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文档之家› 读了多少书,决定你能过得有多好

读了多少书,决定你能过得有多好

梁文道:读了多少书,决定你能过得有多好读了多少书决定你能过得有多好北京刚入秋的一个下午,十点读书的采访者在梁文道先生的北京办公室见到了他。

他刚和脱口秀演员李诞进行完连线对谈,见到我们来,极为主动与礼貌地打招呼,弯腰握手。

和在媒体上所呈现出“锐利梁文道”的形象不同,近2个小时的采访中,他整个人都被一股温和的气质包裹着,语速较为缓慢地回答着每个问题。

梁文道不擅长讲述自己的人生经历,遇到“请具体举例谈谈”的问题时,也总是举一个现象为例子,或者直接说“不知道怎么回答”“说不出来”“很难去讲”“我不太喜欢简化地去归纳一个东西”。

梁文道觉得,所历故事和所看书籍对他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随着年纪越长,他可以明显感知到的是,这些影响已经把他内心温和与叛逆这两股互为撕扯的力量,自洽得很好。

叛逆年轻时的梁文道,确是个叛逆的男孩。

他曾说,自己从小就不受约束,讨厌制度,因此产生了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像所有的叛逆青年一样,做出了一些引人注目的行为。

家人也评价他害怕沉默的生活,性格颇有“离经叛道”的感觉。

成长环境对他的影响很深。

▲梁文道20世纪70年代末,梁文道在台湾读小学。

梁文道在学校学到的地理知识是:“中国的第一大淡水湖是洞庭湖。

”在授课过程中,老师又告诉梁文道和他的同学:“实际上鄱阳湖才是中国第一大淡水湖。

”“那问题来了,为什么我们明知道是错的,还要教这个,考这个呢?”梁文道想,一个人要学习的,到底是真实的事实,还是某些人从各自立场出发,所告诉我们的东西。

由于父母远居香港,那时,梁文道常往返于香港和台湾间。

接触香港自由、多元的文化氛围后,梁文道对台湾学校教授的那套东西很难信服。

高中时,梁文道回到了香港,15岁的男孩看着自己的入学注册通知书上,写着“梁先生收”4个字,他第一次觉得“被尊重了”。

他后来常说,是在香港不同的生活经历,给了他一种放松感和救赎感。

阅读梁文道从小就爱读书。

他觉得,读书是磨练每个人的磨刀石,一个人如果要让自己保持锐利的话,就需要读书。

幼时和外公住在一起时,他便受外公指导,读了《水浒传》《三国演义》《四书》。

天主教学校的教育背景也让梁文道颇爱哲学,初中开始,其阅读范畴便涉猎于此。

海德格尔、福柯、亚里士多德、弗洛伊德等人名字,影响了他的整个思想倾向和路数。

▲梁文道“我年轻的时候写了很多东西,我大概今天都不一定会完全同意。

”随着年龄增长,梁文道逐渐觉得,读书不是完全地吸收或者接纳,而是在跟不同的作者争辩,了解这些人在想什么,慢慢也就培养出了一种多方面观察和思考的习惯。

梁文道至今保持一个习惯,如果他知道某个报刊、杂志的立场大概是怎样的话,除了每天看它,他还一定会去看那些相反立场的报刊、杂志。

梁文道认为,一个人讯息接受的范围会影响到他的思想范围。

当思想范围在逐渐扩大的时候,梁文道逐渐有了一个野心。

马克思说,哲学家只能解释世界,但不能改变世界。

“我要做的是改变世界”硕士毕业后,梁文道选择投身媒体,用他所认为的最快方式去实现宏愿。

▲《锵锵三人行》的“铁三角”:许子东、窦文涛、梁文道(右一)1999年,梁文道加入了凤凰卫视的谈话类节目《锵锵三人行》,一待就是19年。

2006年,时任凤凰卫视老板的刘长乐找梁文道聊天,请他在电视台也开一档读书节目。

刘长乐给梁文道建议了两种节目形式:一个星期固定一个钟头,或者每天一点零碎时间。

当时主流电视台都在做大节目,比如:央视的《百家讲堂》《探索·发现》、湖南卫视的《超级女声》、东方卫视的《加油好男儿》《舞林大会》……但梁文道在刘长乐提供的选项里,选了后者。

