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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张爱玲小说笔下的女性悲剧

浅析张爱玲小说笔下的女性悲剧学生:指导老师:【摘要】张爱玲凭借着她个性化的体悟和独到的笔调,创作出一个个满目疮痍、格调苍凉的故事,故事中活跃着一个又一个女性。

这些女性无论怎么挣扎、怎么拼搏、怎么奋斗,最终命运都是一样的苍凉凄美,没有出路。

张爱玲的家庭和爱情婚姻带来的人生悲凉感是其作品中女性苍凉命运的表层原因;张爱玲意识到“她的时代”“仓促”,感到“惘惘的威胁”是其作品中女性苍凉命运的深层原因。

【关键词】女性;悲剧;人生;审丑;婚姻【Abstract】Zhang Ai-ling's with her realization of personalized and unique style, style authoring devastated, bleak stories, active with another woman in the story. How do these women no matter what struggle, strive, struggle, melancholy and poignant of the final destiny is the same, there is no way out. Zhang Ai-ling's love marriage and family life in the sense of desolation is the work of female desolate surface of fate cause; Zhang Ai-ling's realized that "her age", "rush", "feel frustrated feel frustrated by the threat" was bleak destiny of the underlying causes of women in their work.【Key words】female;tragic;life;ugly;marriage张爱玲的小说以悲剧故事见长,而“苍凉”是其悲剧叙事风格的内核。

她笔下的人物虽然经历各异,但无不演出着一幕幕生存悲剧。

她最注重的是女性人物,她笔下的女人们因袭了女性生理、心理的历史陈迹,一代又一代地挣扎、堕落,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出路。

她的作品中写爱情,但不是那种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结局是花好月圆、洞房花烛的恋爱故事,而是一种哀情,一种不健全、不完满、不正常、不幸的爱情。

人们常常认为,张爱玲小说女性形象没有自我,她们的生存方式都极为卑劣。

她们大多数不能在获得物质生存的同时主宰自我,而要通过依附男人,借助婚姻来摆脱生存的困境。

无可否认,张爱玲小说女性的生存意识十分坚韧。

“张爱玲的小说与散文已一再言明她的女性形象是现实狡猾的求生存者,而不是用来祭祀的生活牌位。

”[1](P.13)一、用人物形象的悲剧,演绎人生,诠释人性张爱玲说:“写斗争,写壮烈,虽给人‘兴奋’,给人‘力’,但没有美‘缺乏人性’,也不能给人启示,写出来也不能成为好作品”;“我喜欢悲壮,更喜欢苍凉”,“悲壮是一种完成,而苍凉则是一种启示”[2](P.575)。

在她的小说中,她总是以人物形象的悲剧性,来演绎人生,诠释人性。

她认为人性是盲目的,人生因而也是盲目而残酷的。

所以在她的小说中,这一切表现为现实的肮脏、复杂、不可理喻。

生活即痛苦,人生就是永恒的悲剧,这就是对人性所能达到的最高的、也是最真的认识。

她站在悲哀的基石上冷冷地掀掉华美的生命袍子,露出人性深处的阴暗、自私、虚伪、孤独、冷漠。

被傅雷称之为“我们文坛最完美的收获之一”[3](P.18)的张爱玲的代表作《金锁记》,是一出最为彻底的展示了在古老文化、物欲、情欲压抑下的人性的扭曲、畸形、变态的悲剧。

