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大家族里不受待见的孩子的自白有故事的人
本文图片源于网络
一旦弟弟比你优秀,在一个大家族中,真的是连喘气都是压抑的。
不幸的是,小宇确实比我优秀。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
母亲的那通视频电话,传递了小宇是村初中的全校第一的恶讯。
>>> 人人都有故事
这是有故事的人发表的第747个作品作者:孙娜原标题:对不起,我是姐姐我用了9个小时来舔舐再被揭开的伤疤。
不得不说,这次的我还是和以往的我有很大的不同。
至少这一次,在某一时刻,我是用理性的态度像旁观者一样跳出来看这部戏。
环境变了,年龄变了,心境也变了。
但伤疤还是伤疤,被烙印下的痛再次揭封而起仍然会发烧、发热。
事情要从昨晚与母亲的一通视频电话说起。
我突发奇想的问了堂兄出生年月。
长辈们总是说堂兄比我大一岁,但到底是真的整一岁还是近一岁却是不得而知。
而母亲的回答却是让整个谈话陷入了冷场:
'额,比你大一年半'。
母亲肯定的说到。
'那就是三月份生的喽'我迟疑了一会儿回到。
'是三月几号呢'我紧接着问道。
'哎呀,具体几号我还真不清楚,十几号呀?小宇是四月五号。
'就是这种先缓后急的语调让谈话瞬间落入冰谷。
没错,母亲
的回答是个导火索,真正落入冰谷的是听到那陌生的名字之后我冰冻的心。
我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次长时间的沉默再次向我证明:呵,原来一切都没变啊。
没变的不仅是我内心执拗存在的伤痛,也是从母亲那里可窥一斑的所谓的长辈的心态。
那些哪怕是时过境迁,分分合合,发生过一件又一件令人悲愤,痛心的事情后,永远深藏内心的固执与偏见。
故事的主角就是那个叫'小宇'的人。
多么陌生的字眼,可事实上,他是我表弟。
不是那种隔了几代的表弟,恰恰是最亲的表弟,我亲小舅的儿子。
我是从来也感受不到小宇和我有多么的亲近,也许在很小的时候他是很想与我亲近的,但都被我无情地拒绝了。
小时候的我智力开发的晚(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很多时候是完全不明事理,纯粹的像一张白纸,俗话说就是没开窍。
但有一件事令我触动很深,也让我在那样突如其来的外界刺激中陷入了心酸,迷茫和尖锐,也因此发现了,呵,原来长辈们偏见固执的程度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那是某一年的冬天,那时候的我应该是上小学。
过年了,大家都回母亲的老家,一个乡下,和姥姥姥爷一起过。
我是纯正东北人,更合况地处农村,又正直冬天,天气冷的要把人冻成人棍。
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年,母亲临时有事,我是和小姨,姨夫一起回去的。
那时候还没有发生我之前说过的种
种令人悲愤的事情,小姨对我是疏离又冷漠。
也是在那天晚上,在没有至亲至爱的母亲陪伴下,我如一条丧家狗,和那其乐融融的场面格格不入。
因为天气冷,大家都窝在炕上看电视。
’炕上有三条被子,小姨、姨夫、姥姥、姥爷等一众亲属,坐在一头,小宇被众星拱月的坐在中间,都把脚挤在一条被子里。
只有我和小宇在看电视,那时候播的是周杰伦导演的请唐嫣做主演的一部剧--《熊猫人》。
我和小宇都爱看,这一点我是很清楚的。
突然,小姨不知怎的从谈话中跳出来对电视节目提出了抗议:'娜娜,你能不能换一个台,就你爱看,谁都不爱看。
'语气中充满着对我的极度不满。
在那之前,凭借我微弱的智力已经感知到大家喜欢小宇,所以我弱弱的反驳道:'明明小宇也爱看......'还没等我说完,就被小姨毫不留情的打断,并且直接从我手里抢过遥控器。
我是很委屈的,却没有表现出来,那只会让她们觉得你更不懂事,不宽容。
总之,先入为主的观念占据了人们的思想并毫无停顿的形成评判一个人的主要标准。
当时的场面是什么样的呢?我坐在炕中间,盖着一条被子,空出一段距离,炕的左边就是那一大帮人,围坐一圈,没有留出一丝一毫的缺口,堵得死死的。
我所能看到的就是小姨冷漠的后背以及其他人侧头望着电视。
没有一个人考虑到我的感受,好像作为弟弟的姐姐就应该做出牺牲,接受冷眼。
一旦弟弟比你优秀,
在一个大家族中,真的是连喘气都是压抑的。
不幸的是,小宇确实比我优秀。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
母亲的那通视频电话,传递了小宇是村初中的全校第一的恶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没有表情,内心也很平静。
