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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大学教授颜宁

清华大学教授颜宁:专心致志做事 自由自在做人

2010年8月,清华大学聘请的国际评估小组对其生物医学研究方向进行了评估,年轻教授颜宁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

“无论以哪个标准衡量,颜宁博士已位居世界最优秀的年轻结构生物学家之列。”

“她具有相当的创造力和原创性,过去3年中,她在膜蛋白结构生物学领域取得突破性成就,在《自然》杂志发表两篇论文,在《细胞》和《自然-结构和分子生物学》期刊上各发表一篇论文。基于过去3年她取得的极大成功,我们认为未来5年到10年……她将是杰出青年女性科学家的榜样。”

从2000年清华大学毕业到普林斯顿大学攻读博士,到今天清华大学医学院的独立研究员,十年间,颜宁从一名生物医学专业的高材生成长为一名杰出的青年结构生物学家。这位年轻、执着的女性,热爱研究、热爱生活,她的科学之路是怎样一个轨迹?

“刚开始,我没有想到会做一辈子的研究,也许比较幸运,我遇到的环境一直很好。特别是2003年以后,自己的科研工作大部分比较顺利,总能体会到研究的乐趣,这种成就感让我越来越沉迷于其中。”

2007年7月,不满30岁的普林斯顿大学博士颜宁,受聘清华大学医学院教授,成为清华大学最年轻的教授和博士生导师。

她领导的实验室主要利用结构生物学和生物化学手段研究重要膜转运蛋白的功能机理,研究胆固醇代谢通路的调控机理,以及研究植物激素脱落酸的信号传递机理。在仅仅3年多的时间里,她的实验室取得了一系列突破性成就,以通讯作者身份发表或被接受 7篇论文,其中关于脱落酸受体的结构生物学与生物化学分析的研究论文被《科学》杂志评选的“2009年科学十大进展”引用。

在2011年国际“三八妇女节”来临之际,颜宁接受《科学时报》采访,她说:“在清华我学会了学与玩,清华给了我五彩的大学生活;在普林斯顿,从22岁到29岁,我学会了做研究,普林斯顿塑造了我的职业性格;现在是我做研究的黄金时期,我希望能够专注于科研工作。”

“在过去3年多的时间里,我对自己的研究工作基本满意,我最有成就感的事情有两件,一是把开始以为非常有挑战性的工作变得不那么难了;二是眼看着一批懵懵懂懂的学生,甚至本科生,变成了会独立思考的青年科学家。我们现在正在做的是要找出下一个挑战,希望可以解决更有普遍意义、更基本的生物医学问题。”

清华 五彩青春

“父母支持我选清华,我就上了清华”

1996年9月,颜宁成为清华大学生物科学与技术系的一名新生。她说,清华是迷迷糊糊的选择。

从小学到高中,颜宁一直是好学生、乖孩子。高中时代,她更喜欢文科,文理分班时,她自己选了文科。但因为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班主任老师认为成绩好的一定要学理,再加上当时盛行“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于是她被拉回到了理科班,她自己倒也不排斥。

高考填志愿时,母亲非常希望她学医,但她害怕解剖,不敢当医生;母亲又建议她学金融会计,她实在是没有兴趣;父亲听说“21世纪是生命科学的世纪”,就建议她去学生物学。“我当时想,生物与医学挺近的,为了让爸妈都开心一下,于是,我就报了生物系。当然,我高中学生物时也觉得挺有意思。”

当时在北京,成绩好的学生一般会把清华大学或北京大学作为第一志愿。但对颜宁来说,选择清华也是父母帮她做的决定:“我那时很乖,很多决定都是爸妈帮我做。他们当时并不清楚各个学校各自的学科优势,只是觉得清华更稳重,于是我就来了清华。”

上大学后,她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没有那么听话了。她说:“在清华,我学会了玩,我从清华获得了五彩的大学生活。”为什么呢?

