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等待戈多》的荒诞性戏剧特征摘要《等待戈多》作为荒诞派戏剧全盛时期的代表之一,其与传统戏剧“背道而驰”的特征表现的尤为明显,可以说是整个戏剧史上的一朵奇葩。
剧本以存在主义的哲学视角对人类的生存危机和世界的荒诞性进行了深刻的揭示,极为清晰的展现了那个时代西方社会发展的“荒诞性”因素。
然而剧中所展现的种种荒诞现象并不是作者臆想而来,而是由现实世界转化而来,因而对其进行深入研究的社会意义是广泛而深刻的。
本文拟就戏剧人物、主题、情节与结构、语言四个方面对《等待戈多》进行研究,从中分析其荒诞性特征,并就《等待戈多》的现实意义进行相关论述。
关键词:荒诞派戏剧;荒诞性;等待戈多;非人Abstract"Waiting for Godot", as one of the representatives of the absurd drama, is characterized by its "opposite" to the traditional drama, which can be regarded as a wonderful work in the whole history of dram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xistentialism, the script reveals the survival crisis of human beings and the absurdity of the world, and shows the "absurd" factors of the western society development. However, the phenomenon of absurdity in the play is not from the author's imagination, but from the real world. Therefore, the social significance of the in-depth study is extensive and profound. This paper intends to drama theme, characters, plot and structure of language, four aspects of research on "waiting for Godot", analyzes its features from the absurdity, and relevant discussion on the practical significance of "waiting for Godot".Key words: Absurd drama; absurdity; waiting for Godot; inhuman目录摘要IAbstract II一、荒诞派戏剧1二、荒诞:《等待戈多》的鲜明特征1(一)“非人”的戏剧人物2(二)主题的荒诞3(三)情节、结构的荒诞51.“消失”的情节52.荒诞的结构6(四)语言的荒诞6三、结语:《等待戈多》——照进现实的戏剧之光8参考文献9谢辞10一、荒诞派戏剧荒诞(absurde)一词的词源属于音乐领域:在拉丁语中,absurdus(听不到的,聋的)意思是“不在声音中的东西,不协和的、不调和的东西”。
这个术语更加普遍地属于哲学的书写,指的是同逻辑规则冲突的东西。
荒诞,就是与理性不一致的事物,缺乏条理的事物。
在日常生活中,这个词指的是与常识相抵触的事物,他形容所有看上去荒谬的东西。
[1]我们习惯上以“荒诞派戏剧”这个名称指称20世纪后半叶这一代戏剧作者的剧作,这些戏剧作者中,站在最前列的是阿达莫夫、贝克特、热奈和尤内斯库,他们给自己的时代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并扰乱了当代戏剧写作的基本原理。
这些作家对当时西方社会的现状充满了失望,这种意识形态上的表现,恰如其分的展现了二战后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危机与苦痛现状。
荒诞派作者们把荒诞深深融入戏剧之中,把传统的戏剧形式变得荒诞化,旗帜鲜明的进行着反传统的戏剧创作。
荒诞派戏剧打破了传统戏剧的局限,模糊了情节、结构的存在,使得以往明晰的戏剧人物变得支离破碎,并运用种种荒诞不经的舞台元素构建出一个光怪陆离的戏剧世界,从而揭示出世界和人存在的荒诞性。
一个极为悲观的主题贯穿各个作品,揭示出一个经历了野蛮性的爆发和各种理性与人道主义体系破产的时代的各种焦虑。
通过它们的结构和对话,这些作品玩弄它们明确的无条理,达到一种有时仿佛是陷入无意义的程度。
这些作者通过打碎观众的期待体系,同时使他们面对一种双重的无意义,即世界的无意义和想要表达这个世界的语言的无意义,他们通过否定戏剧写作一直到那时都依赖的传统戏剧范畴和修辞手法作为自己的特点。
而贝克特作为其中的佼佼者,他的《等待戈多》无疑是充分的呈现出了这种“荒诞”的创作方式。
二、荒诞:《等待戈多》的鲜明特征贝克特1906年在爱尔兰首都都柏林出生,1969年,在他63岁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然而这个奖项带给他的不仅是荣誉,更是给他带来了难以摆脱的窘境——他是爱尔兰人,但他长期居于法国并使用法语进行创作,因此爱尔兰拒绝承认他是爱尔兰国民,而他又未取得法国国籍,这一国籍归属问题使他进退两难,深刻感受到了世界和社会带给他的荒诞境遇。
贝克特不幸而又幸运的亲眼见证了两次惨痛的世界性战争,这种经历让他感受到了人类的悲惨命运,让他深感迷惘和忧虑,这也导致他的作品充满了对人生与世界荒诞的阴暗描绘,但这并不代表它本身的阴暗、消极,与之正相反的是,他藉由这种荒诞的手法展现了真实的世界,并希望以此来反省人类的现状,给人们以警示。
荒诞派戏剧作家的剧本通过一种与传统形式的断裂和一种对所有直接严密性的拒绝而显得独特,《等待戈多》自然也是如此。
