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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苏轼文风的多样01

浅谈苏轼文风的多样性内容摘要:在中国文学史上,苏轼以丰富的文学实践,独具一格的文风,汪洋洒脱的才气深深地影响着后世和当代。

他棋、琴、书、画,样样精通;诗、词、赋、文,皆成范本。

在中国历史上有文坛“多面手”的美誉。

本文从苏轼文风多样性的表现谈起,分析和探讨其多样性形成的原因。

关键词:多样性,风格,苏词,〈一〉苏轼文风多样性的表现1.题材的广泛性苏轼的作品大多抒写仕途坎坷的感慨,既有对人生理想和好生活的浪漫主义渴望,也有反映民生疾苦、揭露现实黑暗的现实主义的诉求。

苏轼在我国词史上占有特殊的地位。

从主题来看,苏轼既秉承了自后唐温庭筠为鼻祖的花间派开始的婉约题材,同时又前无古人的开创了豪放派词风。

在苏轼以前的北宋词坛仍是以及婉约词为主流,主要是一些男女相思、闺阁幽怨的艳情之作,直至苏轼才打破了婉约词以艳情为题材的范围,将婉约词推入正宗高雅。

闺怨、相思、离情别绪、春花秋月便成词作的一大题材。

在言情方面,苏轼描写的至情至性的爱情词,颠覆了艳情词的俗套,给人以凄美、委婉的高雅享受。

《蝶恋花》(记得花屏初会遇)“记得画屏初会遇。

好梦惊回,望断高唐路,燕子双飞来又去。

纱窗几度春光暮。

那日绣帘相见处。

低眼佯行,笑整香云缕。

敛尽春山羞不语。

人前深意难轻诉。

”[注1“记得画屏初会遇”是写美妙爱情的开始,与心上人在画屏之间初次相见,现在依然清楚的记得,令人难忘。

“好梦惊回,望断高唐路,”是写美妙爱情的破灭。

“燕子双飞来又去。

纱窗几度春光暮。

”是写男子在爱情破灭后对女子的痴恋相思。

美丽的春光几度从窗前走过,而对她的思念未减半分。

说明自己是在没有希望的等待中度过。

“低眼佯行,笑整香云缕。

”低眉垂眼,假装要走开,却笑着整理自己的头发。

写出了女性的娇怩之态和心底的秘密。

“敛尽春山羞不语。

人前深意难轻诉。

”收敛起眉头不说话,不是对他的无情,而出于女性的娇羞。

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在人前表达自己的爱情呢?可是越是这样越能招人疼爱。

全词以男子无尽的缠绵相思和甜美的回忆作结。

这是一首柔情似水的纯爱情词。

它毫不掩饰的写了一个男子的单相思。

作者这里描写的单相思之情是健康的,是朴素的,就像爱情本身那么健康,就像生活本身那朴素。

这首词没有一点前人词作的艳情成份,给人凄婉,缠绵的无奈之感。

充分显示出苏轼对言情题材的婉约词的革新。

苏轼将传统的表现女性化的柔情之词为扩展为表现男性化的豪情之词,将传统上只表现爱情之词扩展为表现性情之词,使词像诗一样可以充分表现作者的性情怀抱和人格个性。

宋杨湜《古今词话》即说苏轼“凡赋诗缀,必写其所怀”,金人元好问更认为东坡词是“情性之外,不知有文字”(《新轩乐府引》)。

例如他在宋神宗熙宁七年(1074)写的《沁园春·密州早行马上寄子由》:孤馆灯青,野店鸡号,旅枕梦残。

渐月华收练,晨霜耿耿;云山摛锦,朝露漙漙。

世路无穷,劳生有限,似此区区长鲜欢。

微吟罢,凭征鞍无语,往事千端。

当时共客长安。

似二陆初来俱少年。

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

用舍由时,行藏在我。

袖手何妨闲处看。

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尊前。

既表现了他“致君尧舜”的人生理想和少年时代意气风发、豪迈自信的精神风貌,也流露出中年经历仕途挫折之后复杂的人生感慨。

稍后在密州写的《江神子·密州出猎》,则表现了他希望驰骋疆场、以身许国的豪情壮志:老夫聊发少年狂。

左牵黄。

右擎苍。

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

鬓微霜。

又何妨。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这现实中的“射虎”太守和理想中“挽雕弓”、“射天狼”的壮士形象,继范仲淹《渔家傲》词后进一步改变了以红粉佳人、绮筳公子为主要抒情主人公的词坛格局。

