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鲁迅小说《孔乙己》对人物灵魂的深刻穿透力摘要:鲁迅小说《孔乙己》是我国现代文学巨匠鲁迅先生的著名小说,也是20世纪中国文学史上的经典短篇小说之一。
作家以极俭性的笔墨和典型的生活细节,塑造了孔乙己这位被残酷地抛弃于社会底层,生活穷困潦倒,最终被强大的黑暗势力所吞没的读书人形象。
孔乙己那可怜而可笑的个性特征及悲惨结局,既是旧中国广大下层知识分子不幸命运的生动写照,又是中国封建传统文化氛围“吃人”本质的具体表现。
小说通过对孔乙己悲惨一生的描写,一方面深刻揭露了封建文化和封建教育对下层知识分子灵魂深处的严重毒害,有力地控诉了科举制度的罪恶;另一方面也真实地透视了当时一般群众灵魂深处的冷漠麻木,思想昏沉的精神状态,还透视了封建社会的世态炎凉,使读者从一个侧面认识到封建社会的腐朽与与黑暗。
关键词:孔乙己人物灵魂穿透力鲁迅小说《孔乙己》写于1918年冬天,当时以《新青年》为阵地,虽已揭开了新文化运动的序幕,但是封建复古的逆流仍很猖獗。
科举制度虽于1906年废除,但是培植孔乙己这种人的社会基础依然存在,孔孟之道仍然是社会教育的核心内容,这样就有可能产生新的“孔乙己”。
要拯救青年一代,不能让他们再走孔乙己的老路。
鲁迅选取了社会的一角——鲁镇的咸亨酒店,艺术地展现了20多年前社会上的这种贫苦知识分子的生活,就在于启发读者对照孔乙己的生活道路和当时的教育现状,思考当时的社会教育和学校教育,深刻批判封建教育制度和科举制度。
孔乙己,是这篇小说的主要人物的绰号。
鲁迅为什么要用绰号作小说的题目呢?用这个叫人“半懂不懂”的绰号作为“满口之乎者也,教人半懂不懂的”人物的名字,正是对这个人物迂腐可笑的性格的嘲弄,同时也是对孔家店的蔑视和讽刺。
鲁迅用这个人物的绰号作为小说的题目,给作品定下了讽刺性的基调,具有鲜明的反孔色彩。
孔乙己生活的晚清时代,是中国近代史上思想文化都经历着巨大震荡的转型期,现代文明已经开始冲击古老的中国,而腐朽的封建制度和封建意识,在思想和物质上都无力对抗西方列强的侵袭。
许多有识之士,奋起要求变革。
但是僵化、保守的观念和传统,仍束缚着许多人的身心。
反动势力也疯狂地对抗进步的潮流。
在这样的社会大转型、大动荡时期,像孔乙己这样徘徊在旧秩序之中的读书人,既没有勇气也没有力量、更没有机会投身到变革的大潮中去,只能成了文明发展、社会转型中的落伍者和牺牲品。
这篇小说是我国现代文学巨匠鲁迅先生的著名小说,也是20世纪中国文学史上的经典短篇小说之一。
作家以极俭省的笔墨和典型的生活细节,塑造了孔乙己这位被残酷地抛弃于社会底层,生活穷困潦倒,最终被强大的黑暗势力所吞没的读书人形象。
孔乙己那可怜而可笑的个性特征及悲惨结局,既是旧中国广大下层知识分子不幸命运的生动写照,又是中国封建传统文化氛围“吃人”本质的具体表现。
小说通过对孔乙己悲惨一生的描写,一方面深刻揭露了封建文化和封建教育对下层知识分子灵魂深处的严重毒害,有力地控诉了科举制度的罪恶;另一方面也真实地透视了当时一般群众的冷漠麻木,思想昏沉的精神状态,还透视了封建社会的世态炎凉,使读者从一个侧面认识封建社会的腐朽与与黑暗。
小说截取孔乙己一生中的一段生活,把最能显示孔乙己生活、性格和命运的情节浓缩在几个场面,这样写便使故事情节集中而凝练。
作者通过小伙计的眼光,用了几个特写镜头把孔乙己的外貌,他的遭人轻视和奚落的情状表现出来,然后转入对孔乙己遭受残害即将死亡的描写。
简简单单的故事情节依据作者精巧的艺术构思表现出极其深刻的主题。
这篇小说的艺术特色在于结构严谨,先是开端,交待了环境和气氛;其次发展,介绍人物;再是高潮,即小说中心——提示了社会的冷酷无情。
小说经营谋篇,工于匠心。
特色之二在于以侧面描写来塑造人物性格,深刻地透视了当时社会的人物灵魂。
作品用第一人称“我”——酒店小伙计耳闻目睹的情况来写孔乙己,他的肖像刻划,对话,经历,都通过“我”的概括叙述来表现,由此塑造的人物,显得真实可信,从而把人物描绘的栩栩如生。
