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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里士多德的美学

亚里士多德美学一、亚里斯多德有关美学的著作古代的书目上,开列了一些伟大的亚里斯多德所写的讨论艺术论的论文,其中包括有:《论诗人》、《荷马的问题》、《论美》、《论音乐》以及《关于诗的问题》等篇,不过,这些论着都已经散失,只有《诗学》(Poetics)留传至今,即使是留传下来的这一种,恐怕也还是不完全的。

在古老的书目中只提到两本书。

这两本书只留传下来了一本,而这一本略嫌简短的书,其内容除掉一篇概说之外,只包含了一套悲剧论。

尽管我们所获得的是一宗不完整的遗产,亚里斯多德的《诗学》在美学史上仍旧占有一个特殊的地位。

它是在现存的古代文献中,具有够份量的长度之最为古老的论文,它不仅是一种处理极其特殊之情节问题和诗的语言问题之专业性的论著,并且它还包含着关于美学之一般性的观察。

它很可能是被亚里斯多德打算当作一系列之讲演而加以发表,也可能是另一篇现已失传之论著的草稿。

《诗学》在亚里斯多德生前并未发表。

除开《诗学》之外,亚里斯多德在致力于研讨其它主题的著作之中,也评论到美学,大多数的评论被发现在《修辞学》(Rhetoric)的第三部,风格的问题在其中被讨论到,以及《政治学》(Politics)的第八部,亚里斯多德在其中的三至七章草拟教育的纲领时,提出了他对于音乐的见解。

《政治学》的第一部和第三部也接触到了美学的问题。

《问题》(Problems)的某些篇章也致力于音乐美学的研讨,不过,这部著作并非出诸亚里斯多德本人之手,而是他的门徒的记叙。

他在《物理学》(Physics)和《形上学》(Metaphysics)中所作有关美和艺术的评论,大多散为单句,但是这些单句却极富意义。

在他的两种伦理学,特别是在《欧德莫伦理学》(Eudemian Ethics)里,他道及了美感经验。

在亚里斯多德的美学著作之中,详细之特殊的讨论,胜过于一般性的哲学讨论,它们所处理的是悲剧或音乐,而不是一般性的美或诗。

然而,这些被亚里斯多德在当时用来仅仅针对悲剧或仅仅针对音乐的主张,事后被证明都是足以适用于全部艺术的普遍真理。

二、前辈们亚里斯多德在美学研究中的前辈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哲学家们(哥尔季亚斯、德谟克利图斯和柏拉图) ;一方面是艺术家们(他按照他们艺术的目标而订立工作的规则)。

但是在亚里斯多德之前,没有一个人能像他那样对美学从事如此有系统地考察。

如果套用一句康德的成语来说,是亚里斯多德把美学带上了一条知识的康庄大道。

科学的发展乃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因此,为一个特别的时间,即如科学开始的起点命名是一件危险的事。

不过,美学史可以被分为《史前》和《有史》两大阶段。

亚里斯多德可以被安置在这两者的中间,因为他以一贯的教导取代了或多或少之松懈的探索。

亚里斯多德最密切、最重要的前辈和老师便是柏拉图,这教人自然会想到在他们的看法中理当存有某些相似之处。

为了这个缘故,过去有人甚至说亚里斯多德的美学所包含的,没有不是先已存在于柏拉图之中的;征诸事实,这并不真确,亚里斯多德破除了作为柏拉图的美学基础之形上学的架构。

他部份同情,部份更改了柏拉图的美学观念,并且还部份地发展那在柏拉图的著作中仅仅止于暗示和纲要的想法。

亚里斯多德把他的美学观念,建立在他的国家和他的时代的诗和艺术的基础之上,也就是建立在索福克利斯和幽锐披底斯的诗,波莱格诺塔斯(Polygnotus)和宙克西斯的画之上。

