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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意识的觉醒与抗争

女性意识的觉醒与抗争摘要:本文试从德雷纳尔夫人与包法利夫人的出身背景,婚姻状况,主观情感等方面来分析,说明在男权社会下的女性——尤其是有意识觉醒和追求的女性,她们的抗争轨迹与注定的悲剧。

关键词:德雷纳尔夫人包法利夫人女性意识觉醒女性意识的觉醒是19世纪现实主义文学表现的内容之一。

女性怎样才能在爱情、婚姻和社会地位上与男子平等,这是许多作家在作品中苦苦探索的一个重大社会问题。

司汤达和福楼拜以撼动人心的笔触塑造了两位栩栩如生的女性形象——德雷纳尔夫人与包法利夫人。

她俩均以“通奸的故事模式”[1]来实现对纯真爱情的追求,以性爱的自由来反抗婚姻的束缚,体现了强烈的女性意识的解放。

同时,也反映了时代赋予她们的悲剧。

一、女性意识的觉醒与性观念的解放在男权社会中,男性以自己的意志和想象来塑造女性,这正是男权社会的所为和男性的集体理想。

《红与黑》中的德雷纳尔夫人与《包法利夫人》中的女主角正是这两种定义的典型代表,她们在社会强加的角色中失去自我,成为男性的附庸品。

长期的精神禁锢,使她们的女性意识逐步觉醒,渴望在生活中追寻一份真实的爱情,实现感情的解放,从而获得女性的独立、自由、平等。

(一)觉醒的第一步:修道院生活能够进入修道院学习和生活,是当时法国社会女子最好的选择。

曾经在修道院的生活是她们成为贵族淑女的基础,体面而又有教养。

因此无论是德雷纳尔夫人这样的贵族小姐,还是像包法利夫人这样的普通人家的孩子,都进入修道院来学习男权社会所推崇的道德规范。

只是几年的教育却形成了两种不同的女子,而这两种无外乎就是符合男权社会道德标准的女子与不符合这一标准的女子。

心地善良而虔诚的德雷纳尔夫人从不违抗修道院所教授的一切,作为一个女人该如何的贤良淑德,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与丈夫相敬如宾,在家照顾孩子,过着简单甚至乏味的生活。

而包法利夫人则不同,“提到未婚夫、丈夫、天上的情人和永久的婚姻,这使她在灵魂深处感到意外的甜蜜”,“她越到后期,越不把修道院放在眼里”。

[2]包法利夫人在修道院时就整天幻想自己能成为有钱的贵妇,与情人展开浪漫的爱情。

虽然在她的身上有一些过于对物质、爱情的崇拜与幻想,但她是个没有被所谓的正确的道德规范束缚的人。

她有作为一个人、一个女人应该有的对生活的憧憬,对爱情与婚姻的幻想。

(二)觉醒的第二步:乏味的婚姻如果说包法利夫人与包法利先生的婚姻是双方自愿的话,那么德雷纳尔夫人的婚姻则完全是桩交易。

相对于包法利夫妇最初的短暂却也甜蜜的爱情,德雷纳尔夫人的婚姻就毫无感情可言。

她是一位在男权社会下被视为榜样的女人,可即使她都已为人母,却也未曾感受过爱情的滋味,甚至是丈夫的关心与爱护。

“有生以来,从未体验到爱情,哪怕与爱情有瓜葛的感情,也未体味过或看见过。

只是在忏悔时,好心的西朗神父针对瓦列诺先生追求她这个现象,才向她谈论过爱情,不过解释说爱情是微不足道的。

所以在她的心目中,爱情就意味着下流无耻的淫荡生活。

偶尔也有些小说落在她手中,她认为这里面描述的爱情,是例外,是虚构的。

”[3]平淡乏味甚至是专制的生活已将本来就恪守“原则”的她变得更加的无生气。

如果说包法利夫人是无法忍受这种令人窒息的生活的话,那么德雷纳尔夫人从来就不曾领略到什么是痛快的呼吸。

直至于连的出现,才唤醒了她的意识,激发了她作为女人本能的一种对爱情的追求,但是她的这种欲望和追求没有包法利夫人那样的理直气壮,那样的勇往直前。

社会的道德规范告诉她不可以这样做,但是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感情的爆发与意识的觉醒又让她不得不走向于连。