小说的语言也极精炼简洁。
作者刻画的酒店掌柜,小伙计,短衣裳帮顾客,孩子们,众多人物都是以简练几笔勾划出来,惟妙惟肖。
孔乙己结结吧吧地为自己靠不住的清白辩解时,那一句自欺欺人的“窃书不能算偷”,将旧时代知识分子自命清高而又迂腐不堪的形象毕现无余,令人叹服!小说可分三部分:前三段为第一部分。
作者通过对叙述者“我”在咸亨酒店里当小伙计的描述,交代了故事发生的具体环境和社会文化背景,为主人公的出场及性格命运的展开作好了铺垫,这可以说是小说的“序幕”部分。
小说一开始,作者就刻意渲染了酒店顾客中“短衣帮”与“穿长衫的”两大泾渭分明的社会群体,实际上是为下文孔乙己“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独特形象所作的铺垫。
至于鲁镇上“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的酒店格局,盐煮笋、茴香豆等“下酒物”,在不经意中已展示出浓郁的地域文化特色。
从第四段到倒数第二段是第二部分,这是整篇小说的主体部分。
这一部分又可分为两个层次:从“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惟一的人”到“于是这一群孩子都在笑声里走散了”可以作为第一层,其余的段为第二层。
在第一层中,作者以一系列生动逼真又极具概括力的细节,传神地刻画了孔乙己的迂腐性格,展示了他的不幸遭遇;第二层则通过一个具体事件表现了孔乙己命运的突转:他因偷窃而被权势显赫的丁举人家打折了腿,成了一个彻底的“废人”,使他连最起码的生存条件都难以维持了。
小说突现了孔乙己最后一次到咸亨酒店买酒、在别人的耻笑声中用手“慢慢走去”的凄惨场景。
最后一段为第三部分,可以看做小说的尾声。
作者用短短的一句话将叙述者“我”的思绪从二十多年前的过去回到“现在”,以“我”的亲身见证来推测孔乙己“大约的确死了”,在首尾呼应中强化了孔乙己的人生悲剧,含蓄地表达了一种深沉的抗议与批判。
孔乙己是这个没落社会里的一个下层知识分子,一个没有多大势力的穷书生,而在当时黑暗残酷的社会里,一个文弱书生的谋生之道,除了考取功名就别无他途。
柔弱的双肩不能扛不能挑,而且做这方面的工作,还竞争不过那帮粗人。
孔乙己为人酸腐,不是坑蒙拐骗的料子,因为是书生有了些清高气节,也不屑于给富贵人家当狗腿子。
于是,孔乙己就成了一个悲剧性的人物,他代表的是一个群体,一个受酸腐儒学毒害的文弱书生无力谋生的群体。
他虽写得一笔好字,但好吃懒做,不会营生,以至讨饭。
不得已去做些偷窃的事,遭人嘲笑,被人毒打,却偏偏要涨红了脸去争辩,说“窃书不能算偷”,“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死要面子。
只有当人们触到他灵魂深处的疮疤──“怎的连半个秀才也捞不到”时,才感到颓唐不安,意识到自己的沦落和低微。
他的身份在咸亨酒店显得很特殊。
他和那些做工的短衣帮们同样站着喝酒,但是他却认为自己是读书人而看不起体力劳动者,说起话来满口之乎者也,时刻不忘显示自己读书人的身份。
甚至当别人戏弄他时,他还一再表现出自命不凡、孤芳自赏的傲气。
他“站着喝酒”已说明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像那些身穿长衫的阔绰者一样,踱进酒店去慢慢地“坐喝”,只能与“短衣帮”为伍;但他却始终不肯脱下那件又脏又破的“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的长衫,说明他在灵魂深处是多么迷恋于自己头脑中虚幻的“高人一等”的身份。
他那“满口之乎者也”的说话方式,那“窃书不能算偷”的歪理谬论,那见缝插针地向“我”卖弄“学识”的沉醉神态,都足以显示出他对自己读书人“身份”近乎疯狂般的固守与痴迷。
