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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塞尔现象学的目标

胡塞尔现象学的目标胡塞爾現象學的目標張典在《欧洲科学危机和超验现象学》中,胡塞尔表达他非常怀念席勒—贝多芬的欢乐颂体现出来的古典人文主义精神,胡塞尔将这样的人文主义视作古希腊罗马的人与自然和谐的古典理性精神在十八世纪的复现,与这种古典人文精神的健康相比,当下社会的精神显得颓败,二者形成了鲜明对照。

[1]那么,欧洲已经遇到精神危机,胡塞尔的诊断:胡塞尔从欧洲科学精神的反思开始,欧洲科学的危机直接决定了欧洲哲学的千年王国的分解,普遍整体的哲学让位于经验性的实证哲学,普遍哲学瓦解,理性信仰崩溃,古典素朴的欧洲人性也崩溃了。

欧洲科学的危机表现在科学丧失了周围生活世界(Lebensumwelt)。

那么,胡塞尔为什么认为人性的危机来源于科学的危机?什么是周围生活世界?胡塞尔的分析,古希腊罗马的科学是一种生活的技艺(τ?χνη),那时的周围生活世界就是指自然和人的精神和谐一体的世界,人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中,人性没有分裂的,那时的数学和几何学来源于生活,是为了生活。

胡塞尔分析,欧洲科学的危机从伽利略开始,伽利略开始近代性,伽利略使自然精确数学化、纯几何学化、理念化,几何学实际上是数学的直观。

伽利略作为纯几何学的继承人,这种直观的概念化,已经不是古希腊罗马的几何学了,伽利略的几何学已经抽空了活生生的生活体验,此后人们对几何学的精确体系的来源、动机不作应有的反思。

自伽利略起,理念化的自然就开始不知不觉地取代了前科学直观的自然。

[2]笛卡尔进一步开始二元论:自然世界和心灵世界二分,笛卡尔开辟了理性主义与经验主义两条道路,一条道路,笛卡尔通向英国的经验论,到休谟那里达到高峰;另一条道追求先验超越论,到康德达到顶峰。

康德第一次建立了胡塞尔的现象学的方法,康德自己在《纯粹理性批判》第二版前言说的,先验感性直观的建立是认识论的哥白尼式的革命,这个哥白尼式的革命其实就是现象学革命。

胡塞尔现象学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要克服康德的现象学中的心理学残余,为哲学的前年王国建立牢固的根基。

近代欧洲科学的开创者伽俐略、笛卡尔为起点的科学方法中本来就隐藏着本真的方法的丧失的原因,而致使欧洲科学精神被技术化的功利主义而抽空,陷入怀疑主义和相对主义之中,这是欧洲科学精神危机的根本问题。

[3] 胡塞尔思考的科学精神分裂为二,近代性的独立的数学-物理模式成为科学精神的主流形态,一种纯观念的科学,这种科学其实不是关注自然实际的科学,明天是刮风下雨,或风和日丽,这种科学不关心。

那么,这种科学为什么力量这么大,爱因斯坦在书房想出来的质能方程式就能制造出原子弹,这就是说明了存在与思维的同一,什么原因决定了存在与思维的同一,除了归因于神,没有别的办法。

笛卡尔就是这样思考的。

那么,近代开始的科学,在纯粹数理的观念上寻求与自然平行,但还是仅仅了解了自然很少的一面。

自然的丰富和神秘,这种数理逻辑也仅仅揭示一个方面。

胡塞尔诊断欧洲科学的危机,主要为了说明科学精神的工具化,导致了人文精神的崩溃,看来这样的推理,应该反过来分析,科学的纯粹数理体系作为逻辑是理解自然的工具,对自然的生命的价值设定属于人文科学的范围,胡塞尔分析的数理体系的价值抽空的诊断是对的,但是什么样的价值抽空?胡塞尔认为的是古典的人文精神的价值抽空,这一点上胡塞尔回避了时代的精神的具体诊断,那个时代的精神就是物化,所以在科学精神中表现的物化,正好是人的精神的表现。