不过,他最着重的雕刻家菲狄爱斯和波伊克利图斯比起他自己来,都稍嫌老大,以致属于年长的一代。

这种情形,相对于他给予最高评价之伟大的画家和悲剧家而言,也是同样的真切他便是把他的《诗学》建立在他们的作品的基础上。

照这样看来,可见亚里斯多德的美学,乃是受到当时已经赢得了普遍接受的艺术的影响。

它其实原是柏拉图所知悉之同一的艺术和诗,但是亚里斯多德对它所采取的态度却不同于柏拉图的态度。

揆诸实际,柏拉图之所以要谴责艺术和诗,是因为它们不合乎他的意理,而亚里斯多德却使他的美学适合于当时艺术界所表现出来之既定的作风。

三、艺术的概念美学的研究或以美的概念为中心,或以术的概念为中心,二者皆无不可。

当柏拉图把首要性给予美的概念时,依照著名的希腊史家蔡勒的指证,亚里斯多德自他《诗学》的一开始便把美的概念放在一边而着手于艺术的研究。

其所以然,是因为艺术之较为具体而明显的事实,此稍为含混之美的概念更加吸引他。

亚里斯多德的艺术概念一一teckne一一并不是新的。

不过,虽然他采取了通用的概念,他却把它加以精确地界定。

艺术首先被征别为一种人类的活动,亚里斯多德是以这种说法来公式化此项原理:“从艺术中产出来的事物,其形式乃是存在于艺术家的心灵之中”(Metaphysica 1032b 1.)而“其动力因在其作者而不在其自身之中。

”(Nicomach.1140a 9.)因此,它的作品可能“是有或没有”,而自然的产物则是出之于必然。

更加精确地说,人类的活动表现出三方面的性格:它们或为研究,或为行动,或为制作。

就其作为制作而言,艺术之所以有别于研究和行动,主要是因为它留下了一个作品。

一幅画乃是绘画的作品,而一座雕像乃是雕刻的作品;说得更加明确些,所有的艺术都是制作,但是并非所有的制作都是艺术。

依照亚里斯多德的公式,唯有当“制作是有意的并且是建立在知识上的”之时,后者方是如此。

其实,这即是说,艺术所归属的种(genus)固然是制作(production),而其类差(differentia也即是有别于属于同种之异类之特性)则在其存乎知识与一般法则之中的基础。

由于这种知识应用到法则,所以艺术也可以被界定为一种有意的制作。

跟随着这种定义而来的见解是:那单以本能、经验或练习为基础的制作,因其缺少法则及达成目的之手段的一种有意的应用,所以算不上是艺术。

唯有那了解其制作之手段与目的的人才算精通了艺术。

此外还有一种见解也随之而来,那就是艺术并不限于那些后来所谓的“美术”。

这种亚氏的艺术概念,与希腊的传统彼此一致。

它赢得了古典的地位,也保持了许多个世纪。

亚里斯多德称之为“艺术”的,还不只是制作的本身,他把制作的才能也称为“艺术”。

艺术家的才能是基于知识和一种对于制作法则的熟悉,而这种知识,因为它是制作的基础,亚里斯多德也把它称为“艺术”。

后来这个名辞也适用到艺术家的活动所产生的作品上,但是亚里斯多德并没有把它用于这种意义。

由于制作、制作的才能、制作必需的知识以及被制作出来的事物统统都被关连在一起,所以“艺术”这个名辞的意义,很容易从一种转移到另一种。

这种希腊的名辞techne所具有的岐义性,不仅被拉丁文ars所继承,并且也被近代语言中相应的名辞所继承。

不过,我们要知道,相对于亚里斯多德而言,techne的用意主要是在于制作者的才能,中世纪ars的主要用意是在于他所谓的知识,而近代所谓的“艺术”主要是指他所谓的作品。

亚里斯多德的艺术概念有下列几种性格上的特征:(1)首先,他以动力学的观点解释艺术,他精通生物学的研究,作为一位研究生活有机体,与其说是对象,还莫如说是过程,他的艺术概念类似于动力,其对于制作过程的着重,实际上要大过于最后的作品。

