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看待马克思主义史学在当代中国面临的困境2009年9月上旬初稿摘要:马克思主义史学在中国的发展是一个历史的过程,应历史的看待。
以往由于我们在思想上存在偏见,导致了对马克思主义史学的认识不清。
其实就历史的看,马克思主义史学在中国的发展经历了前期自主、中期受控、后期反思的三个过程。
马克思主义史学在中国的影响也经历了一定影响——全面影响——一定影响的往复历程。
就当前马克思主义史学面临的危机,我们应历史的看待,加深认知,只有这样才能使马克思主义史学早日走出困境。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史学、唯物史观马克思主义史学,顾名思义是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的一种社会历史认知。
它在二十世纪的中国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特别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马克思主义史学俨然就是中国史学研究的唯一理论。
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马克思主义史学在中国面临着新的形势,故而本文对马克思主义史学在中国面临困境进行研究,以期找到限制马克思主义史学发展的原因,使马克思主义史学在新的形势下能够继续健康发展。
马克思主义史学在改革开放以来,面临着发展的困境。
“历史学自身的理论被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所取代”的局面不再存在,代之以多种理论的竞争。
①而在相互之间的争鸣中,马克思主义史观处于一种弱势的地位。
被加以排挤,甚至是被否定。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一部分是基于历史有太多的沉重包袱被背负,一部分是基于现实所面临着新情况。
首先就历史来说,马克思主义史学在中国的发展有历史的成因在里面,这是任何人不能否认的。
自从二十世纪初梁启超提倡新史学以来,中国的史学不断的摆脱以往僵硬的、固定化的形式,向着适应社会新形势方向发展。
加之中国面临的危难局面,使得中国学人不断的引进外来学说,以达到救国的目的。
表现在史学领域就是,以新的史观来指导对以往历史的认知。
将历史与现实紧密联系起来,突出史学的现实功用。
由于将各种思想与史学结合,故而当时的史学领域呈现的是百家争鸣的景象。
不过虽然各家的治史方法不同,但以史为用的目的却是相似的。
马克思主义史学观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传入中国的。
李大钊是较早的接受马克思主义史学观的人。
这得益于布尔什维克在俄国取得政权。
代表工农的党取得政权,对于同样处于生活极端困苦下的中国民众是一个大的激励。
加之俄国也似中国般贫弱,使李大钊看到俄国革命实践对中国的重要意义。
故而他不惜余力的宣传马克思主义,写有《法俄革命之比较》、《庶民的胜利》、《布尔什维克的胜利》等文章,扩大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影响。
就当时来说,也确实产生了一定影响。
不过就马克思主义史观来说,它本身并没有被多数人深入认识,有的只是被人当作新奇事物关注一时。
如“日后成为国民党左派领袖的廖仲恺、朱执信,和右派中坚戴传贤(季陶)、胡汉民,以及三十年代倡导生物史观以抗衡唯物史观的青年党理论家常乃惠”等,都曾用唯物史观来研究中国历史。
②可见当时的马克思主义史学政治色彩远不如后来那般浓重。
最初的马克思主义者李大钊,在史学上“不仅要修正马克思的唯物史观,而且也不当它是说明历史变迁的‘唯一的科学’原理”。
③这是由于李大钊的意图是救中国的危难,而不是像后来郭沫若那样带有政治目的的生搬硬套马克思主义。
事实上,后来共产党的史学理论家郭沫若、范文澜等人的唯物史观作品,不像先期马克思主义史家那样求真求实,而是政治因素过多的参杂在历史著作中。
加之当时的史学流派众多,后人许冠三将这一时期的史学,分为史学新意、考证学派、方法学派、史料学派、史观学派等派别。
因此唯物史观在史学界中所造成的影响是十分有限,在二十世纪的中国影响较大的不是唯物史观。
通过上面我们可以看到,马克思主义史学在二十世纪上半叶的中国传播,固然有历史的因素在里面,但与其他的史学流派并无本质不同。
都是先进中国人从外来引进的新的价值观,目的都是使中国能够尽快的摆脱受压制的地位。
因此,马克思主义史学在这一时期的发展,虽在后来有了政治色彩,但还不是很浓重,基本上是与其它的价值导向的史观在共同发展。
这种竞争的关系,对史学的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促使了史学全面的发展。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立是马克思主义史学发展的有利时机。
史学研究的方法变得单一,唯物史观变成不变的真理。
史学研究开始向唯物主义靠拢,在这期间以往的非唯物主义者面临着人格的分裂。
为了适应新社会,这些人进行了积极的自我改造。
但思维意识的形成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它的改变也注定是漫长的,不是短时间内能释怀的。
故而出现“想和过处诀别,以崭新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但又积重难返,步履维艰;想努力学习新东西,但有总是陷入东施效颦的可笑境地;想在新发起各种运动、各种斗争中冲锋陷阵,表现自己,但又往往表演的过火、过分,让人生疑;想与过去的恩师一刀两断、划清界限,但又难以承受良知的折磨”。
④这就是当时的知识分子的困惑。
造成这种结果不是由于这些人幡然悔悟,心甘情愿的皈依于马克思主义史观,而是政治使然。
政治的更迭,使史学研究的环境发生了改变。
以往的历史观念被生生的砍断,造成后来史学工作者对唯物史观的过激反应。
应该说在长期非正常的政治环境下,马克思主义史学一直处于被独尊的地位。
但它的发展却被扭曲了。