主人公曹七巧是一个把自己锁在黄金里的性格变异的女人。

她由一个小麻油店业主女儿成为门第颇高的姜家二奶奶,是因为她的丈夫是做官人家的女儿都不会要的“骨痨”身子。

因此她正常的情欲难以得到满足,受到深深的压抑,但压抑并不能使情欲熄灭,相反,越是压抑得厉害,越是要通过反常的方式寻求出路。

情欲的得不到满足导致她对金钱的疯狂追求。

起初,她用黄金之梦来抵挡情欲之火,结果当情欲变相地借金钱之欲显形时,她丧失了人性。

她的一生都为“金钱”而奋斗,沉重的黄金枷压得她心理畸形,她容不得任何人染指她的财产,就在她爱上了风流少爷——小叔子姜季泽,当她的小叔子将祖上遗留的那份家产挥霍得所剩无几,跑到她家向她倾诉起“爱情”来的时候,起初她也感到一种“细细的喜悦”,然而转念一想:“他难道是哄她?他想她的钱——她卖掉她的一生换来的几个钱?”[4](P.103)便立即警觉起来,暴怒起来,她把扇子向他掷去,打翻了酸梅汁,泼了他一身。

她残酷地扼杀了自己的情欲和希望。

她要报复,报复她为黄金付出的代价,不顾一切,不择对象,以至于无法容忍儿女的生命乐趣。

儿子长白是个大少爷,他完全受着母亲七巧的控制。

她给他娶了“不甚中意”的芝寿,扶正了绢姑娘,却不让他与妻妾同房,整夜陪她“抽大烟”,在她的折磨下,长白的妻妾相继离开了人世,长白也就不敢再娶妻妾了只能在妓院里转转。

她对女儿长安也是一样,给女儿裹脚,使女儿不能正常读书,安排女儿的婚姻,活生生地埋葬了女儿一生的幸福。

对于张爱玲,认识人生就是认识人生的悲剧,而且这种认识,既不能给人带来安慰,也无助于现实处境的改变,相反,它将人放置于空虚、幻灭的重压之下。

因此,张爱玲的小说是没有多少亮色的无望的彻头彻尾的悲剧。

二、用“审丑”的眼光,审视人性的虚伪雨果说:“正是从滑稽丑怪的典型和崇高的典型这两者圆满的结合中,才产生出近代的天才。

”[5](P.66)张爱玲在她的作品中不但以审美的方式观照世态,同时也以“审丑”的眼光介入人生,还原人性的真实本性。

她从人的“虚伪性”来揭露“人性恶”,人的“靠不住”,暴露出人的灵魂阴暗与丑陋的一角。

在她的“霉绿斑斓的铜香炉”中,烧着一炉炉性心理、性变态、情结、人格分裂的沉香,牵动着读者心头上的一丝丝痛楚《花凋》中的郑先生是个遗少,“是酒精缸里泡着的尸骸”,他“有钱的时候在外面生孩子,没钱的时候在家里生孩子”,养了一大群孩子;“全家不断吃零食,坐汽车看电影”,可是当女儿川嫦生病时却“不愿把钱扔在水里”,让其“一寸一寸地死去”,死去后,花钱在其坟头添个大理石的天使,碑上撰制着新式的行述:“川嫦是一个稀有的美丽的女孩子……无限的爱,无限的依依,无限的惋惜……安息吧,在爱你的人的心底下,知道你的人没有一个不爱你的。

”作者通过对一个没落时代家庭的叙述,揭露了一个虚假、做作的旧家庭,展示了在“家”的温情脉脉的面纱下,人情、亲情的虚伪、自私、做作。

母爱本是最无私最富于牺牲精神的爱,在《传奇》中却颠倒过来,儿女成为母亲性压抑的牺牲品,母亲形象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病态与残忍。

《金锁记》中曹七巧无疑是《传奇》中最为恐怖变态的母亲形象,与此相类似的还有《沉香屑:第一炉香》中养母性质的梁太太及《沉香屑:第二炉香》中的蜜秋儿太太。

这三位寡母的共同之处在于均以扼杀儿女的幸福来满足自己的变态愿望。

七巧在自己的情欲彻底失去满足的可能后,变相地霸占亲生儿子长白,又以疯子般的审慎和机智埋葬了女儿长安的爱情。

极度压抑的变态心理,已使她不能眼见他人甚至是自己儿女的幸福,只有毁灭性报复的快感才可稍稍让她获得一点平衡。

《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梁太太,年轻时不顾兄长的拦阻嫁给一个富商做妾,丈夫的长寿使她的花样年华只能在压抑与荒芜中流失。

