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地方思考：社区赋能——从观念到行动
纵观中西方社区发展和社区规划历程，各国家和地区都有着各自特殊的国情和地域背
景，包括政治制度、经济水平、文化方式等等。社区的地域性差异决定了社区发展必须寻求
地方路径的必然性和重要性。社区可持续发展的目标是社区能力的建设与提升,即社区赋能
（community capacity building），也可认为是社区资产（community assets）的识别、保护、
笔者通过近 5 年持续的重庆城市社区规划实践，逐渐认识到在“社区境况——居民处境 及差异——社区改善”这一社区发展规划线路中，“社区资产”（community asset）的重要性。 当前联合国推行的从“需求为本”（Needs-based）转向“资产为本”（Asset-based）的社区发展 理念（简称 ABCD, R. Phillips, 2009；黄瓴，2012），体现了经济学和社会学的耦合能更加有 效地推动社区发展。本文试图通过 2010-2015 重庆社区实践项目综合比较，运用 ABCD 理 念，梳理重庆城市社区发展从观念到行动的转变过程，探索基于地方社区资产特色的社区规 划方法。
从观念到行动 ——重庆城市社区发展与社区规划的实践与思考一
黄瓴，许剑峰
摘要：随着中国逐渐走进新型城镇化战略下“以人为本”和“内涵式发展”的新常态格局，城市发展逐步 从“增量建设”走向“存量管理”，由此，回归人们日常生活空间，从社区尺度重新审视城市建设问题， 是应对新时期城市发展的新视角。本文以 5 个社区研究与实践项目为线索，回顾和分析了重庆市渝中区 2010-2015 年的社区发展与社区规划历程，一方面反映出重庆城市发展需求的快速转型，另一方面可以看 出规划内涵从传统空间规划到社会综合规划的快速转型。基于现实的存量条件和发展定位，论文提出从日 常社区生活空间入手，运用社区规划平台，从新的知识生产方式、社区规划内容、参与社区治理和规划师 角色与教育等方面，努力实现从观念转型到行动创新，探索和总结基于地方的社区发展和城市更新之路。 关键词：社区发展 社区规划 “资产为本” 社区赋能 公共参与 规划师角色 重庆
城管人员+ 主
巷活动商业
和管理流
流动摊贩+
摊点布点规
动摊点
专家+居民
划
2013 重庆市渝中 经济发展与社区 “以人为本”的 “ 资 产 为 空间优化 社区资产调 政 府 部 门 + 社区空间社
区石油路街 公平及新旧社区 社 区 空 间 优 本 ” 的 社 + 社 区 治 查 + 社 区 发 街道+社区+ 会综合规划
图 1 嘉陵桥西村中心小花园整治后 （来源：自摄）
布点规划应该是将非正规经济活动纳入空间 规划，并结合城市文化景观塑造的一次尝试 和突破，将“空间的美”和“空间的善”融为一 体（图 3，图 4）；社区发展规划是在前面空 间环境整治基础上全面、系统思考社区可持 续发展策略，特别强调借助规划平台如何将 社区治理服务与社区空间优化协同起来，并 通过行动计划得到逐步落实与修正（图 5，图 6）；环卫设施布点规划，基于渝中区现状存
展的现实，从社区视角切入，运用 GIS 集成技术，结合重庆市云技术平台，基于渝中环卫 设施与需求的调查和量化分析，拟将环卫设施的空间配置与未来城市和社区空间治理协同起 来。这个项目是一次将新理念、新技术和新方法运用于社区研究和城市存量规划，并将纳入 重庆城乡规划全覆盖要求下城市控制性详细规划的一次具体行动。同时，2015 年，启动项 目“两路口、上清寺、菜园坝三个街道经济发展与街巷空间综合整治研究”。这个项目在基于 街道社区资产基础上，强调街道社区经济发展、空间优化和街道社区治理的协同发展理念与 地方路径探索。
成为重庆城市更新从宏大城市公共空间进入社区日常生活空间的首个案例。两社区成为市级
示范点，其中嘉陵桥西村经过近五年的社区治理创新过程，于 2014 年创建成为国家 3A 景
区。第二阶段，2011 年，项目“重庆市渝中区次干道及社区背街小巷活动商业摊点布点规划”，
强调公共参与（包括政府、城管、摊贩、居民、专家等），正视非正规经济的存在与社区人
图 2 大井巷中心小广场整治后 （来源：自摄）
图 3 春森路流动摊点布点规划 （来源：《渝中区流动摊点布点规划实施方案》，
2011）
量条件，运用时空间行为研究的手段与方法（柴彦威等，2014），统一整合和部署城市级、 地区级和社区级三个尺度设施需求与管理，最终以山地社区步行可达性作为衡量标准，在尽 量利用社会性开放设施的前提下适当新增用地，以期真正实现空间与政策的规划协同；三条 街巷经济发展与空间综合整治，将“后街经济”发展作为街巷活力提升的目标与切入点，同时 挖掘街巷景观和文化基因，使其与城市区域发
道社区发展 发展矛盾，社区 化 ， “ 资 产 为 区发展理 理升级策 展 规 划 + 社 居民+专家 试行
规划
治理升级要求 本 ” 的 社 区 治 念
略
区行动计划
