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文化的传承与发展
摘要
为了适应水陆运输的需要,乾隆时期汉口的码头逐渐建立,后来在历史的洪流之中,继汉口通商后,码头林立,各种帮派也随之建立,码头成为兴盛一时的主要货物和人员的集中地。
除了保留初建时的货物运输等需要,码头的客运量逐渐增大,而搬货卸货产生的劳动号子更是层出不穷。
同时,作为“火炉”的武汉,人们纳凉的首选地便是这依托长江水的码头边,万家灯火为码头这粗犷的轮廓增添一份细腻。
这样,码头文化便在这亦商亦娱的功能中不知不觉中形成了。
随着城那市化的发展,码头文化的传承与发展势必为这九省通衢的武汉更增添一份活力。
关键词:码头码头文化长江
(一)汉水改道与汉口镇
明朝中叶以前,武汉一直都是武昌、汉阳的地理位置的统称。
那时候,我们现今所熟悉的车船林立,人潮拥挤的汉口只是一个四周芦苇丛生,人烟稀少的荒凉地。
每每到洪水暴发的季节,犹如一片汪洋,看不见陆地,而到了洪水退潮的季节,更是野草丛生。
这样的蛮荒之地怎么会是现在的汉口?这一切,都要感谢“汉水改道”。
汉水发源于山西宁强县大巴山系,自西北向南流入湖北,是长江最大的支流。
如此,就可以理解在洪水时期,犹如一片汪洋的原因了。
大概在明朝成化年间(1465-1470),汉水的下游连年大水,堤防总是决口,而这就使汉水下游的水文形势发生了重大的改变,其他入江口淤塞,形成了一个主河道入江口,汉水流至汉阳县西排沙口,郭茨口间集中水流,径直而下,经过龟山北麓注入长江,形成今天的景观。
“汉水改道”结束了汉水下游河道飘忽不定的历史。
新的水口的南岸仍称之为汉阳,而北岸,后则成立为汉口镇。
新的水口两岸地域开阔,港湾水域条件良好,再建立坚固的堤坝,很快便成为“占水道之便,擅舟楫之利”的天然良港。
(二)近代港口和码头
明确记载的民船码头是在乾隆元年(1736),天宝码头。
从此以后,在汉江沿岸的硚口到龙王庙一带,人们陆陆续续建立起大大小小的码头,像杨家河、老水港、彭家巷、小硚口、五显庙、大王庙、龙王庙等,多达20多处。
但是,这些码头都是根据自然坡岸而建,设备非常简陋,如缆桩,跳板都是直接取材,少有坚固加工,安全性也小。
值得欣慰的是,伴随着轮船事业的兴起,受长江水位变化大,风浪大的影响,轮船码头也出现在世人眼前。
1863年,英国宝顺洋行在汉口建立了宝顺栈五码头-----第一座洋行码头。
1871年,即苏伊士运河通航后的第三年,在汉口经营砖茶的俄国茶商在汉口专
门建立顺丰茶砖栈码头,即汉口第一个工厂专用码头。
1897年,汉口马家墩建立了第一座民族工业专用码头----燮昌火柴厂码头。
这些近代船码头,和汉水、长江原有的自然坡岸码头相比,码头泵船的设置,不仅扩大了码头的规模,而且使逐渐都具有了客货两用的性能。
同时,近代的库场也随之兴起。
由于轮船相比之前民船落后的技术,载重量大,一座轮船所载的货物可以满足十几家甚至是几十家的货主的需求,要加快轮船的周转速度,就必须要有周转的设备,而库场便是随着轮运业的兴起而发展的,反之又为轮运业创造了更大的商机。
和库场一样,栈房也是伴随着轮运业的发展而兴起发展的。
最早在汉口设置栈房的人是英国人韦伯,时间是1861年,但是这只是韦伯从居民手中租到一处栈房。
第一个在汉口自主修筑栈房的是美商,金能亨。
他将他所属的金利源仓栈设于长江各口,并给出“十日之内,不计栈租”的优惠条件。
后来,中国航业公司招商局在汉口设栈,1899年俄商在今合作路、洞庭街口新建了新泰栈,一时之间,轮运业风生水起。
这些修建的码头、库场和栈房的设置,以及一些港埠设施,促进了码头的发展,推动了汉口镇的兴繁,同时也构成了近代汉口港鲜明的特色。
(三)汉口码头于秘密社会
码头与秘密社会有着天然的联系。
说到近代城市的秘密社会,人们很容易联想到旧中国上海滩上的青洪帮。
而武汉实际上也是一个秘密社会聚集地,比如著名的天地会。
汉口开埠以后,随着租借的建立和长江近代轮运的日益发展,长江沿岸相继拓建了一批近代轮运码头,19世纪末20世纪初,这类码头发展到14个,其中8个在租界内,6个在于租界相连的江边。
由外国洋行经营的洋码头,也占据着重要部分。
码头的快速发展,既推动了近代城市经济的繁荣,同时也给这个近代大都会带来严重的治安问题。
而这个与码头施行的“把头(头佬)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由于各码头对装卸工的需求时多时少,招聘装卸工常常因外商对武汉劳工市场的种种隔膜而难以措手。
外商为经营方便起见,一般通过包工头来招揽码头工人。
