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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用视角下的法律语言翻译

近 20 年来翻译研究呈现两个明显的趋向: 一 是交际理论在翻译理论上的体现,二是对文化转 换的重视深刻动摇了重视语言转换的传统。[1]换 言之,因为交际与文化都具有以人为本的特质, 人文关怀在翻译界已经赢得高度的重视,翻译理 论界正在加强宏观把握,拓展翻译视野,加强翻 译工作的文化融合功能。为实现法律文本翻译的 严谨性和准确性,译文不仅要从词法和句法两个 层面转达原文信息,而且要透过语言形式体现其 文化语用内涵,体现中外法律文本特有的文化内 容在法律语言中所产生的语义效果及不同的语用 特征。随着现代译论的侧重点由语码转换向文化 转换,法律翻译被认为是“跨文化事件”( cross - cultural event ) ,译员被看作是“文化的操作者” ( cultural operator ) 。因为承担着文本产生者的 积极角色,译者翻译时要考虑语言因素,更要考虑 产生社会文化的语境因素( the elements constituting the sociocultural situation in which it is produced ) ,即法律文化,尤其是译语功能及接受情 景的其他条件。[2]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中国司法界著名的 原则式口号。在法律上,宽与严指的主要是定案 时的处理。更具体地说,即主要体现在案件判决 时所处刑 罚 的 宽 与 严 上。 对 于“严 厉 的 判 决 ”的 翻译,应作“ stiff / harsh sentence”。其实英美国 家司法实践中一般译作“tough sentence”。例如: Rapists,armed robbers and violent criminals are being given much tougher sentences,it was revealed yesterday。“tough”的反面“宽”则是“soft”。所以 一项宽大的判决,英语就是“soft sentence”,例如: Last night lrvine patnick ,Tory MP for Sheffield Hallam,said he had written to the Lord Chancellor warning that soft sentences only encourage sex offences。当然,表示“严”、“宽”的词英语中不止这 两个,还有“severe”、“lenient”等等。只是我们在 这里介绍了有原文根据的“tough / soft sentence”。 不过,从比较的观点来看,有一点是耐人寻味的: 汉语作“宽”与“严”而英语与之相应的却是“软” ( soft) 与“硬”( stiff / tough) 。
2012 年7 月 第4 1 卷 第4 期
上海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 Philosophy &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中图分类号:H315. 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8634( 2012) 04-0094-( 06)
由于翻译这一现象本身的复杂性、翻译研究 对象的多样性、现有翻译理论来源的差异性等,翻
译研究至今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学科。这一现象 说明人们对翻译现象的认识还不够全面,有待深 化,需要从其他学科中汲取养分,从更多的相关学 科引进理论。而语用学理论正在被应用到语言教 学、跨文化交流、语言习得、语际语言研究和翻译 等等领域,其理论指导作用也越来越明显。语用 学在各个研究领域所取得的研究成果都为翻译研 究提供了科学的分析方法,并被运用到翻译研究 与实践之中。而在翻译过程中语用学的理论也得 到更进一步的检验和完善。语用学各个研究领域 所取得的研究成果都可以为翻译研究提供科学 的、微观的语用学分析方法。总之,翻译中应用了 语用学理论,便能译出佳作来,更能成功完成作者 与译者及读者之间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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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 莉: 语用视角下的法律语言翻译
事物时所选用的语种或选用某一语种的部分用 语,后来亦指某些特定法律意义的词语,并且扩 展到语言的其他层面。法律文化是使用法律语言 作为表达方式的群体所特有的方式和现象。法律 语言作为一种语言功能变体,它是法律文化的产 物和载体。用文化语言学的眼光来看,法律语言 与法律文化关系密切,而法律思维是沟通两者的 桥梁。法律学科本身的特殊性以及法律长期在人 们的政治、经济、科学和文化生活中所发挥的强大 的规范和调节作用,使得法律语言在实现其调节、 规范作用的过程中也形成了一些自身的语体 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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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 期
上海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2 年
