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有灵光一闪的时刻;或者,苦闷地思索一个问题,搜竭枯肠,突然像脑筋点了盏灯似地,福至心灵,直贯任督二脉,想通了,难题就此迎刃而解。
这样发现的新的现象,发明新的事物,就是创意。
我们每天都有创意:车上,走路中,甚至马桶上。
即使醒来死气沉沉,了无生机的行尸走肉,他在睡梦中,有时也会倏地惊醒:「我刚刚想到了什么?」创意,就如同飘散在空气中的,五彩肥皂泡沫,绚丽灿烂,缤纷十色。
可惜短暂。
大部份,创意的下场,也就如同肥皂泡沫一般:「拨」地一声,便没了。
通常用的借口是,没有时间。
我们任由岁月空掷,没有去追求自己梦寐以求的创意,只因为:没有时间。
我们只愿安全地老去。
往往只有少数人,愿为这片刻的的兴奋,付出余生不悔。
这样的人,学者用专有名词称呼他们:创新先驱。
拜这些少数人所赐,新的观念、新做法,或新事物,能够具备实质的形状或规模,为个人团体所接受,这就是创新。
创新改变了社会,改变了我们所处的世界:富兰克林发现电;爱廸生发明电灯;哥白尼发现天体运行的规律。
这世界,这社会,因为创新,有时像齿轮缓慢,有时又像骤风,剧烈地改变了。
究竟,新的事物,新的观念,是如何地改变这个社会?换一种说法,创意是如何地扩散,传播开来呢?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忽略一个人,不能不看一本书。
这个人,就是罗吉斯。
这本书,就是他写的《创新的扩散》。
我们往往要花很长的时间,才会弄清楚,自己究竟是那种人?拿我自己来说吧。
岁月在我身上,真是留下很惨烈的痕迹。
简单地说,我似乎花了大半辈子,才发现自己毕竟不是个读书人。
偏偏,在我的内心深处,最难忘的,还是小时,星期天清晨一大早,拿着妈给的十块钱,到马路边,四方大小的书报售票亭,买一份刚出炉的中华日报。
那时候,走在路上,蹦蹦跳跳的那股兴奋忐忑,即便到现在,还好像在心脏里面跳动着;清晰的景像,历历在目,彷佛昨日刚发生。
翻开报纸纸页,一股新鲜的油墨味道,自摊开的副刊窜出,不知有多开心:朱羽的无弦琴,古龙的天涯明月刀,金庸的倚天屠龙记,卧龙生的玉钗盟,还有夏盖仙的以蟑螂为师,何索的何索狂想、何索震荡,都是在类似的情形下,在小学到国中期间,囫囵吞枣地看完。
虽然,不过些通俗文学,但也毕竟陪伴了,我由少年到青年的,许多快乐和寂寞的时光。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因为这些经验,偷偷地许下一个心愿:我想当个作家。
罗吉斯是个怎样的人?即使,我现在捧着他的书:《创新的扩散》,但是,仍然不明白。
看起来,他似乎曾经是个平凡的人。
由一九三一年出生于美国爱荷华州的农场以来,直到有次随学校老师参观爱荷华州立大学前,都乏善可陈,甚至根本没有打算念大学。
是什么改变了他的心意?我不晓得。
我唯一知道的是,感谢因为他这次的改变心意,才有了后来写成《创新的扩散》的罗吉斯。
一本重要的书,我们就称之为经典。
如果,当一个人已经过世,他的书,还能成为畅销书,那么,我们把这本书唤为经典,当然是无庸置疑。
《创新的扩散》当然是经典。
自从罗吉斯,这位全球知名的新闻暨传播学教授,在1962年以前,发表扩散理论以来,他便俨然成为其中领域的佼佼者。
这个理论,被广泛运用到许多科目:企管、政冶、农业、医药、社会变迁、国家发展。
罗吉斯终身致力于推展扩散理论的普遍使用,使它成为各种改革的理论架构参考。
但是,他的济世悯人的胸怀,也许更令人可敬。
虽然,我就只看过他这本书,不过,据说,他曾在访问中提到:「如果你看到这个世界面临的现实问题,可能因为有更好的跨文化关系而变得更美好,那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我们看到,我们今天了解的事情,远比以前还要多,这让我觉得受到鼓舞,但也同时觉得沮丧。
