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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红字写作手法分析

霍桑《红字》写作手法分析——丁梅斯代尔的心理描写摘要:纳撒尼尔·霍桑是美国19世纪影响最大的浪漫主义小说家和心理小说家,具有深邃、敏锐的观察力,擅长心理描写,能够利用对场景的描绘、情节的发展、自然景物的衬托,将人物复杂矛盾的内心世界与现实有机地结合起来,层层深入,挖掘主人公灵魂深处的秘密。

《红字》中的丁梅斯代尔是具有极高天赋和学术造诣的年轻牧师, 同时作为一名深受教民崇敬的牧师, 他的身上早已被深深地打上清教主义的烙印,在犯了与海丝特的通奸罪以后,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罪恶与耻辱,因而一直被隐形的红字所困不能解脱,作者对牧师的悲剧是同情而痛恨的,而作者本人也没能找到摆脱清教主义束缚的办法。

本文试图对丁梅斯代尔牧师的心理描写进行分析,探索小说悲剧的根源,比较深入地了解霍桑的创作思想的复杂性。

关键词:心理描写清教主义罪恶解脱前言霍桑1804年出生在一个笃信基督教清教的破落贵族家庭,生活受到宗教传统思想影响很大,所以他后来被认为是“清教徒的躯壳,异教徒的灵魂”的霍桑。

霍桑与清教祖先有很深的渊源关系,深受新英格兰清教主义的影响,但他本人并不是清教教徒,霍桑了解清教徒的信仰,对苛刻的教规却深表怀疑。

他的出生背景和家庭遭遇决定了他是反抗清教主义迫害的,同时他的创作思想也无法摆脱清教主义影响的束缚。

《红字》讲述了发生在北美殖民时期的恋爱悲剧,情节简单,问世来一直是批评家和读者不衰的话题。

霍桑注重心理描写,常把人的心理活动和直觉放在首位。

一方面,受创作时代和宗教思想的影响,小说揭示了灵魂善恶,罪孽;另一方面,人的行为举止终有其心理依据,复杂的心理变化反应了生活在清教主义盛行的社会环境中的内心煎熬。

《红字》共塑造了三个主要人物,海斯特,丁梅斯代尔和沃灵斯顿处境不同,各有隐私。

丁梅斯代尔是作者在忏悔意识的支配下产生的人物,霍桑试图通过丁梅斯代尔牧师的忏悔和心理历程,让人们承认基督教教义中所说的与身俱来的恶,受尽心理折磨的牧师在圣坛上结束了可怜的生命。

在小说的结局中,霍桑似乎是让丁梅斯代尔得到了解脱,牧师击退妄图控制内心的软弱,坦白了自己的内心的罪恶,“怀着胜利的喜悦在耻辱中死在众人面前”,得到了民众的谅解和敬畏。

值得注意的是,清教徒文化中有一个词,叫“职业”。

“职业”是被冥冥之中的神所召唤、所使唤、所命令、所安排的任务,而完成这个任务,既是每个个体天赋的职责和义务,也是感谢神的恩召的举动。

丁梅斯代尔最后发出的“赞扬上帝的圣明吧!执行上帝的旨意吧!”就是清教主义文化中的“职业”的体现。

中外许多评论家从社会背景、宗教、艺术手法等多个种角度对《红字》作了细致的研究,提出了许多很有见地的观点,对我们欣赏和研究这部作品很有帮助,其中不乏偏狭的认为这是宣扬女权主义的小说的观点,本文作者以为是不准确的。

霍桑揭示了清教主义的偏狭,揭露它怎样夸大个人罪恶给人类精神上造成的摧残,在教权的压抑下人性被扭曲与异化,从而表现出一种冲破禁锢跨越时空的生命意识。

只有这样,才能比较全面地了解霍桑创作思想的复杂性,认识一个“长着清教徒形体与异教徒灵魂”的霍桑。

本文选择小说中心理表现最为复杂的丁梅斯代尔牧师,沿着他走向崩溃的每一步,从写作手法的心理描写进行分析,揭露清教牺牲品的命运悲剧,比较全面地了解霍桑创作思想的复杂性。

1.走向死亡的心理路程如果丁梅斯代尔牧师没有爱上海斯特,没有小珍珠的出生,那么他那雄辩的口才和宗教的热情必然会引领着他走向职业中显要的位置,一生致力于向他的信众传播清教思想,虔诚地执行上帝赋予他的职业。

