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新刑法刑法面前人人平等原则实践的思考
白晋元
第八届全国人大第五次会议于1997年3月14日通过修订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以下简称新刑法)将我国宪法确立的“公民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规定为它的基本原则之一,即新刑法第4条:“对任何人犯罪,在适用法律上一律平等。

不允许任何人有超越超法律的特权。

”这一立法举措,有很强的针对性和实践意义。

刑法由无“基本原则”的规定,到明文规定,这无疑是我国刑法制度的根本完善,是我国民主法制建设的新的进展。

但是,由于立法本身是针对不特定人所设立的具有普遍意义的规范,其平等性较好解决,而在司法实践中将这些具有普遍意义的规范适用于特定人时,仍能保持平等,就绝非易事,要受到各种社会因素和司法者本身素质的影响。

因此,司法实践中如何完完全全、不折不哲地遵循、贯彻这一原则,是依法治国的根本要求,是摆在每个司法工作者面前的一个庄严、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

对此,笔者有如下几点思考:
第一、要完成好这一任务,必须认真学习、领会这一原则的深刻含义及立法的现实意义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从法理上讲,应该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立法上的平等,二是司法上的平等。

两个方面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没有立法上的平等,司法平等就失去前提,没有司法上的平等,立法上的平等就失掉意义。

所以,我国新刑法规定的刑法面前人人平等原则,强调“在适用法律上一律平等”。

这一原则的基本含义是:任何人犯罪,不分性别、种族、民族、语言、出身、文化、党派、团体、信仰,也不分财产多寡、地位高低、职务大小都应受到法律的追究;同样情节的犯罪人在定罪处罚时应当平等;任何人不得有超越法律的特权,不得因犯罪人的特殊身份和地位加重或减轻处罚。

应当注意的是,这里说的身份,与刑法本身对特定身份量刑的规定是有所不同的。

因为刑法这种特定身份对量刑轻重有影响的规定,是立法者基于惩治与预防犯罪的需要而预先设置的。

比如对累犯从重处罚,对未成年人犯罪、自首者、立功者从宽处罚的规定等等。

应该明白,一部法律的基本原则,是该部法律的核心和精髓。

它贯穿于整部法律的始终,体现整部法律的精神实质,并指导和影响着整部法律的适用。

只有深刻领会基本原则的含义和精神实质,才能全面掌握和正确运用整部法律。

因此,每个司法工作者不但自己要认真学习、深刻领会这一原则的精神实质,而且还要结合刑法其他条文积极宣传这一原则,使人人都明了这一原则。

使有权有势、有地位、有金钱的人,不想也不敢在刑法面前谋取特权;人人自觉遵守刑法,能够利用刑法保护自己的权利。

第二,必须破除封建特权思想,树立大无畏精神
“公民在适用法律上一律平等”这一原则,早在我国1954年宪法中就已作出规定。

①随后,在人民法院组织法②和人民检察院组织法③中也都作出了相应规定。

1979年五届人大二次会议通过的人民法院组织法、人民检察院组织法、刑事诉讼法又重申了这一原则。

但是,我国1979年刑法却没有基本原则的规定。

我国是一个封建统治历史悠久的大国,现代民主思想并不发达,加上共产党的执政地位,一些人很容易滋长封建特权思想,实行家长统治。

因而司法实践中“权大于法”、“以权压法”,干扰人民法院独立行使审判权的现象很难杜绝。

新刑法在对任何人在适用刑法上一律平等条文之后,特别写明“不允许任何人有超越法律的特权”,是有非常明确的针对性和现实意义的。

这一原则,要求每个司法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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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①②③195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检察院组织法》;
195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法院组织法》第条。

参见195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

作者自觉抵制封建的特权思想,树立无产阶级的大无畏精神,要执法如山,铁面无私,敢于顶住来自任何方面、特别是上面的压力,不怕掉“乌纱帽”,不怕换位子,不怕受冷落,甚至不怕坐牢。

