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情书
温情读史这一刻
生物工程二班王茹楠 135050220 广督府的枪声渐渐平息,东辕门里的硝烟也已化为历史的陈迹。
然而,纵使那淋漓的鲜血被抹去千遍,纵使不会再有人提起你的名字。
我依然会铭记,在那样一个年代里,令我潸然泪下的不是六君子的呐喊,而是一千三百字的柔情。
林觉民,字意洞,福建闽侯人。
1905年,18岁的林觉民迎娶了比他小一岁知书达理,能诗善文的名门闺秀陈意映。
虽是媒妁之言,头次见面,他看她心如撞鹿,她看他柔情万千。
所谓“一见钟情,爱由心生”就是这样开始的。
婚后的日子,是陈意映深感幸福的日子,也是林觉民此生最温情的回眸。
林觉民在《与妻书》里写道:“回忆后街之屋,入门穿廊,过前后厅,又三四折有小厅,厅旁一室为吾与汝双栖之所。
初婚三四个月,适冬之望日前后,窗外疏梅筛月影,依稀掩映,吾与汝并肩携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语,何情不诉。
”夫妻俩的居所是一座二层小楼,比翼双飞是共同心愿,所以它又叫双栖楼。
楼前有陈意映为爱所植的蕉与梅,林觉民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它们便是她不离不弃的伴儿。
后来,陈意映寄给林觉民的信笺落款总是署着“双栖楼主”的名字。
双宿双飞是陈意映心底长久的渴望,可是林觉民到底是让她失望了。
“君今后有远行,必以告妻,愿偕行”。
这是陈意映对丈夫的唯一要求,可偏偏这样简单的要求对于十八岁便写下“少年不望万户侯”的林觉民来说是最难实现的。
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甚至
生命给她,偏偏看不得他跟着自己去冒险牺牲,踏上一条不归路。
1911年林觉民以学校放樱花假为由回家探望了父母和怀孕的妻子。
却不知这一别竟是诀别。
在奔赴刑场的前夜,这个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好男儿用最浓的情意,写下对妻子全部的爱恋。
“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每每读至此处,忍不住眼眶就红起来,通篇都是“泪珠和笔墨齐下,不能竟书而欲搁笔”的缱绻情长,在血色腥风中,开出一朵绝美的情花。
初读《与妻书》认为林觉民太过自私,自己舍生取义却留下妻子一人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苦;陈意映也太过无情,挚爱死后仍苟活于世。
后来才体会到,他们之间不是不爱,是太爱,爱到不能同生共死。
林觉民无疑是深爱意映的,这封充满不舍爱意的《与妻书》便是最好的证明。
“汝幸而偶我,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中国!吾幸而得汝,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中国!卒不忍独善其身。
”使他们无奈分离的,是那混乱时代里残喘的中国现状。
日后读到一篇陈意映的回信,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陈意映之前是尽知丈夫的危险,不舍得独活的,然而,她终究还是孤独地活下来,为了林觉民留下来的那个遗腹子。
她的余生,永远被定格在1911年3月11日的一篇《与妻书》。
想来,陈意映不是没有怨的。
若能与林觉民同赴黄泉,对她而言该是件幸事,至少也是种解脱。
而她不能……
历史一页页的翻过,那么多的名字,轻轻蒙上了薄尘。
然而,我不会不记得那一封写在白手帕上的遗书,那一千三百字的柔情。
“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看到开头酸楚就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