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现代语言学的开创者——索绪尔[教学目的]掌握索绪尔的语言理论,理解现代语言学的特点,了解索绪尔的语言理论对现代汉语学的影响,体会索绪尔的魅力及其魅力之源。
[教学重点]索绪尔的语言理论。
[教学难点]索绪尔语言理论中语言的系统性与语言的价值概念。
[教学方法]教师讲授结合学生讨论。
[课时安排]五课时西方语言学的发展在20世纪初出现了一个大转折:随着一些新兴学派对青年语法学派的猛烈批判,以历史比较语言学为主流的时期结束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以结构研究为特征的新时期。
这一大转折的实现,是不少语言学家的共同努力促成的,其中关键的人物是瑞士杰出的语言学家索绪尔。
结构主义语言学是重视活在人们口头的语言结构系统的共时描写的语言学。
它认为语言从结构的本质上来说是一种声音和意义结合的符号系统。
它开创了音位学、符号学等学科。
它偏重语言结构形式的研究,对语言结构内容的研究不够重视。
如果说历史比较语言学使语言学成为独立的科学,那么结构主义语言学使语言学成直接为社会服务,注意时代现实意义的科学。
结构主义语言学标志着现代语言学的形成。
索绪尔的《普通语言学教程》在1916年出版,开创了结构主义语言学流派。
以后发展成布拉格学派、哥本哈根学派和美国结构主义学派3大学派。
索绪是现代语言学的奠基人。
索绪尔的语言学说,是语言学史上哥白尼式的革命,对于现代语言学的发展有着深远的意义。
现代语言的流派各有不同,但是,不论哪一个流派,都直接或间接地受到了索绪尔语言学说的影响。
本章中,我们将着重介绍索绪尔的生平、他的名著《普通语言学教程》和他对换音造词现象的关注。
其中《普通语言学教程》的主要论点是本章的重中之重。
7.1索绪尔的研究活动7.1.1索绪尔的生平费尔迪南·德·索绪尔1857年出生于瑞士日内瓦。
●少年兴趣(日内瓦)中学时,索绪尔读了葆朴等语言学家的著作,对语言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14岁时就撰写过一篇题《论语言现象》的论文。
然而,他的祖父、父亲都是自然科学家,在瑞士颇有名气,因此根据父母的愿望,1875年中学毕业后进日内瓦大学学习物理和化学。
●才华初露(德国)一年后,即1876年,转学到当时的欧洲语言研究的中心德国的莱比锡大学专攻语言学。
在大学中,他与青年语法学派的雷斯琴、勃鲁格曼、奥斯脱霍夫保、德尔布吕克、保罗等交往甚密,甚至共同从事印欧系语言的历史比较研究工作。
1879年转学到柏林大学,同年发表了《论印欧系语言元音的原始系统》一书,用系统观念分析印欧语言的古代语音成分,成功地构拟了一个在印欧语言元音的原始系统中起着重大作用的音,在理论上解决了印欧系语言元音原始系统中的一个疑难问题。
1880年再回莱比锡大学考博士学位,完成了博士论文《论梵语绝对属格的用法》●法国十年1881年至1891年在法国巴黎高等研究学院任教,讲授日耳曼语比较语法、拉丁语希腊语比较语法、立陶宛语等课程,同时还兼任巴黎语言学会秘书,培养了梅耶、格拉蒙等语言学家,建立了法兰西学派。
可见他在巴黎任教十年所产生的巨大影响。
●重返瑞士为了抗议担任教授必须加入法国籍的规定,1891年他离开法国,回到母校日内瓦大学教相同的课程。
日内瓦大学为他特设了一个教授讲席,自此直到1913年去世,他一直在该校任教。
在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索绪尔开设过许多课程:梵语、希腊语与拉丁语语音学、印欧语言的动词、希腊方言与古希腊碑文、法语语音学、欧洲地理语言学、英语与德国的历史语法、日耳曼历史语言学等等。