最多算是传播清教主义的工具,个人命运却不至于悲剧,甚至可以说是辉煌的。

但是因为他和海斯特的相爱是违背了清教纯洁的,这时候爱情不可得,上帝的职业没有尽责,他的虔诚和爱恋就开始交替着折磨他灵魂和身体,在等待制裁和自我惩罚中,最终走向死亡。

情节安排顺其自然,当我们读完小说从这个悲剧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内心被深深震撼。

最初,牧师是迷惘的,忧心忡忡地不知道怎样去面对自己和现实群众的反应,有一瞬间他善良的内心想要承担起这份罪恶,他坚定地朝着刑台凝视着海斯特的眼睛说,“请相信我,虽然招供出他,他就得从高位上走下来,跟您一起站在那个耻辱的刑台上,单这总比终生隐藏着一颗犯罪的新要好一些”,对听众来说,他在执行一个牧师的义务,去拯救一个犯罪者的灵魂,让她说出那个同案犯的名字,以使其灵魂也得以拯救。

其实牧师是在表白自己,他在内心告诉海斯特,告诉自己,他愿意接受惩罚。

这时候的他是拿出了勇气的,想要对自己的信仰坦诚,渴望一个人把自己往前推一把。

然而深爱牧师的海斯特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最终缄口不言。

这爱的举动夺去了牧师有限的勇气,诱使他隐瞒自己的罪行,逐渐变得封闭,这是牧师走向死亡的开端。

明明应该是被唾弃的时候,却声誉日盛,这使得他的痛苦更甚。

他感到自己的内心被邪恶和虚伪玷污,希望在步道坛上扯开喉咙告诉所有人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可怜的牧师内心胆怯,渴望忏悔而不敢大声忏悔,当他豁开胆子忏悔的时候,语言又是模糊不具体的,有所隐瞒,这样的语言让信众在他的自我谴责中,感受到的是牧师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对职责的虔诚奉献,愈发被人敬重。

外表的虚伪,内心的烦恼驱使他效法腐旧的古罗马教自己惩罚,以求得可以得到内心的平衡和解脱。

然而小珍珠指着红字A的样子,表里不一的虚伪生活,难以启齿的秘密带来的沉重心理负担,不是自我惩罚祈祷或者绝食就可以排解,孤独的牧师内心充满了对自己的失望,背叛宗教,失去上帝的信任,灵魂被毁灭只剩下实际肉体的存在,死亡是一个非常确定的目标。

霍桑在尾声中为可怜的牧师安排了一片阳光。

在小道旁边的树林中,海斯特告知了丁梅斯代尔真相,敌人是与他同住一屋的医生,并鼓励他离开这个地方,她愿意陪他一起逃离,不再让他独自承受恐惧和耻辱。

她的话震惊了他,爱情让心如死灰的牧师重新看到了阳光,希望。

但是心灵仅仅得到片刻的解脱,发泄了自己的愤怒之后,接踵而至的是更大的迷惘,最后,他认识到罗杰.奇林沃思是在执行上帝的旨意,让罪恶的心受尽折磨保持滚烫。

所以,丁梅斯代尔认为忍受这些折磨,坦白罪行就会得到救赎,获得胜利了,解脱了,回归上帝的怀抱了。

这种想法就是根深蒂固的宗教意识在作祟。

2.与海斯特的心理比较从对霍桑心里描写的分析中发现,女主人公海斯特.普林和牧师丁梅斯代尔的心理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也是女主人公和牧师二人虽然都活在红字A的沉重负担下,命运却不同的原因。

丁梅斯代尔在大部分章节中都表现为一个无助的受害者,因为在他的神学教义中他自己就是一个罪人,他企图用自己的方式,通过宗教精神来寻找出路。

海斯特那种自立的能力是她同丁梅斯代尔最重要的区别。

她有自由表达痛苦的能力。

海斯特每天都必须在胸前佩戴着鲜艳的红字,不能摘除,所以她干脆不加掩藏,自由的表达自己的痛苦,也可以通过慷慨的接济穷人、援助需要帮助的人缓解自己的痛苦。

因为没有深厚的清教信仰,她有理由在遭受冷酷粗鄙的待遇之后,不强迫自己为敌人祈祷,她给人如大理石一样冰冷的印象。

所谓的楷模和正义重复撕扯着她自己内心的痛处,于她而言,对这个社会怀有恨意是坦然的。

她采取了以一种思想自由的态度,不再渴望恢复所谓的社会地位,人世间的法律也不是她心中的法律。

她还有珠儿给予的片刻的慰藉,仿佛可以分担她一半的痛苦。

我们也可以发现,她没有因为自己被佩戴上通奸罪的红字,带着小珍珠逃离马萨诸塞州,用新的名字和新的身份生活。

她愿意留在这个地方,愿意接受所有人的白眼,是因为她的内心还深深爱着那个人,这份爱让她痛苦却至死不愿舍弃,希望可以和他一起承担未来永无止境的报应,在末日审判的法庭上宣誓他们真挚的爱情。