而这一价值观念的形成对孔乙己来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几十年耳濡目染的教育,早已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观念渗入到孔乙己的心灵深处。
他鄙视体力劳动,至于经商营业,更是令他不耻。
“君子固穷”既是他的人生信条,但孔乙己却没有丁举人那样的幸运,读了一辈子圣贤书连个秀才都没有考中,这就决定了他只能挣扎在社会的底层。
而长期为应试科举而埋头苦读的生活已使他手无缚鸡之力,不管孔乙己本人是否意识到,他实际上连加入“短衣帮”的本钱与资格都已丧失,成了人人轻视与耻笑的对象。
而他越是在现实生活中屡次碰壁,越是受到人们的取笑和嘲弄,就越是渴望在“高人一等”的幻想中得到心理支撑与平衡。
这其实是一个恶性循环的过程:孔乙己那“高人一等”的幻想如同阿Q的“精神胜利法”一样,越是沉迷于此就越可能丧失对社会与生活的抗争能力,越容易被抛入社会的最底层,但那“高人一等”的“精神胜利法”又恰恰是阿Q、孔乙己们惟一的心灵避难所。
——其实只要稍具理性,孔乙己就不能不对自己那一套价值观念的虚伪与欺骗性有所认知,对自己凄惨的真实处境有所觉察,但他已习惯于像吸食鸦片一样躲进那虚假而脆弱的“精神胜利法”中遮蔽外来的风雨。
鲁迅最擅长于肖像描写,他能准确地抓住人物肖像的特征,做到“寥寥几笔,而神情毕肖”。
通过对外形的整体描写揭示孔乙己的特殊身份。
“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
”这一外形的整体描写,集中而简练的概括了人物的特殊身份,预示了悲剧的必然性。
孔乙己出场时对他的肖像作了这样的描写:“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
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
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教人半懂不懂的。
”这一段肖像描写,传神地表现了孔乙己的内心世界和生活遭遇。
“他身材很高大”,表明他的体质好,有力气,可是他又是“青白脸色”,这说明他营养不良和不肯劳动的结果。
他脸上“时常夹些伤痕”,是因为他穷困而偶然偷点东西,结果被打伤,这也是他走向没落的重要标志。
他那“一部乱蓬蓬的花白胡子”,既表明他已是50开外的年龄,又表明他精神萎顿颓唐。
他那件长衫“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破”了而不肯补,“脏”了而不肯洗,都说明他穷酸潦倒、好吃懒做的经济状况和性格特征。
本来这件长衫可以脱下来换一换,洗一洗,可是他不愿意;这从他几乎成为口头语的“之乎者也”这类话可以作为补充说明。
虽然已是胡子花白的人了,科举的途程对他已是毫无希望的了,但他仍然画饼充饥,聊以自慰,这说明在科举制度的毒害下,他的精神和灵魂已经到了十分迂腐麻木的程度。
通过对孔乙己的长衫描写,作为塑造形象揭示性格和灵魂的点睛之笔,可谓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确实,如果鲁迅先生只写孔乙己站着喝酒而不写其穿着长衫,就很难简明地揭示出主人公思想意识和其所处的经济地位之间的矛盾,奇峰般地凸现出他迂腐寒酸的性格。
这长衫是人物灵魂的标签,是主人公悲剧命运的广告。
通过服饰的细节描写揭示了孔乙己懒惰而又死爱面子的特征。
“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
又脏又破,长期不洗不补,既说明孔乙己很穷;只此一件长衫,又说明他很懒,连洗衣服都不肯动手。
不肯脱下这么一件长衫,是唯恐失去他读书人的身份。
作者通过一件破长衫的描写,把孔乙己的社会地位、思想灵魂和所受的教育揭示的十分深刻。