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字幕翻译是一种特殊的语码转换类型,具有语言浓缩和对白性格化的特点。
字幕翻译中,文化预设表现为电影对白与文化现实之间的关联,有效解读源语对白的文化预设是成功字幕翻译的前提。
当源语和目的语共有某种文化预设,译者采用“形意对应”的编码方式,以保持源语对白的异域特色;当两种语言不共享某种文化预设时,译者采用打破重组,创意缩合的编码方式,如明示与阐释、替换与重构、增补与删减等翻译策略。
关键词文化预设字幕翻译翻译策略Cultural Presupposition and Subtitle Translation//Peng ZhiyingAbstract Subtitle translation is a special code-switching type, with refining and characterized dialogue.Cultural presupposition in subtitle translation shows the relevance between subtitle and cultural background.It is crucial to transplant the cultural pres-upposition effectively in the translation process.When the source language share similar cultural presuppositions with the target language,the translator can switch the code literally;but if they don't,the translator may reconstruct new code sequences based on the source text,e.g.paraphrasing,substitution,supplementation and omission.Key words cultural presupposition;subtitle translation;transla-tion strategiesAuthor's address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Guangzhou University,510006,Guangzhou,Guangdong,China1字幕翻译的定义及特点影视字幕翻译通常是指语际字幕的翻译,即保留影视原声,将剧中对白和必要的视觉信息译为目的语。
字幕翻译是一种特殊的语言转换类型,它包含语言文字类型的转换及语篇的高度简化浓缩两项内容。
字幕翻译质量的好坏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部影视剧的成功与否。
字幕翻译传达跨文化交际信息,帮助观众跨越语言障碍,了解故事情节,体验异质文化。
原声影片同时诉诸听觉和视觉,字幕翻译受到声音和画面、时间和空间的严格限制,通常一个画面屏幕至多出现两行字幕,快速切换的字幕必须满足通俗易懂的欣赏要求,而这些限制同时也为字幕翻译提供了非常大的创意空间。
成功的目的语字幕应该是创造性的压缩编码,在转瞬之间,向观众同步传递剧中人物的“声”与“情”———既有文字层面的翻译,又有深层文化背景的反映;既要微妙地凸显演员的会话风格,还要恰如其分地将编剧和导演的意图传达给受众(麻争旗,2005)。
这是个高难度的语言文化转码工作,是另类的戴着枷锁跳舞。
字幕译者的根本是要抓住源语文本的本质,用准确、简洁、灵活的语码传递给目的语受众以语用精髓。
2文化预设和字幕翻译的关系在跨文化交际中,译者解码和编码时应对的最大障碍就是文化预设。
文化预设也叫“文化前提”,它可以追溯到德国哲学家弗雷格提出的“语言使用中的预设”,文化预设是预设理论在文化视域中的延伸,它根植于同一民族文化所特有的价值标准、文化取向、审美范式和行为习惯等(朱永生、苗兴伟2000:25-31)。
美国著名翻译家尤金·奈达(Nida,2001)指出:“文化预设是指在一定社会中被人们所共识,但以潜在的假设形式存在的信条和理念。
这种潜在形式为生活在同一社会的群体所接受与共享。
”文化预设具有共知性和隐秘性。
在语言交际过程中,一方面,由于处于同一社会环境,接受类似的文化传承,交际双方具备近似的信息储备,认同彼此的认知习惯,此为共知性;另一方面,为了交际时间的经济,人们往往将不言而喻的信息加以预设,而不说出文化内涵的具体内容,此为隐蔽性。
简言之,文化预设是交际双方内心潜在的、互明的、有特定文化内涵的信息集合体。
文化预设与文化是子集和合集的关系。
文化预设表现为文化现实与话语之间的关联,它是迎合语言交际的认知需要和交际双方所提取的部分文化内涵。
它是特定的语境中,话语孕育、产生和接收过程所涉及的那部分文化因素。
无论是同质文化成员还是异质文化成员,都是有意识或潜意识地运用着文化预设机制进行言语交际。
异质的两种文化成员之间,使用的是各自不同的文化预设,容易产生文化误读现象。
而字幕翻译是异质文化之间交流的重要媒介,体现跨文化交际的基本特点。
源语和目的语受众生活于不同地理和社会环境,源语受众心中沉积的文化因素和目的语受众存在种种偏差,这体现在世界观、生活方式和行为准则的各个层面(Ke Ping,1999:133-143)。