海斯特把自己的罪行放在太阳底下,所有人都可以看见,而所有人也会被她胸前的红字检验。

外表贞洁的伪装都是骗人的把戏,如果所有的真实情况被揭露出来,那么多少人面前都是闪烁着红字的呢?因为一种了解和觉悟,她的心理压力比牧师小很多。

丁梅斯代尔的红字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生活在封闭压抑的环境中,所有痛苦闷在心里头,得不到宣泄,还要听凭死对头的任意摆布。

他的心理状态是如同行走在梦幻的阴影中,没有真实感,内心世界的矛盾在良心、现实与理想之间非常复杂。

没有海斯特的坦然,牧师的生活是虚伪的。

夜晚一遍一遍的忏悔自己的罪行,在自己的密室用血迹斑斑的鞭子抽打自己,白天却依旧劳神传教,被想象成传递上帝智慧、训诫和博爱的代言人;明明犯有通奸罪,内心痛苦不堪,却得到更多的赞誉和敬畏;夜游到刑台,只能做一场徒劳的赎罪表演。

他企图忠于上帝的职业,是一个彻底的清教主义传道者,对宗教有着最深的虔诚和热情。

丁梅斯代尔坚持着宗教信条,“就他在社会生活中的表现而言,他从来不是那种被称为自由观念者的人。

感觉到身上承受着来自信念的压力,对他保持内心的宁静始终是十分重要的。

信念支撑着他,同时也把他禁锢在它的铁笼里。

”他需要信仰支持自己的生活,同时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无法违背社会上的看法,因而在他不能坦白自己过失的同时,坠入自责的深渊。

根据基督教教义,犯有罪行的人,如若不向上帝公开承认和忏悔自己的罪行,将受到上帝的惩罚。

虽然与海丝特同样犯了通奸罪,七年里隐秘罪行的丁梅斯代尔在灵魂上受到的折磨比戴上红字、公开暴露自己罪行的海丝特所受的折磨无疑更大。

在历经痛苦的折磨后,丁梅斯代尔主动走上了忏悔的讲台,敞开了自己罪恶的心理, 最后在胜利的耻辱中, 死在众人的面前, 实现了上帝对自己灵魂的救赎。

丁梅斯代尔以生命的代价获得最终的解脱。

他的死展示了一个虔诚的清教徒在犯罪之后,历经忏悔,最后通过死亡救赎自己的罪恶,以获得精神上的永生。

丁梅斯代尔以为自己从敌人那里取得了胜利,得到上帝的宽恕,其实是没有的。

仅仅从他的职业来看,牧师是训诫无知群众,引导他们获得上帝的智慧和博爱,他没有做到,反而引导可怜的医生继续陷入漩涡。

奇林沃思被夺妻之仇蒙蔽了眼睛,埋伏在牧师身边借机复仇,病入膏肓的牧师知道真相之后很不正常地继续与医生保持亲密的接触,不断给对方提供实现其罪恶目的的机会。

这最后的胜利就像是对可怜老人也陷入邪恶的嘲讽,也是牧师自己以为的解脱。

3.罪恶与救赎在西方社会,研究与探索人性的“恶”一直是文学作品的重要主题。

在《圣经》中,人类祖先亚当和夏娃受诱惑偷吃了禁果,犯了“罪”之后被赶出了伊甸园,这就是“原罪论”的起源。

瑞士宗教改革家加尔文继承了“原罪论”的衣钵,把《圣经》的教旨奉为至高无上,被后人称为“加尔文主义”。

加尔文主义既影响了英国的清教徒,又影响了新英格兰的清教徒。

霍桑生于马萨诸塞,祖辈是清教徒,深受新英格兰传统的影响。

他不是清教徒,他生活的时代离清教主义在新英格兰的统治已经一个世纪,但当时日益膨胀的物欲使他重新考虑清教的一些基本观念,他完全继承了清教特有的关于原罪、罪过和隐秘的观念,成为这些观念的忠实的记录者和积极的评论者,探索“恶”成为他作品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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