与于连的逐步交往,德雷纳尔夫人女性意识在慢慢破茧成蝶。

包法利夫人的一生都在追求自己的爱情。

当时间冲谈了新婚的甜蜜,当生活的琐屑与道德的约束成为了包法利夫人追求美好生活的阻碍时,她就无法继续原来的日子了。

“他表示的感情成了例行公事,他连吻她也没有一定的时间。

拥抱不过是一个习惯而已,就像吃了单调的晚餐之后,猜得到的那一道单调的点心一样。

”[4]这种沉闷而枯燥的生活与充满朝气的包法利夫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才貌平庸的查理既无雄心,又无才干,举止毫无风度,谈吐枯燥乏味。

包法利夫人终于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我的上帝,我为什么要结婚啊?”[5]从这里我们可以窥见包法利夫人女性意识的觉醒。

她对查理的男性气质包括对整个男性社会的结构模式开始质疑。

她虽然身为女性,与主流社会的统治者男性在社会地位上无法对等。

但她对爱情的追求,是对男权社会的一种挑战,是以平等的地位对男性发出的一种蔑视。

(三)觉醒的第三步:出轨在最终走向出轨的道路上,德雷纳尔夫人走的相当辛苦。

从与于连初次相见的惊讶,到渐生好感,到最终在一起,她在退却中前进,在胆怯中自责,在矛盾中挣扎。

于连的出现在瞬间迸发了她的激情,并在以后逐渐改变了她的生活。

当她的手被于连握住而没有拒绝时,她开始自责,对丈夫的忠诚和贞洁的想法在不断的折磨着她。

尽管如此,她还是选择大胆的握住了于连的手,“那种连做梦都未想到的幸福莅临面前,赋予她一种甜蜜的爱和疯狂的喜悦”,[6]使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也正是这种对于爱情的追求才使得她最终战胜了自责,克服了许多困境。

从开始对查理、对家庭失去兴趣后,包法利夫人就一直幻想着自己能有一段浪漫的爱情,有一位和她一样对爱情有憧憬的情人。

赖昂的出现使她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她也有矛盾,也有挣扎,与德雷纳尔夫人相比,她更多的挣扎在于对家庭的责任和对女儿的眷顾。

但这段感情因赖昂的离开而消散。

遇见罗道耳弗是包法利夫人的不幸,逢场作戏的罗道耳弗欺骗了全心全意的包法利夫人,大病一场的她并未因此最终放弃对爱情的追求。

再次遇见赖昂使她重新燃起对美好爱情生活的渴望,只是赖昂已不是当初的赖昂。

德雷纳尔夫人在接受于连的同时,也完成了自身意识的觉醒;而包法利夫人更是始终坚持以自己的价值窗口去洞察自身和整个世界。

性观念的解放是她们女性意识解放的第一步,也是最直接的一步。

二、女性意识的发展与悲剧的结局尽管在女性意识觉醒的最初阶段,性观念的转变成为最普遍的表达方式,但这决不是最终的表达方式。

在男权社会下,女性的道德观是男性制定的,追求爱情是不被允许的。

对爱情的追求,意味着对人性的追求。

要求解放的女性终将会跨越这个最初阶段而追求一种令男性惶恐不安的生存方式,因此即使是意识处于萌芽状态的女性也终究不容于社会,而被社会所掩埋。

德雷纳尔夫人与包法利夫人在追求爱情的过程中都体现了叛逆性和反抗性,随着女性解放意识的不断发展和深入,她们也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悲剧的结局。

1.爱情的蜕变德雷纳尔夫人虽然从小接受的是传统的封建教育,把自己约束在很多清规戒律之中,但从后来她的一些具体行为中可以看出,她对这些约束是感到痛苦和反感的。

因此她开始对自己命运的合理性产生怀疑,对过去生活的种种开始反思。

遇到于连后,她身上原有的自然天性就被激活了,并很快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使她做出了对生活的重新选择。

接受于连,不仅是情欲上的接受,更是对一种新生活的接受。

她开始学会思考,学会为自己着想。

恋爱所带来的精神上的愉悦是巨大的,德雷纳尔夫人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与生存的意义。

