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佛教与苯教的融合
苯教是流传于藏族地区的古老宗教,作为一个本土宗教,它在青藏高原的产生和发展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史时期,是古代藏民族地区生产力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产生的一种社会现象,同时也是农奴制吐蕃社会的政治和经济在观念形态上的反映。
公元七世纪中叶,吐蕃地32代赞普松赞干布建立起强大的吐蕃王朝,迎娶了尼泊尔的赤尊公主和唐朝的文成公主。
两位公主都信仰佛教,她们入藏时,都带去了佛经、佛像和其他法物。
松赞干布也改信佛教,使佛教的偶像崇拜和神权观念在西藏获得初步流传。
这样,苯教全民信教的独尊地位受到佛教的强烈挑战。
随后,两大宗教在青藏高原进行了长达一千三百多年之久的角逐和竞争,两种宗教相处的历史就是她们相互斗争和互相融合的历史。
最后,两大宗教都在吸收对方的基础上完成了各自的重新整合,整合后的佛教不再是纯粹的印度佛教,被称为喇嘛教或藏传佛教;苯教也不是吐蕃时的苯教,成为一个完全理论化了的臃肿苯教,双方达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融合的程度。
佛教和苯教的融合,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佛教在进入藏区的过程中,为了在吐蕃争取自己的立足之地,以变通的方式与苯教相处并协调关系,完成了本土化过程。
在这一
过程中,为便于佛教的传播、发展和吸收更多的教民,佛教不得
不吸收一些苯教的内容。
苯教作为吐蕃土生土长的一种古老民族
宗教,它带有浓厚的地域性文化特色,是吐蕃本土生活方式的反
应者和维护者,在藏族人民的实际生活和精神生活中到处存在,
这决定了苯教在吐蕃时期拥有广泛的信教群众基础。
佛教传入吐
蕃后,曾遭到旧贵族和苯教祭师的强烈抵制,多次受到沉重打击。
传说在修建幻显殿时,“昼日所筑,入夜悉为魔鬼摧毁,不见余痕。
”
这显然是苯教祭师及其信徒们所为。
寂护作为印度大乘佛教中观
派的代表人物,也被迫在苯教徒的责难中中止在吐蕃的传教返回
尼泊尔。
佛教在吐蕃遭到抵制后,进行了一些变通,莲花生等佛
教大师采用融佛教于苯教之中的办法,把苯教的神祗接纳为佛教
的护法神,把苯教的巫术、祭祀等列入佛教密乘的修法仪轨之中,
以苯教的形式宣传佛教的内容。
消除了藏区人民对佛教的陌生感,
使佛教在藏区得以生存和发展。
作为一种外来思想文化的佛教,
要想占领吐蕃本土思想意识领域,就必须以吐蕃的传统文化作为
消化系统,当时只有苯教才能充当藏族传统文化的核心部分,而
高明的佛教大师就通过变通,巧妙地利用苯教,将佛教植根在藏
区。
在这一过程中,佛教与苯教完成了一定程度的融合。
第二,苯教在强大的政治压力和佛教的猛烈冲击下,开始有意识地吸收佛教内容,使苯教向着佛教化的方向演变。
苯教在受到打击后,
不甘轻易消沉下去,苯教大师总结与佛教斗争的经验教训,从排
斥佛教转向吸收佛教,承认苯教与佛教的教义是相同的,把佛教
经典改头换面为自己的经典;把佛教的神改为自己的神,认为释
迦牟尼是苯祖敦巴辛绕的化身;开始创寺庙,苯教的形态与佛教
越来越相近。
总之,由于历代苯教大师不断进行改造苯教的活动,
逐渐使苯教与佛教融合。
总之,佛教与苯教的融合,主要经历了两个主要阶段,即前宏期佛教为了在吐蕃立足极力吸收苯教的内容和后宏期苯教在佛苯斗争中败北以后为了生存和发展极力吸收佛教的内容。
在融合内容上,教义方面,苯教更多地吸收了佛教的内容;而在仪轨方面,藏传佛教则接纳了不少苯教的东西。
在长期斗争过程中,双方相互影响、相互渗透,完成了融合。
佛苯的思想抗争,实际上是两种政治势力的较量,但他们的融合,却是作为一种文化形态进行的。
两教在外来文化、外来宗教与本土文化、本土宗教的斗争中最终采取了“取长补短”的战略,这就是两教的相互吸收、相互交融。
佛苯的融合过程,说明了一个道理:任何学术、思想体系要想保持强大的生命力,就必须在发展过程中,不断完善自己,善于吸收其他学术思想中能够为己所用的东西,这样才能使自己永远充满生机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