也就慢慢为大众所熟悉和接受。如中央电视台将 有关失足青少年改造的节目取名为“‘家’在高墙 内”; 而《大墙内外》则是河北一家有关狱政改革 及罪犯劳改劳教的学术刊物,在司法界享有较高 的声誉。同样,英、美等国的监狱也与“wall”结下 了不解之缘。美国联邦法院首席大法官沃伦·伯 格( Warren Burger) 曾提出过一项著名的狱政改革 方案,主要的策略是在监狱举办工厂,沃伦·伯格 把这 种 工 厂 称 为“factories with walls”。这 里 的 “walls”便与汉语中的“高墙”或“大墙”具有异曲 同工之妙。此外,英语俚语“go over the wall”也不 是一般 意 义 上 的“翻 墙”,而 是 指 罪 犯“越 狱 脱 逃”。最后,在“wall”的这种语义上甚至还衍生出 了诸 如“关 押”或“囚 禁”等 另 外 一 些 语 义,使 “wall”变成了动词,如: Let’s wall the prisoner in the castle. ( 咱们把这个犯人关在城堡里吧。) 与 此类似的范例是英语 iron 和与其相对应的汉语中 的“铁”。自古以来,坚固的“铁”总喜欢被人们做 成各种刑具,用在监狱等场所。此种习俗在中国 法律文化 中 留 下 深 深 的 烙 印。 由“铁 ”的 属 性 隐 喻而生的国俗语 义 也 就 反 映 在 诸 如“铁 镣”、“铁 窗”、“铁案”、“铁证”等与法律相关的词汇中。同 样,英语的“iron house”指的是“铁窗”,隐喻监狱; 而“leg irons”则 是“脚 镣”; “an iron bound person”指的是“戴脚镣手铐者”。此外,“iron maiden”也绝不是指“女强人”,而是“铁女刑架”,指古 时候一种外形像女人,内部装有尖钉的残酷刑具。 又如英语“flower”和汉语的“花”。汉语中的“花” 在其概念意义,即“种子植物的有性繁殖器官,由 花瓣、花萼、花托、花蕊组成,有各种颜色,有的长 得很鲜艳,有香味”的基础上,衍生出隐喻女子的 国俗语义。于是民间流传有“姊妹花”、“花魁”等 说法。而俚语“采花大盗”则与法律相关,指的是 专门玷污女子,尤其是玷污清白处女的淫贼。无 独有偶,英 语 的“flower ”也 被 增 添 了 相 同 的 法 律 国俗语义。如 由“flower”派 生 的 词 汇“deflower、 defloration”都 有“玷 污 处 女”或“使 女 子 失 去 童 贞”的语义。[7]( P1560)
法律语言这一术语源于西方,在英语中它原 指表述法律科学之概念以及用于诉讼和诉讼法律
收稿日期:2012-05-29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基于文化因素的法律语言翻译研究”( 12BYY019) ; 上海市教育委员会创新重点项目“认
知环境下的法律语言翻译及文化信息重建”( 11ZS167) ; 华东政法大学校级项目“基于文化视角的法律语言翻 译研究”( 10HZK012) 作者简介:马 莉( 1962- ) ,女,河南南阳人,华东政法大学外语学院教授,博士,主要从事翻译学、应用语言学研究。
2. 法律语用修辞的差异 法律修辞不仅体现了法律语言的文体特征, 也反映出某种法律文化中法律体系( 体制) 的典 型特征。因为法律文本特殊的社会功能和实用价 值,“法律翻译除了要求语言功能的对等以外,还 96
应 照 顾 到 法 律 功 能 ( legal function ) 的 对 等”。[8]( P896) 所以研究法律术语翻译中的语用修辞 差异并解决由此产生的困难就显得非常重要。英 语国家法律文化中具体的法律传统、现实生活、社 会制度和民族心理是造成英语法律术语翻译中语 用修辞差异的主要原因。
July ,2 0 1 2 Vol . 41 ,No . 4
语用视角下的法律语言翻译
马莉
( 华东政法大学 外语学院,上海 201620)
摘 要: 法律语用修辞是具有法律文化负荷的用语,是词汇语义民族性的一种表现,具 有鲜明的民族法律文化特色。为实现法律文本翻译的严谨性和准确性,译文不仅要从词法和 句法两个层面转达原文信息,而且要透过语言形式体现其文化语用内涵,体现中外法律文本特 有的文化内容在法律语言中所产生的语义效果及不同的语用特征。文章拟通过探讨法律语用 修辞对于法律文化的构成性作用,从而使法律文本翻译能够超越语言的表面形式兼顾文化和 语用内涵而实现功能对等。
二、法律语言翻译中的文化语用特征及翻译
中国语言学界对语用修辞的研究方兴未艾。
所谓语用修辞是指在词汇的概念意义上添加使用 该 语 言 的 国 家 的 文 化、历 史 及 风 俗 色 彩 的 语 义。 离开民族文化背景,人们很难完全理解语言单位 的含义。语用修辞问题广泛存在,法律翻译也不 例外。正如 美 国 法 律 语 言 学 家 塔 斯 玛 ( P. M. Tiersma) 所说,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的法律是 词汇的法则”( Our law is a law of words) 。[3]法律 词汇是体现各国法律文化、历史渊源的载体。在 人类数百年法律发展历史进程中,难免在法律词 汇语义中出现一些反映本民族法律文化特色的语 用修辞。法律文化是使用法律语言作为表达方式 的群体所特有的方式和现象。法律语言作为一种 语言功能变体,它是法律文化的产物和载体。法 律语用修辞是具有法律文化负荷的用语,是词汇 语义民族性的一种表现,具有鲜明的民族法律文 化特色,也 被 称 之 为 法 律 语 言 的“国 俗 语 义 ”。[4] 通过对英汉语用修辞差异的研究,说明法律语用 修辞研究与英汉法律翻译有着重要关系。在语际 转换时,译文修辞不仅要从词法和句法两个层面 转达原文信息,而且要透过语言形式体现其文化 内涵,体现中外法律文本特有的文化内容在法律 语言中所产生的语义效果及不同的语用特征。正 确理解这种法律语用特征,对实现语际间语言单 位所含信息量的等值转换、确保最大限度地表达 原文所含的信息、提高法律翻译的质量,一定会起 到十分积极的作用。就译者而言,处理一般的语 用特征尚是翻译中的“最大困难之一”,[5]( P62) 处 理法律专门领域中的语用特征的难度自然也就更 大。香港回归前夕,为将香港的英文条例( Ordinances) 译成中文,香港学术界曾就英美法的可译 性进行过激烈论战。争议焦点之一就是翻译中对 法律语用特征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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