在翻译实践中,文化预设在不同程度上影响到译者对源语文化信息的解读和阐释,继而干扰目的语受众对字幕文本的认知和接受。
译者必须仔细识别和理解文化预设,在差异中求共性,才能采取适中图分类号:H319.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7894(2011)35-0122-03 122于两种异质文化的交集,即两种异质文化都能解读和接受的那一部分;非共有文化预设来自于两种文化的差异和背离,是翻译的障碍。
3.1共有文化预设下的字幕翻译策略共有文化预设让译语文化与源语文化的对话变得顺畅,译者只需经过简单的解码和编码过程,就可保留字幕的原汁原味。
汉语受众对西方文化有一定的习得体验,他们在媒介、教育和生活的各个环节都能聆听到中西方文化的对话。
当共有的文化预设成为可能,译者在转码时便轻车熟路,对号入座。
如《老友记》涉及的影视文化中,少数影视明星观众耳熟能详,其姓名采用了习惯音译或“形意对应”,如Ingrid Bergman,译为“英格丽·褒曼”,该影星因出演过《卡萨布兰卡》等奥斯卡影片,家喻户晓;Yanni,译为“雅尼”,希腊籍钢琴师,曾经在中国紫禁城演出,轰动一时;Gandof the wizard,“巫师甘道夫”,《魔界》的风云人物。
这些词汇所牵连的社会文化预设无需注解,关注欧美影视的现代受众都能联想其意。
此外,语言形式的对等,意在维护剧中人物的性格原型,保持异域文化特色,让目的语受众耳目一新,挑战性地习得源语文化。
《老友记》中菲比受不了帕克先生事事夸赞的虚假,说他像“Santa Clause on Prozac”。
此处译为“吃了百忧解的圣诞老人”。
这个比喻独特而入理,“百忧解”和“圣诞老人”又都是汉语受众耳熟能详的意象,结合语境的辅助,可以推断出“帕克是兴奋过头了”。
再如台词,“Talk of the devil and he will appear.”,如果译为“说曹操,曹操到”,这样的译文配上一个西方面孔很别扭,还不如“说鬼鬼倒”,这样更符合剧中人物的语言风格。
当然此法的前提是目的语受众熟悉对白的文化预设,并且译者能预见目的语受众的正确推断。
3.2非共有文化预设下的字幕翻译策略对非共有文化预设的解读和传递,是字幕翻译的挑战和魅力所在。
非共有文化预设促发了目的语受众对源语文化的陌生感,削弱了目的语文本的信息功能,因为“语言信息功能的实现,必须建立在语言接受者现有知识结构的基础之上”(Nida,2001:11)。
影片的创作者与源语受众通常具有共同的文化预设,因此源语受众能按照创作者所期望的那样透过剧中语言的表象去理解预设的隐含,而对于目的语受众来说,他们只能按照本民族语言的文化预设去理解字幕所负载的信息。
当源语和目的语形成概念偏差或逻辑空位的时候,文化预设较大背离,字幕翻译很难做到“形意对等”,此时译者要体现一定的主体性,依据文学翻译的基本原则,考虑到字幕翻译的特殊规律,遵循文化预设“求同化异”,采取明示、替换、增补、删减、限量加注等策略来缩短文化距离,打造沟通桥梁。
语用效果。
将源语文化预设以简要明了的阐释方式展示在目的语字幕中,既保留了典故的宗旨,又缓解了解码压力,让受众轻松融入剧情。
在电影《天下无贼》里有这样一句台词:“可是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替我们背黑锅。
”典故“背黑锅”生动形象,可西方受众无法解读这样的字幕:But I don't want our baby to carry the black wok for us.此时,就只能明示其意而舍掉典故:But I don't want our baby to pay for our sins.该译例其实是阐释了“但我不想让孩子偿还我们的罪孽”。
此翻译策略,“以小异求大同”,不失为通达的转码手段。
(2)替换与重构。
异质的文化预设导致在目的语中语码空位或错位,比如源语影片中某些词项,目的语受众非常陌生,或者在目的语中对应另一个指称。
此时应遵守目的语文化的主流价值观,可以试用文化替换的手段。
比如《非诚勿扰》中葛优出口惊人:“歪瓜裂枣的咱看不上。
”此台词译为“I have no appetite for ugly ducklings”。
这个译法关照了目的语文化,因为汉语中的该隐喻概念的匹配,是英语受众无法认同的,因为他们很难理解自身语言文化中所不存在的逻辑。
替换法的亮点在于“殊途同归”,虽然形式有些叛离,但是本质指向一致。
替换法的前提是:源语语码和目的语语码之间潜藏着某种角度的预设共性,比如此例中,“歪”、“裂”和“ugly”,“瓜”、“枣”和“duckling”就体现中西两种语言文化的异曲同工。
此法点燃了目的语受众的文化认同感,让其事半功倍地领悟精要,是为创造性的叛逆。
(3)增补与删减。
当源语和目的语文化预设的差异有碍交流时,译者常会采取增加或裁剪一部分信息以达成语言交际的策略。
如“Speedo”译成“速比达泳衣”;“Curious George”译成“好奇猴玩具”;“Bactine”译成“急救喷雾剂”。
这些译例都是在音译的专有名词后加上了物质属类。
这样,汉语受众才会抓住本质涵义。
删减法是因为文化专有项的存在,文化专有项指的是“在对两种文化进行比较时,只在其中一种文化中以某种形式或功能存在的现象”(Nord,200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