“因为开始大家觉得进清华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竞争很大,压力很大,我刚进来时也是这种感觉,特别进清华的第一学期,整天担心自己考试会不会不及格啊,会不会被学校赶出去啊,就是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第一学期期中考试,她的数学得了67分,“我觉得这是我一辈子都记得的分数,因为从来没这么差过。 但仔细一想,我考数学时特别紧张,脑子根本不转,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不及格,说明清华并不恐怖。从那以后,突然间,我心理上一下子就轻松了。后来才发现,一个人到一个新环境,重要的就是一个心态调整。对我来说,紧张感去掉后,就能从容地做事了,还能做的不错。”

在清华的第一年,颜宁一门心思只放在功课上,第二年就开始做生物系学生会主席,参加、组织了许多社会活动,与好朋友学国标舞、打乒乓球、学游泳、学摄影等等。清华成为她生活最丰富的时期。

大学三年级时,她发现自己的性格并不太喜欢做主要与人打交道的工作,还是想做踏踏实实的、比较有成就感的事情。大三暑假,她进入了饶子和教授的实验室接受了初步的结构生物学训练,开始领略到结构生物学的魅力。大四一开学,她获得了诺和诺德中国制药公司的奖学金。根据协议,获奖者可以选择到该公司去做毕业设计。于是大学四年级,她推掉了所有的社会工作,到诺和诺德北京生物技术研究中心做了一年的毕业设计。

诺和诺德是总部位于丹麦的一家生物制药公司,在用于糖尿病治疗的胰岛素开发和生产方面居世界领先地位。颜宁在这一年中获是的启示是:说:“我挺喜欢在实验室做实验的专注,但肯定受不了过公司朝九晚五的生活。因为我喜欢自由的人生。”

大学三年级暑期时,颜宁开始申请到美国留学,她说,当时就想开阔眼界,对未来并没有太多具体设计。

选择普林斯顿

“这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地方,印象非常好”

因为很喜欢高中时学的英文教程《Family Album USA》中描述的密歇根大学,颜宁留学美国的第一理想是密歇根大学。

碰巧的是,当时普林斯顿大学分子生物学系助理教授的施一公到清华大学做了一个报告,介绍普林斯顿大学的情况。但颜宁生病,没去听,同寝室的同学告诉她,施一公很牛,普林斯顿大学很好。施一公是清华生物系复系之后的首届本科毕业生,也是2000年负责面试亚洲学生的普林斯顿教授。于是颜宁就给施一公写了一封很“拽”的英文信。在信中言简意赅地列举了自己的种种成绩,结尾说:“我觉得自己在各方面能力都很出色,我希望把时间花在更有价值的地方。但申请出国太浪费时间和金钱了,如果普林斯顿大学录取我,我就不用再花精力申请别的学校…….”

可能是这封“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信把施一公给“震住”了,他从普林斯顿打电话面试了颜宁。大学四年级寒假时,颜宁获得了普林斯顿大学的录取通知,此前,她也已经获得了密歇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因为我在申请密歇根大学时并没说我一定会接受录取,但我在给施一公写信的时候,承诺了如果被录取,就一定到普林斯顿。我觉得说话要算数。”就这样,她到了普林斯顿。

然而,那时的颜宁,根本不知道普林斯顿大学有多好!对她也没有多少认识,只知道普林斯顿有个高等研究院,爱因斯坦曾在那里工作过,仅此而已。施一公在面试时告诉她,普林斯顿与哈佛和耶鲁相比一样好,甚至更好。她还在怀疑:“有那么好吗?”