于是,有了后来大家熟悉的《开卷八分钟》。

▲梁文道在主持《开卷八分钟》他没承诺过8分钟讲完一整本书。

梁文道所采取的方法,是抽取每本书中特别有趣的、吸引人的部分,提出书中的一个或几个概念,与当时所处的时空、环境进行对话。

彼时,梁文道希望,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可以把《开卷八分钟》做成有影响力和对社会有贡献的节目,维系大众摇摇欲坠的阅读习惯。

就像美国脱口秀女王欧普拉·温弗莉主持的读书节目《欧普拉读书俱乐部》一般,只要是欧普拉介绍的书,就会成为畅销书。

《开卷八分钟》播了整整八年,推荐千余本书,成为世界上坚持期数最多的读书电视节目。

截止2014年12月31日停播时,播出集数高达2300多集。

表达梁文道的名字,时常活跃于各类媒体上,但他本人,却会刻意和时代潮流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不玩脸书,没有微博、朋友圈,手机长期关机。

至今,他仍然过着一种保守而传统的资讯生活,每天获取信息的来源,仍是报纸、电视新闻和一些订阅新闻社网站的邮件。

“如果我天天都泡在网上,会看不到后面的东西,我需要这样一个距离让我看清楚,才能够去表达。

”“您觉得您是一个喜欢表态的人吗?”十点读书问他。

“不是很喜欢。

”▲梁文道虽然常常批评很多东西,对很多事情有意见,但梁文道认为,评论并不是在做一个学术的东西,也不是一个人文学企图心的表达,而是一种公共介入,是为了跟大家分享对于时局的某些看法、分析和判断。

再谈论起《锵锵三人行》和《开卷八分钟》的停播,梁文道告诉十点读书:“已经尽了责任,并不会感到惋惜和痛苦,它们已经走了。

”他现在仍然继续想做的,是“用好我能用的空间,继续读书,继续表达,影响到可以影响的人。

”他说,现在已经不太关心自己能不能够改变香港、改变中国、改变世界了,他也不再在意别人对他是“同意”或者“反对”。

“我只在乎我有没有尽责任。

”困扰最近几年,梁文道陷入一种困扰中。

常年行迹于两岸三地,有很多年轻人不断向他提出关于“理想与现实”的疑惑。

“遇到理想和现实的矛盾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不管现实,追求理想?”“我热爱真理、哲学、艺术,但身边的人总觉得我神经病,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甚至认为我不应该沉迷于思考……我感到非常抑郁。

”......梁文道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自己被当成了“人生导师”。

他不习惯这样的身份,也认为年轻人对“理想”概念的认知有所偏差。

他自嘲,“我这辈子一定是做错了什么,才会导致这样的后果。

”在《八分》的嘉宾对谈中,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现在备受年轻人喜爱,也同样被当成“人生导师”的脱口秀演员李诞。

▲梁文道在录制音频读书类节目《八分》李诞也曾有过这样的阶段——喜欢用一些大词,总结关于人生的许多事情。

他在对谈中反思,“其实生活中没有遇到真正的问题,才会去聊这些问题。

”梁文道告诉李诞,他更喜欢来具体分析,以期通过询问具体的问题,得出一个可能像答案的方向。

他常把理想和现实分开来想。

因为热爱读书、思考,喜欢人文社科相关,梁文道把对生活的要求降得很低,年轻时觉得不用上大学都行,而今仍对做什么工作没有挑剔。

梁文道所在意的,是他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者不愿意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认为,今天很多人谈论的理想,只是在职业上最后要做什么工作而已。

他把理想简化成了另一个概念——就是你爱什么,你有多热爱一件事情,你有多热爱你想成为的人的那种状态。

梁文道常常觉得,现在的人常会把生命与生计混淆在一起,生计是我赖以谋生的东西,是想做什么,想赚多少钱,几十岁想要财务自由……而生命则是“我想做个什么样的人”“人生活着是为了什么”“做什么会让我快乐”。