」大师溢于言表,关怀人类社会的真挚感情,的确令人感动。
而这份情感,每每同样隐藏在他著作的字里行间。
罗吉斯发表理论,巳经经过了四十六年,而罗吉斯也已经去世接近五年。
这世界,产生了剧烈的变化。
这变化,对于罗吉斯,提供了理论的印证,他并因为这些变化而再三修正理论。
我们阅读罗吉斯的理论,是希望透过他的理论,能够?未来找寻出研究社会变迁种种方向的方法。
那么扩散理论,,究竟是什么?简单地叙述:创新,指的是新现象、新事物,而由发现或发明,被接受并运用,以至改良的过程,就谓为创新的扩散。
要言之,它是一种社会改变的过程。
这个理论的起源,可能是法国塔尔德所发表的「模仿定律」:「发明和模仿,就我们所知,是最基本的社会行为」。
但是,直到罗吉斯承先启后,加以整理,才有了理论的完整面貌。
塔尔斯的用词,和现今不同:他称为「模仿」的要素,罗吉斯则以「采用」代替。
它的元素,还有它的适用。
再次问,扩散是什么?依罗吉斯的定义,扩散是在一定的时间内,社会体系中的成员藉由特定管道,传播关于某项创新的讯息。
扩散中,包含了四项要素:时间、社会体系、传播管道、和创新。
我们如何定义创新?如果,我们有了一个「新的」观念、做法、或事物,那么,便称之为我们有了一个创意。
当这个创意为个人或团体所接受,使用在生活中,以至修改这个创意,以更适合需求,那么,我们的所作所为,便是项创新。
创新的扩散,往往包括了几项重要议题:较早和较晚的接受者存在着差异;认知属性〔相对优势、兼容性〕的问题;为什么接受者在达到10%-20%时,会产生酦酵,S型曲线会迅速攀升;同种的创新,可能符合某些人需求,但不符其它的潜在接受者。
有关于创新的认知属性部份,有几点,值得注意:相对优势:可能指的是经济因素、社会知名度、方便性、满意度。
是接受者对于创新的主观认知。
兼容性:创新事物和目前的价值体系、过往经验、以及潜在接受者的需求吻合程度。
复杂性:了解和使用某样创新的难易程度,也是自由心证。
可实验性:是否可以在有限的资源被验证。
可观察性然后,还有饶具趣味的是,再发明的概念:采用者在接受创新之后,往往会根据个人的需求,对创新进修改。
讲到再发明这现象,我私下印证在信息科学,不就如同是linux或其它开放码系统的观念吗?沟通的目的,是相互提供及分享信息,以达到共识。
而创新扩散是种特殊的沟通,在沟通的要素有:如前所说,创新;了解及有实务经验的个人或团体;一无所知的个人或团体;以及沟通管道。
最有效率的扩散是,对于创新的看法是异质的,而在其它的变量,如教育程度、社会地位却是同质的。
时间的要素,罗吉斯看重的,主要有下面三方面:创新决策的过程:分别有五阶段,即认知创新的存在,并了解功用;因为评估对自己需求的满足,还有同侪的沟通而得到说服;进而决策;执行,并加以确认。
相对于体系中,其它成员,个人或其它接受单位,接受创新的相对早晚。
可以分为创新先驱、早期接受者、早期大多数、晚期大多数,及落后者。
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创新先驱,往往并不能为创新的扩散,做太大的贡献。
他类似齐美尔所谓的「陌生人」:属于某个社会体系,却不强烈依附在所属的体系上。
创新先驱所发现或发明的创新,常要利用意见领袖来发扬光大,加以扩散。
罗吉斯还提到,扩散理论,在许多的学科,都可以找出研究的痕迹。
其中,最古老的,可以说是人类学。
它后来衍生了不同的学科,以扩散理论而言,传统学派就有九门。
如:人类学、早期社会学、农业社会学、教育学、公共卫生及医学社会学、大众传播学、市场营销及经营管理学、地理学、社会学。
这个安静的世界在变。
起初一点一滴地变,然后,似乎像果冻,沈寂了好一段时光。
现在想起来,这也正是这个世界,就像是毛毛虫结了茧,开始质变的时候。
然后,我开始看不懂这个世界。