到了普林斯顿,她才知道真的来对了。

2000年8月10日,颜宁来到了普林斯顿大学。“到普林斯顿的第一印象是‘惊艳’,环境太美了!我们住的地方是建于1913年的研究生院(Graduate College),它像城堡一样,四面的哥特式建筑环绕着中间的天井,最当中有两颗雪松还是柏树。我们到的时候是傍晚,树下绿草地上有人坐着弹吉它,周围是萤火虫在飞舞。那一刻仿佛一下子进入到了童话世界,这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个经典情景。而我们集体用餐的饭厅猛一看像大教堂,进去后,你就像来到哈里波特魔法学校的大厅一样。”

到普林斯顿的第一天,一位热心的博士后在晚饭后就将她带到了分子生物学系参观。到了实验楼后,她竟然有些失望,“因为我以前是在诺和诺德做毕业设计,那里实验室的硬件比普林斯顿还要更好一些。”

“对生命科学真正产生兴趣”

“哇!原来做生物是这么好玩、这么有意思。”

在普林斯顿的第一年,颜宁对生命科学产生了真正的兴趣。

在进普林斯顿之前,施一公曾警告过颜宁和另外一位来自北京大学的学生:普林斯顿的生物课程可能是全美国最好的,在普林斯顿上课很重要,一年级的学生基本上80%的时间都用来准备与课上相关的内容。颜宁说:“事实上,我到了普林斯顿后才知道,在清华虽然也很累,但这里上课的要求和强度是清华根本没法比的。”

刚开始,她很不适应普林斯顿的上课方式:“在清华上课时,都是老师在上面讲,我们在下面听着就好了,顶多举手回答问题,很少被老师突然提问。但在普林斯顿,老师会突然点名提问,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特别是英语非母语,在表达上还有一层心理压力。我们在清华时这方面的训练很少,于是每次我都非常紧张。为了准备这课上的两个小时,一天所有的其他时间基本上就是读论文和背景资料。另外,我们这一年是普林斯顿分子生物学系第一次正式招收来自中国的研究生。一公曾经警告过说我们的表现会影响以后给中国学生的名额,所以我的压力很大,刚进清华时的紧张状态又出现了。”

她开始迎接挑战。每天晚上,她基本上都是在床上读着论文睡着了,论文掉在一边,早晨醒来,捡起论文接着读,每天只睡6个小时,靠咖啡提神,“对于在普林斯顿第一学期的印象就是一直在读论文,读啊读。”

第一学期期中考试后,虽然没有各科都得A,但也不差,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在自我感觉很差的情况下成绩还不错,“突然间就没有压力了,突然间就正常了,不仅能轻松回答被点名提问的问题,后来还能主动举手回答问题,整个人一下子就放开了,然后就有信心了。回头看,反而是因为紧张的状态把好多正常能力都压抑住了。”

在大学申请出国时,颜宁并没有计划未来一定要做生物学研究。但在普林斯顿上课后,她对生命科学愈发感兴趣。“给我们上课的大多数老师都已经比较上年纪了,经典论文甚至课本里的很多东西就是他们亲自做出来的,他们可以把每个发现讲得像历史故事一样引人入胜,于是你觉得:哇!原来做生物是这么好玩、这么有意思。”

回顾在普林斯顿的第一年,颜宁说,那是一种强化训练。如今,她将普林斯顿的上课方式带回清华:“第一,它完全不是教你什么知识,就是剖析论文,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用于阅读经典论文,去理解作者当时要解决的关键问题,去理解他们的实验设想和研究思路,去挑错、找漏洞,整个一年这样强化训练下来,当你再拿到一篇论文时,很快就能领会它的意思;第二,就是让你知道,不论多经典的论文,里面都可能有瑕疵甚至错误,要用批判的态度去读这些东西;第三,上课的互动要求非常厉害,上课一直在回答问题,强制学生去表现自己、与人交流,锻炼表达能力。”

“决定这辈子要做研究”

“他们做研究非常淡定,那种简单和执着让我感动,觉得好像我将来就是要这个样子,很简单地做自己喜欢的事。”

根据普林斯顿大学要求,研究生第一年主要是上课,其间还要到三个实验室各做三个月的轮转,为今后选择实验室作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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