这样,胡塞尔提出的疗治欧洲精神的良方就遇到问题。

科学并没有失去周围生活世界,而是失去了古典人文主义那样的周围生活世界。

胡塞尔希望通过现象学的悬隔,为科学精神找到真正的稳定的基础,现象学同时为周围生活世界奠基,为周围生活世界找到永恒的根基,那么,这条道路实际上是远离欧洲的历史现状的,胡塞尔这样严谨的哲学家为什么思考这样一条道路?胡塞尔的现象学作为严格的科学,为自然科学的方法奠基。

通过对康德纯粹理性的进一步现象学方法的推进,最后将现象学的透视点落到纯粹先验自我,这样一个不可还原的极点上。

那么,胡塞尔的现象学解决欧洲科学的危机,胡塞尔情感中一定认定了有一个信仰的阿基米德点,科学在这个点中找到最终的永远不动的致动点。

那么,找到这个点,也就找到了不变的人性,科学在这种人性中奠基。

胡塞尔的人性理想古希腊罗马时代的科学与生活和谐一体的社会,欧洲十八世纪的启蒙时代就是这种理想的回归。

但更深的原因从胡塞尔的思考方式可以推演胡塞尔的情感热爱静止不动,胡塞尔的哲学风格不是古希腊式的,倒可看到胡塞尔与斯宾诺莎、后来的本雅明等人有相似的地方,这里的世界早已完成,现在是去修复,或将其看成流动的幻象,需要在本真的世界中得到拯救。

这样来看,现象学实际上是一种隐藏的神学,胡塞尔只有在心中才有一个上帝。

所以,胡塞尔的精神的取向是在欧洲主流精神之外的,胡塞尔除了从康德的纯粹理性这一条道路去拯救欧洲外,还能找到什么外在的道路呢?也许胡塞尔本人也没有意识到。

现在看来,胡塞尔的现象学的理想没有多少人去追随,胡塞尔解决欧洲科学的危机与人性的危机的方法,也没有多少人相信,现在的状况成了,现象学的生命力在于现象学是一种方法,透视的方法。

胡塞尔的视野投注在为严格的科学奠基,解决问题时选择的是从康德的纯粹理性的不彻底性入手。

康德的纯粹理性来自纯粹精神Geist,一个神学的概念。

康德的三大批判将世界分为纯粹理性解决知性问题,实践理性解决伦理问题,判断力批判讨论二者关系。

康德在目的论判断力批判中,知性的自然只属于自然的量化的结构体系,自然的丰富性的偶然应该有一个目的来解释,否则,自然是不可理解的。

自然必须有一个目的:至善。

否则这个世界是不可忍受的。

黑格尔直接从至善的理念出发,按目的论将无机自然到人的绝对精神作为宇宙的逐渐上升的等级模式来认识的,在黑格尔的认识中,没有什么无精神的自然,自然只是精神在自然中的反映,自然统摄于精神模式之中。

按黑格尔的神学目的论,从自然的无生命的矿物质到绝对精神的逐渐高级的观点,每一层面的被直观的认知的工具都是同一个逻辑体系,但随着层级的升高,逻辑原子命题的质在改变,矿物最接近量的测量,植物有生命,植物增加了生命的自由,最后到人的绝对精神,绝对自在自为的自由。

[4]胡塞尔在纯粹先验自我这个不可还原的概念中继续了康德的模式,但胡塞尔对精神的概念与康德应是不同的。

康德的三大批判的结构在胡塞尔这里没有,胡塞尔没有如康德那样从认识论外去思考最后目的,没有从道德和宗教去整合纯粹理性,胡塞尔思考从纯粹理性直接现象学反向直观推到一个不动的永恒的阿基米德的先验自我的极点,因为康德借外在反思也是要找这个点。

康德的所有出发点就在这个先验自我的精神的极点,胡塞尔也是这个极点出发直观世界。

胡塞尔现象学的根本的特点在于现象学是描述性的,但描述的视点的背后有价值设定,有结构的设定,现象学的直观的动力来自现象学背后的力量,历史等等,要理解现象学的整合生活世界的力量,就要分析胡塞尔的发出直观透视视线的这个极点在什么样的历史的起点之中。

