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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婷的朦胧诗艺术特色

2012年第11卷第1期舒婷的朦胧诗艺术特色□谢玉星【摘要】舒婷的作品展示了文革后的青年对人生苦难的体悟,对生活从迷惘到觉醒的心理历程,她的诗中充盈着浪漫主义和理想色彩,表现出来的人道主义情怀,更使人看到了对祖国、对人生、对爱情、对土地的爱。

【关键词】新诗潮;朦胧诗;艺术特色【作者单位】谢玉星,江西交通职业技术学院“朦胧诗”又称新诗潮诗歌,是新诗潮诗歌运动的产物,因其在艺术形式上多用总体象征的手法,具有不透明性和多义性,所以被称作“朦胧诗”。

朦胧诗指的是以舒婷、顾城、江河、杨炼、芒克、方含、食指、多多、梁小斌等为代表的一批“文革”中成长的青年诗人的具有探索性的新诗潮。

朦胧诗孕育于“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地下文学”,1979年《诗刊》发表了舒婷的《致橡树》《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等,1980年又以“青春诗会”形式集中推出了17位朦胧诗人的作品和诗歌宣言。

朦胧诗作为一种新诗潮,对人的自我价值的重新确认,对人道主义和人性复归的呼唤,对人的自由心灵奥妙的探索构成了朦胧诗的核心。

上世纪70年代末崛起于中国诗坛,朦胧诗派的代表人物舒婷,原名龚佩瑜,1952年出生于福建泉州,当代女诗人,1971年开始写诗,1979年开始发表诗歌。

《福建文学》围绕她的诗作展开关于朦胧诗的讨论,当时争议很大,影响颇广。

1980到福建省文联工作,现为中国作家协会福建分会理事。

她的主要著作有诗集《双桅船》、《会唱歌的鸢尾花》、《始祖鸟》,散文集《心烟》等。

《祖国,我亲爱的祖国》获1979 1980年全国青年优秀诗歌奖。

舒婷是朦胧诗人中最早得到大家认同的诗人。

她以其女性特有的细腻、浪漫、气质与风格,迅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她的诗用女性的独特生命经验抒写了时代女性的精神和思考,有清新秀丽的意象、缜密流畅的思维逻辑,之所以被称为朦胧派,是因为不管是在思想内容上,还是在艺术形式上,舒婷喜欢运用比喻、象征、联想等各种朦胧的手法表达内心感受,很少用平铺直抒的方式,一句话所表达的意象有一定的多义性。

但是在她的诗里朦胧的氛围中流露出理性兼具感性的思考,朦胧而不晦涩难懂,是浪漫主义和现代主义风格相结合的产物。

她的作品中有对社会的批判,也有现代主义的倾向,但是大多数时候表现出的是带着甜蜜的忧郁,带着感伤的希望,传达忧伤而美丽的心情。

她的诗以自我为核心构建了一个全新的抒情形象,对人的自我价值的实现、对尊严的肯定、对人格的独立、对人生理想的追求,构成了舒婷全部诗歌的核心思想。

一、大举张扬人性尊严与积极精神上世纪80年代初的中国文坛,乍暖还寒。

尽管朦胧诗已被那些“受伤”的心灵广为传诵,但周围依然不断传来指责声,一切都似乎如此艰难。

基于当时自己对失落、悲哀、迷惘所带来的忧伤、痛苦的切身体验,舒婷拿起手中的笔,用她的诗来把个人的忧伤、悲苦,推及到社会。

她的诗歌,表面上给人以低沉的感觉,其实,舒婷的诗在低沉中蕴含着高昂,把所感到的个人忧患,表现得婉转而热烈,缠绵而深邃。

现实中所没有的,所需要的,舒婷就用她的诗歌来表示。

比如,诗人曾发出这样的追问:“难道真挚的爱/将随着船板一起腐烂/难道飞翔的灵魂/将终身监禁在自由的门槛。

”《船》这首诗写于1975年,以船自喻飞翔的灵魂被禁在自由的门槛外的感受,从而在那个疯狂的、毫无自由可言的年代里抒发了对尊严和自由的渴望与呼唤,但是其中却又蕴籍着对人生道路的思考、探索,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她这种独立自尊的女性人格,赢得了当时青年的认可、赞赏和崇敬。