尽管迷惑地张开大嘴巴,这个世界,依然自顾自地,突然便蜕变成另外一种面貌,挡都挡不住。
只有无法适应的自己,还在原地打转。
现在的我,念头不知道该放在那个方向?这世界,似乎并不是一朝一夕就是这样的。
有太多的过去,也有太茫然的未来。
能够掌握方向固然很好,最怕的是,无端迷失在这浩瀚的广大海洋中。
而构成这片大海的成分是什么呢?正是知识,正是信息。
唉!什么时候,知识变成了波涛怒张的汹涌大海呢?我也由,我所理解的扩散说起吧。
中世纪以来,信息和知识,向来是贵族以及宗教的特权。
然而,随着贵族的没落,印刷术的外流,知识第一次被释放出来。
再来,第二次的知识革命,恐怕就是计算机主导的信息时代现在了。
自始自终,知识都是代表着力量。
现在,这个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的信息,正无声无息地在扩散。
像海潮上的白色泡沫一样:在因特网开始发展以来,曾经有段时期,我以为纸本书也许将要走进历史,到了穷途末路,书籍印刷从此会式微。
其实,却不然。
只不过承载信息的媒体,更加地多样。
除了书,还有电子文件,还有光盘,分布更是无边无际。
然而,阅读人的心态,也在改变。
过去,阅读比较像是一种修养,一种慵懒。
因为炎热,所以徜烊在清爽的字里行间;因为天寒地冻,所以在棉被下点盏灯,看些让自己脸红心热的惊险小说。
然而,这所谓的信息时代,把这一切都变了。
变得功利而短视。
读书,其实和阅读机器的使用说明书,巳经没有两样,都是希望在最短的时间里面,解决眼前的问题。
然而,这样的阅读便不再地有趣。
其实,这样一个类似阅读的行为,充其量只是看,我们正看着大量的信息,飞快地从眼前闪逝。
曾有人说过,看书,便如同和百年以前的知识人对话,交换意见,撷取他们思维的精华。
我觉得,阅读的真义近乎是这样。
拜网络的恩赐,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书,除了可以是目前炙手可热的学者专家所著的以外,过去的经典名作,也往住改头换面,重新和世人见面。
从前和它失之交臂的读者,往往可以再度一饱眼福。
更不用说,每天永远看不完的电子邮件、部落格、网页了。
如果要形容,以前我看书,往往平常都是清粥小菜,偶尔尝点大鱼大肉;而今,却是山珍海味吃到饱,盛馔美肴堆满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倒反而没胃口了。
但这并不是网络的错。
有再多的书,随便我看,各种各类的信息,呈现在我的眼前,我却不能觉得高兴。
这是因为,这个时代,比从前更需要读书方法。
拿我来说,不是有句话:时过然后学,则勤苦而难成。
我能挥霍的时间,已经过去。
至少,我是这样地感慨。
还记得以前小时候,很喜欢看金光闪闪的黄俊雄布袋戏。
什么云州大儒侠,什么六合三侠传的,在后者,就有个老和尚的角色,虽然明明武功高强,可是每到危急,需要施展的紧要关头,总是出锤忘了,要怎么出招。
我当时还笑,怎么世间也有这等胡涂的人?没想到,才过了短短数十年光阴,我便领略到,江郎为何才尽,五彩笔色拙了。
岁月果然是最会开人玩笑的。
年轻时事事总觉得关心,想聊上几句话。
长辈上司却总是不让自已讲。
等到年纪愈长,见闻比较广博,看尽沧桑时,几欲忘言。
却常有场合,要自己发表意见。
这种冷暖滋味,终究不是只字词组,便足以形容,还真是讽刺:长久一直想找说话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你却难以把握。
于是,觉得挫折慢慢地扩散。
即便片刻也好,如果一个人可以窥视未来,不管什么代价,无所不用其极,这个人都会去做。
所以,可能譩测将来的趋势大师,总是受欢迎的。
譬如看看这个人,他是谁?生长在犹他州,某个种甜菜的摩门教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