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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与刘禹锡诗歌禅意比较

目录内容摘要 (1)关键词 (1)引言 (1)正文一、凝神冥思,穷观极照——王维与刘禹锡诗禅语比较 (1)二、拈花微笑,梵我合一——王维与刘禹锡诗禅趣比较 (3)(一)王之“空而寂灭”与刘之“空而高远” (3)(二)王之“物我合一”与刘之“心在净中” (4)三、一灯除暗,当下了知——王维与刘禹锡诗禅理比较 (6)(一)王之“色空”观与刘之“心论”观 (6)(二)王之“聚散无常”与刘之“境由心生” (8)结语 (10)注释 (10)参考文献 (11)英文摘要 (12)王维与刘禹锡诗歌禅意比较专业:汉语言文学学号学生:指导老师:【内容摘要】从王刘二人诗歌中的禅语、禅趣、禅理三方面比较,发现:王诗多用“安禅”、“毒龙”、“飞鸟”、“空”等禅语,刘诗多出现“法”、“有住”等禅语;王维因“无我”、“无常”而“空”,故诗歌有着“梵我如一”的禅趣,其“空”终于寂灭,而刘禹锡强调“净心”,因“我”在禅中,物我两思,心净方能“心安”,故诗歌常有“心在净中”的禅思;王维诗歌中“空”、“寂”的境界,正是禅宗“色空”思想的显现,“色即是空”,故而悟出万物“聚散无常”的禅理;而刘禹锡的“夫悟不因人,在心而已”是禅宗“心论”思想的精髓所在,诗歌悟有我之禅,源于“境由心生”。

【关键词】王维;刘禹锡;诗歌;禅意引言:唐朝是我国文坛上诗歌的繁盛时期,受佛教兴盛带动而繁荣的禅诗,是唐代诗歌兼容并蓄并继续发展的一个表现。

关于盛唐诗人王维与中唐诗人刘禹锡的研究专著很多,但从来没有人将二人诗歌的禅意放在一起比较。

本文试图从二人诗歌中的禅语、禅趣、禅理三方面对他们的诗歌禅意进行比较研究。

一、凝神冥思,穷观极照——王维与刘禹锡诗禅语比较同为唐朝的士大夫,禅宗影响着二人诗歌的创作艺术,两人受到佛教经典的影响,和自身的不同思索,决定了两人常用的禅语不同。

在王维的诗中多出现“安禅”、“毒龙”、“飞鸟”、“空”等禅语。

如《投道一师兰若宿》中:“鸟来远语法,客去更安禅。

”[1]还有著名的《过香积寺》中有:“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2]其中“安禅”是佛家语,指佛徒安静地打坐,眼观鼻,鼻观心,身心安然入于静思凝虑万念俱寂之境。

“毒龙”典出《涅槃经》卷二十九:“但我住处,有一毒龙,其性暴急,恐相危害。

”“毒龙”可比喻人心中的一切世俗杂念和妄想,如佛经所言的贪、嗔、痴三种人的根本烦恼。

又如《华子冈》中云:“飞鸟去不穷,连山复秋色。

”[3]其中“飞鸟” 是许多佛经中均可见的一个譬喻。

诸如《增一阿含经》中有:“如鸟飞空,无有挂碍”。

《涅槃经》:“如鸟飞空,迹不可寻。

”《华严经》:“诸法寂灭,如鸟飞空,无有迹”,《法句经》卷上《罗汉品》云:“如空中鸟,远逝无碍。

”以上一类型假飞鸟而说法的譬喻文字,宗旨都在强调佛教徒依法修习三昧妙用无边,能于诸法处无有挂碍而得大自在。

所以王维在描写自然美的清空澄淡的画面中,经常体现着一个佛教居士对周围世界的观照和静虑。

再如《夏日过青龙寺谒操禅师》:“龙钟一老翁,徐步谒禅宫。

欲问义心义,遥知空病空。

山河天眼里,世界法身中。

莫怪销炎热,能生大地风。

”[4]其中“空病空”语出《维摩诘经》:“得是平等,无有余病。

惟有空病,空病亦空”。

佛教说万法皆空,修行者既以“空”破诸烦恼,如不舍“空”,则“空”复为累,是谓空病。

犹如以药治病,病已痊愈,如不舍药,则反为累。

又如“山河天眼里”亦有出处,《法苑珠林》中说:“昔佛在世时,诸弟子中阿那律天眼第一,能见三千大千世界,乃至微细,无幽不睹。

”《翻译名义》:“天眼有两种,一从报得,二从修得。

”诗中山河在天眼里,天眼能看到人眼看不到处,巨细不遗,谓佛法无边。

再有“世界法身中”,《大乘义章》卷十八云:“言法身者,解有二义:一、显本法性以成其身(即宇宙万物之本体,佛之金刚真身),名为法身;二、从一切诸功德法而成身(即修行至于功德圆满,成就常住不坏之身),名为法身。

