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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的荒诞与丑 《日出》 人物形象分析

小人物的荒诞与丑
——张乔治的审美形象“(满腔热诚)Hello! Hello!我一猜你们就在这间屋子!(拉手)Hello! Hello!(那样紧紧地握着两个女人的手)顾太太!(打量上下)你真是越过越漂亮了。


“Oh,I'm sorry,I’m exceedingly sorry!真对不起,说洋话,我就觉得顺气,一说咱们这国语,就没有味道。

我刚回国,一句完全中国话都不会说。


油头粉面,油腔滑调,成天只知道把自己打扮得像一个假洋鬼子,不仅穿着讲究,连说话还要叽里咕噜翻洋文,处处流露着一股优越的气质。

这就是我在我们学院公演的话剧《日出》中所扮演的角色——张乔治。

一个留洋回来的博士生。

在《日出》这一四幕长剧中,张乔治的戏份很少,只是一个活跃气氛的小角色。

张乔治在剧中的主要作用就是给观众增添一点笑料,让话剧紧张的情节稍微松弛一下,也给观众紧绷的神经一个小憩的机会。

演出中的掌声和演出后的表扬,让我陷入沉思之中:人们对美好的事物加以赞赏倾爱,对丑陋的事物嗤之以鼻,不是说丑陋是对美好事物的否定,是与美相对立而存在的生活样态吗?可是在剧中这个丑陋荒诞的反面形象,怎么能够换得观众这么多的掌声?
丑陋的张乔治
“Oh no,你的美丽的身体所发出的那种清——香!就叫我想到当初我在巴黎的时候。

(飘飘然神往)哦,那巴黎的夜晚!那夜晚的巴黎!(又赞美地由鼻孔冲出那一声“嗯”!)嗯!Simply beautiful!”
“所以我说在中国活着不容易,到处,没有一块舒服的地方。

不必说别的,连我的Jacky(对胡四)就是我从美国带来的那条猎狗。

它吃的牛肉都成了我每天的大问题。

八毛钱一磅的牛肉,又脏又没营养,这哪能给狗吃!唉,连狗在中国,都这样痛苦,呆不下去,又何况乎人!又何况乎象我们这样的人!”
亚里士多德说过,丑的事物尽管能引起痛感,但惟妙惟肖的图像却能引起我们的快感,比如最可鄙的动物形象。

张乔治在剧中就是一个丑陋的形象。

他夸张的言语,华丽的装扮处处都与整台话剧的情调不和谐,而他那副崇洋媚外的嘴脸更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张乔治认为自己的留洋经历为自己增色不少,所以言语中总是要透露自己那光彩的一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外国回来的留学生。

而他在国外生活的所见所闻亦使他对西方世界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产生狂热的崇拜,回国后的实际情况又与他的在国外时天差地别,巨大的反差让他愈发怀念国外的生活,从而厌恶自己的祖国,崇洋媚外。

但,其实张乔治丑也是丑得有价值有目的,在审美形态中,丑与美是相比较、相对立而存在的,美丑必然是同时出现的。

所以,张乔治的这种丑,其实是编剧有意安排来作为提高其他人物的美的衬托物的。

丑的价值不在其本身,而在于它衬托了美。

所以某种程度上说,观众的掌声不是给丑陋的张乔治的,而是给张乔治所衬托的美。

荒诞的张乔治
这里说的荒诞,并非认识论意义上的荒诞,荒诞作为审美形态与西方显示生活中的荒诞现象既有联系又有本质区别。

可以说现实中的荒诞是荒诞审美形态得以产生的社会历史根源,而荒诞审美形态是对现实中荒诞的人生事件以审美的方式所做的否定、批判和反思。

毫无目标,漫无目的,混迹于各种交际场合,以打牌听戏为乐,以交际花为伴,周旋于几个女人之间,妄想凭借自己的权势驾驭这个复杂的多角恋,但最终被女人驾驭,这就是丑陋的张乔治一段荒诞的人生历程。

张乔治的人生充满荒诞感。

荒诞的实质表现为本质与现象的分裂、动机与结果的背离,最具有代表性的特征就是非理性和异化。

无论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异化、创伤或扭曲,其共同特征都是表里不一,内外不符,荒唐矛盾。

从张乔治人生的现实境遇来看,他内心不想受制于女人,想驾驭她们,但在现实中,陈白露不领他的情,刘小姐又如河东狮般处处干预他的交际生活;他希望能凭借自己留学法国的经历以及自己的社会地位来掩盖自己的荒唐,展现自己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但往往弄巧反拙。

正是这种内心期望与现实的背道而驰,人的本质力量无法实现对象化,使得他的内心越发苦闷,但又出于强烈虚荣心的作祟,他又不得不更加用夸张的言语和肢体语言把自己的苦闷与尴尬包裹起来。

面对有钱有势的刘小姐,他不得不低头迎合奉承;面对着与自己的糟糠之妻,他却趾高气昂甚至落井下石与其离婚。

当他成
功与妻子解除婚约后,他得意洋洋,兴高采烈的向陈白露求婚,满心以为凭借自身优秀的条件,陈白露一定会答应他,却不想被陈白露借故回绝,颜面扫地。

当最终被刘小姐控制,被迫与其成婚后,他还要在陈白露面前慷慨陈辞,掩饰自己在两性关系中的无奈与被动。

他的爱情期望彻底地异化,表现出来的就是邀请陈白露参加他的婚礼作为一定程度上的心里补偿。

自始至终,张乔治都生活在一个虚假的和谐中。

张乔治早年留学法国,而法国在经历18世纪末的大革命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确定,人与人的关系变成了雇佣与被雇佣,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拜金主义的流行前所未有的腐蚀着人们的灵魂,工作变成了谋生手段,劳动异化的程度越来越高,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仅仅依靠理性的确认并不能解决一切实际问题。

生产力的大踏步发展固然把人们带入了大工业时代,但同时人类对机器的依赖、机器对于人的束缚与日俱增,本质与现象分裂、动机与结果的背离导致人们的荒诞感普遍化。

在这样的一个荒诞感盛行的国度学习生活,这样的大环境或多或少会引发张乔治对理性的怀疑,从而使他日后思想的荒诞化变为可能。

而他本身的性格则使他在爱情世界中彻底的荒诞。

见异思迁、朝三暮四、毫无忠贞可言,这种对待带爱情的态度让他陷入了一个被动的多角恋爱中。

而他强烈的虚荣心却不能容忍自己在恋爱中处于一个被支配的地位,现实与他的期望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外在于个体的世界成为了个人存在的“阻力”,这种条件下,张乔治的荒诞世界终形成了。

荒诞内心支配下,张乔治所处的基本生存状态是畏惧、焦虑、苦闷和孤寂,外化为行为,就产生了令观众捧腹的言语和动作。

自然也博取了观众的掌声。

雨果说:滑稽丑怪却似乎是一段稍息时间,一种比较的对象,一个出发点,从这里我们带着一种更新鲜更敏锐的感受朝着美而上升。

对于张乔治的荒诞与丑,作为饰演者的我颇有感触。

舞台上的话剧谢幕了,生活中的话剧还在继续,可是我想不管是丑陋或是荒诞,只要利用得当,都可以成为一种价值。

我们只要怀着坚定的信念,追求美好的人生,就算是小人物,也能博得满堂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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