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电影浅析
因该范围庞大,所以选取当代电影中的中国电影进行简单分析解读。
电影实践和电影理论,从历史上看,总是相伴而行,同步发展的。
实践为理论提供研究对象和议论的题目;理论的思维,又为实践开辟新途径、新目标。
电影理论不是救治电影创作的万应药方,但却可以帮助开拓创作视野,启发艺术的思路。
世界电影历史上,那些具有先锋意义的电影作品,与其说主要是为了创作,不如说更着眼于理论思考而进行科学的试验。
所以,在我看来,既不要把电影理论的作用估计过高,也不要不屑一顾。
理论之于创作毕竟是有用的,关键是要有自己的鉴别,经过自己的独立思考,确认哪些是对的,于自己的创作有益;哪些是不对的,无助于创作,从而决定取舍,而不为时尚流行性所驱使和左右。
在当代,世界的和中国的电影创作,都在朝着多样化、个性化的丰富形态发展;电影艺术的构思和表现、类型、样式、风格和流派,比以往任何一个电影时代都更加光灿斑驳,异彩纷呈,使人目不暇接。
与之相适应,电影理论也在朝着系统化、科学化的方向迈进。
人们不再满足于和停留在对于电影艺术的笼统的、一般性的理论把握之上,而是在努力从电影的各个方位、多种角度和层次研究它,从而提出诸如电影社会学、电影政治学、电影文化学、电影伦理学、电影心理学等等这些除老的电影学科———譬如电影美学、电影艺术学、电影语言学———之外的新学科。
可喜的是中国电影艺术科学的学科建设也在起步。
要准确描绘当下中国电影的现状,就不能一叶障目,忽视了世纪之交以来的“主旋律”创作。
我们不能否认下面这样的事实:“主旋律”观念的提出,与之相应的长沙会议以及会上确立的“三性统一”,以及继后的多部精心制作的影片,如《苍天在上》、《生死抉择》等,从理论和实践的两个层面在电影界竖立起了标杆,并且组成了中国影坛夺人耳目的一片风景。
电影为社会主义服务被明确强调,电影人被要求以健康的社会责任观进行创作,相应设立的国家级奖项营建着“主旋律”电影的强势状态,行政部门所加大的力度体现到了组织上、舆论上和经济上,而与电影遥相呼应的“主旋律电视剧”的大规模生产,更是在视听艺术的大范围内起到了壮其声势的作用。
当下“主旋律”影片的最大特征是始终保持着激越豪放邪不压正的基调,崇尚宏大叙事的艺术观,由于“三性统一”观的提出,观赏性也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重视,我以为,同样也是在中国影坛不可忽略的一道风景。
对自身所处困境的认识,促使我们的电影人开始从“士不言商”状态中解脱了出来,创作向多元多极的思路拓展,有的甚至发生了戏剧性的“变脸”。
号称“第五代”魁首的张艺谋堪称常变常新的典范。
中国当代电影在左冲右突中探索前行,至新世纪后,多元的特征日益明显。
在开放了国门、宽松了政策、变计划经济为市场经济的大背景下,中国电影面对起了海外大片的无情冲击,电影市场的空间受到了强势挤压,而众多的电影人则愈来愈清楚地意识到了电影艺术的商品属性,从文化的层面认识到了积极交融的必要和消极抵抗的危机。
大
量的统计数字早就毫不留情地衳现出了中国电影所面临的尴尬:2003年,海外进口的影片,票房收入超过2000万的,有8部之多,而勉强过了2000万之数的国产片,只有《手机》、《无间道:终极无间》、《天地英雄》和《老鼠爱上猫》4部。
到了2004年,情况虽有所改观,但票房超过5000万的海外片仍有《特洛伊》等6部,而国产片却只有《天下无贼》等3部。
至于中国电影发展跨越百年之后,在世界影坛所造成的影响,更是无论从文化还是从经济的角度言,都还不足以与中国这样一个大国的地位相称。
对自身所处困境的认识,促使我们的电影人开始从“士不言商”状态中解脱了出来,创作向多元多极的思路拓展,有的甚至发生了戏剧性的“变脸”。
号称“第五代”魁首的张艺谋堪称常变常新的典范。
在《红高粱》及《菊豆》这一类以大红大紫的民俗色彩贴合了海外异域的欣赏需求之后,他有过一段时间的传统回归。
我们看到过他的《一个也不能少》,还有《我的父亲母亲》,甚至包括他的《秋菊打官司》以及《活着》,基本上都是十分巧妙寻找到了某种空隙,使他对社会和人生的思考,与传统的或是主流的观念意识天衣无缝地糅合到了一起,由此而取得了国内和国外双向的赞许。
进入新世纪后,他的变脸体现在他的《英雄》之后。
他与创作《卧虎藏龙》的李安,几乎是同步跨入了在艺术上追求画面至上和竭力进行后电影操作程序的新锐阶段。
他开始将他的精力和财力无所吝惜地投入到能激起亢奋和满足、惊讶和释放的电影画面之中。
他调动起多种非电影的手段以扩大电影可能产生的成果,其中包括对影响力和利润的攫取。
他的影片不
复当年的主题、立意、故事、传说,包括寓意,他再不承担政治和道义责任,只需要两个最简单的字:“好看”,显而易见的目标也让人感到只有两个字:“赚钱”,到国外和在国内统统地赚钱。
《英雄》和《十面埋伏》所取得的票房以及后电影收入,令所有的国产电影都已望尘莫及。
张艺谋在其抵达新目标的同时,使中国当代电影更加多彩地呈现出了多元特征。
张艺谋的“变脸”,与其说是一种探索和追求,不如说更是在认识到了电影之商品价值之后的一种主动自觉的适应,因而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这里我想请大家关注一下上海电影制片厂的张建亚导演,特别看一看他近年执导的《黄河绝恋》和《紧急迫降》。
我以为,从那些带有强烈视觉冲击效果的画面上,例如飞机悬于山顶、机场急救险情等,一定可以觑见导演对好莱坞大片的借鉴,明白他明明白白地追求票房的用心。
近期,以创作《伴你高飞》进入“新生代”群体并在国际获奖的李虹,推出了“惊悚片”《诅咒》,我们也可以看作是她在“类型片”上的一种尝试。
最有代表性的该数冯小刚了。
接连几年,从最早张扬出“贺岁”大旗的《甲方乙方》,到后来的《不见不散》、《大腕》、《手机》、《天下无贼》,冯小刚几乎是拿出一部成功一部,他在国产电影的票房市场上的龙头老大地位,无可辩驳地昭示了电影艺术所具有的无可穷尽的经济潜力。
冯小刚从不讳言他对票房的追逐,而影界对他所创造的“贺岁片”这一电影样式从轻觑到承认直至摹仿,则显示了一个渐进的过程,那就是,否定电影商品特性的时代的确是应该结束了。
我们今天所议及的,只是中国当代电影在左冲右突过程中的探索和变异。
虽然,我们已经认可了中国当代电影的总体上的进步,但是通过前面的评述,我们还是不得不承认,中国的电影业其实依然面临着未曾从根本上发生突变、至今还是游移于两端、处于无所适从的困境。
路途漫漫,国人尚需上下而求索,方能寻得出路以真正振兴中国电影业,使中国在电影上也跻身于强国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