从舒婷的众多诗中可以看出,诗人从没有失去过信心。

舒婷说:“我通过我自己深深意识到:今天,我们迫切需要尊重、信任和温暖。

我尽可能地用诗来表现我对‘人’的一种关切。

障碍必须拆除,面具应当解下。

我相信,人和人是能够互相理解的,因为通往心灵的道路总可以找到。

”她坚信纯真的人际关系很快就可以重建,她坚信人性的回归将成为现实。

这是多么强烈的渴盼,又是多么真诚的追求啊!而这正是舒婷的诗中最基本的思想特征。

二、充满着迷人的艺术文采舒婷的诗歌境界极富于画面感和充满诗情画意,她的诗歌,善于以物作抒情主体,以物象征,借物抒情,采用象征朦胧的物体来表达诗人的心态与情感,这与其说是一种刻意追求,不如说是以物喻我,借我抒情,“物”是她的“面具”,“物”就是她自己。

作者抓住物的特点,赋物以人格化,读起来内蕴丰厚,绕梁三日,需一波三折地品味,给读者以丰富的想象空间,并由此及彼产生新的审美创造,因而这种境界无疑也是舒婷理想主义的重要特征之一。

让我们先来看一看舒婷2012年第11卷第1期的名篇《会唱歌的鸢尾花》:“在你的胸前/我已变成会唱歌的鸢尾花/你呼吸的轻风吹动我/在一片丁当响的月光下……当我们悄悄对视/灵魂像一片画展中的田野/一涡儿一涡儿阳光/吸引我们向更深处走去/寂静、充实、和谐”。

在该诗中,“在一片叮当响的月光下”这种月光都会发出叮当响诗意十足的成分,“灵魂像一片画展中的田野”,画展中的田野,一定是很空旷的地带,漫山遍野的花草,鸟语花香。

这些都可以反映舒婷对清新、自由生活的追求和对当时那种情况下人心善良、纯真的向往。

她追求画展中的田野,她对生活对世界进行了美好想象,这使得她的诗歌境界具有很强的美感和艺术魅力。

从艺术手法上看,她藐视“号角式的高昂”,不屑“佯装的咆哮”。

即使有高昂的情感,也用那含蓄、朦胧的手法来表现。

所以舒婷的诗中笔触细致清丽,对象征、联想、意象、比喻等手法运用得非常熟练,为其诗歌自成一体。

在诗歌中舒婷善于以物喻我,为自己的真实情感寻找恰当的外在对应物。

比如《船》中搁浅的小船象征被禁锢的灵魂;《双桅船》中“双桅船”象征了诗人不断追求的品质,“岸”则象征了诗人不断升华的生活环境和理想境界,“风暴”象征了人生中的困难、挫折、挑战;《致橡树》中木棉树象征追求独立平等爱情的女性,橡树则象征具有阳刚气质的男性,这首诗,热情而坦城地歌唱了诗人的人格理想。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比肩而立,各自以独立的姿态深情相对的橡树和木棉,已经成为我国爱情诗中一组经典象征形象,同时在诗中,诗人还设立了一系列的象征意象来表达她的爱情观,比如:凌霄花、鸟儿、泉源、险峰等等,这些都象征着美好的爱情。

象征和隐喻手法的运用使得舒婷的诗歌情真意切、形象鲜明且又含蓄、温情,耐人寻味。

另外,舒婷诗歌中的语言结构的明显特色就是运用转折、假设、选择和虚拟等句式,既丰富了舒婷的诗歌艺术世界,又成为其诗歌艺术个性的独特标志,她的诗歌之所以具有强大的思想穿透力和艺术感染力,从而与读者产生共鸣,我认为这是重要原因之一。