胡塞尔持有的是反当下欧洲的当下性,胡塞尔现象学作为一种人文的力量就要看胡塞尔背后的极点的综合功能。

从历史文化的演变的维柯传统来看胡塞尔是很容易看到胡塞尔的特点的。

阿多诺说的,胡塞尔是最静止的哲学家。

[5]胡塞尔力图遏止住整个十八世纪后的欧洲历史的主潮,胡塞尔很不想去了解面对这样的历史。

胡塞尔并没有从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的整体出发,而只是从康德建立的先验感性直观的一条道往前延伸,建立了自己的理想王国,胡塞尔的绝对先验自我比康德的先验自我更像是对莱布尼兹的单子论的回归,在本雅明意义上的神学精神的回归。

伽达默尔认为胡塞尔现象学为新康德派的极端发展。

新康德派思考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的关系问题,新康德派实际上得出人文科学也与自然科学一样,分人文科学的纯粹逻辑层面和人文的自然状态的现实样态层面,就如同自然的数理逻辑是纯客观的,而自然的现状是丰富的。

这样,人文科学的逻辑与自然的数理逻辑实际上都是客观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当然,这是在康德说的先验观念论意义上是客观的,人文精神的现实和自然的现实的本体,实际上人是无法把握的,康德早就完成了这个反思过程。

新康德派的智性直观的模式深陷在主体的认知之中,在胡塞尔看来,新康德派无法摆脱历史的相对主义,因为新康德派虽然要认识人文科学的所有形态,但这只是站在一定的历史语境之中,新康德派没有一个对自身透视点的客观的现象学还原的奠基工作。

新康德派从数理逻辑体系中寻求方法论的启发,但这也只能在现象界适用,新康德派的人文科学的逻辑的历史起点是德国古典人文主义与德国浪漫派,也是回避了欧洲的虚无主义的问题,所以没有面队欧洲最深的危机。

胡塞尔的思考的基本框架是新康德派的,是在这样的意义上,胡塞尔对新康德派的观念论有一个现象学还原的奠基工作,更根本的在于,胡塞尔希望以自己的绝对先验自我去为新康德派的价值形态和中立的立场立极。

胡塞尔反狄尔泰的世界观类型的相对性。

[6]狄尔泰的生命哲学也植根于德国古典人文主义和浪漫主义的精神氛围中,狄尔泰用生命体验的概念代替了新康德派的认知的认识论模式,但二者的意向预设的理智很相似。

胡塞尔的现象学的直观也是从特定的价值出发,这一点现象学绝对先验自我不能自我直观到。

胡塞尔在克服狄尔泰和新康德派的主要一点,胡塞尔试图走出欧洲的虚无主义,这样强烈的意识是狄尔泰和新康德派没有的。

卡西尔与海德格尔在瑞士达沃斯就康德哲学进行的对话,用于对比胡塞尔与尼采的关系,有一定的意义。

[7]卡西尔是位典型的人文主义者,卡西尔对歌德这样的古典人文主义有深厚情感。

卡西尔的人文科学的逻辑谈的是历史上形成的人格符号形式,每个时代都有最典型的人格符号Symbolisch,符号是人文科学的原型逻辑,康德的情感与象征Symbolisch 符号的关系论述是卡西尔思考的出发点。

一个时代自然逻辑与人文逻辑的来自同一个系统的基本的逻辑原子概念和公理体系的前设。

海德格尔理解的欧洲的虚无主义是一个物化技术化的统治世界,社会以马克斯?韦伯的工具理性的物化形象出现,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的同构性。

狄尔泰的人文科学的世界观思考与卡西尔有相似性。

卡西尔的人文主义理想在德国古典时代的歌德,狄尔泰的根基在德国浪漫派,海德格尔的起点在于尼采。

那么,海德格尔比卡西尔更加表达出那个时代的根本精神状态,根本性的一点在于海德格尔深刻理解了尼采的这几句话:那客人中最可怕的客人来临了,虚无主义已站在门口,未来的两个世纪,我们将处于虚无主义症候之中。

海德格尔后来研究尼采,也是由于海德格尔思考的问题摆脱不了尼采的思考,海德格尔离开胡塞尔的现象学,思考尼采,回到荷尔德林,就是要为欧洲找到走出虚无主义的道路。

在这样的意义上,卡西尔在这个贫乏的时代没有成为时代的思想家,而更象这个时代的一位修养深厚的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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