(2)他也强调了艺术中理智的因素,也即是必要的知识和推理。

在他看来,没有一般性的法则便不成其为艺术。

“艺术之生也,”他写道,“乃是当自得之于经验的众多意念中,一个关于一类对象之普遍的判断被产生出来之时。

”(Metaphysica 98la5.)(3)再者,他把艺术设想为一种由心及物的过程;虽然艺术源于艺术家的心灵,它却被导向于一个自然的作品。

(4)亚里斯多德使艺术与自然相对,但是由于二者追随同一个目标,所以他也就没有在它们之间画出明确的区分。

艺术与自然的目的性将它们牵连在一起(Physica II 8,1 99.)。

当他把艺术界定为一种才能之际,亚里斯多德使它跟科学两相混同。

的确,他藉着科学关系实有而艺术关系变化的说法,建立过一个区分二者的公式(Posterior 100a 6.)不过,比起他把艺术视为一种才能和知识的艺术概念来,这个公式却较少影响,而这个混同科艺之分的概念所产生出来的影响,则可自在古代和中世纪把几何学和天文学类分为艺术这个事实中见出其程度。

亚里斯多德的艺术概念生存了将近两千年之久,只有在近代它才承受了一次转变,而这一次的转变是相当之彻底的:首先,“艺术”获得了狭义之“美术”的意义;其次,它变得被人设想成为一种作品而不复是一种才能或一种活动;再次,知识与艺术的法则也不像在古代那样受人注重。

有一项极富意义的特征,表现在亚里斯多德研究美学的方法之中,这项特征便是他不将他自身局限在一般性的演绎之内,而去研究个别的现象,以求探查出它们所有的一切元素、成份和变形,这便是他研究艺术论的着眼点。

虽然他所作之详细的分析照实看来宜乎归入艺术理论史而不宜归入一般的美学史,但最至少有两个实例在此应被引证,那就是艺术与其媒材之间的关系,以及艺术的条件。

(1)媒材经常为艺术所必需,但在不同的方式中被应用,亚里斯多德把应用的方式分为五种(Phisica 190b 5.) :艺术或是改变媒材的形相(例如铸造铜像便属此种情形) ,或是增添媒材,或是移除媒材(例如雕刻石像便属此种情形)或是安排媒材(例如建筑便属此种情形)或是改变其性质。

(2)相对于亚里斯多德而言,知识、功效与天才乃是艺术的三大要件,艺术所需的知识必是普遍并且包含着动作的法则。

艺术家所需的功效乃是透过练习而达成。

亚里斯多德跟大多数的希腊人一样,把练习视为艺术中的一个本质上的要素,同时相信艺术能够而且应当被学习。

但是如果缺少天才,单靠学习也不会有多大的帮助,因为天才也是艺术的一个本质上的要素。

照这样看来,亚里斯多德对于知识和一般法则的特别注重,遂因他对于存在于艺术中之功效与天才的重要性的承认而趋于缓和。

四、模仿性的艺术亚里斯多德是一个擅于分类的大师。

不过,在类分艺术之际,他并没有作出过那似乎在美学史中显得是最为重要的一种区分,也就是后来才作出来之“美术”的那种区分。

虽然他没有在任何地方提到过“美术”,但是我们必须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在另一个名称之下,他确是接近了后人所作之“工艺”与“美术”的那种分别。

那末,亚里斯多德又是如何区分艺术呢?他没有接受辩士们的那种分法,把艺术分作有用的和快乐的两种,因为像诗、雕刻或音乐之类的艺术都是既有用又快乐的。

它们既非单单是有用的,也非单单是快乐的。

在他所作之艺术的分类之中,他发展了柏拉图的观念,首先指出艺术与自然之间的关系。

在一个著名的公式之中,他表示艺术就是在“补充”自然所不能做的,或是在“模仿”她已经做的。

他把后者称为“模仿性的艺术”,而在它们之中,包含有绘画、雕刻、诗与音乐的一部份,也就是后来被称为“美术”的那些艺术。

在模仿之中,亚里斯多德发现了这些艺术之本质上的特性,模仿不只是它们的手段,也是它们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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