困在牢笼内多年的情欲一旦挣脱束缚,便显出狰狞的面目,已是半百之人的梁太太不惜牺牲亲侄女的色相以勾引浪荡子供她享用。

在葛薇龙身陷其中,任由摆布后,又撺掇乔其先娶后弃,完全置侄女“黑暗与寒冷”的未来于不顾。

在梁太太隔着扇眼打量葛薇龙并决定收养的那一刻起,侄女已不是她的亲人,而是物化为一个工具,先用后弃势成必然。

这种以吞噬子女青春生命为乐的巫母之“爱”在《沉香屑:第二炉香》中没有如此明显,但爱的美丽外衣下掩盖的,是同样恐怖的残子剧。

多年守礼谨严的寡居生活,蜜秋儿太太的个性里大量吸入了一种“黑沉沉的气氛”,这种压抑通过一种看似理性的疯狂表现出来,她“严明的家教”,苛刻到女儿看张报纸也要检查。

大女儿因为性知识的缺乏,视并无异常的丈夫为禽兽,致使丈夫自杀,自己也濒于变态。

同样的一幕在二女儿身上重演,身为母亲的蜜秋儿太太却在出事的当天,急急带着女儿走亲访友,遍扬此事,再次断送了二女儿的幸福,并置二女婿于死地。

三、写“无爱”的婚姻,揭示人性的丑恶恋爱和婚姻是张爱玲的中心题材。

她在《自己的文章》里说:“一般所说:‘时代的纪念碑’的那样的作品,我是写不出来的,也不打算写……我甚至只是写些男女间的小事情,我的作品里没有战争,也没有革命。

我以为人在恋爱的时候,是比在战争或革命的时候更素朴,也更放恣的。

”[6](P341)张爱玲用“男女问题”作为主线,叙述了一个个牵牵绊绊的情爱故事,但无法找到一个健康的、正常的爱,小说中男女的世界灰暗、肮脏,弥漫着窒息腐烂的气味。

(一)婚礼如同葬礼拥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中国,婚姻从来都是女性心头上的一方大石,仿佛对中国女性来说,生下来就是注定的。

《汉书•惠帝纪》中就明文记载道:女子在十五岁以上还不出嫁者就罚她缴纳五倍的赋税。

无论是哪一方面,中国的女性都活在婚姻的压力之下。

女人是宗法婚姻的“交换物”,又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同时又代表女人性的启蒙和性的压抑,不平等的婚姻无可避免地叫人失望。

《倾城之恋》中离婚后寄居在娘家的白流苏,受尽兄嫂的奚落与排斥。

他们当她是个“寄食者”,不事生产,然而最不可原谅的是她居然是一个失婚的妇人。

这件事对于一个传统的旧式家族来说,是丢脸的是可耻的。

在他们的眼中,白流苏已经没有资格获得新的生活乃至新的婚姻。

她只配承受他们的冷眼冷语,当亲朋好友间茶余饭后的谈天资料。

《红鸾禧》中张是这样描述新娘的:“半闭着眼睛的白色的新娘像复活的清晨还没醒过来的尸首”是银幕上最后映出的雪白耀眼的“完”字。

未过门,就给夫家的姐妹俩说三道四,似乎婚后的不幸与苛责已经提前出现了,然而她又能够怎样呢?她不能够发出自己的声音,因为那是她的婆家,今后她长长的一生将生活的地方。

而被婚姻摆弄得最彻底的应该算是《连环套》中的霓喜了,她的生命中经历过多个男人,每一次她都以为找到了终身的依靠,能够衣食无忧,然而在那些男子眼中,她不过是个美丽无知贪婪的玩物而已,他们利用她对物质对感情的狂热蚕食着她美好年轻生命中的光……这就是张爱玲笔下的结婚女性,她们不排斥婚姻,对其心存好感,心甘情愿走进婚姻的坟墓,成为一个个美丽而苍白的陪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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