”此处指前一义,谓世界一切事物现象都是法身的显现。

而在刘禹锡诗中多出现“法”、“有住”等禅语。

如“相欢如相识,问法到无言。

”[5](《赠别君素上人》)其中“法”出自《金刚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又如《宿诚禅师山房题赠二首》之二:“不出孤峰上,人间四十秋。

视身如传舍,阅世任东流。

法为因缘立,心从次第修。

中宵问真偈,有住是吾忧。

”[6]而“法为因缘立”源于小乘佛法“四圣谛”中苦集灭三谛的偈文说:“诸法因缘生,法亦因缘灭,是生灭因缘,佛大沙门说”。

“有住”亦语出《金刚经》,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住,为留住或安住义,即不要让烦恼、杂念安住在心。

刘诗“有住是吾忧”,即将烦恼、杂念安住在心,就是一种忧患。

刘诗除了直接引用禅语外,还引用了佛家的典故。

如《元和十一年自朗州承召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7]诗中的“刘郎”是刘禹锡的自称,同时也借用了典故。

据《法苑珠林》卷四一引《幽明录》中记载:“刘晨、阮肇共入天台山,迷不得返。

经十三日,粮乏尽,饥馁殆死。

遥望山上有一桃树,大有子实……,上,各啖数枚,而饥止体充。

复下山持杯取水,欲盥漱。

见芜菁叶从山腹流出,甚新鲜,复一杯流出,便共汲水……出一大溪边,有二女子,姿质妙绝。

见二人持杯出,便笑曰:‘刘、阮二郎捉向所失流杯来。

’乃相见,而悉问来何晚,因邀还家。

遂停半年……求归……既出,亲旧零落,邑屋改异,无相识,问讯得七世孙。

”此处兼用刘晨、阮肇入天台山事,写自己久贬归后世事沧桑之感慨。

总之,王诗多出现“安禅”、“毒龙”、“飞鸟”、“空”等禅语,刘诗多出现“法”、“有住”等禅语。

王维对佛家经典如《金刚经》、《涅槃经》、《维摩诘经》、《华严经》等均有涉猎,而引用《涅槃经》、《维摩诘经》的禅语较多;刘禹锡对《金刚经》、《华严经》、《维摩诘经》、《心经》等典籍也比较推崇,在诗中对《金刚经》的禅语引用、借鉴较多。

二、拈花微笑,梵我合一——王维与刘禹锡诗禅趣比较所谓“禅趣”,“指进入禅定时那种清安愉悦、闲淡自然的意味,又称作‘禅悦’、‘禅味’。

”[8]王刘诗歌的禅趣不同。

(一)王之“空而寂灭”与刘之“空而高远”王维专心学佛,其诗禅趣盎然。

尤其是山水诗,意境淡远,经常显现出宁静闲适的禅趣,表现出解脱尘嚣的怡悦安适心境。

如《过积香寺》中,诗人在夕阳中面对“空”潭,在寂然的心境中观照“空潭曲”,通过安禅修行来摆脱烦恼,得到解脱和自在。

这里“空”的境界,正是诗人所追求的诗中有禅的诗歌境界。

又如《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9]皇叔灿在《唐诗笺注》一书中评此诗:“写山居之景,幽绝清绝”。

“一副清新生动的山中晚景,反映出一个‘空’字,这是一种蝉蜕尘埃之外的禅悦境界。

‘空山’显然不是空无所有,而是心灵的感受,由这种感受显示出内心的空寂清静。

”[10] “空”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诗人以虚静的心境观照山林时所获得的那种澄明宁静、静谧空灵的心理体验。

王维尤喜“空”的境界,再如“空虚花聚散,烦恼树稀稠” [11](《与胡居士皆病寄此诗兼示学人二首》),“积雨空林烟火迟,蒸藜炊黍饷东菑” [12](《积雨辋川庄作》),“空居法云外,观世得无生” [13](《登辨觉寺》)等,这种“空”,是“无心”、“无念”的,同时也是寂灭的。