她在精神上经历着一场风暴,跨越了重重精神障碍,冲破了条条道德枷锁,站在于连面前的德雷纳尔夫人是一个全新的女性,一个被唤醒了的女性。

如果说于连在德雷纳尔夫人觉醒的过程中扮演的是一个启蒙者的角色,那么包法利夫人就始终扮演着自己的领路人。

包法利夫人从对查理的少女的初恋,到对罗道耳弗、对赖昂的少妇的爱恋,羞涩对她来说是种奢侈的表现,道德也从未占据她思想意识的主流。

包法利夫人的“大胆”不仅为男人所谩骂,也被女人所不耻。

她的觉醒与追求因为不符合男人的道德规范而被异性所蔑视,因为超越了女性所接受的道德教育而被同性所排斥。

在经历伤害后,包法利夫人曾试图接受麻木的婚姻。

但追求独立的人生已经成为她的一种无意识行为,她无须像德雷纳尔夫人那样反复斟酌思量。

因此,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勇往直前的包法利夫人,她的觉醒从一开始就像是一朵被授了粉的花,无须刻意栽培就会结出果实。

2.悲剧的结局从对爱情的不耻到对爱情的追求,到最后对人生的追求,伴随着女性意识的觉醒,德雷纳尔夫人经历了一场蜕变。

德雷纳尔夫人虽然被爱情唤醒了,但是毕竟她的生活环境和社会背景没有改变。

她所向往的一切终将受到所谓道德上的审判,终将被这个社会所吞噬。

在离开于连的日子里,她的痛苦绝不亚于死亡,她唯一的安慰也仅限于对往昔的美好回忆。

然而残酷的现实又一次将她推到绝望的边缘,被逼无奈的她不得不写信告发于连。

也许于连的死也终究是逃不过的,但让德雷纳尔夫人来点燃这根导火线,从侧面加深了她的悲剧性。

社会不容许女性的独立平等,终于德雷纳尔夫人连仅有的一点回忆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这对于她的打击无疑毁灭性的。

她选择离开这个世界,不仅是因为于连的离开让她所有的爱与期望全部烟消云散,更是因为她知道她在这社会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悲剧的命运。

相对于德雷纳尔夫人精神上的绝望,包法利夫人的绝望则更加彻底和落魄。

包法利夫人对爱情的追求是大胆的,只是在那样的时代下,不可能让她遇到追求爱情的男人。

查理对她是责任,罗道耳弗对她是玩弄,赖昂对她则是欺骗,而没有一个人对她是爱情。

包法利夫人在追求爱情的过程中也在不断的追寻着自我,每一次陷入痛苦都未能阻拦她下一次的追求,每一次陷入绝望又能从绝望中走来。

不幸的是,她的勇敢与追求只会让她陷入一场更大的绝望中,她全身心的投入,然而却被爱情的假象所欺骗。

犹如飞蛾扑火,伤痕累累。

但她的真性情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社会的虚情假意。

包法利夫人最终选择自杀不仅仅是因为高昂的债务,而是因为她真正的绝望了,她无力再抗争了,她已经耗尽了自己的所有。

在男权社会下,女性一旦意识觉醒了,有了对爱情、对生活的追求,她们就无法再回到原来的如死寂般的生活中去了。

德雷纳尔夫人与包法利夫人便是如此,她们觉醒了抗争了,她们拒绝成为男性统治社会里的牺牲品,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社会不允许这样的抗争存在,回馈她们的只能是一次又一次无情的打击和彻底的绝望。

因此迥然不同的两个女人,就必然会有同样的悲剧。

无论是德雷纳尔夫人还是包法利夫人,她们在觉醒的过程中,越是抗争,越是无路可走。

不服从主流社会的女性往往都会走向“生命被摧残”的毁灭性结局。

但是即便如此,女性也不会放弃对自我的追求与觉醒。

时代注定了她们的悲剧,但是只要有这样的时代存在,就会继续有“德雷纳尔夫人”与“包法利夫人”的出现。

注释:[1]徐葆耕,西方文学,心灵的历史[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990[2][4][5]义凡公益图书馆,在线阅读,第一部第6节、第7节[3][6](法)司汤达著,红与黑,邹心胜译,北京燕山出版社,1995 :p37、p55作者简介:林娟(1976-),福建省福州市闽江学院中文系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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