这些包工头居中收费“引荐费”,无本起家,形成附着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内部的一种次生型雇工制,这就是“把头制”。
而这种“把头制”下的封建把头,自然会进行层层剥削工人。
第一,出卖“空扁担”。
随着码头业务的发展,更需要更多的人手,把头门就大肆卖出“空扁担”(即码头工作权)。
这样的话,以码头“肥瘦”(活路多少)为标准,标出价格,卖出。
买的人再次出卖,层层叠叠,剥削系统慢慢成熟。
第二,“吃空名”,所谓的“批股”。
跟股份制类似的,根据头佬的权势大小承认他们在码头上拥有若干名额分账的权利,每个人分得不等的空名字。
而这种情况下,造成实际参加劳动的人远远低于分账的情景。
第三,“雇三筹”。
那时候,那些没有“法定”的工作权,且没有固定的劳动场所的劳动工人便是散筹工人,俗称“满天飞”。
就相当于现在的兼职,没有合同的,再加上,每个把头和包头工再剥削一点,可想而知散筹工人得到的工资少之又少。
在这种“把头制”下,码头头佬与地皮流氓、帮会势力相互勾结,分块割据,把头之间的利益冲突自然而然成为了各个帮派之间的斗争,地方当局根本无法管理。
于是便出现了“打码头”。
“打码头”事件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把头与把头之间的争斗,而另外一种则是帮会与帮会之间的群体事件。
近代武汉,码头时秘密社会势力景象登台演出各种黑剧目的大舞台。
大码头上各帮派的冲突、残杀,是武汉这个半殖民地半封建都市衍生出的变态,这种现象可以说不是什么好的现象,是非常不可取的行为,但是却成为那些年代码头上的标志性事件,成为码头文化不可抹去的历史。
(四)码头的延伸
码头运作产生的附属产物一方面是这码头号子,另一方面则是这游泳纳凉功能。
劳动号子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很陌生,而码头号子却是国家的文化遗产。
码头号子以人力搬运的号子为主流,根据搬运方式的不同,分为肩运和扛运两大类。
肩运类的号子又分为搭肩号子、肩运号子和堆装号子;扛运类的号子可以分为扛棒号子、单抬号子和扁担号子三种。
人民音乐家聂耳所创作的舞台剧《扬子江暴风雨》中脍炙人口的《码头工人歌》,就是码头号子的结晶。
过了一闪又一山,层层步步很艰难;汉阳有个鹦鹉洲,日晒黄金夜晒银......”“哎!搬哪!搬哪!唉咿哟喂嗬......”这些充满斗劲,高亢激昂的汉口码头号子,是武汉市首批市级非遗项目之一。
作为汉口码头号子的传承人之一的熊建生曾说过,如果没有人继承下去,这也许会成为“绝唱”。
长江边新建的江滩就是延续了码头的纳凉功能。
码头作为客运工具的时候,一些等待船只的时候,在长江边上席地而坐,本身武汉就是“火炉”,夏天的温度极高,普通人可以在家里呆着,但是作为商人,特别是船商,一年四季就就需要与船为伍,炎炎夏日,也得进出货物。
随着轮运业的兴盛,码头边上的空地上边出现了小商贩,有卖水果的,茶水的,这样一来,本身在水边,湿度也相对马路大,添上商贩,这白天商人可以说是比之前好过得多。
渐渐的,商贩多了,晚上来此地玩水,纳凉的人也越来越多,一时之间,码头边上也繁兴起来。
大人带着小孩散步,游泳的处处可见,而也是这样,码头更是越来越为人们所知。
码头从兴起到发展,经历了漫长的过程。
而我们也看到,码头文化也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它的商业化,它的娱乐性,慢慢地在融合升华。
只是渐渐的,城市化脚步加快,科技的发展足以让人们足不出户可以享受纳凉的舒适感,更多的交通工具也代替了码头的一些功能。
或许,只有码头商人,码头工人才对码头有着依恋之情。
但是汉口的发展,武汉的发展,码头何时邀过功?就算被人们遗忘,它仍然在不停地运作。
在面对码头工人的时候,与他们交谈时,谈起码头,他们脸上泛起的的一种亲切感。
多少年与码头作伴,与船与这不竭的长江水为伴,他们见证着码头,而码头也一点点地充实着他们的记忆。
俗语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当长江与汉水会和的时候,当“汉水改道”的时候,当汉口镇从蛮荒之地蜕变而出的时候,谁会想到如今的繁华与兴盛。
就像一个国家不能没有历史一般,武汉也不能没有这些码头,不能没有码头文化。
让码头文化和城市化一起走,去填补那些消失在人们记忆中的空白历史,让这个城市更加完整,更加美丽和谐。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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