正如胡应麟在《诗薮》中称王维的诗作“读之身世两忘,万念俱寂”。

同时他还喜欢描绘空中的飞鸟,《涅槃经》中有“如鸟飞空,迹不可寻”之说,王维诗中的飞鸟意象是超绝(“无迹”)的、寂灭的,它是自然之空性的直观。

空中的飞鸟迅速消逝容易使人联想世界万类的“虚空寂灭”。

刘禹锡的诗歌因受北宗禅的“净心”、“安心”、“守心”思想的影响,其诗歌有对“性空”的思考,但其“空”更多一些高远清明之境。

如《送鸿举师游江南》中:“与师相见便谈空,想得高斋师子吼。

”[14] 再如《竞渡曲》中“曲终人散空愁暮,招屈亭前水车注” [15]之句,皆可看出刘诗“空”中包涵的意蕴深刻。

“空”是宽广的,无障无碍的,宇宙万物,皆可为“空”,同时“空”又是难以界定的,没有形迹的,又是空虚的,正当彷徨迷茫之际,诗人已指点了迷津:“想得高斋师子吼”与“招屈亭前水车注”的结局,让人颇有“柳暗花明”之感,这就是不同于王诗视野停驻的静默而直待寂灭,柳暗花明之后等待诗人的是晴空万里视野无阻,眼前豁然开朗,看得更高、更远。

又如《昼居池上亭独吟》:“日午树阴正,独吟池上亭。

静看蜂教诲,闲想鹤仪形。

法酒调神气,清琴入性灵。

浩然机已息,几杖复何铭?”[16]刘禹锡官场失意,长期遭贬,备受打击,但却仍然抗厉不屈。

“静看蜂教诲,闲想鹤仪形”句写了诗人的两个动作:看和想。

并从所看所想的内容展现出诗人美好的心灵。

池边花草丛生,蜜蜂飞舞。

他掏“空”心灵,静心看去,“繁布金房,垒构玉室。

咀嚼华滋,酿以为蜜”(郭璞《蜜蜂赋》)的蜜蜂,一生不曾偷闲;对于敌害,它们群起而攻,万死不辞,临战从不退却。

这就引起诗人深沉的思考。

想象出“鹤仪形”的神态,修德至勤,表现了“身闲志不闲”的高尚情操。

明代陆时雍在《诗镜总论》中评价刘禹锡诗歌“一往深情,寄言无限,随物感兴,往往调笑而成。

”由此可见刘写诗意境之高远无际。

诗人既“看”且“想”,还“听”,借清琴以陶冶性灵,寄托自己高洁的情怀,其高远之态尽显。

尾联再一合,感情伏流不平静,但心态却依然乐观,恬淡闲雅,高远无垠。

(二)王之“物我合一”与刘之“心在净中”王维诗歌善写无我之境,悟无我之禅。

如《送别》:“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

君言不得意,归卧南山陲。

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17]诗中对令人“不得意”的现实有着不满,且对超离世事的隐逸生活有着向往。

即使有对隐居的欣羡,有对人世间荣华富贵的否定,也隐约有“无可奈何花落去”之感。

诗人告诫友人,白云无形无相,也无拘无束,更无时空限制而亘古永恒。

要友人随意率性,生活得洒脱自在。

“归卧南山”,这是禅宗达到的境界,忘怀得失,出世寂灭。

尾句“白云无尽时”,意境顿出, 舒卷自由的“白云”,超越束缚,与天地融合,正是随遇而安、自由自在生活的象征,也是“禅心”的流露——我与自然的这些景物无差别,我的心亦是如此。

《归辋川作》中也写到白云:“谷口疏钟动,渔樵稍欲稀。

悠然远山暮,独向白云归。

菱蔓弱难定,杨花轻易飞。

东皋春草色,惆怅掩柴扉。

”[18]看到白云,也即看到自己生活的理想,从而让我们看到诗人的心性之洁。

又如《欹湖》:“吹箫凌极浦,日暮送夫君。

湖上一回首,山青卷白云。

”[19]白云是随缘任运、无心自在、随意舒展的,这是诗人自我本性的流露。

所谓“禅门闲向白云开”,“云”由外在的自然物象转化为悠然自在的禅意象征,自此而与心灵融为一体,一起自在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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