苏轼让充满进取精神、胸怀远大理想、富有激情和生命力的仁人志士昂首走入词世界,改变了词作原有的柔软情调,开启了南宋辛派词人的先河。

从内容来看,苏轼的词题材广泛,记游、怀古、赠答、送别、说理无不入词。

如《浣溪沙》“簌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缲车,牛衣古柳卖黄瓜。

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

”农村的风土人情,宛若五幅农村风俗画,生动自然,浅近贴切。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

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

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全文仅八十馀字,但意境超然,韵味隽永,为宋代小品文中的妙品。

清人刘熙载《艺概》说:“东坡词颇似老杜诗,以其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也,苦其豪放之致,则与太白为近”。

这对苏词的现实反映是一个很好的评价。

苏拭一方面关心着国计民生,抒发自己的身世感慨;另一方面,又善于发现生活中光明的、美好的、善良的事物。

他以诗人的敏感和热情去诗人接物,使人感到他的词作有一股浓郁的生活气息,让我们更深更广地领略生活的意味。

如他在《阮郎归初夏》中写道:“绿槐高柳烟新蝉,董风初入弦。

碧纱窗下水沈烟.棋声惊昼眠。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

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人圆。

”作者描绘了一幅美妙的初夏家庭生活图景:院子里绿槐高柳上小蝉不唱了,有人奏起了歌咏承平的南风曲子。

碧纱窗下沉香烟袅条飘散。

净净棋声把人从午睡中惊醒。

一陈小雨过后,轻风翻转着新出的碧荷,榴花开得红艳艳。

娇妻在瓷盆里洗着菱藕之类的消暑生食,激起白玉般的水珠子,一会儿碎了,一会儿又聚拢。

’又如《瑞鹧鸪·观潮》描写了中秋节水乡弄潮的欢腾场面:“碧山影里小红旗,依是江南踏浪儿,拍手欲嘲山简醉,齐声争唱浪婆词”。

2 表现手法的多样叙事、抒情、说理三种功能的完美结合是苏轼诗词赋文中共有的风景。

他广泛地从前代的作品中汲取艺术营养,其中最重要的渊源是孟子和战国纵横家的雄放气势、庄子的丰富联想和自然恣肆的行文风格。

苏轼自谓:“吾文如万斛泉源,不择地皆可出,在平地滔滔汩汩,虽一日千里无难。

及其与山石曲折,随物赋形,而不可知也。

所可知者,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

”(《自评文》)他的自我评价与读者的感受是相吻合的,苏轼确实具有极高的表现力,在他笔下几乎没有不能表现的客观事物或内心情思。

苏文的风格则随着表现对象的不同而变化自如,像行云流水一样的自然、畅达。

韩愈的古文依靠雄辩和布局、蓄势等手段来取得气势的雄放,而苏文却依靠挥洒如意、思绪泉涌的方式达到了同样的目的。

苏文气势雄放,语言却平易自然,这正是宋文异于唐文的特征之一。

苏轼的叙事记游之文,叙事、抒情、议论三种功能更是结合得水乳交融。

《石钟山记》是一篇以论说为主的游记,它围绕石钟山得名的由来,根据实地考察的见闻,纠正了前人的说法,并引伸出对没有“目见耳闻”的事物不能“臆断其有无”的哲理,思路清晰,论证透辟。

尤其可贵的是此文的议论是在情景交融的优美意境中逐步展开的,例如写月夜泛舟察看山形的一段:至暮夜月明,独与迈乘小舟至绝壁下,大石侧立千仞,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

