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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讲案第四篇里仁之第6章

论语讲案第四篇里仁之第6章
原文
4·6 子曰:“我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

好仁者,无以尚之;恶不仁者,其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

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

盖有之矣,我未之见也。


译文
孔子说:“我没有见过喜好仁的人和厌恶不仁的人。

喜好仁的人,没有什么东西能胜过仁的了;厌恶不仁的人,他对待仁啊,不让不仁的东西外加到他身上。

真有谁能够一整天致力于仁吗?我没有见过力有不足的。

大概有这样的人吧,我没有见过啊。


探究
孔子为何说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
《皇疏》说:本章“叹世衰道丧,仁道绝也。

言我未见有一人见他人行仁而好之者也。

又言,我亦不见一人虽不能自行仁者,若见他人不仁而己憎恶之者也。

故范宁曰:‘世衰道丧,人无廉耻。

见仁者既不好之,见不仁者亦不恶之。

好仁恶不仁,我未睹其人也。

’”皇侃等有所探讨,指本章感叹世事衰微正道沦丧,而仁道断绝。

说我未曾见有这样一个人,见他人践行仁进而喜好仁的。

又说,我也不曾见这样一个人即使不能自己践行仁,如果见他人不仁因而自己憎恶的。

所以范宁说:‘世事衰微正道沦丧,人没有廉耻。

见仁者既不喜好他,见不仁者也不厌恶他。

喜好仁厌恶不仁,我未见那人呀。

’”
处春秋末世,孔子看尽家国天下兴亡。

西周“文武之隆,遗在成康”(王充《论衡》)。

周公立德,成康治世,成就了“天下安宁,刑错四十余年不用”(《周本纪》)。

然而,西周盛世仅维系了四十余年。

康王之子昭王专擅征伐,攻楚兵败而葬身汉水。

周朝如明日黄花,走向衰落。

至孔子时,周朝走向“礼乐崩坏”已有四百余年,以至于民风不古,周礼不遵。

孔子“克己复礼为仁”(《颜渊》)。

仁,可谓至上理想;然现实是“好仁者”不见,“恶不仁者”也不见。

故《皇侃》引范宁语:
“世衰道丧,人无廉耻,见仁者既不好之,见不仁者亦不恶之。

”《礼记·表记》所载“子曰”说得更为绝对:“无欲而好仁者,无畏而恶不仁者,天下一人而已矣!”时仁道之穷,可见一斑。

故《邢疏》也说:“此章疾时无仁也。

”然孔子仍童贞般地坚守仁,“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宪问》)。

当然,这正是孔子的可贵处。

后儒或指本章为孔子早年聚徒讲学,忧心于一众弟子身处乱世,在修身上终不能精进,故有感而发。

所论虽泛,却对门下弟子有所鞭策。

其时,颜回得入孔门,致修身进业有了新气象。

孔子就说:“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雍也》)孔子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颜回内心能较长时间不违背仁,其他的人则像日月经天一样履职应卯而已。

来孔门求学的固众,但真能得其门的却少且寡。

故孔子说:我未曾见喜好仁的人和厌恶不仁的人。

《集注》说:“夫子自言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

盖好仁者真知仁之可好,故天下之物无以加之。

恶不仁者真知不仁之可恶,故其所以为仁者,必能绝去不仁之事,而不使少有及于其身。

此皆成德之事,故难得而见之也。

”朱熹解释说,孔子自言未曾见喜好仁的人和厌恶不仁的人。

大抵喜好仁的人真正知晓仁可为喜好,因而天下外物种种没有用来往仁上施加,而仁是不能逾越的了。

厌恶不仁的人真正知晓不仁为可恶,因而他之所以施为仁的地方,必定能弃绝不仁的事情,进而不使稍稍有加于自身的。

这些都是修养成德的事情,因此难得见到啊。

孔子从好、恶两端来讲说仁,朱熹亦从好、恶两端来解读仁。

只是揣摩后儒之意,“好仁者”与“恶不仁者”,似有一个等差在,《孔注》就说:“恶不仁者,能使不仁者不加非义于己,不如好仁者无以尚之为优。

”孔安国指厌恶不仁的人,能使不仁的人不加非义于己身,算是洁身自好的了,但终不如喜好仁的人,喜好仁的人更优,就在于外物没有用来往仁上施加,而仁是不能逾越的。

孔子又说:“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

盖有之矣,我未之见也。

”孔子此语近乎当头棒喝:真有谁能够一整天致力于仁吗?我没有见过力有不足的。

大概有这样的人吧,我没有见过啊。

孔子太过希冀一众弟子有一天能尽力践行于仁,而不以种种推诿,
使仁道不行。

冉求说过:“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

(《雍也》)冉求就曾以“力不足”为借口,言明自己不能精进先生之道。

联系上章孔子所说“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君子不应在一顿饭的时间背离仁德,而仓促定夺之时,颠沛流离之际,便浑然忘却行仁。

孔子忧患深矣。

孔子的这种坚守,于今仍有意义。

仁者,人心,社会之应然。

无论穷困、安乐,当守仁不去。

而仁的持修有待于用力,且须持久,累日累年而行。

然世人中有能力辈,多推诿力不足够,不愿整天兀兀以穷,去致力于仁。

细品孔子语意,说“未见好仁者”,是说为仁之或难,使弟子敬畏;又说“未见力不足者”,是说为仁之或易,要弟子尽力。

所谓难易,其实本乎“好仁”之心之笃诚。

或疑孔子将行仁分为两端:喜好仁的人和厌恶不仁的人。

如颜子辈是好仁,守仁而不改其乐;孟子辈是恶不仁,心存好恶而稍露针芒。

两端而归一:于己,当好仁;于社会,还须恶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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