而特别重要的,是他于1907-1911年间,曾先后开设了三次普通语言学课程。
从所开设的各种课程,可索绪尔研究之深广及其知识渊博的程度。
尤其是最后几年的普通语言学课程,在开设普通语言学这门课之前,他已经把整个印欧语系主要语言(梵语、波斯语、希腊语、拉丁语、古日耳曼语、古高地语、古英语)都教了一遍或几遍。
这样,他深知历史比较语言学的缺陷,所以他才下决心毅然摆脱19世纪的历史比较语言学,走一条新的道路。
他在普通语言学的课程中,提出了现代语言学的基本观点。
可以说,这三次课程,汇聚了他一生钻研的成果,是反映了当时语言研究的最高水平的。
但是,索绪尔严谨的治学态度使得他下不了决心把他的教程写成书或讲义。
他需要长时间的潜心思考,以便概括出一个较好的语言学系统。
他不满意自己已经提出的理论,而是力图不断地修正他的理论,因此,一直到他生命的终止,始终没有把他的教程写成一部书。
●精神永存索绪尔于1913年死于喉癌。
他去世后,他的学生根据听课笔记以及他遗留的手稿,整理出《普通语言学教程》,在1916年出版。
这是语言学历史上有里程碑作用的著作,世界主要语言都翻译版本。
7.1.2《普通语言学教程》7.1.2.1出版情况《普通语言学》出版时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尽管如此,还是很快引起了学术界的重视,当时欧美许多著名的语言学家,如梅耶、格拉蒙、叶斯帕森、舒哈特、布龙菲尔德等人都发表了书评。
但是,由于该书所阐述的许多的新观念与青年语法学派的理论和方法迥然不同,因此在最初的一批书评中,欧洲各国的学者大多持保留态度,然而美国语言学家布龙菲尔德却独具慧眼,敏锐地看出了索绪尔理论的重要价值。
布龙菲尔德认为索绪尔的这部专著“为我们奠定了人类言语科学的理论基础”,或者可以说“为语言研究的新趋向奠定了理论基础”。
然而,这毕竟不是他本人亲自编写的著作,因而学术界对它的性质和地位曾进行过不少争论。
如,《普通语言学教程中》刚出版不久,跟索绪尔关系最密切的学生,当时已是法国著名语言学家的梅耶在评论中就说,这是“一本老师没有写也绝不会写的书”,它只是“一种瞬间的口头讲授的改编,人们不知道,其间可批评的细节,究竟是属于作者还是导源于两位编辑者”。
类似的疑问和批评后来不断出现,在30年代和40年代,人们在对索绪的理论的争论中,发现《普通语言学教程》有少矛盾之处,从而提出要对这本书的编辑过程进行重新审查。
从50年代起初期想,有好几位学者开始认真搜集资料(包括索绪尔的手稿、札记和学生的听课笔记、回忆录等),仔细分析比较。
于是从50年代中期起,先后出版了一批专门研究《普通语言学教程》版本的专著。
经过这些学者的严格审查,得出的结论是:①《普通语言学教程》的编者是以当时所知的索绪尔的手稿以及极为详尽的学生笔记(包括6名学生的28本笔记)为根据进行编辑的,尽管对索绪尔的口头讲述进行了剪接、浓缩、润色之类的加工,但基本上是保持了他讲授内容的实质,忠实地反映了他的思想,因而是可信的。
②然而,由于这毕竟是根据几次讲课内容、经过重新组织编纂而成的东西,再说索绪尔的思想始终处于剧烈的变动之中,编者也未必能集会他的每个术语、观点的深刻含义,因而《普通语言学教程》的有些地方难免显得生硬,甚至前后矛盾,某些方面还出现了跟索绪尔的真实思想若即若离的情况。
7.1.2.2主要内容除绪论外,共分为五编:(一)一般原则(二)共时语言学(三)历时语言学(四)地理语言学(五)回顾语言学的问题结论“绪论”简单地叙述了语言学的历史,语言学的材料和任务,语言学和毗邻科学的关系.语言学的对象,语言的内部要素和外部要素,文字以及音位学等。
“一般原则”部分主要讲语言符号的性质,符号的不变性和可变性,静态语言学和演化语言学。
