?”海氏告诉我们:此在是在世界中的存在。
由于世界不是宇宙,所以此在在世界之中,世界与此在是一体的,二者合二为一。
此在在世界之中已确定无疑了。
我们不禁又想问“此在为谁?”。
海氏告诉我们:由于此在根本上属于我自己,所以此在向来是我。
那我又是谁?在走向我时,发现我并不是孤独的,在我的世界中他人与我照面。
我与他人同在,我们有一个共同的世界。
他人不是除我之外的一切人。
没有一个个的我,也就没有他人。
我也是他人的一部分。
我和他人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之中。
此在想问“他人
是谁?”发现他人是“常人”。
常人虽然查无此人,但毫无疑问这个查无此人的常人且在对我们发号施令。
常人买了手机,于是此在想买,常人买有电脑,此在便在暗中时刻准备着买。
此在不想战争,所以不当兵,但此在不去有常人去,此在不想战也得战。
常人考CET4,计算机等级等等,此在不想考,但有常人去考。
此在在日常生活中听任查无此人的常人的耍弄。
用海氏的话,就是常人有统治权力,施展着他的真正独裁,常人怎样享乐,此在就怎样享乐,常人对什么东西愤怒,此在就对什么东西愤怒。
常人还用抹平共在中的此在之间的差别来加固自己的独裁并以可以用它来推卸一切责任的办法来得到此在的迎合。
在我们的周围就可感受到海氏这一论述的真理性。
明白了此在为谁,我们又要问了:“此在以什么状态存在?”海氏告诉我们:“此在存在既烦”。
此在的在世总要在世界中与物和人打交道。
与物打交道的过程为烦忙,同人打交道的过程为烦神。
在烦忙中物作为用具与此在照面,并被此在所领悟。
烦神是此在与他人共在。
海氏把此在的共在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积极的:互相关心,为他人做好事;第二类是消极的:互相反对,伤害或损害他人;第三类是淡漠的:互不关心,互不关涉。
用海氏的原话即:“互相关心,互相反对,互不相照,互不关涉,都是烦神的可能方式。
”烦神有两种极端的形式。
一种是“代庖”既此在把别人的“烦”全部接收下来,这种方式会使此在受控于人或控制别人。
另一种是“率先解放”既把烦作为真正的烦留于别人,不掠夺别人的“烦”。
第一种形式的烦使得人失去自己,因为只有承担了自己的烦,才能是自己,才能自由。
自由不是廉价的东西。
只有能承担自己“烦”的勇士才有资格去自由。
此在是被“抛入”世中,它不得不在“此”,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存在。
它必须承担自己的在,故“情绪”袭来,此在总离不开“情绪”。
在“情绪”中此在有所“领会”“理解”。
领会自己可能之在。
而不是指现实之在。
在领会中此在知道如何“筹划”自
己。
使自己成为自己所领会到的可能之在。
话语表现出来就是语言,此在是在语言中理解世界,世界是语言的世界,在语言的世界中存在者与此在照面。
海氏发现常人展开的方式为:闲言,好奇,两可。
这种样式宣布了日常此在的沉沦。
所谓的闲言,是人们在说话的时候没有深究所谈及的事情的原始联系,只是急于把话说来道去。
常人自以为语言是想用就用的工具,所以他们认为与所谈及的事物建立亲密的关系是多此一举,这样一来他们把语言当成工具来用,大谈特谈,更有登峰造极的大考特考。
因为闲言只关注语言本身的应用,并不回到所谈及的物。
闲谈带着平均的理解传播形成了不言自明的公众讲法。
此在时时刻刻被这种公众讲法盯着,同时此在也偷视着公众讲法。
一旦有越出公众讲法之举动,马上就会被公众讲法之力拉回。
此在以无根方式展开的自己是日常中最普遍的实在。
相对于闲言,沉默更贴近于语言。
由于闲言如此这般规定着此在,此在对存在的领会﹑理解变成了对存在者的好奇。
此在于好奇中还窥视着常人,通过闲言把以好奇方式理解的存在变为不证自明的真理,教条。
这种好奇不求甚解但却自以为知道了一切。