从现代社会的角度而言,荒诞是人在失去全部精神寄托后而产生的非理性表现,是人对自身存在状况的恐慌和对世界的不信任。
这种境况促使人丧失了存在的意义,从而与自我和世界之间产生了强烈的对立,使得一切都变得“荒诞”起来。
本文将从人物、主题、情节与结构、语言的角度分别论述《等待戈多》的“反传统”戏剧特征。
(一)“非人”的戏剧人物传统戏剧视若生命的人物塑造在贝克特看来似乎显得并不那么重要,《等待戈多》中的人物被他刻意的破碎化了,处处都呈现出某种“物”的特性。
贝克特把人的存在降低到了最低限度,使人物变成了“行尸走肉”般的躯壳,让其丧失了人的存在,使之荒诞化,从而加深了戏剧的荒诞性。
《等待戈多》所涉及的人物有六位,也可以说是五位,毕竟“戈多”并未出场。
表面上看,这些人物各有不同,但实质上这些人物完全不具有鲜明的形象特点,戈多甚至毫无形象可言,从始至终都未曾出现。
这些人物本身并没有独立性,他们是当时那个时代的人类的代表,失去了人的个体性。
相对于传统戏剧而言,共性的特征在《等待戈多》中的人物身上表现的异常深刻。
在《等待戈多》种,除了“戈多”之外,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无疑是全剧的灵魂人物,他们在无趣的四十几载生活中相互依靠,苦度着他们荒谬的人生。
这二人与社会切断了联系,处于社会生活和世界的边缘地带,孤独而空虚,而这种离群索居的生活状态正体现了他们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萎缩。
他们的一切行为皆是无意义的动作,就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无意识的行动。
例如:(他往靴内瞧了瞧,伸进手去摸了摸,把靴子口朝下倒了倒,往地上望了望,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从靴里掉出来,但什么也没看见,又往靴内摸了摸,两眼出神地朝前面瞪着)呃?[2]紧接着这二人出场的波卓与幸运儿同样如此。
当然,这两对人物有一定的区别,波卓与幸运儿还与社会保持着最起码的联系。
然而波卓和幸运儿之间却是奴隶主和奴隶的关系,这是一种粗暴的物的所有关系,而不是人与人之间正常的联系。
在幸运儿身上这种“非人”的特质展现的更加淋漓尽致,他除了身体之外没有任何地方展现出一个人的特征,甚至连作为一个人最起码的语言能力都丧失掉了,从他口中说出的语言不过是语无伦次的梦呓。
例如:幸运儿:如彭奇和瓦特曼的公共事业所证实的那样有一个胡子雪雪白的上帝超越时间超越空间确确实实存在他在神圣的冷漠神圣的疯狂神圣的暗哑的高处深深地爱着我们除了少数的例外不知什么原因但时间将会揭示他像神圣的密兰达一样和人们一起忍受着痛苦……在康纳马拉尽管有网球头颅哎哟石头丘那德(混战,最后的狂喊)网球……石头……那么平静……丘那德……未完成的[3]紧接着便是最后出现在剧中的小男孩,作为戈多的信使,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戈多的代表。
可是我们看到的只是他面无表情,机械而平静的回答着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是的,先生”“不,先生”。
仿佛一个设定好的机器人,只是按着既定的程序叙述着固定不变的话语,连记忆都只能维持一天,第二天就忘记了一切,变成另一个崭新的“人”。
戈多更是从始至终都显得虚无缥缈,仿佛只是某种概念化的存在。
虽然对于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来说,戈多是他们的全部期待,是他们命中注定的“救星”,但戈多一直未曾出现。
我们对他的了解只在于等待,他存在于等待中,他的意义也只在于等待。
[4]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为了这种莫名的期待始终等待着戈多的到来,至于戈多是谁,戈多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他们一点也不清楚。
[5]故而这种“非人”的特性在戈多身上变得异常的明显,也更加的深刻。
剧中人物,从始至终,不断进行着毫无意义的梦呓似的对话,重复着荒诞不经的动作。
这种种无意义的语言,荒谬的行为使得他们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所有特征。
这正是塞缪尔·贝克特希望达到的效果,他藉由这种荒诞的手法使戏剧人物成为“非人”的存在,使人物不再是作为个体的人而出现,而是成为了一种共性的存在,代表着当时那个时代整个人类的缩影,呈现了人类普遍的生存状态,无助、焦虑、孤独的生活在充满敌意的世界中,毫无希望的等待着死亡(二)主题的荒诞荒诞派戏滑稽、搞笑的表演之下却呈现出严肃的悲剧主题,这种形式本身就充满了荒诞化的特征。
这样的荒诞派戏剧充满对世界的怀疑,对人的存在的怀疑,这也就注定了荒诞派戏剧的主题必然具有强烈的荒诞特质。
荒诞派戏剧表达了人类生存状况的无意义所引发的的焦虑,它们所提出的存在观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在这个时代里,过去的确定和信仰都崩溃了。
对于个人来说,自身的存在失去了意义,人生看不到丝毫希望,似乎唯一等待着他们的前景就是死亡,不可避免的使人产生强烈的焦虑感。
这一存在主义的观点存在于荒诞派戏剧的写作中心,他强调着一个通过各种反复发生的情景而变得具体化的存在主题。
从《等待戈多》中来看,两幕剧情中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一直在等待戈多,波卓主仆走后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季米尔继续等待戈多,[6]他们甚至根本没有见到过戈多,唯一与戈多有联系的就是那个传递口信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