马克思主义史学长期关注的是政治斗争,较少的关注事实中的历史。
没能以马克思主义史观去认识历史,而是人为的冠以马克思主义的名义,进行非马的研究。
这种单一的,战时史学气息很浓的研究导向,被后人指责为缺乏事实求是。
战时史学就是指“在战争中产生的,以‘战时历史观念’为灵魂,从属于救亡与战争的史学规范,它由‘战时历史框架’‘战时学术导向’‘战时文化心理’和‘战时历史观念’等几重内容构成”。
⑤总之,它的政治气息较浓重,以至于很多问题都是被现行确定,然后再去加以补充讨论。
如历史上的‘五朵金花’的问题,长期是中国史学界讨论的重点。
五个问题是中国古史的分期、农民战争问题、近代史分期问题、封建土地所有制问题、资本主义萌芽问题。
就这些问题来说,是否在中国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就值得讨论的问题。
不过由于政治的诉求,这些问题就变成了讨论的基点。
事实上“这些问题背后都有明确的非学术诉求,所以有关它们的讨论,动辄牵连整个意识形态领域,有时会直接演化为社会政治事件”。
⑥不过就史学来说,还是有一定贡献的。
王学典教授认为这是假问题,但是是真学术,有很多问题,在讨论中得到了认识。
综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以来史学的发展,我们可以看到以往的那种各种史观并行存在的局面不复存在,代之以唯物史观一统天下。
原有的非马克思主义史学家,都在尽力的学习唯物史观,向“真理”靠齐。
这种人为的强行改变人的思想,对人进行洗脑的做法,不能从根本上改变知识分子的原有价值导向,相反,激起了其内在的反抗情绪。
正是由于环境处于不利的地位,使得这些“被改造的”知识分子,将不满埋于心里,维持着马克思主义史学的表面繁荣的现象。
作为马克思主义史学家,在研究历史时没能按照马克思主义实事求是的方法去研究。
很多问题被歪曲,加以逢迎政治的需要,丧失了史家独立的地位。
没有思考只有盲从。
使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史学,没能以让人信服的证据来证明其正确性。
反而,成了限制史学正常发展的代名词。
进入新时期,社会环境有了很大的改变。
以往的紧张的气氛不再,代之以宽松的舒适的环境。
史学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它摆脱了过去的一言堂,言必称唯物的做法。
各种治史思想再度兴盛起来。
史学呈现着积极发展的态势,这种态势表现为原有的研究面扩大,新的研究方法在史学上的应用,新的价值导向的产生等方面。
不过这一时期的马克思主义史学发展却遇到了难题,面临着认识危机。
它的主体性很快的丧失了,甚至处于受批判的地位。
以至于很多人围绕着马克思主义史学的一些问题展开了论战。
其实就出现的情况来说,结合历史与现实是不难认清的。
第一,史学发展有自己的内在规律性。
一般来说,每一种史学观念都有一定的生长土壤,生存周期。
在正常的环境下,它会在其生存周期后自行结束它的影响。
不过这种结束是以它的影响力消失为前提。
以往的历史观念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以前,还没有都处于终结阶段。
故而,它会在适当的情况下,再次出现。
就新时期史学多样发展来说,可以看作是对以往史观的再次接续。
第二,长期压制下的彻底否定。
由于史学长期以来,一直处于唯物史观指导下,其他观点处于被打压、批判的地位。
故而马克思主义史学被看作是限制思考的工具,而非认识历史的方法。
马克思主义史观无形中变成了政治的牺牲品,所以抨击马克思主义史学就被看作是维护自由。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马克思主义史学是权威,批判权威有助于提高自己学说的地位。
因此,马克思主义史学在新形势下才会不断的受到误解。
第三、后现代下史学本身呈现的反传统。
新时期处于后现代时期,后现代表现为反传统认知。
后现代涉及的领域包括方方面面,这其中也包括史学。
史学的后现代,多半是对以往用一种新的价值观来评判。
它颠覆了以往的认知标准,对马克思主义史学进行了梳理,得出来不同原有的结论。
其实就马克思主义史学来说,它本身是一种价值导向,是一种评判历史的尺度。
不过这种尺度,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没能发挥它的功用。
故而马克思主义史学所表现出来的多是一种不真实的存在,叫人难以信服,这损害了它的权威性。
史学本身发展的多元化,决定了其不可能存在唯一的“真理”。
史学的研究,有很大的主观性在里面,虽然我们力图要摒弃这种主观,但事实上是很难剔除的。
正是由于这种主观性在里面,故而历史只能是相对的真实,不会存在绝对的真实。
由于历史的这一特性,使得史家在著史中的作用显得格外重要。
他们有着各自不同的价值导向、社会认知、著述方法,这就决定了历史可能存在不同。
事实上,沃尔什在他的《历史哲学导论》中,就谈及到历史的配景论,认识到人的不同认知。
所以这就决定了史家在相互之间很难说服对方的情况下,导致了史学发展的多元化。
在这种情况下马克思主义史学成了众多史学流派中的一支,而不是全部。
因此,马克思主义史学相对于以往没落就是一种正常现象。
马克思主义史学在以往的发展中被背负了太多的包袱,以至于不能轻装上阵。
很多假问题被当成学术问题长时间的讨论,使马克思主义史学自己束缚了自己的手脚。
这些问题本身存在着很大理论缺陷,很容易加以反驳。
当新时期的到来时,这些历史造成的错误使马克思主义史学面临着两难的境地。
一方面,很多以往长期肯定的问题,面临着否定,这对自身的威信来说有很大损伤。
另一方面,若不否定以往的错误,认识已走入死胡同,研究难以继续深入下去。
其实马克思主义史学在中国的发展,特别是二十世纪中叶以来的最初三十年,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政策导向所引起的。
社会本身很复杂,单纯的政治化,显然会弊病百出。
史学本身的主体性地位在无形中丧失,沦为政治的附庸。
其实,马克思主义史学应该是认识社会历史的一种重要的理论方法。
它的存在有其价值,这也就是将其从神坛上请下来,但不能彻底抛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