理升级策略
2014- 重庆市渝中 存 量 规 划 条 件 综合利用与整 “ 资 产 为 直属环卫 社区环卫设 政 府 部 门 + 社区尺度入
时间 项目名称
主要问题
规划目标
规划理念 规划策略 规划方法
公共参与
特征
2010
重庆渝中试 社 区 环 境 脏 乱 提升社区空间 社区文化 构建社区 实 时 规 划 + 政 府 部 门 + 研究先行，
点居住社区 差；社区文化资 环境品质；挖 资 本 挖 文化线路 现场设计
街道+社区+ 空间规划设
（嘉陵桥西 源丰富而被遗忘 掘社区文化资 掘、展示 和社区生
总体上看，渝中区作为重庆市唯一完全城市化地区，先期面临城市存量发展的矛盾。而 社区，既是城市问题的汇集处，又是转型创新的突破口。一个好的社区有五个标准：充满活 力，生机勃勃；以一个到多个集会和社交场所为中心；有集体意识；拥有一个可以促进社会 和人文氛围的硬件环境；能被生活在其中的人所珍惜（约翰·弗里德曼，2010）。其中“能被 生活在其中的人所珍惜”，即获得生活于此的人们的认同，是社区发展和规划建设的终极目 标。渝中区政府于 2011 年底完成全区 72 个社区空间环境整治并初见成效，算是基本实现第 一步“为居民提供干净整洁、充满活力和生机勃勃的日常生活空间”（图 1，图 2）；流动摊点
街巷空间与经 区发展理 景观性、 划
居民+专家+ 合
经济发展与
济发展、社区 念
文化性各
游客
街巷空间综
生活的平衡
有侧重的
合整治研究
街巷空间
优化和治
理策略
（来源：自拟）
第一阶段， 2010 年，项目“文化复兴策略：重庆渝中试点居住社区（嘉陵桥西村、大
井巷）整治研究”，尝试运用 “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概念，实现老旧社区空间环境整治，
居民+专家+ 计为主
村、大井巷）
源
与利用
活线路
施工工人
整治研究
2011
重庆市渝中 大量流动摊点影 让流动摊点成 非正规经 分时、分 现场规划 区次干道及 响市容市貌，且 为城市可移动 济的空间 区、分类、
政 府 部 门 + 实地调研， 街道+社区+ 空间治理为
社区背街小 难以管理
的文化景观 配置
分级布置
1.引言：重庆社区发展理念与行动创新的重要性与迫切性
仿佛一夜间，中国城市发展迎来“新常态”。但在新形势下，如何发展和创新，却深受传 统观念和行为方式的影响和制约。国家新型城镇化战略，提出以人为本、内涵式发展要求（仇 保兴，2012），党的十八大三中全会提出治理能力现代化目标，需要我们反思原来的城市建 设理念和开发模式。这既是国家战略转型，也是城乡规划学科转型的新命题。我国过去 30 年的快速城镇化重“增量建设”而轻“存量发展”, 使城镇中大量既有社区资产被忽视乃至遭受 严重破坏，进而导致社区认同减退、城镇特色消失。对人及其日常社区生活空间的忽略以及 缺乏对社区资产价值的科学认识，是造成上述后果的重要原因之一。这些被轻视的物质、社 会和人力资产，恰恰是社区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础。“城市即人”（H. Churchill，1945）。回 归人们日常生活空间，从社区尺度重新审视城市建设问题，是应对新时期城市发展的新视角。 由于我国法定城乡规划体系中社区层面的规划内容缺位，系统探索和总结相应的社区理论和 规划方法在当前尤为迫切。推动社区发展的动力因素主要包括政府力、市场力和社会力（社 区力）。就我国传统社区发展和建设而言，主要依靠政府力，部分发达地区市场力因素逐步
图 4 流动摊点：活动的城市文化景观 （来源：自摄）
图 5 石油路街道社区村社发展规划煤建新区动员大 会（来源：自摄）
图 6 民乐村社区行动计划之社区治理升级近期计划 （来源：石油路街道社区村社发展规划，2013 ）
展产生空间、经济和文化关联，植入相关城市结构网络，是一次社会空间综合规划的有益尝 试。短短五年的社区发展过程，是渝中区城市发展的一个缩影，从关注物质空间到关注社会 空间，从观念更新到方法多元再到行动实施，应对时代需求，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
2.五年重庆渝中区社区实践综合比较与分析
2010 至今，笔者先后主持重庆市从区-街道-社区三个层面共 5 个社区规划项目，正好见
证了重庆当代城市社区发展与社区规划的四个阶段，亲历了从社区空间规划到社区社会综合
规划的转型（表 1）。
表 1 2010-2015 年重庆市渝中区社区研究与实践项目综合比较：从空间规划到社会综合规划
培育和建构过程。社区规划作为实现社区可持续发展的平台和手段，从规划理念、方法、内
容、程序、组织形式和成果评估等方面，应根据实际情况，探索具体策略和行动方案。
一 “十二五”科技支撑计划（2013BAJ10B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