不然的话,再明确的条文,再好的精神,也形同虚设。

第三,要反对司法腐败,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共产党的宗旨,我国法官法、检察官法、人民警察法都以显著位置,均在第
3条将它确定为各自的基本原则。

①我国的司法机关、公安机关在长期的革命和建设中形成了严格执
法、勤政为民的优良传统。

广大公安、司法工作者廉洁奉公、勤恳工作,在人民群众中树立过良好形象。

但在新形势下,少数人见利忘义、贪赃枉法、包庇坏人、冤枉好人的情况时有发生。

这已在人民群众中造成了极坏影响。

司法腐败,比其他腐败对人民利益的侵害更严重,若不加以反对,“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的悲惨景象就会在某个地方,某些人中间重演,“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成为欺骗群众的幌子。

这不是危言耸听,为了反对这种腐败,我们党已加强了舆论监督,揭露于报端和电视屏幕的此类事
件已不少见。

毛泽东曾说过“一切事情是要人去做的”。

②反对司法腐败,关键的是要建立一支思想好、作风正、业务强、纪律严、用全心全意人为人民服务宗旨武装头脑的公安、司法队伍,这样的队伍才能够坚决抵制金钱美女的诱惑,公正司法、严格执法,办理每个案件,对待每个人都能保持平等。

第四,必须继续更新观念,学好邓小平理论
继1996年3月我国刑事诉讼法修改以后,此次刑法作了全面的重新修订,两部法律的配套出台,刑诉法无罪推定原则的确认,刑法罪刑法定原则、刑法面前人人平等原则、罪责相适应原则的确立,标志着我国刑事法治走向民主化、现代化、走向世界已迈出了决定性的具有历史意义的一步。

走过这一过程的人,无不亲身深刻体会到没有邓小平理论的指导,没有改革开放,没有冲破旧的刑法理论、观念束缚的勇气,这些曾被视为“资产阶级东西”的原则,在社会主义刑法里的确立是不可想象的。

1954年我国第1部宪法虽然写上了在适用法律上人人平等,但这仅仅是纸面上的。

不论在认识上和解释上,与我们现在的理解都有相当大的距离。

长期以来,在“一切以阶级斗争为纲”的理论指导下,仅仅解释为在法的适用上可以人人平等。

在立法上,剥削阶级是无阶级专政的对象,怎么给予平等呢?即使是一纸条文,后来也
被否定。

③许多坚持这一理论的同志遭到批判,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在司法实践中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更是讳莫如深。

犯同样的罪,同样情节,仅仅是因为出身和经历不同,有的就定为“反革命罪”,有的则为“人民内部犯罪”,甚至被认为不是犯罪,反革命罪自然要受到加重的处罚;同样的罪,同样的情节,仅仅是因为出身不同,有的处重刑,有的则会处轻刑。

当然,这些都已经是历史,但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

一个正确的认识,不是一而蹴就、一次完成的,往往是多次反复、曲折前进的。

列宁说过:“人的认识不是直线(也就是说,不是沿着直线进行的),而是无限地近似于一半圆圈、近似于螺旋的曲线。

”④新刑法刚刚颁布实施,许多新的理论、新的观念(比如新刑法的社会功能和人权保障功能并重的价值取向等等)都要求我们必须转变传统刑法观念,认真学习刑法理论。

没有理论、观念的更新,在立法上,刑法三个基本原则的确立是不可能的;同样,没有理论、观念的更新,“刑法面前人人平等”原则也不会得到全面贯彻执行。

观念更新的标准,只能是三个有利于的标准,即:“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人生活水平。

”⑤这就给每个司法工作者提出了一个迫切的任务:努力在司法实践中学好新刑法理论,学好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尤其是学好邓小平理论。

(作者单位:山东省政法管理干部学院)
72①②③④⑤《邓小平文选》第3卷,第372页。

《列宁全集》第38卷,第411页。

参见1975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

《毛泽东选集》第2卷,第441页。

参见《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官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检察官法》、《中华人民共和国警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