“共时语言学”部分讲语言的具体实体,同一性、现实性和价值,语言的价值,句段关系和联想关系.语言的机构,语法及其区分,抽象实体在语法中的作用。
“历时语言学”部分讲语音变化、语音演化在语法上的后果,类比作用,类比和演化,流俗词源,粘合作用,历时的单位,同一性和现实性。
“地理语言学”部分讲关于语言的差异,地理差异的复杂性,地理差异的原因,语言波浪的传播。
“回顾语言学的问题”讲历时语言学的两种展望,最古的语言和原始型,重建,人类学和史前史中的语言证据,语系和语言的类型。
可见,这本书的内容是很广泛的。
7.2索绪尔语言理论的要点《普通语言学教程》是索绪尔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一本著作。
我们要研究索绪尔的语言学说,必须以它为根据。
下面我们着重看看这本书中的几个独特的观点以及他对换音造词现象的关注。
7.2.1语言是一个符号系统7.2.1.1什么是“语言符号”(1)语言符号是概念和音响形象的结合最初,索绪尔把语言符号定义为概念和音响形象的结合。
他不同意日常习惯中对“符号”这一术语的用法,即只指音响形象,他认为只有概念和音响形象的结合体才可以叫做符号。
例如,说汉语的人,通常把“shù”这一音响形象视作现实中存在的树或有关树的概念的符号,按索绪尔的观点看来,这是不正确的。
实际上只有“shù”这一音响形象与“树”的概念这两项要素结合成的整体,才算是语言符号。
若用图表示,就是:图一语言符号是一种两面的心理实体,即概念和音响形象都是心理的。
尤其认为音响形象不是物质的声音,也不是纯粹物理的东西,而是声音的心理印迹。
“我们试观察一下自己的言语活动,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音响形象的心理性质:我们不动嘴唇,也不动舌头,就能自言自语或在心里默念一首诗。
”(2)语言符号是“能指”和“所指”的结合在(1)的基础上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概念和音响形象的联系是怎么确定的呢?对此,索绪尔起初是用“约定论”来回答的,即认为只有约定可把不同的声音和不同的意义(概念)结合成一个统一体。
但是后来他发现约定论有根本性的弱点,那就是它包含着这样的意思:声音和意义是两项业已定型的事实,人们通过约定而把这两部分现成的东西联系起来。
然而,在索绪尔看来,无论是声音还是意义部分,在结合成语言符号之前,事实上都是不定形的。
索绪尔在对语言现象的仔细观察中发现,在实际讲话时,语言符号(例如一个词)的发音和意义常有变化和差异,例如,在各种不同场合下说“先生!”,意义和声音都会有细微的变化。
当然是意义和声音两方面,这种变化都是有一定限度的。
如下图二:图二若以A 代表意义(概念)的系列,以B 代表音响的系列,在这两个平行系列之间,说话人实际上在一定的范围内(例如αα′、ββ′、γγ′范围内)进行着各种不同的重新组合。
由于这些组合是一定范围内构成的,因此尽管具体的声音实体和意义有差异,但在功能一致的基础上,这种不同的组合总被看作同一符号的重复。
这就造成了矛盾。
索绪尔经过反复思考,直至第三次普通语言学课程临近结束之时,才引入两个新术语,即“能指”和“所指”,把概念叫做“所指”,把音响形象叫做“能指”,当然“能指”与“所指”都是心理的东西。
例如上图中α、β、γ……是所指的类别,α′、β′、γ′……是能指的类别。
索绪尔认为,符号的能指和所指的结合,与语音实体和心理实体所固有的性质、特点无关,也就是说,这两方面的联系根本是任意的。
索绪尔把语言符号的任意性视为全部语言事实的基本原则。
他认为,整个语言形式的大厦是建立在任意性这一原则的基础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