而山上栖鹘,闻人声亦惊起,磔磔云霄间。

又有若老人欬且笑于山谷中者,或曰,此鹳鹤也。

余方心动欲还,而大声发于水上,噌吰如钟鼓不绝,舟人大恐。

寥寥几笔即画出一个幽美而又阴森的境界,读之恍如身临其境,作者赏幽探险、务实求真的情怀也随之展现无遗。

而情景交融的描写又是直接配合议论的,堪称叙事、抒情、说理三种功能完美结合的典范。

苏轼的辞赋和四六也取得了很高的成就。

他的辞赋继承了欧阳修的传统,但更多地融入了古文的疏宕萧散之气,吸收了诗歌的抒情意味,从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创作了《赤壁赋》和《后赤壁赋》这样的名篇。

《赤壁赋》沿用赋体主客问答、抑客伸主的传统格局,抒写了自己的人生哲学,同时也描写了长江月夜的幽美景色。

全文骈散并用,情景兼备,堪称优美的散文诗。

如写景的一段: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

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

白露横江,水光接天。

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

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幽美、澄澈的景色与轻松愉悦的心情构成开阔明朗的艺术境界,而那种渺茫茫、若有若无的虚幻感觉,又直接为后文写超然物外的人生哲理作了铺垫,体现出作者高超的表达能力和语言技巧。

3思想内涵的丰富性苏轼一生宦海浮沉,奔走四方,生活阅历极为丰富。

他善于从人生遭遇中总结经验,也善于从客观事物中见出规律。

在他眼中,极平常的生活内容和自然景物都蕴含着深刻的道理,如《题西林壁》和《和子由渑池怀旧》两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老僧已死成新塔,坏璧无由见旧题。

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骞驴嘶。

在这些诗中,自然现象已上升为哲理,人生的感受也已转化为理性的反思。

尤为难能可贵的是,诗中的哲理是通过生动、鲜明的艺术意象自然而然地表达出来,而不是经过逻辑推导或议论分析所得。

这样的诗歌既优美动人,又饶有趣味,是名副其实的理趣诗。

“不识庐山真面目”和“雪泥鸿爪”一问世即流行为成语,说明苏轼的理趣诗受到普遍喜爱。

苏诗中类似的作品还有很多,如《泗州僧伽塔》、《饮湖上初晴后雨》、《慈湖夹阻风》等。

苏轼极具灵心慧眼,所以到处都能发现妙理新意。

深刻的人生思考使苏轼对沉浮荣辱持有冷静、旷达的态度,这在苏诗中有充分的体现。

苏轼在逆境中的诗篇当然含有痛苦、愤懑、消沉的一面,如在黄州作的《寒食雨二首》,写“空疱煮寒菜,破灶烧湿苇”的生活困境和“君门深九重,坟墓在万里”的心态,语极沉痛。

但苏轼更多的诗则表现了对苦难的傲视和对痛苦的超越。

黄州这座山环水绕的荒城在他笔下是“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初到黄州》),多石崎岖的坡路则被写成“莫嫌荦确坡头路,自爱铿然曳杖声”(《东坡》)。

岭南荒远,古人莫不视为畏途。

韩愈贬潮州,柳宗元贬柳州,作诗多为凄苦之音。

然而当苏轼被贬至惠州时,却作诗说:“日啖荔支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食荔支二首》之二)及贬儋州,又说:“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里真吾乡。

”(《吾谪海南,子由雷州,被命即行,了不相知。

至梧乃闻其尚在藤也,旦夕当追及。

作此诗示之》)这种乐观旷达的核心是坚毅的人生信念和不向厄运屈服的斗争精神,所以苏轼在逆境中的诗作依然是笔势飞腾,辞采壮丽,并无衰疲颓唐之病,如《六月二十日夜渡海》: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

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

空馀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这是苏轼从儋州遇赦北归时所作,流露出战胜黑暗的自豪心情和宠辱不惊的阔怀,气势雄放。

宋杨湜《古今词话》即说苏轼“凡赋诗缀,必写其所怀”,金人元好问更认为东坡词是“情性之外,不知有文字”(《新轩乐府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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