就像是对一个陌生人--或许还不如陌生人,至少我会问问'那是谁啊'。
可对小宇,我连了解的欲望都没有。
关掉手机,我记起来,呵,小宇是瞧不起他这个表姐的。
那时我上初中,仍没有开窍,在省排前三的重点班里是后十名。
我还记得小舅礼貌的对我的成绩那一问后母亲一脸冰冻僵化的回答。
我都看着,可却什么都不说。
后来和小宇一起玩,他很蔑视的说了一句:'排倒第十还说我。
'我又沉默了。
确实是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但很悲哀的就是,我的成绩决定了我在那个家里卑微的地位能否在最末尾多一丝
曙光。
很可惜,我失败了,连理解都是奢望。
我的亲表哥是这样教育我的亲表弟的:'好东西你就留着自己吃,不用给你表姐。
'我的亲表弟,也是沾沾自喜理所当然地跟我说他这样做的正确性。
我再一次沉默。
不是表弟的本意,我没办法对他发脾气,我也不想自取其辱。
在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父母因为性格不合分开了。
从此我不论到父亲的家族还是母亲的家族都处于十分尴尬的地位。
在母亲的家族,只要成绩不如意,或者做事不和他们的心意,不论我多大都会当着我的面说:'和他爸一个德行'、'不愧是
他们孙家的种'。
就好像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只会让亲人们徒增厌恶。
可悲的是,我的母亲也在其中。
我很沉默,转过身装作没听见,自己跟自己说那难以启齿的委屈。
而父亲的家族绝不会在当面说我,他们学习笑面虎的一套,背后坐在饭桌上议论我的母亲,把我当成他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那一段时期,真的是很痛苦,很煎熬。
那时候我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趁着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时,对着窗户,眺望着窗外,想着种种过往,独自流泪。
母亲是不喜欢我哭泣的,每当看到母亲的身影从屋楼掩映的拐角处转出来,我就立刻跑去洗手间洗把脸,把悲伤洗掉,平静的迎接母亲。
凡事都有个终结,那个终结就事姥姥的去世。
中考前三个月,最后一个年过完,姥姥解脱般的撒手人寰。
我很感谢姥姥,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离去促使了姥爷一年后的离去,直接造成了我不用再回那个我深恶痛绝的家族;还因为,姥姥是唯一一个自我出生后以亲人的身份给过我温暖的人,虽然这份温暖来源于对母亲的怜惜和愧疚。
姥姥的离去,对我人生第一个转折点至关重要--中考。
可能是打击太大,唯一让我感觉温暖的亲人离去,促使我在这种强烈外界环境刺激下开窍了,我的能力虽然没有全部被唤醒,但也足够应付中考。
幸不辱我长达五年的沉默中的煎熬,于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震慑了除我之外的所有人,包括父母,包括那些亲人,包括我的老师和同学。
我去了省重
点高中。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回过姥姥家,也再也没见过小宇,连和他有关的所有消息我也有意回避。
七年了,直到昨天,从母亲的嘴里,再次听到那熟悉的名字,可笑的是我仍然在沉默。
我太小看习惯的力量了,每一年我都喘喘不安,不知道等待我的又是谁的冷言冷语,又是怎样的冰寒刺骨。
七年过后,当伤疤再次被揭开,我仍然习惯于保持沉默。
纵然物是人非,曾经的讽刺早已离我远去,我仍会感到些许的悲伤。
是时候该笑着迈过这个坎了。
也许我从来没有埋怨过小宇,我一直把他的话当做童言无忌。
让我感倒悲伤的是那些所谓的长辈对待孩子的不同态度。
对待命运多舛的孩子,他们没有给予任何的关怀,却是一次次的打压。
我的所有感言里,不感谢除我父母之外的任何亲人,我将自己写在第一位,我最要感谢的是那个在一次次挫折苦难面前仍然怀有一颗赤
诚乐观积极之心的自己。
在当今的二孩政策下,全社会都应该考虑如何平衡两个甚至多个孩子的关系,如何能够让每一个孩子都有健全的人格,和谐的共处与成长。
在文章结束之时,我在想,小宇,将来我会去参加你的婚礼吗?我终归是把一部分怨恨强加在了你的身上,而我也承受了作为你骄傲依据的替代品,我们算是扯平了。
多年之后,希望能够再见。
愿你一切安好。
责编:糖糖本文版权归属有故事的人,转载请与后台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