梁文道先生对谈《八分》这档节目,您更多地是想呈现一些什么呢?和之前做过的读书类节目《一千零一夜》《开卷八分钟》有什么区别?梁文道:这个节目跟《一千零一夜》《开卷八分钟》有一脉相承的地方,都是要谈文化、谈书,但也有不同。

以前我做《开卷八分钟》,有时候也会贴着一些事情走,比如说大家都在关注某一个纪念日,那我可能会介绍一些相关的书。

这次《八分》和电台合作,我希望更强调这种结合,能跟当下的社会有更多关系。

然后,我会选择一些相应的文化内容,同时涉及到书籍、影视、文化现象等维度。

比如说举个例子,我今天下午或者晚上还要做一集,就要谈巴西的博物馆大火,谈人类的文明知识是怎么样被摧毁,它会带来什么,消失什么。

与此同时,我会介绍一本书,谈世界史上最有名的一个图书馆“亚历山大图书馆”被焚毁的故事。

这个事情与现在已相隔了两千多年,但是里面有些教训,有些故事我觉得是能够勾连起来的。

▲梁文道主持节目《一千零一夜》为什么现在想要以这样的形式来做《八分》呢?梁文道:当我这么做节目的时候,我就希望给出一个看法,我们今天读的这些书,并不是跟我们日常生活完全没有关系的。

之前的《一千零一夜》为什么要在街上拍,它不是那种躲起来,一个小房间里面,点着香看书的节目。

书是为人而读的,书是活人为活人写的东西,是一个有生命力的东西。

再古老的书,再冷门的书都可能会有讯息给我们带来些什么。

它可能像瓶中信,不知道会漂流到什么地方,直到遇到人把它打开看到。

也许那段话本来不是写给你,但是你看到了不晓得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

您选取的话题很多都是社会热点事件,在当下舆论环境谈论这些的时候,会如何去选取角度和立场?梁文道:我不是一个很急于下判断的人,我也不是那种太容易去肯定或者否定一件事情的人。

我会指出一些问题,有时候别人会以为我很尖锐,但实际上,我总是会对自己提出的问题保留一个空间。

这不是因为我害怕敏感,而是我害怕自己犯错,或者是错误的说了一些东西,对人、对事不公平。

那当我长期是用这样的一种态度来写作,或者说东西的话,坦白讲是稍微没那么容易敏感的,因为我所使用的言语的关系。

▲梁文道您这么多年来做读书节目,觉得读者们的思想、心态、接受能力有没有变化?梁文道:变化还挺大,我觉得今天的受众耐性在下降,比较没有耐性去听一些他一下子觉得违反自己已有想法的东西,或者说,他会很容易迅速地要套一些东西在我们身上。

比如说我谈生育问题,我是分两段来谈,第一次谈的时候,我会指出这是一个时代的问题,不是一个虚假的问题。

人口问题对未来的社会会带来很严重的影响,在我看来是一个客观的趋势和现象,但我并没有说应该怎么做。

但是我这么讲完之后,因为我强调了那个问题本身的严重性,很多人就会很迫不及待地认为,我一定是非常赞成现在传闻要做的事,或者某些专家建议的那种做法,其实并不是。

我觉得这个是跟以前很大的分别,现在大家会很快地要对一个东西表态,但是对我个人而言,我恰恰最不喜欢的就是表态,我不认为有那么多事情需要我们立刻去表态,特别是当我还不能够了解他的话。

▲梁文道您会在意自己观点能影响多少人吗?梁文道:从来没有人向我们保证过付出就一定有好效果,如果每次付出都想着效果要怎么样的话,不是很现实。

付出只在于你觉得这个事情你是该付出了,你付出了,那就可以了。

因为这件事是你应该做的。

就好比看到河里面有小孩淹了,那你跳下去救他,那刹那间,我不会先计算我跳下去这个水速是多少,河里的流速是多少,他的体重大概是怎么样;我跳下去之后,我要游到那边的速度有多快,我把他救上来的机会有多高。

我不会经过这么一轮计算才去做这个事情,也不会说因为我计算过发现原来是很难救,于是我不去。

相关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