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的悲剧性分析
电影《雷雨》是曹禺创作的、孙道临先生导演的作品,以1925年前后的中国社会为背景,通过一个发生在有浓厚封建色彩的资产阶级家庭内部,纠缠着父子母女两代人性爱和血缘关系的故事,揭露了资产阶级虚伪的本质,预示了畸形社会必将在雷雨中崩坍的历史向。
这是一个发生在20年代北方某城的悲剧:周公馆的少爷周朴园,玩弄了女仆梅侍萍,梅生下两个儿子周萍和大海后被撵出家门,她抱着大海漂泊辗转,再嫁鲁贵,又生下女儿四凤。
若干年后周朴园续娶繁漪,繁漪难耐寂寞,与周的大儿周萍发生乱伦关系,此时四凤来周家为佣,又被周萍纠缠不休。
大海在矿上做工,闹罢工和矿主周朴园发生冲突,梅侍萍寻女来到周家,恍然若梦,发现原来竟是30年前的伤心旧地。
在这里她与周朴园不期而遇,繁漪当众揭开她与周萍的隐情,周朴园责令周萍认侍萍为母,所有的人如遭雷击,四凤触电而死,周萍羞愧自杀,繁漪狂叫而疯,罪恶之家在雷雨交加的深夜土崩瓦解……
每次看《雷雨》,都不免要扼腕叹息一番,这样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一个个血肉丰满的形象,无论可憎或可叹,都无一例外地走向了毁灭,这究竟是谁的罪过?是黑暗的社会现实,还是人类无法逃脱的命运?在曹禺看来,《雷雨》的世界是一口“残酷的井”、“黑暗的坑”,是一种拼命的突围和无法抗拒的失败,是一种保存自己的努力和难以逃脱的毁灭。
曹禺先生早年曾说过:“《雷雨》对我是个诱惑,
与《雷雨》俱来的情绪蕴成我对宇宙间许多神秘的事物一种不可言喻的憧憬。
《雷雨》可以说是我的‘蛮性的遗留’,我如原始的祖先们对那些不可理解的现象睁大了惊奇的眼。
我不能断定《雷雨》的推动是由于神鬼,起于命运或源于哪种显明的力量。
情感上《雷雨》所象征的对我是一种神秘的吸引,一种抓牢我心灵的魔。
《雷雨》所显示的,并不是因果,并不是报应,而是我所觉得的天地间的‘残忍’”
电影一开始就给人一种压抑、沉闷的气氛,无论是在布景上、音乐上,还是人物的语言上,仿佛雷雨来临之前的沉郁,焦躁不安,并且这种气氛一直延续下去,直到那个雷雨交加、真相大白的夜晚。
全剧中八个主要人物,每个人物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思想性格与情感追求,并为自己的目标而行动,并具有其悲剧的命运色彩。
下面主要分析三个人物:
蘩漪—《雷雨》中被爱情伤得最体无完肤的女子,曹禺曾在序中这样评价蘩漪:“蘩漪是个最动人怜悯的女人,她不悔改,她如一匹执勤的马,毫不犹豫地踏着艰难的走道,她抓住周萍不放手,想重新拾起一堆破碎的梦而救出自己,因这条路也引向了死亡”【1】最后,悲剧在她的努力下全面揭穿,她所追寻的一切也化为泡影,儿子死了,情人自杀了这个“母亲不像母亲,情妇不像情妇”的女人最后以发疯告终。
繁漪挣扎的毁灭从一开始就打上了命运的悲剧色彩。
在《雷雨》的氛围里,周蘩漪最显得调和,她的生命燃到电火一样地白热,也有它一样的短促,情感郁热,境地,激成一朵艳丽的火花,当着火星也消灭时,她的生机也顿时化为乌有,她是一个最“雷雨”的
性格,她的生命交织着最残酷的爱和最不忍的恨”。
我不得不赞叹蘩漪,她就是那个疯狂到让人心痛的女人,在周家深深的庭院里,暴怒的雷雨的中心,她是罪人,亦是受害者。
周冲和四凤是整出戏中最让人不忍心的受害者,他们俩个同样的单纯、清澈,对甜蜜的爱情那么憧憬,对未来充满了热情,他们明亮的眼睛无法看到掩藏在黑幕下的波涛汹涌,一心只勾勒着幸福的轮廓,当他们的幼稚在残忍的现实面前被得头破血流的那一刹那,老钟就已经鸣起,其实周冲比四凤更加无辜,雷雨过后,我们不得不扼腕叹息:多么年轻的生命啊。
少年和丫环偷情似乎自古以来就没有几个落得圆满的下场,这几乎成了一条亘古不变的规律,在等级森严的制度下,这本来就是一类被诅咒的爱情,身份的悬殊,是世人心中永不逾越的鸿沟,四凤、周冲、侍萍,他们都是无辜者,但他们在这场悲剧中也不能幸免,无辜者的被害加剧了悲剧色彩。
《雷雨》一方面从主观上将现实人生的悲剧引申至命运,从而强化了悲剧的力量。
另一方面则从客观上以批判的姿态审视现实,这样,“命运”的力量不单是代表一种永恒不变的自然法则,同时也代表着特定现实中左右人们的现实力量,由此加深了对现存生活方式的否定。
这就是《雷雨》命运的悲剧性和社会的悲剧性的双重悲剧色彩。
《雷雨》在艺术上有鲜明的特色,剧作结构缜密,整个戏集中在一天时间和八个人身上,十分紧凑。
矛盾冲突纵横交错,环环相扣,动人心魄。
虽然其内容也存在着宿命论观点和人为痕迹过重的缺陷,但它仍不失为电影中不可多得的佳作。
[1]曹禺.雷雨·序[M].上海:文化生活出版社,195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