“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就是此在好奇的真实写照。
在这个网络的时代,此在在论坛上可以不加理解的灌水,为闲谈提供了舞台,好奇更加如鱼得水,放纵于网络上。
此在越来越被连根拔起,产生了无聊之烦。
无聊之烦又逼迫此在好奇之心,这样越来越可怕,此在越来越远离自己。
常人还有一个展开的状态是两可。
此在在两可的状态下总是自以为是地谈论着已经发生的事情,对这本不是这般的事情说是这般的,这原本是如此的事说成不是如此。
他也对尚未发生的事情以先知的身价自居说这事将如此如此。
捕风捉影,煽阴风点鬼火,道听途说是“两可”存在的基本途径。
由于是道听途说
的无根的语言,或可说是被用作工具的语言,谁都可以说何时想说就说,想怎样说就怎样说。
这就是语言的异化、工具化。
在这种景况下无怪海得歌尔强调语言不是工具了,不是你想用就用的工具。
此在得以有别于其他在者,就在于语言。
一般一个民族的语言被当成工具使用,这个民族将愚昧无知做出天下最荒唐可笑之事。
闲谈、好奇、两可都是此在在日常生活中的展开方式和基本存在方式。
海氏称之为沉沦。
此在以他在疏远,与神疏远了,与自己本身疏远了,此在不再是存在的揭示者,此在被连根拔起。
为什么这么说呢?在海氏看来,天地人神共居于存在者中,此在是存在的仆人,是存在者的看护人。
此在之所以能言说,都在于此在在世界中与在者照面。
在“知识就是力量”的鼓动下,此在无视自己是在于世界中,把世界看成客体,自己以主体自居,妄自尊大地考问世界。
在这种近乎野蛮的征服中,此在的主体地位看似空前的被提高,它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着它所征服的世界,认为它是自由的。
殊不知它不但受制于征服的欲望,还被它所征服的物所束缚。
西方现代技术对世界的这种征服最为显著。
技术就其本质而言不是指器械等技术的东西,而是单一,线性的去蔽方式,是对物性的一种逼索,以破坏物的“天.地人神”四重性为代价。
比如现代的大型水电站,为了获得河水的推动能这一单一的性质,不惜牺牲大河的其他性质。
总之人的技术进一步,人失去自己的危险也就进一步。
正如海氏所说:“科学认识,在它自身的领域是强制性的,早在原子弹爆炸之前,它已消灭了物作为物。
原子弹爆炸只是长久以来物的消灭的全部粗暴的证实中最粗暴的。
”
由于此在向来有我属性,根本上属于我自己,所以此在有一种特殊的展开状态是“畏”。
畏能使此在从沉沦、非本真状态中回到本真状态中。
畏与怕有区别,怕是怕某中在者。
而畏是无名之畏,不知畏何物,也不知何以畏,就是在畏着。
在畏中作为世内的在者被悬搁起来,一切在者都被存而不论,常人等等都隐去,世中只剩下一个“无”。
“无”不是指没有,而是指在者整体的退下。
虽然此在的本性是有“自由”的,但此在很难有勇气承担自己的自由,并在心中产生了对自由的怕。
自由成为了此在的包袱。
正因为如此海氏指出通向畏的大道。
“向死亡而存在本质上就是畏”,可见死与畏有着直接的关系。
畏之情绪袭来,此在在此不得不面对自己,回到自己中来。
此在有罪责,这种罪责不属于道德范畴,它是原始的本己的“罪恶性”,是此在作为本己存在的有所“欠缺”。
良知的呼唤就是把此在从失落根基“有罪恶性”的状态中召唤回来,这也是此在向最本己的罪责存在的自我筹划。
海氏在对此在分析后指出了此在的日常展开方式使得此在沉沦于世,沉沦于常人的摆布中,以非本真状态而存在。
此在存在的根基被连根拔起,漂浮于世中,茫茫碌碌,正是如此海氏号召我们以畏死的勇气来回到本己的本真状态。
只有此在回到自己时,才有无限的勇气正视从根本上属于自己的自由。
存在已不再是简单的生存存在问题,看待存在必须用深入的眼光去研究,这样我们就会更多更深入更具哲学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