三、追求完美的艺术风格有形的语言不仅表达思想感情,也可以组合成各种各样的诗体格式。

舒婷虽然并不刻意追求她的诗歌形式,但从诗句的排列、层面的安排上,都可以看出她的重视程度。

她并不以使用疏朗单纯的意象为满足,她常常把各种意象以并列、重叠、辐射的各种方式,立体地聚集在一首诗中,形成几个不同的层面,从而构成一个立体组合的画面。

以《思念》来说:“一幅色彩缤纷但缺乏线条的挂图/一题水平线而无解的代数/一具独弦琴,拨动檐雨的念珠/一双达不到彼岸的浆橹。

”几个意象之间互不关联,但叠加在一处,使诗的画面交替表现一个特定的心理,形成一个立体化的感情,从多角度多层面地表现了诗人的相思之苦:思念之情如烟似梦、绵绵不断;思念是一种惆怅、相会难期。

这绝妙的艺术效果,都应归功于意象层面的立体组合。

作为一位好诗人,应该重视其诗作的形式及韵律。

有时,一首好诗,它之所以可以流芳百世在很大的程度上取决于它的形式及韵律。

四、体现着浓烈的人本主义舒婷的诗,或借助内心来映照外部世界的影子,或捕捉现实生活中的现象来激起情感的反应。

中国当代读者久违了的温情的人性情感在她的诗中得到“回归”,这一写作路线,使她的诗从整体上表现了对个性价值的尊重。

而在另外一些诗中,又坚决地追求个体(尤其是女性)的人生价值和生命的独立性。

用一系列的比喻来强调这一意旨的《致橡树》,常被看作是她的最重要作品之一。

从这样的视角和体验出发,她从常见的现象和惯常的审美趣味中,敏感地揭示漠视人的尊严的心理因素。

这也是她人本主义的突出体现。

舒婷的诗还包含着另一种道德境界,这也是舒婷诗歌的另一魅力来源。

舒婷对集体的道德和信念体系的崩溃感到忧虑,但她似乎更愿意乞灵于古老的“道德”。

缝缝补补是女人的天性,但舒婷想要缝补的是整个国家精神外衣上的道德破洞。

舒婷在她的《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一诗中写道,“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喂养了/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去取得/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这些充满深情的句子寄予了千百年来中国人民一代又一代希望国家富强的梦想,也包含了诗人对祖国的希望。

当祖国走上了改革开放的道路,诗人深刻而生动地表达了自己按捺不住的欣喜心情。

为祖国的新生感到欢欣鼓舞。

最后诗人的情感达到了热烈的极致,把“我”喻为“祖国的十亿分之一”,抒发了愿为祖国的富饶荣光和自由贡献青春的真挚情怀。

她在《这也是一切》中还写道,“一切的现在都孕育着未来,/未来的一切都生长于它的昨天。

/希望,而且为它斗争,/请把这一切放在你的肩上。

”这些诗句使她的人本主义情怀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在舒婷的诗中,表现最多的是对人性情感的宣泄和对个体价值的肯定,是对奴性人格的否定和对自由人格的追求。

任何诗歌,都有它的时限性与局限性,总是在一定的时局与背景下,表达各自的心境与情怀。

但是,只要是积极向上的以及对当时的社会和现实生活产生促进、激励作用的,都是好诗。

舒婷的诗歌就应该划为此列。

她的诗不仅是升华个性化的情感经历,使读者产生普遍的共鸣,而且能把握住眼前的刹那,使之化为永恒的记忆。

所以,当今日我们慢慢学会在人群喧嚣中和时光湮灭中从容面对时,仍要在心中留下一个温情的记忆和无尽的感激。

让我们记住这个渐渐远去的名字———舒婷!【参考文献】1.温儒敏,赵祖谟.中国现当代文学专题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2.钱理群.中国现当代文学名著导读[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3.吴开晋.新时期诗潮论[M].济南:济南出版社,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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